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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豹挠了挠头，对杨可可眨了眨眼：“没有呢。”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继续，“我听说了。幸好我昨晚上不在，要是我在准也逃不了。”
杨可可拍了拍潘豹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弟啊，以你的正直，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说一句‘我也有份’啊！”
潘豹憨笑了一阵，看着杨可可说：“老大，我单纯，并不是单蠢。”
我去！
杨可可睁大了眼睛看潘豹，这家伙不是吧……平常她说一，这家伙什么时候冒出个二！
潘豹见杨可可如此，捂嘴偷笑了一阵，咳了咳，又继续说：“老大，今个儿负责刑罚的是我。”
“太好了！”杨可可高呼。这样不是明显可以放水的么！
潘豹点头，应了一句：“是不错。”
杨六郎和杨七郎先受罚，杨可可最后。
潘豹看着两人趴好，在一旁指挥士兵：“都别客气啊，该打的打。”
杨可可本来不在意，因为明知潘豹会放水的，谁知道那打的士兵一棍子下去，声音大得如同打鼓。杨可可吃惊地看着杨六郎和杨七郎，两个人都咬着牙挨着，没有吭声。但随着一棍又一棍下去，两人的闷哼声明显重了。
杨可可看得出来，这是真打得重。
杨可可浑身有些发颤，转过头看潘豹，对方撇着头没有看被打的两人。杨可可扯了扯潘豹的袖子，鬼使神差来了一句：“潘豹，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吧？”
所以，开始报复他们了？
潘豹转过头来看杨可可，他也咬着牙，似乎与杨七郎和杨六郎两人感同身受。刚才他没听清杨可可说什么，只知道她在说话，于是这会儿他歪了歪头问她：“老大，你说什么？”
杨可可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
潘豹的眼眸很清澈，他没有恢复记忆。至少，他眼眸中没有那股戾气。
两人实打实地挨了二十大板，然后被士兵们扶了起来。
若是在平常，受罚了要打五十大板的。但是由于昨天杨业没说清楚，反正这边能混就混。再者，现在是非常时期，城里人还闹着病，外边还被辽兵围着，打得惨了恢复得慢损耗的是大宋的实力。
一开始直起身子的时候，杨七郎还觉得挺痛的，不过站了一会儿，感觉也没那么难受了。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安慰红了眼眶的杨可可：“没事。”
杨六郎扶着那士兵静静立着，苦着脸哀叹这会儿坐都要小心咯。
杨可可看了看杨六郎，又看了看杨七郎，咬了咬唇，她问杨七郎：“延嗣，疼么？”
杨七郎心头一软，她是在关心他呢。想着，立即摆手，对她爽朗一笑：“不疼。”
话刚说完，杨可可一掌拍来，正中他的臀部。
“哎哟。”
杨七郎哀嚎一声，然后忍不住蹦远，捂着屁股苦兮兮地看着杨可可：“杨可可，你干嘛啊！”
杨可可眼眶更红了，喃喃道：“原来挺疼的。”
杨七郎顿时明了，这家伙刚刚问他疼不疼敢情是帮她自己问的。因为她，马上的也要受同样的惩罚了。
杨七郎翻了个白眼，摸着自己的痛处，一时间竟不想安抚杨可可了。
潘豹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杨可可说道：“老大，该你了。”
杨可可哭丧着脸看了潘豹一眼，然后认命地趴在长板椅上了。
潘豹大手一挥，喊道：“打吧。”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别留情。”
杨可可在心里骂了潘豹一句，然后赶紧闭上眼，等着板子的到来。
劲风在脸旁划过，然后她听见响亮的一声“啪”。
心中压抑，她忍不住叫出声：“啊！”
第二声“啪”借着那板子打下，杨可可还在叫着，只不过她这回不仅听见板子声了，还有……几个大男人的憋笑声。
杨可可一愣，晃而感觉自己的臀部一点都不痛。
貌似是……根本就没有受力啊！
她疑狐地睁大眼，最先发现的是先前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厉害的潘豹。头一撇，还看见了憋笑着的杨六郎和杨七郎。杨七郎一直盯着杨可可看，见杨可可看来，还对她眨了眨眼。杨可可瘪着嘴，耳边板子声还在继续，她再看去，见着打她的士兵都在笑。
杨可可委屈地厉害，视线下移，却不禁睁大了眼张大了嘴。
Oh my god！
她竟然看见了两个士兵在打空板凳！
呃……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两个士兵好好地立着，看见她也笑，手里的板子却是杵在地上的……
原来，杨七郎先前真没有哄她……
这二十个板子……真的不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发了好久都发不起……我差点绝望了……
☆、85·抗病活动来了
二十板“打”完, 杨可可从长椅上跳下，然后嘟着嘴上前, 伸手就拍潘豹脑袋：“你行啊, 敢耍你家老大了！”
潘豹委屈地看着杨可可, 蹲在地上画圈圈去了。
杨可可翻了个白眼, 转而看了眼杨六郎和杨七郎。他们竟然还在笑！杨可可瞪了他们一眼, 不过看在他们刚刚是真的被打的份上还是懒得计较了。不过……她不太明白。
“为什么打了杨六郎、杨七郎, 没有打我呢？”
杨六郎一瘸一拐地走近，回她：“杨姑娘，记住, 我们都被打了。”
杨可可翻了个白眼, 说：“我知道……我在外面肯定会装的啦。但是现在……我是真的不明白。”
杨七郎跟在杨六郎后面，听杨可可这么说，伸手要去敲她头, 杨可可退后一步, 恶狠狠地他说：“杨七郎，你敲我就拍！”
杨七郎一愣，随即脸一红, 垂头不说话了。
他当然知道杨可可是什么意思……这姑娘还真是……不害臊呢……
杨六郎好笑地看了眼杨七郎, 随即回答杨可可的问题：“我和七郎都是男儿，再者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 我们都是杨门之子。”
杨可可似乎明白杨六郎的意思，但是她又觉着其实也没必要受着。
“我们受罚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不会少块肉。”杨七郎嘟囔着。
杨可可咬了咬唇, 想了想，说：“其实我也可以……”
话说到一半，被蹲着的潘豹出声打断：“老大跟着我出来的，我是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大挨板子的。”
此时，潘豹已经站起，一脸真挚地看着杨可可。
杨可可却是白了他一眼，排遣道：“刚刚我看你戏演的不错，那样子，也真像狠了心似的。”
“再说了，方才你不是看得挺开心的么。”
潘豹又蹲着委屈地画圈圈了。
“现在城中疾病横行，女孩子身体原本就弱，若再是受上这些皮肉之苦，到时候抵不过疾病怎么办。”杨六郎说了另一个理由。
杨可可摊摊手，明白了。反正不挨板子是好事，她也不会求着再去挨了。
不过……
“你们这样……算是包庇我么？”
杨六郎笑笑，对杨七郎对视一眼，说道：“放心吧。爹既然点的是潘豹来监罚，他就是默认了我们的小动作。”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还是装装。”
杨可可点头。
转而，她看向还在等候指令的四位士兵，对他们鞠了一躬，真心地说道：“谢谢。”
姑娘如此，四个老爷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杨七郎及时打破了尴尬。
“我才不会感谢他们。”杨七郎撇着嘴说，“简直就是……辣手催……”
蹲下，杨七郎忽然觉得自己用词好像不太准确。
辣手催……
后面一个字说不下去，却是谁都知道。
辣手摧花！
你的屁屁是朵花么？
一时间，众人哄笑。
杨可可也笑了，因为她想到了——爆.菊。
*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跟着阴气沉沉的还有这百水城。
没剩多少人，却是座大城。而这座大城，在这本应该热闹非凡的白天，街道却是空无一人。一切安静而诡异，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空气压抑心肺沉闷。
府衙内，几位主帅副将都在，昨日的老伯也在，就连是个小兵的杨可可都来了。
杨业坐于主位，轻轻叹了口气。刚才，他与老伯去看过那些还活着的百姓，有几个精神头好的，却有些……已然奄奄一息。据军医诊治……这些百姓得的真是……瘟疫。
杨业面色凝重，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老伯。老伯在这百水城活了五六十年，如今看到自己的城成了这样，不免流泪伤心。方才去看百姓的时候，老伯哭得差点晕厥，幸好军医随身，这才缓和了过来。
“瘟疫是一种传播极快的疾病。爹，我觉得现在应该将那些染病了的百姓与健康的百姓隔离。”杨二郎站在身旁建议道。
杨业点头，赞同道：“二郎说的极是。”
“爹，军师可有法子医治？”杨六郎问道。
“军医说，这种病他只能开些强身健体、医治风寒的方子，并无确切药方可寻。”杨业缓缓回答，声音沉闷，“而得病的那些百姓，要看他们自己如何了。”
在最远站着的杨可可忍不住看了一眼杨业，这军医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做看自己啊！我们生病要都是看自己，还要医生干嘛啊！
感觉到了杨可可的目光，杨业看向她。对方立即低下头去，样子唯唯诺诺的。
她还穿着一身铠甲，却还是看起来娇小柔弱。
“杨姑娘。”
他突地开口叫她，使得众人的视线都移向杨可可。
杨可可干笑着抬头看杨业，问道：“杨将军，不知有何吩咐啊？”
“此次你随军而来，我并无准备，现在虽是同意你呆在这里……但我们一旦突破重围，还请你离开。”顿了顿，他看了眼杨七郎，继续，“到时候，我会让七郎带你会天波府的。”
杨可可微微皱眉，杨业叫她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的吧……
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杨七郎，杨可可几步上前正对杨业。为了做出早上真的被打的样子，她还颇着腿，站定，拱手说道：“杨将军，现在似乎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见杨业直视她，她毫不畏惧，正色继续，“辽兵围攻我们迟迟不攻，目的很明显。他们就是想要困住我们，让我们受病痛折磨而死。这样，他们便不废一兵一卒就让我们溃不成军。”
“恐怕……在突破重围之前我恐怕就嗝屁了，更别说要突破重围让我滚蛋了。
杨可可先前的话还不卑不亢，怎么后面说着就有些没规没距了呢。
杨业皱眉，却说不出她一句话。的确，杨可可的每一句都说的在理。
他昨日目测，这辽兵的人数是他们军队的两倍。他可以运用计谋突出重围，但是……若是一开打，他的兵力定会锐减一半。而这城中的老弱病残，恐怕都会……
所以，他不能冒然行动。
杨可可的话还在继续。
“所以呢，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保存实力坐等时机吧。”
“可要保存实力，就得遏制这病的传播。”
杨可可话音刚落，鼓掌声就起了。
杨可可歪头看去，只见潘豹站在后边，热泪盈眶地看着她，使劲地拍掌，就差没有叫好了。
这小弟啊……还真是暖心的很呢。
杨可可对他眨了眨眼，缓而又看向杨业，等他发话。
杨可可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他当然也是如此想的。
不过……这番话是杨可可说出来的，他还真有些惊讶……
杨业咳了咳，看她，缓缓开口：“那依杨姑娘看，应该如何？”
杨可可一愣，想了想现代治疗传染病的办法，回道：“我觉得吧……首先呢，我们应该将全城好好打扫干净，保持清洁吧，防止细菌滋生嘛。那些生病的，没病的，把之前穿过的衣服都给烧掉，穿上干净的新衣服……反正就是保持到处都是干净的。然后呢，我们没有生病的人，都要戴上口罩手套，并且经常洗手。嗯……这些都是防御的法子，至于医治么……首先得查到病的源头才能治本，然后就看我们军医的了。我觉得他说的‘看自己’好不负责任，要是素清在的话绝不会放任病人自己怎样的。”
一席话说完，厅内久久都没有回应。
杨可可奇怪地看了一眼众人，只见他们都顾着发呆，就连杨业，都愣愣的。她暗自翻了个白眼，说道：“杨将军，你觉得我说的如何？”
被她一声唤，杨业顿时神思清明，对杨可可点头称赞：“杨姑娘，你说得很好。”
看着杨可可，杨业恍然想起了最初见到她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名女子面上满满稚嫩，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如今……
杨业看向杨大郎，吩咐道：“大郎，就按杨姑娘说的做。”
杨大郎拱手应下。杨可可方才说的实在是好，不过对方说的几个词她不太懂……“杨姑娘什么叫做防止唏嘘资深啊？还有口罩是什么？”
杨可可忍不住嘴角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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