白妙簪走了,凌依也就起身说告辞,接着宫曦儒也说要走,最后祝陌两手拍了拍大腿道:“得,大过年的,大家都各回各家吧,今夜守岁,希望你们多拿些红包压岁。”
待所有人下了船,才发现路上已经不比先前热闹了,许多人都赶着回家守岁去。
凌依回到凌府,小厮就匆匆上前道:“刚才老爷和老太夫人都还问起小姐了,这会子在正厅等着。”
凌依让织羽去将自己准备的红包拿过来,自己则和织羽先进了正厅。
兰氏一见凌依,就乐呵呵的将她叫到自己身边坐下,手里捏着一颗夜明珠道:“刚才杨员外派人送了这夜明珠来,说是今年的灯王落在了咱们家的头上,灯在明月塔上挂着,这夜明珠是送与我们的。
我寻摸着,这灯本就是你找来的,这夜明珠也当是给你才对。”
凌依拿着夜明珠,在自己的头顶上比划着,玩笑道:“是不是得找个裁缝镶在我这簪子上。”惹得兰氏哈哈大笑。
凌善道许久未见兰氏这么开怀,很是高兴,眼看着子夜就到了,街道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炮响声,他让凌常拿出一堆红包。
“浮生去年辛苦,又要照料府上一切庶务,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父亲今年就赏你一个大红包,希望你新的一年里健康快乐,别再问那些烦心事儿伤神了。”
凌依笑道:“父亲这话说的,好似我七老八十说的。女儿才多大,饭吃得香,觉睡的香,就是想伤神也伤不了哇。”
她接过凌善道的红包,在手中掂了掂。屈膝道:“浮生祝父亲在新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在官途上一帆风顺,也祝我们凌府财源滚滚。”
“哈哈哈----当真是个小财迷。”凌善道笑呵呵的指着她,对兰氏道:“母亲看她这模样儿,跟佩欣可完全相反,佩欣哪儿有她这么记财。”
凌依立马辩解道:“那是因为母亲没怎么管庶务。”
兰氏不愿在这话题上多讨论,便岔开话题道:“你父亲给了红包,我肯定也少不了,来,这是祖母的心意。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都能更好,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好归宿。”
凌依乖巧的道一声谢,将红包收下。
凌善道和兰氏又打赏了身边几个新人的人,然后才让凌常和程妈妈带着红包却给下面的人分发。
“你们也去吧。”凌依对织扇和织羽道。
两个丫头这时候一点儿也不犹豫,织扇跑的最快,织羽提着凌依给的红包慢悠悠走在后面,嘴里嚷嚷着要散红包,引得丫鬟小厮们全都往她身边围,反倒把跑在前面的织扇给挤了出去。
“让开让开。再不让开,我便踹人了。”织扇耀武扬威的推开人群往织羽身边挤。
即便不比街上的鞭炮声热闹,但院内却一派和乐融融,拿到红包的人都挨着上前给兰氏和凌善道等人行礼谢恩。
兰氏照例说了些话。嘱咐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好好做事云云。
虽说是守岁,可过了子夜一刻,凌依就犯了困,哈欠连天眼泪模糊,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睡着似的。
兰氏不禁劝道:“做个样子也就够了,你回去睡吧。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凌依正等着这句话,赶紧行礼谢道:“孙儿谢过祖母,那孙儿就先回去了。”
兰氏点头同意道,又说明日初一要早起,到时候堂、表亲戚都要来,若是看到精神不济,必定是要说闲话的。
凌依想到还有薛家人也要来,她可是许久没见过薛玉和娄氏了,上次大家不欢而散后,也不知娄氏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毕竟邹氏已经不再了,她与自己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当不会有什么矛盾才对。
在客厅困的直打哈欠,可一回到若梦阁,却全无睡意,凌依端坐在床头,不知该用什么来打发时间。
“路护卫的红包可收着了?”她问织羽道。
织羽点了点头:“路护卫还说今夜要来亲自向大小姐讨要红包,只是这时候不知去哪儿了。”
话才刚落,路笑天的声音就在屋内想起道:“织羽妹妹只要惦记着我,我就来。”
大家早已习惯他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惊讶。
织羽将凌依给他的红包拿出来,拽在手里笑道:“这是大小姐赏你的红包。”
红包在织羽手里,路笑天哪儿还敢娶拿呐,只是还是对凌依拱手笑道:“多谢大小姐赏赐。”
“这是你应得的,去年一年里你很是辛苦,但这些苦还不是尽头,今年一定不比去年轻松,还请路护卫一定要提高警惕才是。
路笑天点头哈腰:“大小姐就放心吧,我这人什么都怕,还就是不怕麻烦。”
顿了顿,将凌依没有下文了,不禁好奇道:“大小姐不打算招待外面那两位?”
凌依不解:“外面两位?这里除了我们自己人,还有谁?”
“侯爷和他那个随从宫升啊,刚来的时候我看他们站在咱们院子的墙上,大半夜的还穿那么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我还以为大小姐知道这事儿呢。”
凌依让织扇去看看,后者才出去几个呼吸,就匆匆跑进屋道:“大小姐,墙上确实有两个人,怎么办?要不要叫护卫来?”
凌依闻言立即白手的道:“叫什么护卫,去将他二人请下来吧,告诉他们,这虽是犯别人强院的习惯,不是好习惯,得改。”
织扇抿嘴偷笑,福了福,“婢子遵命,婢子这就去请侯爷下来。”
☆、第259章 讨论婚嫁
宫曦儒本不想做那翻人墙院的登徒子,可与凌依在灯船上的分别,让他心中实在静不下来。
他摸不清凌依对自己的心思,看似与别人不同,但又似乎并无什么不同,曾经一度他认为自己不是那为了儿女情长而惶恐不安的人。
但现在,心中就像是多了一个自己,不受他的理智控制,用宫升调侃他的话来说,那就是情感支配着身体。
宫曦儒原只是打算看上一眼就走,只是果真如宫升说的,他这一来,就不想走了,即便心里想了无数次要赶紧离去,可偏偏脚却动不了。
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当他心中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话后,从笑仁堂赶回凌府的路笑天终于发现了这二人的存在,并且毫不犹豫的告诉了凌依。
凌依倒是对宫曦儒会翻墙院的事有些诧异,不过想想这也不是头一次了,心中便也释然,毕竟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外表冷冰冰的宫曦儒,内心是如何的呢。
织扇遵从凌依的吩咐,乐颠乐颠的跑出去请人。
“侯爷,我家小姐请侯爷屋里坐。”
发现路笑天回来的宫曦儒,正打算离开,哪知织扇就跑过来,站在墙角下抬头望着他,笑请他进屋。
宫曦儒一个踉跄差点从墙头上栽下来,幸得宫升扶住才没丢脸。
可是这又能好到哪儿去呢,自己堂堂一个侯爷,却两次被主人家发现自己的可耻的行迹,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但这时候若是转身就走,似乎更丢人。
宫升扯了扯宫曦儒的衣袖悄声道:“侯爷,您只当自己不是来偷窥,而是来光明正大的探望拜访的,人都说,只有自己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宫曦儒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跳入院中。
织扇忙在前面带路,将宫曦儒和宫升二人带去了偏厅。
这时候凌依已经到了偏厅。
过了子夜,男子若还出入女儿闺房,实在有伤风俗。不过在偏厅就不一样了。
偏厅是待客的大厅,仆人们人来人往,客主都穿戴整齐,座位主次分明,让人就算是想挑毛病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毕竟是守岁夜,这一夜不睡都说得过去。
彼时毕和堂内,宫承焰和宫云瑞以及彭氏,还有府中其他几位近亲以及德高望重的四位族长,坐了满屋子的人,唯独宫承焰的旁边,缺了一个口子。
“长彦这孩子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一出去就不回来了?”说话的,是宫家年纪最长,辈分最高的应老。不过他一向最疼爱宫曦儒,所以语气中全无责备,反而是满满的关切和担忧。
宫承焰脸色有些不好,淡淡道:“他是半点没将长辈们放在眼里,知道今晚大家要一起守岁,竟还一去不归,别说我这毕和堂了,就是这宫府,他也大半月没踏入过,估计再过些日子。都要忘记自己是宫家的人了。”
他的话引得应老很不高兴,老人家捋着长垂的银白胡须道:“年轻人贪玩儿有何不好的,今夜灯会本就热闹,要不是我这双腿走不动了。我也得出去凑凑热闹,孩子还小,你就养成那般老气横秋的模样,这将来还能娶着媳妇吗。”
宫曦儒拱了拱手歉意道:“裕德说的话惹老祖宗不高兴了,还请老祖宗忘了裕德刚才的话,我们再等等吧。”
季老是四族长中的老二。不过却是最严厉的,闻言不禁不悦道:“别的时候也就算了,今天却还这般野,小孩子都知道过年要在家中陪着长辈守岁,他倒好,自己出去玩的不见踪影,把长辈们丢一屋子等他,长幼不分。”
宫云瑞就坐在季老的旁边,安慰后者道:“大哥恐怕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他一向是最守规矩的二爷爷又不是不知道。”
“正因为知道他的性子,我才不得不说他几句,平日都做的极好,今天特殊,反而不规矩了,他莫不是真的想从这宫府搬出去不成。”
宫云瑞又压低了几分道:“二爷爷别怪大哥了,大哥自从搬去侯府后,就一次都没回过宫府,我曾经去他府中看了看,却是见到府中还有其他女子。
大哥过了年可就十八了,这时候也该说亲了,想必大哥心中也为某个姑娘家起了波澜。”
季老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好奇的模样,追问道:“你看到哪家姑娘了?长彦可从未将姑娘带到府上来过。”
宫云瑞手不自觉的捏紧了几分,面上笑道:“恐不是大哥带去的,是姑娘家有事找他罢,我听说大哥和海宁公主走的很近,皇上又下了旨年后选合适的人与海宁公主完婚,我估摸着大哥的可能性挺大,到时候大哥就是宁国的驸马了。”
“哼,若是长彦因为女子而耽误了今晚的守岁,那他看中的那女子,也不合适,男儿万不能以女人为重,一旦这个平衡失了衡,那男方必定被女方压着出不了头。
你也记住,娶妻娶贤,若是那女子太过强硬,那你便不能娶,否则将来家里做主的,可就不是你了,你看那雷大人,可不就是个惧内的,就是每日用的钱,都要给妻子汇报,过的实在不像个男人。”
宫云瑞微微颔首,喃喃道:“凌家的大小姐看上去不像是那般强势的女儿,该是温柔如水的。”
季老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又问:“长彦看上的是凌府的那丫头?”
宫云瑞忽的闭嘴,笑着解释:“大哥只是比较欣赏凌小姐罢了,他也几次告诉我,说凌小姐与一般小姐不同,很是有趣儿。”
“这世上有趣的女人,就没一个是安分的。”季老心中的不悦越发强烈,并且还多了几分对凌依的不满。
“那个凌府丫头我可是听说过,是个厉害的角色。
聪明,很聪明,单是这一年来有关于她的传言就数不胜数,这还在府中都这般不安分,若是嫁过来,岂不是更无法无天。
不成,若是长彦当真看重了凌家丫头,这亲事无论如何我也不答应。”
宫云瑞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又道:“大哥与凌小姐应该只是认识而已,我看他与海宁公主才是走的近,宫家若是能娶了海宁公主,那对我们的势力可是有利许多啊。”
季老这话听的舒坦,缓缓点头道:“对,若是能让皇上将海宁公主许配给长彦,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第260章 找好归宿
却说宫曦儒被凌依请去偏厅坐,见到后者的时候,满腹疑问都不知从何问起。
凌依倒是落落大方的请他入座,又让人奉上茶点,也不问宫曦儒来做什么,为何会翻墙院的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后者道:“你这时候来我这里,只怕家里的长辈要说我是个坏事女了。”
宫曦儒微微一顿,这才反应过来,他早已将侯府当成是自己的家,年夜饭是无可奈何才在毕和堂吃的,只是匆匆吃了饭,他便出来看灯会,现在压根儿都没想到要回去陪长辈守岁。
“这时候回去,只怕也晚了,反而让他们逮个正着,我只是----只是不想回去罢了,在你这里呆着,心里舒坦。”
凌依眉梢微微一扬,还是不追问。
宫升倒是面露新奇,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宫曦儒说出这般不加掩饰的话,这脑子莫非开窍了?
织羽这时候走进来,在凌依耳边道:“院里的丫鬟小厮们的红包都发完了,那些管事的妈妈和管家,也都赏了,没缺的了。”
凌依满意的点头,“祖母年纪大了,你让人去传个话,让她别守着了,我自会将祖母的那份也守了。”
织扇就站在旁边,闻言不禁疑惑道:“大小姐不是准备要休----”
话还没说完,就被织羽瞪了一眼,她眼珠子一转,立马反应过来,连忙闭嘴。
“婢子这就传话去桂苑。”织羽恭敬的道,然后又退下去安排人给桂苑传话。
宫曦儒听说她要守岁,关切道:“守岁也只是个意思罢了,心意在就成,你若是真安心守一晚上,明日只怕都出不了门了。”
但凡头天晚上守岁守到天明,然后肯定是要一觉睡到下午去,而初一这一天,可是走人户的日子。
亲戚朋友间,无论隔的多远。大家都会在这一天,选一个地点聚集,孩子们可以从各个长辈那里拿压岁钱,至于大人嘛。无外乎就是聊聊家常等琐碎的话。
这一天,嫁出去的女儿,若是得丈夫的宠爱,便能和丈夫一同回娘家。
凌府虽没有嫁出去的女儿,但亲戚诸多。且凌善道是长房的嫡子,自然别人都朝他靠拢,不用想,也能知道初一的凌府是何等的热闹。
宫曦儒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你可喜欢-----吃年糕。”
“年糕?!”凌依不解,却还是点头道:“昨儿特意让厨房做了许多,今儿一天就吃没了,怎的,你莫不是给我带了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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