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计呢。
童珂想离间她和方戒北,梁戍却正好相反。可这么多年了,方辞还是不明白,这人怎么就喜欢童珂呢?
……
夏一冉吃了药后,那种萎靡不振的状况就渐渐消失了,身体也渐渐好起来。
可是,她的精神却没有多好。方辞问了樊真,才知道她的角色被人取代了,就是那个给她喝水害她的程玲玲。
樊真劝了她几次,夏一冉都有些兴致缺缺,提不起精神。
几日后,夏一冉已经可以出院了。因为当日事出突然,还有些东西落在片场,方辞和樊真就陪着她一起去了。
片场正在拍戏,是男主角沈嘉和饰演的梁绍谦和梁柔的对手戏。
程玲玲扮演的梁柔,表现力竟然不在夏一冉之下。导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她,说她是可造之材。
一堆人围着她,纷纷鼓掌。
夏一冉脸色苍白,深深地垂下头。
樊真看不过去,咬着牙道:“要不要我去泼她一脸硫酸!妈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童珂一路的白莲绿茶,凑不要脸的!”
方辞白了她一眼:“你能动点脑子吗?泼她硫酸?你想去牢里过下半辈子啊?”
“那她还故意给小冉下毒呢?”
“你有证据吗?认证、物证?”方辞无语,“医院都查不出来的生物毒素,这会儿那喝水的瓶子也早被她处理了,又没别人看见,你拿什么证明是她干的?就算有人看见她给小冉喝水,她大可以推脱说水是在片场随便拿的,你能拿她怎么样?拜托你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樊真那个气得,可方辞说的,还真在理。
樊真郁闷地垂下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方辞望着场中春风得意的程玲玲,忽然嘿嘿一笑,笑得格外贱。
丫不是喜欢借刀杀人吗?看她不整死她们!
大概她们都忘了,那些年,方辞才是大院里的一霸,恶毒起来,整起人来,天王老子都要靠边站。
第059章 小哥哥
在拍《民国少奶奶》之前, 沈嘉和已经是一线小生了, 除了那些大腕, 如今在娱乐圈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横扫鲜肉区毫无问题。
他这人虽然是歌手出身,演技方面还挺有天赋,导演时不时就夸他两句。
可是,他这人有个毛病。
每次拍戏不能连着拍一个小时,中途不是上厕所就是要休息,且每次休息都要一个人一个单独的休息室。
导演明里暗里说过他几次, 结果他黑着脸, 硬是半软话没说。
导演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却很不满, 从那以后,私底下也有不少人说他耍大牌。今天早上,这事儿还被报道了出来。
沈嘉和在他的专属休息室里大发雷霆, 砸了两个盘子、三个杯子和一个按摩仪。
经纪人盯着锅盖在他身边劝:“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那你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好好拍几个小时的戏!”话音未落, 他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响起来。
沈嘉和面色一变,下一秒,“噗嗤”、“噗嗤”的声音就不受控制地从他身后响起。
一股恶臭充释了整个房间。
沈嘉和的脸, 彻底臭了。
经纪人想笑又不敢笑, 憋得辛苦。
过了一会热,屋子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等他发泄完了, 经纪人才耐着性子说:“有个人,也许可以治你这个毛病,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试试?”
“废话!只要能治这个毛病,让我倾家荡产我也要治!我他妈真是受够了!”
人人都说他红了就耍大牌,谁他妈知道他的苦了,只要是运动起来,哪怕只是走走路,他就会忍不住放屁,运动得越多,放屁的次数就越多,还越臭。
这怪病是这个月月初才有的,他寻遍了各地名医,都是让他多休息,调理身体,没一个有建设性的实际意见。他都快被这个病给折磨疯了,要是能治,别说是给钱,让他学狗叫都行。
事不宜迟,他戏也不拍了,和经纪人收拾了一下就马上离开了休息室。
……
方辞今天起得太晚了,踢踏着拖鞋下楼,才发现小区门口的早餐摊都没了。她又懒,不愿意多走几步路去外面买,想了想,折返到楼上,敲响了隔壁方先生的房门。
过了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方戒北贴身穿着件白色的半高领毛衣,看到她,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意外,稍稍退开了点,让出位置。
方辞就这样穿着卡通连体睡衣就进了他的门。
屋子是和对面她那套一样的套型,地方不大,说得直白点就是一个大平层,尽头是阳台和卫生间,厨房还是用一些松木板隔开的。床在东南角落,木柜、冰箱什么都依次摆在四周。
不过,就这不大又摆满了家具的地方,看上去还被他拾掇得井井有条。
方辞想起自己那个乱七八糟的屋子,有些无地自容。
她一个大姑娘,过得比人家糙多了,想想就郁闷。
方辞直奔他的床,脱了鞋子就滚了上去,一提一拉就抖散了他早就折叠好的被子,两腿一伸一夹,把这条香喷喷的被子牢牢抱在了怀里。
床是木板床,铺着软软的褥子,床单和枕头是白色的,一尘不染,带着阳光的味道。她缩在上面忘我地滚了滚。
方戒北过来,哼笑:“动作挺利索的嘛?”
方辞把头埋到被子里,不搭理他,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出来:“不知道,我不知道,听不见你说话。”
方戒北俯下身,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脸颊两侧,把那被子牢牢压紧了、绷实了。
他也不急,隔着一层被子盯着她耍宝。
方辞闷了会儿,热出了一身汗,连忙扒开压在脸上的被子。谁知,扯了两下没扯开,明明不是很紧,可又没办法马上拉开,她急了,抬脚踢他:“方戒北,你快放开!”
方戒北右手利落地换了地方,压下了她不安分的腿。
腿被压住了,头上的被子就松了——方辞从被子里一下子冒出头,大大松了口气。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后,她就瞪他:“你要闷死我啊?”
方戒北弯下腰,清俊的面孔缓缓逼近她,看得方辞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方辞盯着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还有平静的脸色,像是被噎住了。
这人偶尔也会开这种冷玩笑?
她告诉自己,这就是个玩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耳根子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脸红的时候,眼睛也喜欢闪亮亮地盯着他,显得特无辜,特纯良,让人想捏一把她的脸。
实际上,方戒北也这么做了,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脸,在掌心里揉了揉。
方辞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方戒北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松开了她,直起了身,反身就往厨房走:“不是还没吃吗?要吃面还是粥?”
“面!”方辞脆生生地喊。
方戒北点头:“面就面。”
方辞补充:“番茄炒鸡蛋盖面!”
“成。”
她得寸进尺:“再加个大鸡腿!”
方戒北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我上哪儿给你去找鸡腿啊,大小姐?”
方辞不甘心:“那有什么肉食啊?”
方戒北劝她:“大清早的你吃什么肉?不嫌油腻啊?”
“油腻什么?我就爱吃肉。”
方戒北:“……”
方辞小性子上来,还不依不饶起来了:“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方戒北头大,冷着张脸,出到门外,然后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买肉去了。平时出任务,偶尔也有保护政/要家属的,碰到极品,他都心平气和地拒绝无理要求,少说话多做事,从来都没有这么气。
这个世界上,只有方辞能让他破功,让他的涵养消失殆尽。
却又甘之如饴。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有病。
而且,还病得不轻。
方辞在屋子里摇晃着脚丫子等着,没等几分钟,他就拎着肉条回来了。方辞眼睛一亮,利落地跳下了床,蹦蹦跳跳地过去了。
“什么肉啊?”
“牛肉。”
方辞拍手,给他鼓掌,煞有介事地说:“哥,你好厉害啊。”
方戒北微微一怔,低头望向她,竟然有些恍惚。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叫他了?完全发自内心地叫,而不是为了调侃他、挤兑他。
他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她正一脸希冀地盯着那肉,要是不生的,恐怕这会儿就要扑上去了。方戒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想说她,转回了厨房,生了火。
方辞过去,抓起盥洗台旁的围裙,高高举起,从后面给他套上。
她身高不够,使劲地往上垫高了脚尖,都没有成功,不由有些气馁。方戒北放下锅铲,回头看她,往后一靠,后背就斜斜抵住了盥洗台边缘。
“嘛呢?”他问她,表情平淡,可眼睛里噙着笑。
澄亮的琥珀色,倒映出她有些手足无措的表情,方辞把围巾连带子折在了手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戒北又问她,语气不疾不徐,但是透着一股逼问的意味:“方辞,你要干嘛?”
他这样的语气,这样的闲适的姿态,像是在审问犯人,可又没有审问犯人时的穷凶极恶,倒像是——想要欺负欺负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谁让她平日总是使坏呢。
这种小坏蛋被欺负,估计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乐见其成的。
方辞果然有点窘迫,扬了扬手里的围裙,因为紧张,把围裙都团成了一团,压在了手里:“就是……炒东西不该戴上嘛。”
“女人才戴这个。”方戒北说。
方辞尴尬,闷了会儿,灵机一动:“你比女人还好看!”
方戒北:“……”敢情好看才能戴这玩意儿?
他伸手就要去捞她。
方辞喊了一声,抛了围裙就撒开脚丫子跑起来,没两步就逃上了他的床,被子一抖,利落地把自己蒙起来,一动不动地躲在那儿。
好像这样,他就发现不了她似的。
方戒北走过去,简直无语。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么大隆起来的一个包,她当他是白痴加眼盲吗?
他伸手拍了拍那“大包”:“别闹了,快起来,方辞。”
方辞丧气地揭开了被子。刚才蒙的时候,脑子压根没动,蒙上才想起来——这特么他明显了啊!可那会儿要换地方躲也来不及了。
悲催!
面好了,方戒北端到桌上,筷子都帮她拔了,安放在碗面上,食指扣扣桌面:“吃面了。”
方辞不情不愿地过去,可爬上了桌子,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面,又眉开眼笑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埋在面里胡吃海吃,方戒北搬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了,戴上一副金丝边眼镜,架起长腿,抖开了报纸。
方辞回头瞟他:“大清早的你看什么报纸啊?”
方戒北头都没抬,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大清早的不看报纸,干什么啊?”
方辞愕然。
——对啊,大清早的,还能干啥?
她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拍几巴掌。说话不经过大脑,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可每次开始吃东西,她就忍不住犯蠢。
第060章 爱吃的姑娘
沈嘉和在门外拍了半个多小时的门, 结果里面根本就没人。他回头提起经纪人的衣领:“你他妈耍我啊?”
这大少爷的脾气一上来, 可是谁都敢揍的, 经纪人吓出一身冷汗, 连忙举起双手:“冷静冷静啊,嘉和,我之前给她通电话的时候,她人还是在的。”
沈嘉和都快气炸了:“有她电话你不早说?让我在这拍半个小时的门?你智障啊?”
他狠狠掐住经纪人的脖子。
费了老大的劲,经纪人才脱离他的魔掌,一边翻手机一边往后退:“冷静啊, 嘉和。”
沈嘉和再不冷静也只能冷静了——“噗嗤”、“噗嗤”、“噗嗤”连着三声, 又臭又响。电话还没拨出呢,在隔壁的方辞就开了门。
几年前, 她给沈嘉和的这位经纪人贺坤在申城看过一次病。
这姑娘实在漂亮,姿态还高,所以, 贺坤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喜出望外:“仙女姐姐……”
方辞无语:“你比我还大三岁,好意思叫我‘姐’?”
沈嘉和才不管她姐姐还是妹妹:“你能治病?”
“你病了?”方辞明知故问。
沈嘉和脸色难看,欲言又止。这病, 确实是挺丢人挺难以启齿的。
方辞拉开门:“进来。”
要换了平时, 有人敢这么和沈嘉和说话,他早翻脸了, 这会儿有求于人,只能耐着性子进去。虽然他对这女人的医术挺有怀疑的, 但贺坤路上就跟他说过无数遍,这女人的医术如何如何高,当年在申城怎么治好了他连几个老中医都治不好的顽疾,让他试一试。
沈嘉和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进了屋,才发现屋里还有个英俊的男人,看到他们,招呼都没打,端着一个脸盆往阳台去了。
沈嘉和自诩长得非常不错,在这个男人面前也落了下乘,尤其是他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底气,是常人所没有的。这种底气,让他看起来从容而通达,没有丝毫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轻浮和狂躁之感。
沈嘉和在遍寻记忆都想不起这个人,料想应该不是娱乐圈的人,又看看方辞,又觉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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