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弯起来,为了不让路笑天更难堪,憋着笑道:“这---这身打扮,也挺好看的,你适合。”
路笑天呆了呆,“大小姐这是褒还是贬?”
“褒,绝对的褒奖。”凌依眼角的笑意越甚。
织羽心中不悦,面上也不悦,瞪着路笑天道:“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从----”路笑天刚要老实答话,就听到凌依轻咳一声。他心头微微一顿,立即笑的讨好:“自然是从树丛里捡的,我保证没有去拔姑娘家的衣服。”
凌依手中的杯子差点儿就那么不稳的掉出去,无奈的扶额,这就是人笨的悲哀,她知道这衣服定是从丫鬟身上拔下来的,本想暗示他半真半假的糊弄过去,哪儿知这厮却是个脑子不转弯的,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借口。
织羽果然面色沉的难看,一语不发的盯着路笑天。
路笑天呵呵讪笑,忙说起了这次来的正经事儿,“‘辻娘’走后,宫云瑞果然不死心,刚回来路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几个身影鬼鬼祟祟,似乎要进去一探究竟,我们是不是干脆一把火烧了得了,省的留下什么证据。”
织羽闻言,没好气的道:“大小姐做事何时留过尾巴,你这多此一举,反而引人误会,笨。”
路笑天嘿嘿直笑,他就是想让织羽骂他几句出气,这骂出来就好了,若是憋在心里头不说,那才是事儿大。
“是是是,织羽妹妹聪明着,我这人呐,就是一匹夫,有勇无谋,与织羽妹妹正好般配,我俩互补。”
织羽被他逗的想笑,可又想到他竟然拔了人家姑娘的衣服,顿时灭下去的火气又上升了几分。
凌依怕织羽气的昏头,忙转移话题道:“落霞苑没留下什么证据,他若不死心,让他去查好了,都是白费功夫。”
路笑天哦哦点头,沉默了一瞬,又道:“大小姐,事实上,这几天我发现了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想说我们身后多了一条尾巴?”凌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路笑天一怔,旋即惊讶道:“大小姐既然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那条尾巴是从哪儿来的,祝陌对我心中有愧,怕我恼了,不敢见我,这才让人暗中跟着。”
织羽和织扇都不知道这事儿,两人皆是惊诧。
织羽疑惑道:“大小姐既然知道祝公子派人跟着,为何还假装不知?”
凌依呵呵一笑,“这么久来,连我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祝陌是什么身份的人?
住在弄胭斋那么奢华的地方,身上随随便便佩戴个饰品都是价值连城,你们可又见过他有什么了不得的作为?
一个人生来是什么都不带的,他的那些东西,十有八九是别人给的,但这个人到底是谁?恐怕与他相识了十多年的宫曦儒和白朗都不知道。
我总觉得祝陌身份可疑,路护卫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暗中查一查祝陌的身份。
他派来的那个尾巴,很可能就是当初帮了我一把的人。
那个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没有头绪,你若能找出来,我这心头的一块石头就能落地了。”
路笑天连连点头:“既然大小姐知道,那便放心,一个尾巴而已,下次再遇到,我悄悄跟上去一看便知。”
几人又说了些别的琐事,路笑天就说要告辞,临走的时候,被织羽叫住,他本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哪知织羽却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套女儿装来,“以后穿这件儿,再敢去拔姑娘家的衣服,你就别来见我了。”
路笑天捧着桃红色的女儿装,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269章 说亲准备
虽说经过一次大换水,让八音国和笑仁堂都多少受了些影响,但影响不大,不过月余,凌家最大的两个产业又开始步入了正轨,且这一次,凌依皆是用自己信得过的有能耐的人,实在比之前邹建兄弟经营的好。
她是管着账本儿的,若非一笔一笔清晰明了,兰氏是着实不会相信,这一个月的入账竟比得上之前三个月的收入。凌依将其中关键告诉兰氏,后者才知之前邹家吞了自家多少财产。
但如今邹家已不在了,邹氏也去了西,是真的家破人亡了,兰氏便也不愿再追究,总归是些身外之物,只当自己遇人不淑,遇到邹家那种白眼狼,喂饱了不说还要偷吃。
事实上,邹家欠凌家的那笔债啊,凌依是从邹家拿回来了,只不过那二十万两以她的名头存入了钱庄,反正都是自家钱,更何况这债还是她自个儿追回来的,当然得揣进自己的腰包。
没了邹氏找茬,凌依的日子难得清闲了许多,每日早晨去给兰氏问安,然后就慢悠悠的去八音国窜一窜,再去笑仁堂走一遭,此时大约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就更清闲了,随便找一两本有趣儿的书,一看便是一下午,织羽和织扇是除非有事儿,否则定不会打扰凌依。
虽说还未入春,不过若梦阁内已经起了春意,干枯的枝桠上也有一两朵儿绿芽,看上去甚是难得可爱。
织扇杵在一颗樱桃树下,想象着入夏的时候长的满树的樱桃,一棵棵拇指大小的樱桃,香甜可人,真真令人馋的流口水。
“织扇姐姐----织扇姐姐---”
织扇闻声,回头一看,院外站这个小丫头,她走过去问道:“何事?”
小丫头抿着嘴笑:“老爷让大小姐去过去一趟,恐是要商量二小姐的婚事呐。”
织扇眉梢微微一扬。“你怎的知道?听说了什么话?”
“不是,老爷刚与常叔说话,我听了些,是说着二小姐的话。”
织扇恍然。想着时日也差不多了,便让小丫头先退下,自己去禀报凌依。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恐是商量与罗家的婚事。”织扇进屋轻声道。
凌依微微一顿。笑着放下书道:“可算是等着了,再不来人,恐怕我不出面,翠微阁也等不了了。”
“大小姐这是何意?二小姐莫非还急着嫁人不成?”织扇不解。
织羽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笑着接嘴:“二小姐不是急着嫁人,怕是急着找个靠山吧。”
她走到凌依面前福了福,“祝公子又派人送礼来了,婢子给回绝了。”
凌依问道:“人可走了?”
“每次被我们拒绝后,那小厮必定要在外面坐等上片刻,也不知是为何。按理这时候该是没走。”
“没走便好,你赶紧去拦住他,就说我有事儿要拜托祝公子。”凌依急忙道。
织扇往前凑了凑:“大小姐不生气了?您原谅祝公子了?
其实婢子觉得,祝公子也怪可怜的,这一个月来,三天两头的往咱们这里跑,殷勤没少送,大小姐一直对他视而不见,连婢子都看不过去了。”
织羽拧了她一把,“你是心都跑别处了吧。还敢帮着外人求情。”
织扇委屈:“我这不是说说吗,大小姐做的对,是该让祝公子吃点儿苦头,否则他就不知道咱们小姐的脾气。”
凌依微微一笑。收拾了一番准备出去,“他若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会这样自讨苦吃。
何况我若收了他的礼,那才理不清了。我也没怪他,只是想分清楚罢了。
年早过完了,他这时候送礼。我又以什么借口收下?外人看着必定要闲言碎语多问几句,我又如何回答?难不成要满大街的说自己被人给掳了,祝陌他袖手旁观?
那明日我一准又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大小姐考虑的周到,是婢子太笨了。”织扇愧疚道。
织羽岔开话题道:“那婢子去拦着那小厮,让他带个话?大小姐可有定时间?”
“时间嘛----”凌依略想了想,“就定在四日后,让那小厮转告,四日后的午时在罗家见。”
织扇还没想明白,织羽却明了道:“听闻祝公子与罗家公子关系颇好,大小姐是想让祝公子也跟着去当说客吧。”
凌依微微点头,与织扇去见凌善道,让织羽则去门外给那小厮递话。
果不其然,被祝陌派来的小厮,坐在门外的阶梯上等着,看上去很无聊,明明一副想走的模样,却又有主子吩咐,不敢回去那么早。
织羽将凌依的话转告给小厮,小厮喜的直叫姐姐,若非身份不适合,他只怕要抱着织羽蹦跳了。这一个月来,他日日都在门口多守两刻钟,如今可算是有了回报,能不感动吗。
知道自家主子等的更焦心,小厮不敢再耽误,忙健步如飞的回去禀报。
“公子----公子----大小姐传了话,说是请您四日后在罗府见。”
祝陌正歪着脖子吃果子,闻言直接从软榻上蹦起来,动作太急差点儿噎过气去,等坐直了身子,喜问道:“此话当真?她果然这么说?”
小厮连连点头,笑歪了嘴:“公子,小的哪儿敢骗您呐,千真万确,确实是说的四日后在罗府见面。”他心中忍不住嘀咕,为何会在罗府见面呢,但疑惑归疑惑,却还是不敢问,被祝陌遣退下去。
祝陌脸上笑开了花,跳下软榻对屋内的凌文道:“你果然算计的好,现在凌丫头也请我去了,你也跟我说说,到底你是如何猜到她一定会找我的?”
凌文正在帮他整理府中的账务册子,一面道:“我在墨观做管事,这个管事也不是白当的。
年前就听说大小姐要给二小姐定亲,正是那罗家大少爷罗胜。
也是四爷您运气好,正好与那罗胜关系不错,属下就想,凌府与罗府没什么来往,突然上门说亲怕是觉得唐突,但若是有了熟人引荐就好多了。
属下只是试图创造一个机会,真正给机会的还是大小姐,恐怕今日大小姐得到长辈的话,四日后就要去罗府提亲了,她是想借着四爷与罗胜的关系来打个缓和的照面。
四爷不是对大小姐心中有愧吗,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拉拢一下关系。”
祝陌高兴的连连拍手,“我就还奇怪了,你每次非得让我叮嘱小厮在外多等上两刻钟,原来你是早就料到了,果然当初收买你这家伙是好主意。”
凌文嘴角挂着浅笑:“四爷不曾收买属下,属下也不会任谁收买,只是四爷刚好能给属下想要的东西罢了,良禽择木而栖,属下并不觉得这算是收买,何况我也不曾做过对不起凌家的事。”
祝陌笑嘻嘻的点着头:“知道知道,我当你是兄弟,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东西,自然会给到。”
“那四爷就听属下一句,这段时日,你好生在弄胭斋带着,哪儿都别去,皇上虽然疼爱四爷,但帝王心最难测,若是惹急了皇上,不给四爷正名,那四爷这么多年的苦,可就白吃了。”
祝陌脸色有些难看,“你想让我乖乖娶那臭婆娘?你当真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凌文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属下没说过这样的话,四爷既不喜,属下怎会让您娶那宁国女人。
四爷放心,如今知道您存在的人,只是少数,总归除了皇上有这心思,别人都会以为真正能娶海宁公主的是宫家侯爷。四爷您无论如何都排不上。”
祝陌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别扭,又不知哪儿别扭了,只能问道:“这件事最终还是父皇说了算,你有法子劝动父皇?”
凌文又是一笑,翻过最后一页账本册子,起身,理了理衣袍,“属下先回去了,墨观那边离不了太长时间。”
*
却说凌依与织扇来到前厅,凌善道正在与凌常说着话,看上去很是开心的样子。
“父亲----”凌依上前福礼。
凌善道笑着让她坐下说话,开门见山道:“叫你过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既已过完年,年前你提的给慧儿找亲事的事儿,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我亲自上罗府一趟。也表示表示我们的心意。”
这种事本来是府中夫人管的,但如今府中没有夫人,兰氏年纪又大,凌依甚至还未出阁,都不适合出面儿说亲,凌善道不得不自己亲自出马。
但他一个在朝堂上做事的人,怎对这些后宅事儿了解呢?这该走什么流程?如何上门说亲?见谁的好?自己一概不知十分茫然。
这说亲一事,丢了脸面是小,大不了一张薄面而已,可若是毁了好的姻亲,那就罪过了。凌善道不得不再将凌依叫过来问一问这些事儿,好歹凌依也管了这么久庶务,该是比自己了解的。
凌依很是理解:“父亲有什么疑问,直说便是,如今府中的情况女儿也知晓,可不就得多费些心思吗。”
凌善道叹了口气:“我们凌家与罗家没什么交集,我就只担心一点,怕去的唐突,到时候两面人都尴尬。”
凌依早猜到他担心这件事,笑着安慰:“父亲别担心,不如这样,我打听个时间,趁着罗家一家人都在,到时候我们上门,我寻个与罗家关系不错的,到时候探探口风儿,也别急着说出我们的目的来。”
☆、第270章 忸怩丫头
翠微阁除了在邹氏去世的那几天闹腾,接下来的时间,就安静的不像是有人,这一前一后一闹一静的,让府内服侍的丫鬟小厮们都跟着心中发虚。
谁都知道凌府二小姐发了疯,只是谁都不敢提,路过的也都匆匆低头走,谁都不敢瞧上一眼,生怕一个好奇心害死了自己,毕竟这种家丑实在不能外扬,更何况眼下都谈及到二小姐的亲事了,更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话。
翠微阁外是一条幽静的青石小路,左右两边的灌木已经不似年前那般萧条,但路上铺满了干枯的树叶,像是许久不曾有人打扫似的。
“咯吱----”有人踩的落叶兹兹作响,许是周围太静,更显得脚下声音响亮,吓得那走路的人浑身一阵冷汗,一只脚抬着愣是不敢再踩下去。
远处又有人呵斥道:“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此声吓得那先前之人立马一脚踩下去,也不管是不是踩的嘎嘣响,慌慌张张的跑过去。
“鸳鸯姐---”来人气喘吁吁,擦着额头的汗,只是这大冷天儿的,一看就是刚才吓出来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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