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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觉得，园园好像……在生气。”夏煦思考半天说道。
“生气？”
夏煦的这个答案明显让大家觉得有些意外。
“对，就是生气，我觉得。”
“不能够吧……”
罗静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辩证，只好安安静静的走路。夏煦忙着分析园园的心理状态也不得闲，气氛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大家就借着手灯艰难的回到了宁村。
大家还是在之前的教职工宿舍住下，一夜无话。
——
晚上九点，江河刚从外边回来准备洗澡。今天和秦倾约会时她突然提到找个时间回家见家长，江河有点摇摆不定。按道理自己和秦倾都是冲着结婚去的，大家工作又忙赶紧把事情定下来也好，但是江河心里总有点莫名其妙的别扭。
江河还正在揣度着门铃突然响了，他有点诧异的看了眼电子显示屏，看到屏幕里的程楚，他随手按下Open键。
不出片刻程楚提着袋子酒出现在房子里。
江河搭着条毛巾从卧室出来：“你干嘛，拿这么多酒明天不上班了？”
“没多少，”程楚把酒都放在玻璃茶几上回头对江河招呼道“别洗了，过来喝点。喝完再洗。”
“你什么毛病啊？还不让人洗澡了？”江河话这么说着，脚步却还是往沙发边走“喂，你怎么了？”
程楚拿出两瓶酒坐到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把其中一瓶递给江河“哎，别坐沙发上，过来坐地上。来，陪我说说话。”
江河接过酒屈膝坐到地上顺手扯下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好，说说话，喝喝酒。你想聊什么？”
程楚‘啵’一声拉开拉环喝了口酒：“聊聊夏煦和秦倾吧？”
江河也一样打开拉环，扯过毛巾又擦了擦手才皱着眉问“她们？”
“嗯，想跟你好好聊聊，这几天都不得空，正好今晚我们没夜班，就聊聊吧！”
江河喝了口酒，目光有些闪躲，本能的不想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她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为什么拒绝夏煦，接受秦倾？”程楚转过头紧盯着江河“而且，你没有带秦倾和我见过面。”
江河赶紧辩解道“我也没带夏煦见过你，你们是自己认识的。”
“你这么急着解释干嘛？”程楚笑着说“我又没说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们关系不铁了吗……”说完江河又抿了口酒，转身拿过沙发上抱枕放在腿上。
“哎，给我也拿一个。”
“自己拿。”
“嘁！”程楚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转身扯过一个抱枕也放在身上“其实啊，秦倾是比夏煦好看，还有气质。不过，她不适合你。”
“有什么适不适合，适合结婚就行了。”江河不以为然“我又没打算像你一样发展一段亘古绝恋。”
“你，不要扯上我好吗？”这几年只要一提这茬程楚就要炸毛“说你呢，今天的主题是聊聊你身边的两个女人。”
程楚紧接着又说“我那天和夏煦通了电话，我让她不要放弃你。结果你猜怎么着？”程楚说一半戏谑的侧脸看江河。
江河的突然有些微微害怕，想知道又不想知道，跟那些年班主任在讲台上一个个报分数一样的自己在下边一边祈祷着下一个就是自己的名字一边又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程楚看江河故作淡定的表情突然笑了“哈…她说，她不想做第三者插足你们被别人看笑话。”
“噢…”
“你不高兴？”程楚听出了江河语气里的失落“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来干一杯。”程楚举着酒和江河碰了一下，紧接着又说道“江河，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这么多年我就没看你谈个恋爱，你这不声不响的突然就要定好结婚对象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过几天就好了。”江河起身把手里的酒瓶子放到茶几上，又在袋子里拿出一瓶再坐下。
“呦，今天喝的这么快？有心事？”程楚笑着问“该不是想夏煦了吧？”
“没有，你今天这酒没味道。”江河又猛灌一口“你能不能别总提她？弄的好像他是你重要的女人一样。”
“呵呵，她可不是嘛，第一个偷走我兄弟的心的女人，你说可不是重要女人嘛？”程楚伸过一只胳膊勾住江河的脖子“小子，别急着否认，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比你自己都了解你。你从来没像对待她一样对待过别的女人。”
“哼！”江河扯下他的胳膊“喂！别搞得非谁不可一样，我对她和对其他患者没什么不一样。还有我劝你啊，以后那些要死要活的泡沫剧少看，都要不正常了。”
“呵呵，好，好，你继续嘴硬。喝酒喝酒。”程楚喝完最后一口酒突然起身“干喝没意思，有没有吃的？”
江河两手转着酒瓶头也不抬“没有，别看了。”
程楚不信的拉开冰箱门，看到里边除了矿泉水就没其他吃的了一下子带上冰箱门“嘿我说，你家这冰箱也太干净了吧？！跟我家厨房似的。你这啊，太需要个女人了，冷冰冰的。”
“昂，快了。这几天应该会和秦倾去见双方父母，如果都觉得还满意的话，估计不多久就要订婚了。”江河仰头看着程楚说下这番话，语气平凡没有丝毫喜意。
程楚一下子坐到地上吃惊的问“这么快？！虽然我知道，但是这也太快了吧？你让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有点适应期好不好？”
江河抬手拍上程楚的肩膀“慢慢适应。很快就好了。”
“喂，你真的不后悔？这是结婚，一辈子的事儿。”程楚看着他认真的说。
“对啊，否则我也不用相亲这么久了。”
程楚喝了口酒目光落在茶几上塑料袋上鲜红的‘惠’字上“我还是觉得你会爱上别人，但不是秦倾啊，你跟她太像了。你看你平时总好像没有感情一样，当初对我们不也跟现在对夏煦一样？可现在呢，我们不成了最好的亲兄弟了？你妈都成了我妈。”
江河没有接话，只闷头喝酒，过了半饷他突然开口道“她回来了。”
☆、我的女孩真的回来了
“什么？”程楚没听清，反问道。
“我说，她回来了，许诺回来了。”江河看着程楚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说完他看到程楚的眼神是凝固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半天才颤抖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的肉丝回来了。本来呢，她是不让我说的，不过，我突然不想遵守诺言了。毕竟叫许诺的又不是我，你说呢？”江河心情大好的调笑着程楚，刚刚这小子句句紧逼跟个了不起的前辈似的教育自己，现在看他秒变愣头青的样子心里可真是痛快！
“真的？她真的回来了？她在哪？在哪？电话多少？啊？你说啊？”程楚焦急的摇晃着故作神秘的江河，心里一阵火急火燎。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我是陪秦倾逛街遇到她的，你下次也可以去碰碰运气。联系电话她倒是给了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要我不要告诉你。”
程楚拽着江河衣服的手一下子无力的垂下“她，她还是不愿理我？”
看着好友一脸颓丧的样子，江河突然起身进了卧室，几分钟后拿了张纸条就出来了“呐，这是她的电话。至于怎么联系她那就是你的事儿了。祝你好运。”
程楚用手抹了把眼泪接过纸条“兄弟，谢谢啊。”
看着程楚红彤彤的眼睛，江河突然有点羡慕。
虽然他一直不曾也不屑于爱 上谁，但是这么多年看着身边人分分合合，又哭又笑的，的确大部分时候都会嘲笑他们神经病，但偶尔忙完了所有课业和工作，或者攻克了个好久都没有头绪的难题，想跟别人分享，但是拿起手机却不知道找谁，这个时候心里会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卷走所有的桌椅板凳，陈列摆设，整个人一下子空落落的，就好想把它填满。
每每此时，江河突然也想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其实江河从没告诉过程楚，早年他也试过去爱上谁，当然了爱的方法是学习程楚和许诺那时候的相处模式——一个劲儿的对人家好。
但是，江河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心里没有丝毫起伏，也不会想跟谁分享心事。尝试过几次后江河就放弃了。可能自己真的不会爱吧，这种病也许叫…爱无能？
呵，谁知道呢？
江河又给自己灌了口酒，拿起沙发上的毛巾“我去洗澡了，你喝了酒回去就别开车了。”
程楚就跟没听到一样呆愣的盯着纸条，好像要把它盯出个洞，又或者想通过纸条上的十一位数字破解个摩斯密码。
好一会儿江河从浴室出来了，穿着黑色大裤衩，裸着上身，露出肉质均匀的腰肢和胳膊，头发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从下巴上翻个跟头在性感的锁骨上着陆，片刻又跑到左边胸口打了个转，紧接着路过平滑顺溜的腰间没入布料里。
啧啧，好一出美男出浴啊……
他去到更衣间拿了条干毛巾铺在头上随意揉搓头发。这要是夏煦在，被她看到这一幕铁定要花痴江河连擦头发都这么帅气迷人，然后流鼻血昏倒了。
江河走到沙发边正在算收拾下茶几，结果一低头看到程楚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没好气的问：“喂，你怎么还不走？”
程楚抬头看了眼江河“你干嘛啊，不穿衣服诱惑我啊？我跟你说我还是喜欢女人的，你没戏的。”
江河伸脚踹了他两下“喂！你是喝多了还是睡着了？我问你为什么还不回去。”
“我不回去了，今天在你家睡，我喝了酒不能动。”程楚起身摇摇晃晃往江河卧室走去。
江河看着地上又多了好几个的酒瓶和茶几上空了的塑料袋自言：“他喝了多少啊！真醉假醉？”
不多会儿程楚凭着最后一丝清醒还是摸索着去浴室胡乱冲了个澡，期间除了把江河浴室的花洒当成莲蓬死命要拨开吃莲子，搅和的又给江河洗了个澡外，一切都很顺利。
最后他凭借着模糊不清的意志，烂成一滩泥的身段和巨石一样的体重顺利压倒了江河家的客房。成功度过一夜。
——
天刚蒙蒙亮夏煦就起了床，她借着厨房煮了一大锅粥，自己吃了一小碗其他的都留给大家。她蹑手蹑脚回房间拿了背包独自一个人出了村踏上了通往杨村的山路。
夏煦思考了一整夜，她还是觉得园园有些变化，这种变化并不让人可喜反而感到担忧，她想再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夏煦插着耳机放着歌，急促的赶路，终于在太阳挂到正中央时赶到了杨村。
她到杨村时正巧赶上园园放鸭回来，她赶紧跑上前“园园，那个好久不见啊，你干完活啦？”
园园一言不发往前走，赶鸭的频率更快了。夏煦赶紧紧跟着园园“哎园园，你慢点，别急，跟夏老师说说话好不好？”
看着园园还是不吭声她从背包里拿出件粉红色的棉服递给她“来，园园，这是夏老师给你挑的，最好看了，正好冬天穿。”
园园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她从没见过的漂亮衣服，眼睛里的恨意更甚了“夏老师，我不要。”
听到园园说话，夏煦高兴的不知所措，赶紧趁热打铁哄道“为什么呀，这是夏老师挑了很久给你买的，来，你先试试看喜不喜欢好不好？”
夏煦说着就要把衣服往园园身上套，园园一下子甩开她，暴怒的吼着“我说了我不要！我不要你们的东西！”说完就一个劲的往前跑，夏煦赶紧追上去怕她出什么事“园园，园园，你别跑了，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试了，你先停下来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毕竟是大人，不一会儿夏煦就跑在了园园前边拦住了她“园园，你别跑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好不好？老师以前不是教过你吗有话好好说。”
园园的脸上突然挂上两行清泪，哆哆嗦嗦的说：“我不想说，也不愿再听你们说，你们都是骗子，说话都不算数，我不要信你们！”
“园园不是的，我没有说话不算数，你看我不是又回来了吗？而且我们那时候走了以后又有很多人来了学校，应该也有人来看你吧？这都是因为老师写了篇文章给她们看到了，所以他们过来了。老师一直在想办法帮你，没有食言。”
“真的吗？”
“真的！”夏煦恳切的说。
园园思量片刻道“那老师，我想离开这里继续去读书可以吗？”
“园园，你放心，老师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的，不过不是现在，所以你还要忍一忍。”夏煦不敢再轻易答应园园，只好这样委婉的说。可谁知道，这样模糊不清时日的等待又让园园情绪崩溃“你骗子！你们就知道让我等，让我等，可我从来没等到！”
“园园，园园，不是的不是的！”夏煦看着远远跑开姑娘大喊，这一次她没再追上去。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园园说，所有的语言在这里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有行动，让园园看到才有用。
☆、见家长了
罗静拿着手机在原地直打转，一边的李飞张宇也是神色沉沉。今天罗静一早起床就没看到夏煦，拿起床头的纸条，上边留着段话：静儿，我去杨村看看园园，别担心，很快回来，不会惹事哒！
“哎呦，我们还是去看看吧！”罗静焦急的说“这又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我不放心。”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突然过去就怕打断夏煦的计划，而且她走了这么久了，估计也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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