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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养妹(重生)——牧荑黄黄

时间:2017-10-10 16:33:50  作者:牧荑黄黄

  说起这两个,阿容刚到京城不久,这两个小友人便进宫找她玩。一段时日不见,沈慕竟是瘦了些,只能算作一个圆润健康的男童,再叫“小胖墩”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也不知这段时日是受了什么苦,掉了这么多斤肉,真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不过他们这段时日确实过得不太舒坦。或许是因为长公主与沈驸马皆是软和的性子,那沈月进了公主府竟活得顺风顺水,半点没受委屈。
  如今那些下人见沈月待人温和有礼,下人犯了错也只是微笑着叫他下次注意就行,众人越发觉得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倒是个坚强又懂事的性子。
  俨然已经将她当作公主府的长女了。
  沈月比沈敏沈慕都要大,偶尔沈敏沈慕摔坏个古董,或是偷偷溜出去玩耍,都被她三言两语或顶包或隐瞒,叫他们二人免去了许多责罚。
  但是沈敏显然不领情,在阿容面前道,“我与阿慕就是犯了错也不会有多重的惩罚,须她来做这个好人?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在道她的好,我反而觉得此人颇为可怕,阿容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对的?”
  沈慕也道,“她还给我做吃食,我直接给倒了,结果我房里的小厮还不忍心,劝我说这气都生了几个月,也该消消了,还道她是好心。哼!我第二天便跟娘亲说了,将他调到前院洒扫去!”
  阿容决定有时间便去问问谢昀,毕竟他不是说过会告诉她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么,这个沈月问一问便知!

  ☆、内里藏奸

  何五姑娘不是后宫之人,且是云英未嫁的年纪,总住在宫里不合礼节,皇上与珍妃考虑到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决定将何五姑娘安置在宫外且距离皇宫较近的地方,日后也好联络感情。
  可她并非男子,没有成家立业一说,若随意找个府邸,布置好奴仆,又颇像外室女。何五姑娘一介女子,又没有长辈陪同,此事并不好办。
  于是皇上金笔一挥,将前朝的公主府赐予阿容,题为容昭公主府,这“容昭”二字便是阿容的封号。日后何五姑娘便住在这府里了。
  这于阿容而言并无什么不同,因为她就算有了自己的府邸,也不能随意出宫,那府邸不过是挂在她名下罢了。
  但外界对此事却反响不小。因为皇上的这几个女儿里第一个有封号的是五公主谢芳蕤,封为“莲华公主”,但她的情况不可以寻常论之,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北狄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要赐个体面的封号。
  但阿容不同,她既不和亲,也未到及笄年纪,外界皆道这次皇上赐封号纯粹是喜爱阿容。可见公主受宠与不受宠,差别还是极大的。
  这几日阿容频频听到宫人口里“莲华公主”“容昭公主”之类的字眼,便想起了那个远嫁北狄的五公主谢芳蕤。
  说起来谢芳蕤出嫁的时候场面颇大,皇宫之外,整个长阳大道和兴安大街全都铺了红,两百八十八抬嫁妆,由礼部侍郎亲自送往北狄。
  那一天可谓是谢芳蕤最美丽的时候,可她并不会有新嫁娘的喜悦,因为这不仅是成亲,更是一场战争。
  最近的后宫可谓是风云诡谲,除去赐公主府一事外,另有一事备受争议,先是困于冷宫六年之久的云妃被皇上放出了宫,且还赐圣旨允其再嫁,没过几天,原本地位稳固人缘颇好的容妃不知怎得就触怒了圣颜,被罚了禁足,连自己的一对儿女都不准与之见面。
  此事怪就怪在两人皆是从前的风云人物,四妃之二先后生事,一个得了永久的自由,另一个却被变相软禁起来,且还没有丝毫缘由透露出来。
  六公主骄傲犹存,却到底面有阴霾,而七皇子则整日整日地下棋,连饭食也进得少了。
  阿容出门不久便见到端着汤药的婉婉,她见了阿容只淡淡地喊了一声,随即兀自往前走去。
  转角处冒出一个高大人影,他慌乱地跑过来,口中直喊,“阿华不要吃药!不要吃药!”婉婉躲避不及,被二皇子撞到在地,手中的汤碗摔碎在地,汁液淋漓,渐渐淌开。
  “啊!娘娘的药!”婉婉的神情由惊慌失色变为痛惜难过,毕竟这药的药材不好寻、极为有限,熬制也得复杂,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已经到了珍妃服药的时辰,若是耽搁了,也不知会不会对珍妃的身子不利。
  二皇子愣愣地立在那里,碎瓷片犹在轻轻晃动,二皇子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阿华!”太子爷从转角出大步迈出来,他本是听说二皇子患了风寒,便来看望,却见到二皇子不肯喝药的场景。也不知是不是笃定太子不会惩罚于他,二皇子竟然越发执拗,直接从自己房内跑出来。
  这才有了现在之事。二皇子又闯祸了。
  太子面色有些无奈和为难,打翻的药是给珍妃熬的,此事并不算小。而太子不过一瞬便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他上前一步,替婉婉将碎瓷片收拾好,婉婉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没有想到一朝太子会屈尊纡贵蹲下收拾碎片。
  太子面带歉意地看她,“实在对不住,是我莽撞,将这汤药浪费了,此事怪不得你,我会亲自与珍妃说明白的。”他眼中含有深意,像是一种无声的暗示。
  婉婉看了看太子身后瑟瑟发抖的二皇子,视线又落回太子处,立时明白太子这是要替二皇子顶罪了。二皇子将珍妃的宝贵汤药浪费了,又是因为自己不肯吃药的关系冲出来,很可能少不了一顿责罚,若是由太子顶包,便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但他是一国储君,自然是错处越少越好,总不能给他的父皇和子民留下莽撞冒失、不堪大任的印象。婉婉忽地想起之前也听说过太子的些许小错处,心里还想着原来太子殿下那般沉稳有度的人物也有冒失的时候,如今看来或许都是在给他的亲弟弟遮掩。
  “太子哥哥!二皇兄!”阿容唤了一声,走上前,“婉婉姑姑,阿容这就去叫师傅快些再熬一碗出来,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婉婉虽然不喜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但现在确实不是追究谁该受罚的时候,立马再熬出一碗来才是正经。
  阿容本来早早地便要去找谢昀的,这么一耽搁,见到谢昀时便将那边的事情都说与他听。
  本是随口说的话,却叫谢昀陷入沉思。
  他一直在想,现在的二皇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呢?若是真傻,他是何时恢复神智的?
  若是假傻,那么他从十二岁便着手谋划,先陷太子于不义,后又设计取其性命,丝毫不曾顾念手足之情,当真是心狠手辣,叫人毛骨悚然,难以置信。
  “三哥哥?三哥哥?”阿容唤了两声,才见谢昀看过来。
  阿容将沈月的事情与他描述了一番,想要他帮忙分析这人是好是坏。可她自己都觉得这般判断实在有些草率,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沈月本人,听到的事迹都是由沈敏沈慕这两个与沈月对立的人所说,只能算作一面之词,难免有失偏颇。
  谢昀前世对长公主府并不算特别关注,但他们的事情实在太有名了些,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他即便不曾刻意去打听也听了一耳朵乌七八糟的事。
  那个沈月算是个狠角色,将长公主的两个血脉都毁得彻底。
  先是与沈敏上演两女争一男的戏码,沈敏求而不得、形容痛苦,她却游刃有余,将那男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结果谁成想,没过多久竟爆出“沈慕意图玷污沈月,示爱不成恼羞成怒霸王硬上弓”的惊天秘闻。这种香.艳又不.伦的戏码在当时可谓是惊天动地,一时间上京城几乎人人都在述说此事,各种版本皆有,说故事的人眉飞色舞,好似亲临现场,却不会想到,那样聪慧灵秀的少年郎算是被毁了个干干净净。
  那时候的沈敏和沈慕都不过是十五六的少年少女罢了。
  这种还未发生的事自然不好与别人说,谢昀只能道,“阿容,三哥哥觉得……那沈月回来得蹊跷,且她因为从小活得凄苦、因为没有爹爹必定又受人歧视欺侮,很难说不会对长公主府包藏祸心。”
  那沈月当真是心怀叵测,内里藏奸之人?
  阿容觉得,不管如何,三哥哥都这般说了,她自然要好生提醒提醒阿敏阿慕。
  “三哥哥,阿容可不可以求父皇降旨,将沈月赶出长公主府?沈月并非姑姑所出,凭什么留在那里?”
  阿容一副不满的模样,显然是他的话信了个十成十,日后遇见沈月了,也不会轻易被利用了去。谢昀满意一笑,口上道,“阿容可知,沈月入住长公主府,其实就是长公主姑姑答应下来的?”
  阿容“啊?”了一声,“可是姑姑曾经进宫与母后商谈此事,应当是不愿意的才对。”
  “是沈家的几个长辈到公主府去说了情。他们不忍沈驸马的血脉流落在外,所以请求长公主姑姑收留。”谢昀道出此事的时候,面上有些讽刺的笑意。
  阿容先是皱眉,随后却抚掌笑道,“这个好办,他们不是喜欢沈月么,那将沈月安置在沈府不就成了?阿敏阿慕不用日日与她见面,姑姑一家也好得个安生了。”
  阿容得了主意,便想着等皇上来玲珑宫用晚膳的时候向他求上一求。
  “说起来姑姑府中的那些奴才也太没有眼力劲了,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对真正的主子产生不满,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的长公主府,日后我的府邸可不能有这样的白眼狼奴才,不然我定会被他们气得夭寿!”
  谢昀不愿听阿容小小年纪便将“夭寿”挂在嘴边,纠正道,“别人蠢别人的,阿容不必在乎。日后公主府的一应奴婢,都只会是最好的。”
  阿容得了答案便要走,却被谢昀留下,他将一柄木剑递与她,“阿容不是要学剑?今日便开始吧。”他稍稍移了移阿容的手指,纠正了她握剑的姿势。
  阿容不晓得自己的底子已经比许多同龄的孩子都要好,此时正是学剑最好的时候,再拖下去便有些晚了。
  凌云剑法虽招式繁复,叫人眼花缭乱,但追其根源,乃是李氏先祖从书法中悟得,字有横竖勾折撇捺,剑法亦是由横劈钩挂点刺撩等基本动作组成。
  谢昀今日只教阿容一个动作,那便是劈,竖劈比横扫更好使力,适合初学者练习。但学剑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一蹴而就是万万不成的,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便要阿容做上百遍,且逐日增加。
  阿容刚开始还有些兴致,比划得有模有样,后面便有些意兴阑珊,到后来手臂酸痛,浑身疲乏,便时不时可怜兮兮地往谢昀那边看去,希望他能稍稍心软,主动给她减量。
  “继续。”谢昀却好似没有看见她可怜的神色,阿容垮了小脸,只能认了。
  在谢昀的一次次纠正下,阿容的动作比先前要好些,但仍是惨不忍睹,有些稚儿耍大刀的味道。
  须臾,阿容忽地想到一个理由,立时道,“今日父皇要来用晚膳,阿容若是太累了,定会被他瞧出端倪来!”阿容记得谢昀曾叮嘱她不许将随他习武一事说出去,想来听了这个理由应当会放她休息。
  “阿容自然想练好,但若是被父皇瞧出来了便不妙了。”
  阿容眼带期盼地看他,以为自己的小心思隐藏得很好。
  谢昀默了一瞬,走近她,面上没有丝毫笑意,“想回便回,我不会拦你。”
  “阿容,你根本不必习武。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管,我会护着你。待你出了宫,住进公主府,父皇也会给你足够的人手打点一切。你觉得这样如何?”
  阿容见惯了他近来温柔的模样,陡然见他面容冷肃,竟怔愣当场,心中隐隐不安。
  她轻轻扯住他的袖口,“三哥哥……”
  他的墨眸越发暗沉不见天光,冰冷的指尖轻轻缓缓地抚过她的脸颊,凉薄的双唇微掀,一个又一个轻柔却沁凉的字眼从中吐出,夹杂着无奈的喟叹。
  “你既想着变厉害,又不肯劳神费力;既想亲近我,却连一句‘阿容累了’都要拐着弯说。阿容,你太贪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谁得罪的小祖宗谁哄回来〒_〒
下章入V啦~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你们是作者最大的动力,么么哒比哈特(づ ̄ 3 ̄)づ
届时三更~评论撒红包~作者的小心心都给你们哦~~

  ☆、三章合一(埋红包~)

  阿容双目微睁, 愣愣地听着谢昀的话语,眼中渐渐被水汽氤氲。
  “对、对不起……”
  阿容忍着哭意, 重新握紧了剑柄, 稚嫩纤细的胳膊再一次挥起剑来。
  谢昀生硬地移开目光,心中不解且懊恼, 他分明没有必要与她说重话, 毕竟她还那般小。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时他确实有些不虞。阿容机灵不假, 可当她把小聪明用在他这里时,却叫他欢喜不起来。
  没想到被谢昀这一说, 阿容倒像是凭空多了一股子力气, 一气呵成地将剩下的任务完成。
  她眼眶微微泛红, 额上的碎发濡湿,贴在面上,瞧着狼狈又可怜。
  谢昀轻叹一口气, 将她抱到石桌上坐着,拿出手帕为她轻轻擦汗, 动作温柔,目光专注。阿容有些闹别扭,将脸别到一侧, 不愿看他。
  “贪心”二字在书中向来被用作形容那些奸佞小人,五姨姨也曾用这个词表示对何二姑的不满,如今三哥哥却将这个贬义词用到她身上,阿容心里难受得厉害, 觉得三哥哥或许是丁点都不喜欢她,才会毫无顾忌地用这样的字眼。
  阿容察觉到谢昀将她汗湿的鬓发撩到了耳后,却只当不知,偏着脑袋,看着地上的草儿,原处的宫殿,就是不瞧他。
  小祖宗生气了,谢昀妥协得相当快。
  “三哥哥错了,不该凶阿容。”这话一出,谢昀便见到阿容侧着的脸颊上长而翘的睫羽微微一颤,一颗晶亮浑圆的泪珠倏地滚落下来,沿着脸颊,最后恋恋不舍地挂在小巧的下颌处。
  他的心化作了一滩没有形状的水,微微俯身,将阿容抱起来,阿容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他去了。谢昀身上是阿容熟悉的冷香,无声无息地安抚她。
  不过一会儿,阿容便埋在他颈边,声音闷闷的,“是阿容不好。”
  在阿容看不见的地方,谢昀唇角微勾,循循善诱,“哪里不好?”
  “阿容不该偷懒。”
  “还有呢?”
  “唔……”阿容想起谢昀说她的那句话,不确定地回,“下次累了要直说?”
  谢昀笑意更深,“不止,不管何事都要直说,三哥哥不会责怪阿容,知晓了?”
  阿容连连点头,毛绒绒的脑袋将谢昀的颈间蹭得微痒。
  晚膳时,阿容为免皇上和珍妃瞧出端倪,还先去沐浴更衣,这才出现在二人面前。但皇上可谓是慧眼如炬,只观阿容比往常红润几分的面色,便一语道破,“阿容去缠你三皇兄教你武功了?”
  阿容惊异,急急思索着如何回应,却听父皇失笑道,“不愧是师傅的外孙,在凌云山庄待了一阵便学了不少本事回来。”
  皇上看向阿容,“你去找他学学也好,不指望你上阵杀敌,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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