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珏看似目光清明的看着她:“行!”
“那我去和掌柜说?”
“我去说就好。”
“那谢谢。”容不霏赶紧又关了房门。
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脑中浮现的是刚才他救她时的那副紧张不已的模样。
她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她烦躁抓了一把头发,干脆趴到床上什么都不想。
沈修珏站在护栏边看着客栈大厅来来去去的人流,久久未动,久到杨曲怜他们都在沿路打听下摸索着来到了这家客栈。
杨曲怜看到沈修珏,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缓缓上了楼,本欲靠近他,却被早到了断天拦住。
“咳咳……”杨曲怜只能失望的停下身,娇弱的咳了咳,对沈修珏道:“公子,霏霏她在哪里?”
沈修珏这才有了些反应,终于出声:“霏霏?”仿若对这个称呼有点陌生的样子。
杨曲怜眼里划过喜色,大概是觉得他连容不霏的名字都不知道,想来是并不是真的多关注人家。
沈修珏转头看向杨曲怜,微微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勾起一抹嘲讽:“他的朋友?”
第一次被他这般正面打量,杨曲怜不由脸蛋羞红,躁动的心脏几乎让她压抑不住。她点点头:“嗯!”
沈修珏记得容不霏吩咐过的事情,便立刻让断天再要了两间房,并对杨曲怜道:“她在我身后的这间屋里,你进去吧!”
杨曲怜还想说什么,沈修珏却转身进入了隔壁那间房。
杨曲怜不由抚了抚自己那张倾城绝色又极易惹人生怜的小脸,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许久后,她才进入容不霏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容不霏早已洗完澡填饱肚子睡着了,毕竟从早上辛苦到了晚上,纵使是个壮汉也得倒头就睡了。
杨曲怜站在床边,神色冷漠的看着容不霏,目光锁定在容不霏那越看越丑陋的疤上。她思索了许久才得到一个结论。
他绝对不会真心看上容不霏。
夜色渐浓,静谧的只可以听到昆虫的叫声。清辉的皎月略有浑浊之色的独挂于上空,昭示着即将要变天。
床上的容不霏打了个哈欠,不得不顶着浓烈的睡意起夜去上茅房。
她看了看身侧睡着的杨曲怜,想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的。她起身给杨曲怜盖好被子就穿衣服出去了。
隔壁房间只是斜倚着床头闭眼的沈修珏听到声音突然睁开狭长的凤眸,摇曳的烛光倒映在他的眸中,泛的他的神色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容不霏循着守夜伙计的指示去到后院茅房里解决了小便。
她走出茅房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后,整个人看起来舒服极了。现在回去再睡到天亮,定是能补的神清气爽。
就在她迈步正欲回去时,却见楼上某间客房窗户处站着一个人,她看不清背着烛光的他是什么表情,但能轻易从那颀长的身影,尊贵的气势中轻易断定她就是沈修珏。
她立刻低下头,紧绷着身子赶紧往前走。
上个茅房也看。
毛病!
☆、25、客困
容不霏慌慌张张快速进了客栈大厅直奔楼上,路过沈修珏房间时,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心里想着,不过只是三年未见,他怎就变的更加变·态了呢?
进了房间,她赶紧关上门。回头就见到杨曲怜正倚着床头看着她,将她吓了一跳,不由惊慌的微微跳了下脚。
她抚着胸口一边走过去,一边嘀咕着:“你怎的醒了?大晚上的突然这么看着人家,怪渗人的。”
杨曲怜面无异样的应道:“你刚出去时,我就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了。”言罢她掩着嘴唇咳了咳。
容不霏过去查看着杨曲怜的脸色,关心道:“遭了一天的罪,最后还受了惊吓,你现在定是感觉非常不舒服吧?”
杨曲怜点了点头。
容不霏爬上床,催促着:“赶紧睡吧!多休息休息,明天给你找大夫开个方子吃吃。”
杨曲怜躺下侧身看着容不霏,问道:“刚才霏霏在外头可是受了惊吓?”
容不霏想起沈修珏就觉得非常不舒服,没多想提,闭着眼随意道:“被一只猫吓了一跳,无大碍。”
杨曲怜的眸色微动,她抿了抿嘴,又问:“今日那与悦王爷在一起的公子,你们很熟吗?”
一听到杨曲怜提沈修珏,容不霏才想起这丫头看上他的事情,立刻睁开眼紧盯着杨曲怜提到沈修珏时明显含了春的模样。
她直接了当的欲浇灭杨曲怜心里这起不该有的情意,劝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他,我跟你说过的,他不是你可以宵想的。”
杨曲怜很不喜欢听这话,心里不由起了怒意,却还是做出一副情深又可怜的模样:“我知道他身份定是不一般的,可我就是喜欢他,从来没有过的喜欢。霏霏,若你与他有些交情,就帮我从他心里获取一席地位可好?”
“不好不好。”容不霏直接拒绝,苦口婆心道:“相信我,喜欢他会让你受很多苦的,关键是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作用的。”
杨曲怜眼里浮出执意:“霏霏又怎知我不会让他喜欢上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人喜欢么?”
容不霏便对杨曲怜开始了各种劝说,可惜该说的都说了,包括说沈修珏多可怕,喜欢他会搭上性命什么,却仍是没有半点作用,反而惹得杨曲怜明显非常不痛快。
最后容不霏没辙,干脆先睡觉再说。
在她睡前,杨曲怜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我会对我自己负责,只要霏霏你千万不要跟我抢就好。”
容不霏也不知听没听清,只是疲惫的“嗯”了声,困的没有再说话,睡着了。
次日容不霏是被大雨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就看到杨曲怜端着点心清粥开门走了进来。
杨曲怜柔柔的笑道:“你可醒了,王爷与王妃还有隔壁的公子都早吃过了东西,就你一人跟个小懒猪似的迟迟不醒。”
容不霏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心里觉得不大妙:“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下的有些时候了,天没亮就开始了。”杨曲怜拿过容不霏的衣服,“快下来,洗漱梳妆好就喝点粥吧!免得凉了。”
容不霏乖巧的应下,在杨曲怜的伺候下打理好自己就去到桌子旁吃东西。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杨曲怜,脑中还没忘记昨晚她们因为沈修珏的事情差点闹矛盾。
杨曲怜一副仿若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双温柔似水眸子满含期待的看着容不霏:“霏霏,你就告诉我隔壁那公子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容不霏在心里叹了口气,撒谎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杨曲怜眼里划过不悦。
这时,外头有人大喊:“塌方了,山路塌方了,镇外唯一的大路被堵的严严实实。”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挺兴奋,明显是客栈伙计的声音,大概是在高兴这个时候他们店里的生意定是会更好。毕竟三河镇很少有外人过来,好不容易来了一帮贵人,自是觉得能锁住最好。
容不霏立刻放下粥碗,走出了房门。
她出门就见到沈修珏正懒懒的倚着护栏看着大厅门外来来去去的人。
她一出来,他就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容不霏不由停下脚步。
沈修珏看似温润优雅的微笑:“醒了?可用过早点?”看起来还真像是对一位刚认识不久的人礼貌搭讪。
跟在容不霏身后的杨曲怜暗地里握了握粉拳,看似温柔的替容不霏回答:“霏霏每每起床第一时间就得吃东西,跟个小猪似的,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还吃的特别多。这不,我给她拿来的点心清粥一会儿功夫就被她食的干干净净。”
容不霏闻言皱了皱眉,她何时如杨曲怜说的这样了?这话怎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她就是个难登大雅的女子?而杨曲怜却显得温柔娴淑、会照顾人、高大上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杨曲怜撒谎。平时她根本就没有吃早点的习惯,若非有人看着或者是早点就在面前,否则她就算是饿了也不会想到去吃。她自认为自己的胃口算不上大,普普通通。而屋里的那些吃食,她也根本没有吃完。
这时沈昀从沈修珏那间客房的隔壁间走了出来,随意的抱怨道:“山路竟然塌方了,这么说,我们还不知道得在这鬼地方继续住几天呢!”
容不霏见到沈昀,立刻道了句:“我去看看水水。”
她正欲过去,却见水沂濪在小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其脸色,身子该是没有大碍的,而且看起来似乎休息的很好。
这应该是沈昀的功劳吧!
容不霏走过去扶着水沂濪另外一条胳膊:“水水看起来不错,怎不在床上继续休息?”
水沂濪:“休息什么啊?我这性子,躺久了身子就会发酸,出来走走更好。这下雨天的,虽然潮湿,空气却是挺新鲜的,闻着舒服。霏霏,扶我下楼去坐坐吧!”
“好!”
在水沂濪的带头下,都陆陆续续的下了楼,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掌柜的赶紧跑了过来,哈腰道:“各位客官可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都刚吃过,自是摆手让掌柜的走了。
沈昀看着沈修珏调笑了起来:“你莫不是真的看上水儿这闺友容霏霏了?”
一听到沈昀在沈修珏面前提自己的名字,容不霏就不由绷紧了身子,生怕这名字会让沈修珏起什么反应。
好在沈修珏仍然看似非常平静,他淡道:“我曾经养大过一只白眼狼。”
容不霏不由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沈修珏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不明的继续道:“她与那只白眼狼长的很像,名字也很像。”
沈昀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你说的是九年前你路过昆南时捡到的那个胖丫头?我说呢!怎觉得那胖丫头眼熟,原来是和她像啊!可是,那胖丫头人呢?”
沈修珏依旧紧盯着容不霏,抿起嘴:“跑了!”大概是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他俊脸上的线条显得有些紧了。
“跑了?”沈昀倒是不觉得多惊讶,“以你这性子,定是虐待她了,跑了也不意外。以你这么说,就因为容霏霏与那白眼狼像,你便就刮目相看了?看来,你养一个小姑娘还难得养出感情了。”
沈修珏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吐出:“确实,很深很深的感情。深到我愿意为她改变我的性子。”哪怕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容不霏低着头,总觉得他这话分明就是对她说的。
沈昀仿若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陡的大亮,正欲再询问什么,这时断天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沈修珏接过那封信打开迅速扫过,然后将其握成粉末站起身上了楼。
沈昀看着沈修珏的背影,看似非常感兴趣:“倒是奇了,他竟也有上心的姑娘。只是……”他有些不解,“那丫头那么胖那么丑,有什么好的?”
容不霏:“……”
没了沈修珏,沈昀也就没了八卦的机会,几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话。尤其是水沂濪,双颊红润,美眸亮晶晶,很是享受与沈昀呆在一起的时光。
不知何时,客栈柜台后坐着两位姑娘,正在那儿盯着容不霏他们说着悄悄话。
其中一皮肤白些也漂亮些的姑娘对另一姑娘道:“你可不知道,刚才那里还坐着一位公子,一身清贵之气,俊美绝伦,犹如天神下凡。”
另一姑娘:“这一帮人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真是羡慕死人了。”
“不不不……你可是没看到那蓝衣姑娘的另外一张脸,有一道丑陋不堪的疤,而且看起来还是牙齿咬出来的。”
“那倒是可惜了,底子该是很漂亮的。”
“可惜什么?”那漂亮些的姑娘不屑道:“长成那样还能与这般非富即贵的俊男美女在一起,真是煞风景,一粒老鼠屎糟蹋了一窝粥。我都比她更配坐在她的位置。”
“应该没那么夸张吧!若是牙印,那疤该是不大才对,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她们自认为说话的声音没人听见,殊不知不仅是会武的沈昀与水沂濪听见了,就连容不霏也因为稍微受过训的缘故,也清晰的听到她们说的话。
水沂濪正欲发怒,容不霏按住她摇了摇头。
管不住嘴的市斤百姓罢了,无需较真。
只是却不想那漂亮些的姑娘说话更是过分了:“瞧你单纯的,你知道牙印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她将声音压低了些,嘲笑道:“好好的谁会咬那么个印子?我看哪!她定是被哪个野男人糟蹋过,如今是一个脏女人。就她,给你那残废了的哥哥做小妾都不配,何来资格与那帮人坐在一起?亏她脸皮厚的还不知自卑。”说完还啐了一口。
由于她们说话的声音压小了,容不霏无法再听清,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不想她转头就看到那漂亮些的姑娘捂住嘴惨叫起来,鲜血沿着她的指缝滴下,看其表情就觉得异常痛苦,痛苦的让看者都觉得不寒而栗。
顿时整个客栈的人都被这惨烈非常的叫声引了出来,看起了热闹。
掌柜的跑了过去:“闺女,闺女这是怎么了?”
“啊!”这时一伙计吓的跳的老远,结结巴巴道:“舌……舌舌头,地上有舌头……”
容不霏闻言睁大了眼睛,立刻脸色煞白的抬头朝沈修珏所在的房间看去。
别人或许没看到,她却在转头的一霎那清楚的看到有银针朝那姑娘飞去。
☆、26、吻杀
容不霏硬着头皮跑上楼,对身后水沂濪她们的喊声置若未闻。她从沈修珏的房间门口停了下,身子不由抖了抖,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那又血腥又乱作一团的大厅,她实在是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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