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笛声。”
“这笛声……”
有人粗暴的赞叹:“这笛声真他妈的好听,听的老子都想睡觉了,好像投入了美人乡中一般,太舒服了。”
这清脆的笛声节奏太过柔和,一下一下轻敲着心脏,仿若能抚平人心中的一切杂念与浮躁。其中隐约又透着莫名诡异的节奏,似乎能摄人心魂,将人带入如梦似幻中。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醉人,以至于所有人都只顾着听笛音,忘记了打劫。
容不霏推了推前头的车夫路叔,直到确定他回神以后,才放下玉笛大喝了声:“跑!”
路叔立刻抬起马鞭狠狠的一挥,骏马在嘶吼中冲了过去。
山贼们还来不及从突然消失的笛音中回神,就被迎面而来的马车撞的四分五裂,几乎都倒下来了。
有边上未被撞的,见状回神想追人已是来不及。
马车颠簸了许久,才渐渐放慢速度渐渐前驶。
容不霏抚着胸口松了口气,好在这玉笛虽不能让她奏出真正能摄人心神的曲子,却也能让人沉醉于其中。
张紫儿睁大眼睛看着容不霏:“霏霏,你这吹笛的功夫实在是……”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那笛音实在是好听到诡异。
容不霏眨了眨眼:“其实只是好听的让人着迷罢了。”
张紫儿想了想,觉得确实是如此,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左右也想不出什么,便点头:“确实好听的让人着迷,没想到妹妹竟还有这等才艺。”
容不霏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
马车向前使了段距离,他们从路边的一家包子铺停下。
下了马车,容不霏高兴道:“老板,给我们来两扇包子装好带走,另外再来两扇坐这里吃。”
“好咧!”老板热情的问道:“三位可是要喝些什么?”
容不霏:“你们有些什么可以喝的?”
“有白粥、八宝粥、鸡蛋汤。”
“唔……我要鸡蛋汤。”容不霏问张紫儿,“大嫂要喝些什么?”
张紫儿:“我要白粥吧!”
容不霏:“那路叔呢?”
路叔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小的随便就好。”
容不霏:“那行,两碗鸡蛋汤,一碗白粥。”
吃吃喝喝时,容不霏问老板:“大叔,这附近有什么城啊镇啊的吗?”
“有,往前面再走一段距离,有一条往东去的路,不远就会有一个镇,叫七香镇,挺繁华的。”
容不霏又问:“那大叔最近可看见有一大帮人从这里路过去七香镇?”
老板想了想,点头:“有!大概半个月前有一大帮看似都会功夫的人路过,看起来挺可怕的。听说就是去了七香镇。”
容不霏去马车里拿出叶鹫的画像给老板看:“那你是否看到过这个人与他们一起?”
老板看着叶鹫画像想了一会,摇头道:“没见过。”
“你再仔细想想?”
“这么俊俏的小伙,看了哪会容易忘,小的当真是没见过。”
“哦!那谢谢。”
容不霏想好了,虽然老板并未见到叶鹫,她还是打算去那七香镇打听打听,兴许是人家没注意也不一定。
就在容不霏吃饱喝足正欲站起身时,路上新停下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她脸色一变,对张紫儿小声道:“我躲一下,你们装作我不在。”言罢她赶紧拿起一个包子躲到了铺子后头的草丛里。
秦留叶下了马车,步伐轻快的步入包子铺:“老板,来五扇包子包好带走。”
“好咧!”
就在老板为秦留叶装包子时,秦留叶的目光落在张紫儿身上,他眼睛一亮,走了过去:“夫人吃包子呢!”
张紫儿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秦留叶本想坐下陪张紫儿一块吃,但想到马车里头的那位没耐心的主,只能伸手摸了下张紫儿的脸,轻佻道:“小美人,后会有期。”
张紫儿何曾被人这般调戏过,立刻又怒又羞,为了不惹事,只能望着秦留叶离开的背景愤然。
就在这时,一只包子飞过去砸到了秦留叶的后脑勺。
秦留叶立刻摸着后脑转头看了眼地上被咬过的包子,他一脚踩上那只包子,凶道:“谁?谁用包子砸我?”
可眼前总共只有三人,包子铺老板与那车夫模样的路叔自是不可能砸他。
秦留叶的目光定在张紫儿脸上,立刻笑了起来:“小美人挺辣。”言罢转身就走了。
随着秦留叶上马车驶远了后,容不霏才走了出来。
她望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随意道:“他竟然给别人做车夫,看来那马车里头还有别人。”
张紫儿担忧道:“霏霏如何得罪了这种人?”
容不霏笑了下:“意外,纯属意外。吃饱了么?我们去七香镇吧!”
“好!”
渐渐驶远的马车上,秦留叶撩开车帘看了看里头闭着眼睛的沈修珏,再一次被那绝世容颜闪到眼睛,哪怕是换了一副形象,那由里到外的尊贵气息依旧夺目摄人。
秦留叶又一次后悔没将这厮整丑些。
他吃味的抿了下嘴:“你怎的不吃?都凉了。”
沈修珏没有理他。
马车行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了下来。
秦留叶立刻大声道:“公子,前方似乎有山贼。”
沈修珏终于懒懒出声:“过去。”
秦留叶知道沈修珏的本事,没多做犹豫就过去了,果然不出意外的被山贼包围住。
山贼嚷嚷着:“里头的人都给我下来!”
有人同时道:“妈的,刚才遇到个会吹笛子迷惑人的,搞的我们伤了一半人,这回非得劫一大笔钱才行。”
沈修珏收回正欲拔剑的胳膊陡的一展开,五抓往里一收,那说话的人立刻被强劲的内力带入马车中,脖颈落入沈修珏的爪中。
沈修珏冷道:“吹笛子的是男是女?”
那人立刻吓的脸色惨白:“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人家一直没没没……没从马车里出来。”
沈修珏随手把那人扔出了马车,自己飞了出去落在众人面前。
沈修珏眯眼打量着明显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山贼们:“吹笛子的是男是女,长相如何。如果你们说不出来,都死!”
山贼们何曾见过这等一看就知该凌驾于天下人之上的人物,一时赶忙回想自己所看的。
不一会儿,有人战战兢兢道:“我从窗子里看到了,马车里头是两个女的,只是不知吹笛子的是谁。”
又有一个人道:“似乎……似乎有一个人脸上有疤,当时看的不是多清,车帘被风微微吹的掀开时,就只这么个画面一闪而过。”
沈修珏眸色一动,呼吸的节奏隐约有些变了:“他们往何处去了?”
“就是你们来时的方向,北面。”
沈修珏立刻转身上了马车,吩咐秦留叶:“调头回去!”
秦留叶怔怔的应下:“哦!”
随着马车的离开,一帮山贼一起瘫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年头做个山贼也不容易啊!
“妈的,老子想回老家种地了。”
“我也想啊!可大水淹了家。”
“想哭……”
“唉……”
☆、第043章
容不霏与张紫儿在七香镇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商量如何找九月盟的人。
张紫儿跟了容不霏一路, 也已知道叶鹫是个江湖人。江湖恩怨复杂,如此叶鹫会突然失踪也不意外, 如今就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张紫儿:“来时的路上我们也打听过了, 最近这个镇里确实进了一批身份不简单的人, 可是却没人知道他们落脚何处, 如此我们找起来不就像是无头苍蝇了?”
容不霏想起沈昀的话, 道:“要不你先在这客栈呆着, 我去青楼探一探。我手里有九月盟的通行令,兴许能引出些什么。”
她记得上次见到九月盟的人时,他们确实年轻貌美的女流居多, 想来青楼是他们来来去去联系最常用的方法。
张紫儿摇头:“要去一起去, 也好照应着,多个人多份主意。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但是找叶鹫本就是我的事情, 怎可拖累你?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可我跟来一是因为不想看见你哥那张脸, 二来确实是为了照应着你,又不是过来拖累你的。你明白我的,我并不是那种娇贵迂腐的女子。”
容不霏想了下, 点头:“那好吧!若遇到危险听我的, 千万别慌。”
“嗯!”
走在路上时,容不霏拿出通行令放在手里看了看, 问道:“大嫂,你觉得我们若把这通行令光明正大的拿在手里让人看见,是会引来危险, 还是真的能帮我们找到九月盟的人?”
张紫儿思索道:“既是他们的通行令,那该是能畅通无阻的进入九月盟的盟会,想来该是利大于弊。”
“也对!”容不霏塞了一块放张紫儿手里,“若有人问你这玩意哪里来的,你就说是无意中认识的一个漂亮姑娘给的,人家只交代来七香镇找她。”
九月盟漂亮姑娘那么多,这样说该是没错的。
张紫儿:“好!”
这时,容不霏突然绷紧了脸色,无奈道:“或许我们什么成果都没有,就遇到危险了。”
“什么?”张紫儿对危险的敏锐度不如容不霏,一时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容不霏问道:“你可记得我们来时可有路过官府?”
“有!就在前方不远。”
容不霏拉着张紫儿快步上前,无论如何,去到官府那边,定是能安全不少。
据她所知,沈修珏治理下的大夙,上至朝廷,下至乡镇衙门,里头的一切官兵都是精挑细选,极有本事的。
当然,人家吃的俸禄也是极高的。
只是事宜愿为,对方似乎是看透她们的企图,陡的快奔过来。
听到脚步声的容不霏牵着张紫儿赶紧向前跑。
匆忙间张紫儿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有五六个拿剑的汉子在追她们,立刻变了脸色,脚下的步伐迈的比容不霏还要快。
可惜人家明显都会功夫,干脆一起跳了过来挡住她们的去路。
容不霏拉着张紫儿后退:“你们是谁?”她又不是江湖人,不可能会与这些人结仇,那唯一的可能……
她摸了摸挂在腰上的通行令。
果然,对面站在中间的年轻人威胁道:“交出通行令,留你们一命。”
容不霏想了下,问道:“你们不是九月盟的人,你们想要这通行令进入九月盟的盟会?”
“与你何干?”另外一人抽出剑鞘中的剑正欲刺过来,一颗石子打了过来,生生的将其给打晕了去。
其他人立刻警惕起来:“谁?出来!”
随之接连蹦出了一二十颗石子,这些人躲的了一颗两颗,却躲不了三颗四颗,就那么生生的被这些石子给迅速、精准、狠力的全打晕了。
容不霏:“……”
她咋觉得这么喜感呢?
随着这些人的倒下,有一老一少两个男的分别从两端的巷子里跑了出来。
老的其实也只是壮年而已,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灰色长袍,看起来有那么些跑江湖的道士的感觉。当然,细一看,人家明显不是,只是穿的有些宽大,又透着些寒酸。
少的约莫十七八岁,一身红白搭的箭袖短装,干净利落,长的也不赖。
只是莫名的,容不霏看见这两人,不由想到“不靠谱”三个字。
容不霏感觉的到这两人不像坏人:“是你们救了我们?”
少年双手抱胸,有些骄傲道:“当然!”
年长的壮年双眼放光的看着容不霏与张紫儿腰间的通行令,搓了搓手掌道:“既然我们救了你们,你们是不是该拿些什么报答我们呢?”
容不霏立刻捂住通行令:“你们也想要这玩意?”这玩意究竟是多好?竟是那么多人都想要?
年长者叹了口气:“这话说来复杂,你们既然有两块,那让一块给我们呗?我们得入九月盟找我儿他媳妇。”
容不霏诧异:“找媳妇?”她不由又想到九月盟中那一大群年轻貌美的姑娘。
说到这个,那少年就有些不快了:“昕昕明明是我祁翰未过门的媳妇,却偏要因九月盟盟主的救命之恩入那九月盟为那盟主效劳五年。如今已过去两年了,我想她了,自是得去看看她,可她给我的通行令不见了,我们无法被接入盟会中。”
原来他叫祁翰哪!
容不霏想了想叶鹫那俊俏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同情这对单纯的父子。
容不霏眨了眨眼,笑道:“我可以给你们一枚通行令,但你们得与我们同路。你们也看见了,我们两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太危险。”
年长者立刻高兴不已:“好说好说。”
无论是这对父子,还是容不霏与张紫儿,都松了一口气。
这对父子觉得,没想到这九月盟难得的通行令会来的这么容易。
容不霏与张紫儿觉得,这还真是因祸得福。
于是两男两女,四人结伴在这对父子的引路下,去了七香镇最大的青楼同春阁。
因为他们所带的通行令明晃晃的挂在腰间,很快就有身份特殊的姑娘过来招待他们入了楼上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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