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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路说：“物尽其用嘛，这些鱼竿对我来说，也确实就是垃圾一堆，放着占地，你不要我就真扔了。”
赵叔说：“那就先放我这帮你保管。”
旁边的女孩等他们说完话，焦急地说自己火车票都买了，今天肯定得走的。
看到姚路在一旁站着，女孩突然指着她说：“你不是已经雇她了吗，就今天让她上班好了。”
赵叔看了姚路一眼，摇摇头：“人家明天还要上学，上不了夜班。”
姚路插话：“没关系，偶尔一次两次没事，不就是熬夜嘛。”
和所有年轻人一样，姚路不把熬夜当回事，何况在拳馆工作那几年，就算是白班，到家也很晚了，熬夜是家常便饭。
她现在一心惦记晚上的比赛。
上一世，卫阳的比赛频率是很低的，在拳馆一年多，总共就打了十二场，这也是大部分拳手的频率。
身体需要恢复，即使是轻伤也要休养，要想多打几场，还不给身体造成负担，就得注意平时的锻炼和赛后休息。
像大钢那样，几乎一周打一次，在拳手中是很罕见的。
姚路问赵叔：“刚打过一场的拳手，可以这么快就再上场吗？”
赵叔说：“我这没有规定不能上场，只要双方老板安排好就行。”
地下拳击的格斗手，都有自己的老板。
老板的职责类似经纪人，发掘格斗手，培养格斗手，安排比赛等。
格斗手每场比赛，不论输赢，老板都会给他发钱，发多少就不一定了，不过太抠门的老板在圈里混不久。
姚路又问：“对手是谁？”
赵叔说：“是个新人，没见过。你今天买哪个？”
姚路心里“咯噔”一下，卫阳退出拳场，就是因为最后一场比赛，被一个新人打败，还受了严重的伤，肋骨都断了两根，休养了很久。
但那至少应该是一年后的事情，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光头看姚路如此担心，很感动，宽慰她：“没事，阳子上次没使多大劲，休息这么两天差不多了。”
姚路却没回应他，思索了几秒，对赵叔说：“今天的比赛，我就不下注了。”
光头噎了一下，才刚在心里表扬她对卫阳有信心，这就来打脸。
姚路现在还不能确定新人就是“子弹头”，也许只是多虑，不过她可不会拿自己的钱去冒险，宁可错过，她早就决定，只要是卫阳对新人的比赛，一律不下注。
如果晚上的真是“子弹头”，要不要提醒卫阳？
就算提醒了也没用吧，他又不能做主。
但要看着他受伤，心里真是接受不了。
姚路独自纠结着，冷不丁，赵叔递给她一个信封，看那形状和厚度，像是一沓钱。
“赢了那么多钱，总要拿点出来花花吧。”
姚路带着点激动，接过钱，这可是完全属于自己的钱，上一世，为了还债，她工资一点都攒不下来，平日省吃俭用，眼看着债务还掉大半，一声枪响又把自己送回来了。
接过钱，她和赵叔打过招呼，回家取东西，准备晚上就住在拳馆了。
经过手机店时，灯箱上的大广告吸引了她。
那是一款刚上市的手机，功能强大，自己上一世就用过，不过是小美淘汰的二手的。
即使是二手的，依然操作流畅，摄影能力出众，姚路用的很顺手。
看看现在用的手机，再摸摸手里的信封，她决定送自己一个礼物。
过了一会儿，姚路一边摆弄着新手机，一边往家走，在楼下，又看到悠闲晒太阳的大钢。
姚路心里很是瞧不上他，明明一身力气，早就应该努力赚钱，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却天天晃来晃去，脾气又臭，完全不懂什么叫尊重。
如果不是还有点用，自己才不会搭理他。
姚路招呼都不打，直接往家走，却被大钢拦住。
他问：“你上次说的，什么时候开始？”
姚路说：“我安排好了通知你，你手机给我留一个。”
“没手机。”
“去买！”
“没钱。”
……
姚路深呼吸，控制住脾气，掏出自己的旧手机扔给他，说：“想办法去弄个号。”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大钢来回翻看手机，这明显是给女孩用的东西，屁大点一个，居然还在听筒和喇叭处贴着卡通贴纸。
他低头抠了两下，没抠掉，将手机放进裤兜，往外走去。
姚路等母亲下班回来一起吃过晚饭，才出发，理由是晚上宿舍活动，同学叫她早点过去。
来到拳馆，孩子们的课就要结束了，前台那里小美在和家长们聊天。
姚路看没自己什么事，就往里面的休息室走。
赛场已经收拾好了，现在没人，很清净。
入口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此时屏幕大亮，一张表格，最上面记录着日期，场馆，还有比赛双方的信息。
说是信息，也就只有名字，姚路仔细看了下，卫阳的对手叫“铁笸箩”。
一个新人，上来就用代号，她自言自语：“现在的拳手都喜欢直接用代号了？”
身后一个声音轻轻说：“我就不喜欢。”
那声音离她非常近，几乎贴着耳朵响起。
姚路一惊，猛回头，就见卫阳笑意满满，和自己相距咫尺。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她身体微向后倾，说话有点结巴。
“我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
“啊？我还得上班那。”
这回轮到卫阳吃惊了：“你在这上班？”
姚路说：“是啊。”
“为什么？”
这问题好奇怪，上班还能为什么，当然是：
“为挣钱啊。”
卫阳眨眨眼，要是他没估计错，上次的比赛，她至少应该赚个三四十万吧，来这里上班挣钱？开什么玩笑。
光头从休息室跑出来：“阳子，走吧，吃饭去。”
看到姚路也在，他发出邀请：“一起呗。”
休息室里又出来一个人，是小敏，听到光头邀请姚路，她暗自翻个白眼。
姚路说：“我吃过了，而且我在这上班，不能离开。”
卫阳朝光头示意一下：“你带小敏先去，我一会就来。”
光头拉起小敏的手，往外走。
经过入口处时，姚路突然一把抓住小敏手腕，低头看去，那上面戴着一条很细的白金手链，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小敏吓一跳，很不高兴地甩开手：“干嘛你！”
姚路抬起头，满脸笑容地说：“你的手链真好看。”
小敏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哼了一声，拉着光头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姚路和卫阳两个人。
☆、姚老板
房间里只剩下卫阳和姚路两个人。
卫阳看着姚路，突然伸出手，向她头发摸去。
姚路下意识要躲，听到卫阳说：“别动。”
他用手指，轻轻将姚路的头发往后拨了拨。
他高出将近一头，又靠的很近，姚路几乎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环在自己周围，她一动不动。
卫阳低下头，看着姚路发红的耳朵，嘴角微抬，收回手，说：“这里有点乱。”
然后，他问：“上次我说的事，你打算怎么回答？”
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他又笑着追问：“你不会给忘了吧，我可是整整惦记了两天！”
姚路抿了抿嘴唇，正要开口，却被赵叔打断了。
赵叔站在大厅，对着赛场方向大声说：“姚路，下课了，你过来帮帮忙。”
姚路应一声，准备过去。
卫阳拉住她的胳膊，低声说：“比赛后，我来找你。”
姚路顿了顿，嘱咐道：“你小心点。”
卫阳笑了：“放心吧。”
姚路突然问：“对了，你用不用微聊？”
卫阳说：“什么东西？”
姚路笑着说：“没什么。”
等学生们都走光，小美也就下班了。
刚刚那种程度的撩拨，姚路不会放在心上，毕竟突逢变故，独自支撑家庭，又在社会上历练几年，她的少女心早就磨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对方是卫阳，即使知道他的话不能全都当真，心里还是觉得甜甜的。
趁着现在拳馆没什么人，姚路拿出手机，翻开卫阳的朋友圈，将那张照片放大，虽然模糊，但能看出照片中女生戴的手链大概是什么样子。
姚路现在知道这是小敏，牵手的十有八九是光头。
她将这个联系人从微聊中删除。
光头那时来家里催债，还把母亲气晕，这些事她可没忘，虽然现在见面也能打个招呼，但距朋友关系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她没心思也没工夫关注光头的动态。
忽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卫阳的手机号。
什么玩意，要自己做他女朋友，电话都不留一个，难道等着她去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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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十点，大部分饭店都打烊了，拳馆的一楼有个小饭馆，总是经营到深夜。
此时，卫阳正和光头小敏一起吃饭。
小敏看卫阳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替他不忿：“哪有让人连着打两场的，李三明摆着折腾你，回头你出点什么事，他正好去澜哥那胡说八道。”
光头提醒她：“你老实点，别再去招惹那些人，阳子心里有数。”
他说完，又提醒卫阳：“李三这么摆明了刁难你，要不去跟澜哥说一声？”
卫阳摇摇头：“这么点小事。”
光头又说：“阳子，那姚路今天没押你。”
卫阳抬头：“押对面了？”
光头说：“也没有，她跟老赵说今天不买了。”
卫阳点点头：“估计上次差点输光，吓着了。”
小敏一声嗤：“就刚刚那个女的？我可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
小敏心里那口气没出去，连带着瞧姚路也不顺眼。
卫阳说：“我看上的人，哪能没几个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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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二点，陆续有客人过来，姚路开始忙起来，做安检、领位子，好在这些事对她来说早就驾轻就熟。
她也见到“铁笸箩”，他的身材比较魁梧，一看就是肌肉型的，光光的脑袋上还有纹身，走路带着霸气，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次比赛，姚路是工作人员，所以一直坐在记分台旁边，全程观看比赛。
第一个回合里，双方拳手都在试探对方实力，很快就有观众不满意，在看台上骂骂咧咧。
第二回合一开始，比赛就激烈起来，双方缠斗在一起，每一下都是死命击打对方。
姚路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她有点担心，这应该是一场上一世不曾有过的比赛，结果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赵叔站在姚路身边，点评说：“这个新人条件不错，只可惜有点惜命，出手时顾虑太多。”
姚路接到：“这种比赛，惜命的人怎么会来。”
赵叔说：“也不一定，有时候是老板安排，不得不来。”
姚路看着卫阳，他也是不得不来。
赵叔又说：“卫阳是我见过的最冷静理智的拳手，他挨得打，多数都在自己控制中，伤在哪伤多深都算计好了。”
姚路看着台上，轻声说：“是吗？肋骨被打断几根也可以算计好吗？”
赵叔有点诧异，扭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如果不断肋骨，也许会受更重的伤。”
他又补充道：“这样也好也不好。大部分的拳手都会下意识做这种计算，毕竟这是比赛，谁也不会完全拿命在拼，他的优势是比别人算的快算的准，劣势就是如果遇到对方完全不算计的，就会被往死里打。”
第三回合，赵叔说的没错，对手出拳开始畏缩，卫阳已经显出领先势态。
休息时，姚路问赵叔：“如果我带人来打拳的话……”
姚路话没说完，赵叔就很吃惊地问：“你想当老板？”
姚路也是一惊，赵叔怎么会这么想：“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当老板！”
赵叔摸摸下巴，边想边说：“也不是不可能……”
姚路打断他的话：“我就是想带一个朋友来打拳，当老板这种事，我不行。”
赵叔点点头，问她：“那你是打算给他找个老板？我是不会跟个人合作的，没有老板安排，只怕整个B市都不会有场子收他。”
姚路没考虑到这点，如果没有老板，大钢就不能比赛，但要是给他找个老板，他就成了打工仔，拿到的钱只怕十分之一都没有。
最关键是，他有老板了，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啊？
赵叔见姚路沉思，在一旁说：“当老板也没什么难的，就是安排安排比赛，关键是要能压得住拳手。”
姚路问：“怎么叫压得住拳手？”
“比如拳手能接受你挣得多，他挣得少。还有能听你指挥，叫他输他就输。”
这还真有点麻烦，大钢不像是听话的人。
赵叔见她有点动心，说：“如果是你朋友想打，到也好说，分成上你吃点亏，安排比赛时多留心，事先和他商量好，不愿意接的比赛就不接，可以试一段时间。”
姚路点点头，自己当老板，呵，想想还真有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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