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见他冷静下来,又道:“公子先去将军府迎亲,这吉日不可耽误,小的马上亲自去白府,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公子要相信,凌小姐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祝陌被他这么一提,脑子才渐渐清明起来,是啊,凌依怎么可能嫁给白朗当妾呢,而白朗与白妙簪之间的经历也让他们的感情更浓厚,白朗不可能辜负白妙簪,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小小的插曲总算是平复下来。媒婆再次吆喝出,祝陌才重新骑马去往将军府。
彼时白朗与宫曦儒也正从各自府中出,而京城中也是有史以来最喜庆的一天,不是喜宴办的有多热闹。而是从过去到现在,还从没有三家一起成亲的。
听着外面的唢呐声越来越近,织扇激动的在屋里团团转,不时的往窗口去看一眼,再回到床边兴奋的道:“快到了快到了。婢子都听到外面媒婆的声音了。”
等媒婆到的时候,这边的喜婆就扶着凌依走出去,顺利的上了花轿,也没耽误什么时辰,喜婆吆喝一声,喇叭吹起,鞭炮放起,花轿也跟着朝白府去。
路过宝四街的时候,迎面一路迎亲队伍也敲锣打鼓的走过来,按照习俗。遇到别的迎亲队伍的时候,轿夫就会互相挤,两路人马会各自施展功夫纠缠片刻,然后才会各自退开一步各走各的方向。
“是廖府的花轿,这是要去侯府吧。”织扇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花轿那边,却疑惑道:“这真是撞了邪了,怎么花轿也与我们相同?”
织羽也现了,低声道:“管别人做什么,赶紧走吧。”
敲锣打鼓的走在最前面,他们比的就是谁的声音大。宝四街立马被各种各样混乱的声音萦绕。两路人彼此从对方的队伍中插过去,然后再分开。
接着就是轿夫的比拼了,走在前面的轿夫会单手抬轿子,另一只手推对方的轿夫。不过这也是象征性的推一把就行了,也并非要用里,然后就会各自让开一步,一左一右过去。
可谁知轿子刚刚错开,也不知是哪个轿夫不小心绊了一脚,却怀疑是对方的轿夫给自己使绊子。气的一把推过去。
旁边的轿夫根本没防备,顿时被推了个趔趄,轿子立马失去重心,其他几个轿夫也被他带着往地上倒,花轿就在所有人的惊叫声中偏倒在地。
“大小姐-----”织羽和织扇急的脸色白,赶紧去将凌依从花轿中扶出来。
不过幸好盖头还未掉下来,织羽忙从身后的嫁妆里取出一匹布来铺在地上让凌依踩着,这新娘子的脚还未过门前不能沾地,否则可就不吉利了。
被推倒的凌家轿夫气愤不过,竟然几个一起去推廖家的车夫,车夫还抬着花轿,行动很是不便,想让也让不开,只能让对方的人将自己等人推的踉踉跄跄,最后终于也随着花轿一起倒下去。
这下可好了,场面一片混乱,两顶花轿倒在一堆,周围的人被绊的绊,被推的推,弄的两个新娘子被挤来挤去差点儿没撞一起。
“大小姐-----大小姐------”织羽在人群中喊,眼看凌依就在前面,她努力想挤过去,可身边总有那么几个没眼力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她拦在外面。
织羽眼睁睁看着两个新娘子被人扶着各自上了花轿,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跑去凌府的花轿前,担心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花轿内的人虽没说话,不过还是从窗口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姐姐,大小姐没事吧?”织扇好容易挤开人群跑过来问道。
织羽松了口气,“大小姐说没事。”又转头对喜婆道:“赶紧让大家都走吧,再不去可就要耽误吉时了。”
虽说闹出了一堆的混乱,但两路人马都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赶紧将新娘子送去男方家才是正经事。
鬼奴看着两顶花轿分别朝相反的方向去后,这才冷笑着抄近路回到宫府。
虽说宫曦儒已经从宫府搬了出去,不过成亲行礼还是得在本家,宫家四个老族长此时就是座上宾,一大家子乐呵呵的等着花轿到。
海宁公主自然也是陪在宫云瑞的旁边,只是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直到从外面进来的小丫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才笑容灿烂起来,喝茶都喝的有滋有味了。
宫云瑞察觉到诡异,他一直不知道宫承焰为何要将廖家女儿嫁给宫曦儒,廖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更与宫家是同盟关系,难道父亲是想通过廖家来绑住宫曦儒?
“你和父亲到底在计划什么?”出于本能的直觉,他觉得海宁公主和宫承焰都知道事情真相,可唯独瞒着自己的。
海宁公主茫然的看着他:“什么计划什么?我和父亲会计划什么?”
宫云瑞冷哼一声:“这还要问你了,你今日似乎格外的心不在焉呐。”
海宁公主掩嘴羞涩笑道:“看来你对我也是关注得很,我之前说错了,你心中有我,我不该怀疑你的,以后不会了。”
宫云瑞可不会相信她这些话,海宁公主越是这样,他就越怀疑这中间有什么猫腻,可还不等他仔细想,外面就传来喜婆的声音,说是新娘子到了。
“到了到了,总算是到了。”厅内的人都笑吟吟的跟着站起来。
☆、第320章 弄巧成拙
吉时刚到,外面就传来喜婆的叫声“新娘子到了”,厅内的所有人都跟着起身往外走。
宫曦儒今日着一身大红色,虽说穿着打扮与往日大不相同,不过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不变,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若是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他今日不是娶亲而是上阵杀敌的。
花轿停在大门前,宫曦儒走到轿前,依照喜婆的喊声,轻轻对着轿门踢了一脚,而轿内的新娘子也跟着回踢了一脚。
喜婆笑呵呵的道:“从此以后,两位新人,男不惧内,女不示弱,各自尊重,彼此爱护。请锁匙。”
花轿内的新娘子拿出自己嫁妆的钥匙,交给喜婆,再由喜婆交给宫曦儒。
宫曦儒捧着锁匙,对着天晃了晃,由此来祈求将来多生男孩儿。
门外礼毕,花轿被抬着进了正厅的前院,宫曦儒又用扇在轿顶上打了三次,再用脚踢三次轿门,这才由媒婆掀开花轿帘子,由小丫鬟扶着新娘子下轿。
新娘子脚刚落地,宫曦儒就走过去,亲手牵着新娘的手。大厅门外摆着火盆,用杉木树枝烧的火堆,宫曦儒扶着新娘跨过火盆,两人才跟着进大厅。
拜天地拜父母再对拜,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一步步走,而每走一步,宫曦儒脸上的表情就愈的庄严认真,像是对待圣物一般,一丝不苟。
“送入洞房-----”喜婆长喝一声,宫曦儒拿着喜花的手明显一紧,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似的,僵硬着在前面带路去新房。
此时此刻,另一顶花轿已经到了白府,可花轿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竟然无人迎接,不仅如此,大门口还守着几个守卫,院内倒是欢喜一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婆上前问守卫道:“我们是凌家送亲的队伍,怎么不见人出来迎接?这吉时都快过了。”
守卫的面面相觑?似乎没听明白喜婆的话。
“凌府的送亲队伍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其中一个守卫不解的问道。
喜婆惊讶的张大了嘴:“为什么?当然是来与大少爷成亲的,没有新娘子,你们成什么亲?还不赶紧通知白老爷和王夫人。说凌小姐到了。”
“凌小姐?”守卫朝路上的花轿望了一眼:“轿内是凌家大小姐?”
“可不就是,你们这群该死的,还不赶紧让开,这耽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喜婆不耐的骂道。若是耽误了吉时。还是她自己的过错了。
守卫几个又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才道:“你弄错了吧,我家大少爷确实是今日成亲没错,可新娘子不是凌家大小姐啊,况且现在新娘子已经过了门,这时候礼都行完了吧。”
喜婆听的大惊,“怎么会?新娘子是凌家大小姐没错,是你们搞错了吧,你赶紧进去通报,真是笑话。新娘子不是凌小姐还会是谁?这京中还有谁配得上白少爷的?”
守卫却为难的不肯让路,只是说白府并未要娶凌家大小姐,更是不认轿中的新娘。
这耽误的时间太长了,织羽不禁走上前询问:“怎么回事?这等着要拜堂,怎么不让进去?”
“我可不知道啊。”喜婆急的脸白,“说什么白家要娶的不是凌家大小姐,还说新娘子已经和白少爷拜了堂,这----这不是荒唐吗。”
织羽怔了怔,不敢置信道:“这不可能,新娘子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呢。若是里面已经拜堂。那我们大小姐可怎么办?”
喜婆哎呀叫唤:“可不是吗,这一定是哪儿弄错了。”她又让守卫的去叫白家老爷出来,不可能这新娘子都送到门口了,还进不了门了啊。
守卫的几个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其中一人站出来道:“那你们先等着,我进去问问。”
没多大功夫,就见白书恒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喜婆赶紧上前道:“白老爷啊,可是急死我了,我们赶着送新娘子进门。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就是不让我们进,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媒婆,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不让新娘子进门的,这吉时已经过了,再不进去,可就要不吉利了。”
白书恒却拦在门口,蹙眉道:“存锦已经与长史家的女儿拜堂成亲,你们回去吧。这亲只能结一次,今日断不可能再拜一次堂了。”
喜婆像是没听明白似的,呆呆的问道:“怎么-----怎么是长史家的女儿?这----这长史又是哪家?这不是与凌家大小姐成亲吗?怎么换人了?”
白书恒将圣旨拿出来给她看:“这是皇上亲自指的婚,我早已与凌府协商了这件事,我们与凌家的亲事早就取消了,你这时候还来做什么?”
喜婆被冲击的连连倒退,一阵头晕眼花,她这么多年的媒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不解的看着织羽道:“是不是两家亲事早已取消了?”
织羽也茫然不解:“我也不知道这事儿,白老爷,这亲事是何时取消的?”
白书恒哼了哼,甩袖道:“我难道还要跟你一个下人解释不成?总之你们快些回去,若是叫人看见,还以为我白家今日要娶两门亲,赶紧回去。”
说着就转身进屋,让守卫将门口守着不让人进。
喜婆呆滞的望着织羽:“现在怎么办?这亲-----还结不结?”
“我怎么知道。”织羽没好气的道:“还是先告诉大小姐吧。”
“对对对------”喜婆跌跌撞撞的跑到花轿前,讪讪道:“大小姐------这-----这亲今日结不成了。白家大少爷已经与别家姑娘成亲了,是皇上指的婚,说是已经与凌老爷协商退婚了。”言下之意却有点抱怨,既已经退婚了,那今日还来做什么?不是自己找脸打吗。
花轿内沉默了片刻,帘子才被忽的掀开,人从里面走出来,一把取下盖头,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我是来成亲的,什么新娘另有其人,你搞昏头了吧。”
喜婆看到出来的人的脸,一个没稳住,啊的大叫一声,竟直接跌倒在地上,指着新娘子支支吾吾半响无语。
织扇瞪大了眼睛:“你是谁?我家小姐呢?”
廖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激动,竟然直接取了盖头。廖家和宫家商量的计,只有两家人知道,别人都不知情,现在怎么办?自己进不了门,还无法解释为何会是她而非凌依。
织羽也抓住她的衣袖问道:“我家大小姐呢?为何你会在这里?”
廖娥心中更是烦躁,因为计划的原因,她身边的人都跟着去了宫府,现在身边只有凌依带的那些人,她气的一把推开织羽,怒呵道:“放肆,下贱的人也敢碰我?你给我滚?”
织羽被她推了个趔趄,却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惊愕道:“是刚才-----刚才上错花轿了。”
廖娥像是被点醒似的,急忙道:“对对对,我是要嫁给侯爷的,怎么会被抬到这里来?赶紧去宫府-----”
她急匆匆的坐上花轿,让轿夫赶紧走宫府去,白朗既与人成了亲,而且还是皇上指婚,她就不可能再嫁给后者了。
可是当她赶到宫府的时候,客人已经入席,酒过三巡,拜堂早已过了。
这就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似的,计划来计划去,最后自己却成了出嫁没人要的人了。
廖娥站在宫府的大门前,让守卫进去通报,这件事是宫承焰和自己父亲商量好的,自己如今成了没人要的,他宫承焰难道还想不负半点责任?
宫承焰得知廖娥在门口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后者这时候难道不是已经和白朗拜堂入洞房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面让宫云瑞招呼客人,自己则亲自到大门口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娥将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他后,拿帕子抹着眼泪道:“你与父亲是商量好的,我和凌依被调换之后,我是要去白家成亲,她嫁入宫家,可是现在呢,我去了白家,却被人说白朗已经成亲了。你叫我情何以堪?”
宫承焰不敢置信道:“白家与凌家确实定了亲,白朗怎么会娶别人?”
“说是皇上指的婚,两家已经将婚取消了,既然取消了,为何今日还要出嫁?我为什么一点也不知情?你现在要我怎么办?我从府上风风光光的出来,你难道还要我现在灰溜溜的回去?那我日后还怎么做人?”
廖娥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宫承焰怕她闹的别人都知道,只能先安慰道:“你先回去,等这里一完事,我立刻去廖府给你们一个交代。”
“回去?你让我怎么回去?”廖娥红着眼睛吼道。
宫承焰被弄的不耐烦,“难道你想嫁给一个喜欢男人的人?你今日回去,大不了面子上过不去,可总比一辈子守活寡的强。”
这也正是廖娥为难的地方,她既不想回去,又不想嫁给宫曦儒这个喜欢男人的人,这可叫她如何是好呢。
织羽和织扇这时候走上前,织羽问宫承焰道:“刚才花轿似乎抬错了,我家小姐是不是已经和------侯爷拜堂了?”
宫承焰冷哼一声,“现在人已经送入洞房了,你们若是想让你们大小姐今日出嫁今日就被下堂,那大可去四处说。这礼已经成了,我不管是不是弄错了,总之她就是我宫家的媳妇,你们若是不甘心,回去请你家老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让长彦将她下堂就是了。”
192/251 首页 上一页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