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王家大哥躲开王莉莉抢夺的手,铺展开A4纸,映入眼帘的是案头赫然写着的“遗嘱”二字。
“遗嘱?呵!我的好妹妹,你连爸爸遗嘱都准备好了?”
王莉莉被二哥捏着手腕,听着大哥森森然的语气,身上冷汗不住往下落。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院长,不用看监控了,接下来有什么手续要办,带我们去办吧。还有,这江医生…希望院长给个合理的处置。”
王家大哥说着叠好A4纸放进口袋里,带着一脸的高深莫测率先走出病房。
——
距离王总逝世已经过去了三天,江河的办公室还是空空荡荡。没有了人气,办公桌上的盆栽也都好像失去了神采。
那次院长对江河的处置就是让他先休息休息,期限未定……
这天,夏煦坐在王氏企业附近的咖啡厅里静静看着对面的现任王总。
“恭喜王总,现在名正言顺了。”
“谢谢,不过,费尽心机找到我就为了道谢?呵呵”
“当然不是,我是希望王总可以放过江河。”
“不行。”
“为什么!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夏煦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瓷杯,杯里九分满的咖啡微微晃动,差一点就和夏煦光洁的手背进行亲吻。
“作为主治医生,江河本该受罚,更何况他医死的是王氏的老总,不应该吗?”
“我看了监控!而且你我都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哦?我可不知道,不过,夏记者所在的报社是要开始跟我们做对了吗?”王总意味深长得看着夏煦,又故作无辜得问。
“不,这是我的个人行为。”夏煦稍稍淡定了些,开口解释道。
“这样啊……”
“这样吧!王总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们王氏放过江河,我就把我手里的所有证据都还给你。”
“证据?夏记者这是在说什么?威胁我?”王总双眸凌冽得看向她,语气微微有些不耐。
“是不是威胁,王总听过看过就知道了。”说着,夏煦拿出录音和搜集到的现任王总和弟弟为了架空父亲在背后做的种种苟且的勾当,还有王莉莉私生活混乱的各种证据。
“怎么样,王总现在考虑好了吗?”夏煦关掉录音收拾起资料继而说道:“王总,这是自媒体时代,互联网的影响有多大您不会不了解,这些资料只要我想总归会让世人知道。现在王氏刚刚大换血正是稳定人心的时候,王总不会愿意三位子女逼死父亲夺取家产的丑闻就现在贴在王氏身上吧?!”
“呵!真是好样的。原来夏记者这么厉害。”王总说的咬牙切齿,被一个小记者要挟着这种感觉真TM不爽!:“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抓了,让你连公开的机会都没有?!”
夏煦的心抖了抖,怎么不怕?夏煦怕的要死,可是,再怎么怕她也得这么做。
“怕啊,所以,来之前我也做了点儿准备。今天王总若是抓了我,这些资料明天一早就会是微博上的热搜。对,我们报社不敢招惹您,但不代表网民们不敢,电视台不敢。”
“呵呵,哈哈!”
对面的男人突兀得笑了起来,接着猛地把面前的水杯拂下了桌。“真是好样的!”说罢不顾四周异样的目光起身就走。
夏煦赶紧跟着起身焦灼的开口:“你到底答不答应!”
“希望夏记者也可以说到做到,明天,我要看到这些原件统统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夏煦松了口气,目送男人周身带火得离开自己的视线,伸手拍了拍胸口。
这件事,算结束了吧?!
夏煦站在满是人的地铁里默默得问。
——
过了两天,江河重新回到了医院上班,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事情的是怎么解决的又或者解决了没有。
他什么也没问,只认认真真做自己份内的工作。
今天,江河依旧例行常规查房:“平时多注意给病人喝点温水…”
“江医生!”
江河正叮嘱着就被一道女声打断,他顿了顿头也没回的继续嘱咐着。
“江医生!你…你回来啦…”
夏煦挪着步子走近江河,在他身后几步停下,望着他挺拔的白大褂竟然还有些怯怯。
夏煦这两天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王总不守信用,夜里也总深夜醒来,看着微信里江河的头像不敢打扰。
熬到了今天,终于在无聊的早会上收到了江河今天复职回来的消息,心里跟有个猫爪一下一下的在挠,实在忍不到会议结束,偷偷从早会上溜了出来。
很想见他,真的很想,很想他。
“嗯。”江河转过身子把手放进口袋里,微微颔首:“你不上班的?”
“啊?我…我就是想你了…”
夏煦虽然有些害羞,但是在表达自己对江河的感情方面从来都不遮遮掩掩,喜欢就是喜欢,想念就是想念。
江河什么也没说,只从她身侧而过,走进了隔壁病房。
夏煦站在原地,双眸闪闪得看着病床上略微凌乱的床单还有病人漏在被子外边的一截小腿,心里头盛满了喜悦。
夏煦信步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恨不得蹦上几蹦才好。
她晃荡着一双细长的大白腿又走来了安全楼梯里,她哼着小曲儿悠悠然往下晃,转过一个折口,视线里边猛地出现个穿着白T恤,蜷着身子坐在阶梯上的男人。
夏煦停下不成调的歌,收敛了笑脸踱步至他身边,她似乎隐约听到了啜泣的声音。
她微微屈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没事吧?”
“啊?哦,我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是不是挡你路了…”男人有些慌张,赶紧站起来往一边给夏煦让路。
“啊,没有,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病房有点闷,来透透气。”男人笑着说。
夏煦向上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问,只从他让过的路上走下去。
走了几级,夏煦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她思量着转过身往上跑。
男人看着去而复返的女孩愣愣问:“怎么了?”
夏煦平复了会儿急促的呼吸:“我是个记者,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要帮助的你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拿出张名片递给他,没等回应又往下跑。
夏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名片,她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在医院的角落里伤心成这个样子,肯定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夏煦只是想帮帮他。
陆阳揉了揉带着血丝的眼睛,低头看手里淡蓝色名片上用娃娃体写着的名字,还有些回不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的码字
☆、只要你
“江医生,我现在情况怎么样?”孟小雨撑着身子坐起来扯了扯苍白的嘴角。
“挺好的,详细情况待会儿再跟陆阳细说,他人呢?”江河在病表上做好记录,抬起头问。
“啊,他去…我…我也不知道,快回来了吧!”孟小雨曲起指向门外的手指有些尴尬。
“嗯,好的,我知道了,等他回来让他去办公室找我,你好好休息。”江河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盖上笔帽,轻声嘱咐着。
陆阳回来的时候,孟小雨正侧躺在病床上闭目休息,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把从医院食堂打包回来的小米粥小心的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抚上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心里盛满了心疼。
陆阳的手指流连至她精巧的耳垂上,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揉了揉。
记得小时候村里的老人总喜欢扯着小孩子的耳朵嘀咕说:耳垂大的有福气,耳垂小的啊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苦。
以前不信,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好像有点信了。
正在这时,孟小雨缓缓撑开了眼皮,的睫毛在眼前划了个漂亮的圈:“陆阳,你回来啦,你刚刚去哪了啊?”
陆阳最后揉了揉耳垂,松开手笑着说:“我去买了点小米粥,怎么,这么想我啊!”
“嘁!少臭美,是江医生找你,你快去吧,他在办公室等你呢。”孟小雨轻轻拍开他帮她掖被子的手,带着睡意朦胧的眼轻轻一瞥。
陆阳下意识皱了眉:“好,我知道了。”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小米粥说道:“来,我先喂你把粥吃了。”
“哎呀,我还不饿,你先去江医生那里吧,快去快去。”孟小雨催促道。
陆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唠唠叨叨的嘱咐她好好休息,带着一缕紧张离开了病房。
“江医生,你找我?”陆阳有些束手束脚得站在江河对面。
“你先坐,我跟你说说。”江河从桌上的一摞病表里,抽出一本打开,“小雨的情况有些不太好,她体质太差,身体机能对化疗的抵抗很强烈,再这样下去我怕她受不了。”
“那怎么办!”陆阳脱口而出,紧张得手足无措,一颗心扑通扑通得跳个不停。
“你别急,化疗还是要做的,但是治疗方案要做调整…”说着,他顿了顿“如果这样的话,她会好受点,对癌细胞扩散的抑制效果也会很有效,但是…费用,会比现在要昂贵的多。”
“江医生,就按你说的做,费用我可以想办法,只要小雨能好多来就可以了!”
陆阳说的不假思索。
他不是没有犹豫,不是没有顾虑,只是,只是这个女孩是他的整个青春,除了她,他从没想过还会爱上别人。
她,会是他的妻,唯一的会与他生儿育女的人。
“好,我会尽量给你们的负担降到最低,你好好照顾她。”
“嗯,小雨就交给您了,谢谢江医生。”陆阳说完深深给江河鞠了一躬。
眼前这弯下的腰,让江河顿时五味成杂。
他抬手虚扶了扶:“你…算了,没事,你先回去吧!”
江河咽下原本想说的那句“你想好了吗?”对他笑了笑。
——
陆阳从办公室出来,刚走到病房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位白衣天使。
“哦,陆阳啊,正找你呢!”
“是小雨怎么了吗?!”陆阳听着焦急得想进病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哎哎,你别急,她没事,”白衣天使一把扯住陆阳“你别急别急!”
“那是怎么了?”
“呐,”白衣天使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缴费单递给陆阳,“这是你们这段时间欠下医院的费用,就这两天,赶紧去缴清了。”
说罢,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忍不住叮嘱道“抓紧时间啊,上头催了。”紧接着和陆阳错身离开。
陆阳展开手里的缴费单,看到上边那庞大的费用,心里一阵发麻:这怎么办,去哪弄这么多钱……
他左思右想,拿起电话开始拨号,耳边传来一阵阵嘟嘟声,他拿电话的手都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电话接通了:“喂,耗子啊,我是陆阳,我……”
一阵“嘟嘟嘟嘟”的声音打断了陆阳还没说出口的话,他抿了抿嘴,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坐在医院休息区的长凳上不断的拨号,一个一个又一个,联系列表从上翻到下,终于——接通了。
“喂,那个,勇哥,我…”
“哎啊!陆阳啊,不是我说你,你说说,就你媳妇儿这事,你都欠多少了?”
“不是,勇哥,小雨在治疗一段时间就好了,这钱我会还的。”
“要我说啊!这女人哪里不好找?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勇哥,小雨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我要跟她过一辈子的!”
“呵!她之后是谁的老婆还不一定呢!你花光积蓄给别人老婆治病,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你说你图啥?哎!劝你你不听,我也懒得管你了!”
对面怒气冲冲得挂断了电话。
陆阳有些无力,他不知道怎么办,所有人都在劝他,劝他放手,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最后挣扎着给家里拨通了电话:“喂,啊…妈,你们身体好吗?”
“挺好的,你还好吧,工作累不累?”陆妈妈笑意盈盈。
“嗯…挺好的。那个,妈…”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没,没什么…”
陆阳大学之后就一直勤工俭学,几乎没向父母伸出手要过钱,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电话那边的陆妈妈听着陆阳吞吞吐吐,突然严肃起来说:“阳阳,是不是小雨的事?”
陆阳心里一顿:“妈,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了,叨叨嚷嚷的,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妈…我…我想,我想跟您…借点钱…”陆阳说的支支吾吾跟挤牙膏一样。
“阳阳呐,我跟你爸这些年是有些存款,但是,这是我们养老的,还有给你娶媳妇的啊,这…小雨这事…不是妈妈不想帮她,可是,咱也得给自己想想啊!”
“妈!小雨,就是您儿媳妇啊!”
“这不是还没过门吗!是不是还说不定呢!哎,阳阳,妈妈给你一笔钱,先给小雨治病,治好了更好,治不好,就当分手费了,我们陆家做的也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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