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们的理念,有国才有家。没有什么互相对不起的,我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过日子。保住自己的身体健康,于她和孩子一样重要。你不想孩子出生没了爸吧?”
岳丈这句话让乔峰眉头一皱,是想起自己早年牺牲的父亲了。父亲为国捐躯,责无旁贷,然而,他和妹妹至少从小缺失的父爱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自己的孩子,他当然不希望有这样的遗憾存在。可是,如果一天又要他像自己父亲做一样的选择,是没有选择项的题目。他比她心里更想着不要有那一天的到来。而且,这一次她在他面前倒下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死亡的阴影不止笼罩在他身上,同样笼罩在她身上。
乔峰的脸色铁青又严峻。
李康君回头,道:“薇薇应该醒了,我去看看她。”然而,走了两步,电话来了。老太太李奶奶打来的,催着他回去。
李奶奶在电话里总是哭,让李康君心里很烦躁。他可以感觉到,李奶奶是故意哭给他看,让他难做。但是,那是自己的老母亲不能不管。李奶奶在电话里威胁再见不到他人,要去跳楼。
李康君收起电话线,对女婿说:“我大哥的事情,你们按照法律规定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要是不知道反省,让他在牢里呆一辈子。”说着这话的李康君是很气的,想着李康朔完全可以自首,而不是在小三都被抓后一直心存侥幸什么都不说,自己有小金库还想着敲诈他这个弟弟的钱袋,这种大哥在牢里呆一辈子都不足为惜。
反正,坐牢好,免费提供三餐和住宿,加上改造人生。最重要的是,不会出来和李奶奶一块兴风作浪。眼看这个家够乱的了。
岳丈的想法乔峰收到,说:“具体怎么判要看法院。已经把他的案子移交给有关部门。”
因为不能去看女儿了,李康君语重心长地握着女婿没有受伤的右手:“薇薇我托付给你。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对李薇薇受伤这件事情,李康君没有半点责怪他和乔家的意思。
走来的乔爷爷听见亲家这话,心里也是很愧疚,加快两步走过来,拉着李康君的手说:“我送你。”
“不用了,爷爷。”李康君忙说。
“要的要的。有两句我要和你说。虽然,你什么都没有说他,但是心里肯定很疼的,为了薇薇的嗓子。”
李康君低下头。他女儿这么优秀,结果这样一次意外前程都毁了,做父母的哪个不心疼。
乔爷爷的手搭在李康君的肩头上安抚着,神情却一样的严肃。
乔峰目视岳丈离开的背影,转身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到了医生办公室,只看段安也在,坐在段启对面问着他的伤况:“石头的伤怎么说?”
“我和他本人说过了。医院开过了小组讨论会,骨折线对接比较好,当时没有全断,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是他本人当时身体训练出来的反应,救了他自己一命。预计愈合后的情况会比较良好,但是,肯定在这段时间需要休养的了。之后,强负荷的训练加任务,肯定是要推迟。”
“弟媳的嗓子,我听说——”
“这个,医院里开过了三次专家会议,建议都是先保守治疗。”
“为什么?”
“因为她有孩子。做什么手术,需要全麻的手术风险性极高都是不能做的,会影响到胎儿。”
这话意思是说,当时,处理伤口的时候,可以直接做修复她嗓子的手术,这样的话,预后肯定更好。不这样做的原因都是因为——乔峰走前一步,质问医生:“你们做决定的时候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
段启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想起那只兔子之前一模一样质问他的表情,这对兄妹真是一样要不然不叫兄妹。段启心里感慨着,回头如实吐出:“在那个时候,我们医生是不需要问你们病人家属意见的。因为在医生的心里,人命是第一,没有比人命更重要的事情。你当时想让医生怎么做,直接杀了她肚子里的胎儿吗?明知道那样的手术对于她和孩子都有极高的风险。”
“这样的话,她的嗓子——”
“只能是,等她生完孩子再说了。”段启这么说是毫不犹豫的,“没有比小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如果你自己问她,孩子重要还是嗓子重要?”
用问吗?他老婆肯定认定孩子更重要,压倒性重要过任何东西。母爱就是如此。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乔峰逐字逐字地问。
清楚他心里焦急的段启,却只能是摇摇头:“你不然带她去国外看看,你们不是要去度蜜月吗?”
段安的目光闪烁了下,对着自己兄弟这句话,似有所思。
从某方面来说,确实,事情已经如此,不如转移病人的注意力,散散心,把孩子先生下来再说。去度蜜月,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是吗?而且在他们原先的安排之内。
段安站了起来,转身,对着乔峰:“这样的话,队里的事你先不要操心了。让虎子陪你们两个,去维也纳走一趟。”
乔峰对了下他眼神,神情严肃:“我得先问问她本人的意见。”
段安道:“刚好,我陪你去看看她。罗中将都说了,我们工作没有做好,让她受到牵连。哪怕她是军人家属,挨这个罪也是不应该的。”
“她不会觉得什么的。”
“她不会觉得什么,难道我们就不该去道歉吗?”段安手里的军帽轻轻拍了下他,擦过他身边,边说道,“石头。有时候我真得好好说说你。你有时候真的是太闷了。女人,偶尔需要哄的,知道不?”
“你之前还不是说我哄她哄到都变了人了吗?”
“那是开玩笑的。你要我说的话,在那个情况下,你就不该开车跑过来。”段安说到这里明显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的样子,气愤地在掌心里抽打着自己的帽子,“那个男人,真是该死的,明知道她是谁。”
“明知道,所以那一枪,他不是打给你看,而是打给我看。”
“他不止打给你看,也打给我看,告诉我们我们是有多愚蠢,在他的糊弄之下。”段安眼里发射出两抹凶光。
“段安,之后知道他们怎么跑掉的吗?”当时受伤没有能留在现场看到后面的情况,乔峰问。
“他们早安排好了,应该事先做过多方面的摸查,刚好那边的房子错落有致,有许多边边角角可以容他们隐藏逃跑。他们大概八个人,很有计划,分成三组从三个方向溜走的。这是我们的足迹勘查专家最后多方面现场考究后作出的结论。只能说,他们有备而来,早已策划好。”
“蓄谋已久。”
“貌似,他连你家老房子在哪里都很清楚。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能知道。”段安这么说,两人的心头同时闪过一丝寒栗。
兵王的可怕,正在于此。
进了病房,乔钰给李薇薇拿着冷开水喂着,一点一点,医生说只能是一点一点来。
乔峰和段安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兔子照顾病人很细心很体贴还真的像是当医生的料。
“段启总是说她不适合,我们也觉得她差强人意,是不是哪儿偏执了。”段安喃喃地说。
乔峰点头,深有同感。
见到他们两人进来,乔钰放下手里的碗。
李薇薇疑问的眼神问他们两人是什么情况。
段安立定在她面前,敬了个军礼,低声道:“我代表我们单位全体人员,对您感到深深的愧疚。”
李薇薇怔了一下,紧接着急地扯老公的衣服:怎么了,这是!
乔峰早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握回她的手示意:没有什么,不用惊慌。
李薇薇只好拿起纸笔对着他们写着:赶紧坐下吧!
段安才放下了敬礼的那只手。
李薇薇松口气。
段安坐到她面前,谈话道:“石头我们给他放了假。他会陪你去继续度蜜月。去到那边刚好天寒地冻的,你们要多注意保暖。要是感觉太冷,抱着他就行了。他受过特训,体温比常人略高一点。”
李薇薇哭笑不得,看看老公这个大暖炉。
乔大爷使劲儿忍住拿指头敲某人脑袋的冲动。
说完这些的段安,回头对乔峰说:“你继续陪她吧。没事我走了。”说完,他起来,招呼乔钰:“我们出去吧。”
乔钰翻个白眼,这种不当电灯泡的事情她能不懂吗?
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人的时候,乔峰走过去,右手搂住她的脑袋放在自己心口上:“他们说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我知道。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只庆幸我和孩子都没有事。”李薇薇在心里这么说。接下来用纸和笔对他表示,让他安心,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沮丧。
看着她如此事后祥和的表情,乔峰的心里愣了下,那会儿,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229.冤家路窄
不能唱歌了!
得到消息的简辛,以飞快的速度赶来见李薇薇。
简老师?李薇薇用眼神质疑着简辛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的。
因为她要去维也纳了,既定去维也纳作为交流学生的课程,里面肯定包含有声乐的部分。现在李薇薇声带受伤不能唱歌,声乐部分的课程必然要有所改变。这些,肯定要事先报告给推荐她过去的文化部,免得说她欺骗对面的学校。
简辛是从自己在文化部的朋友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个朋友一样很震惊,告诉她时心里十分痛惜:“她的歌声别具一格,具有无法复制的独特性。她对自己声带的训练和拿捏,是个天才。我们都这样认为。她离歌后,其实已经不远了。她本来很有潜力成为一代大师。”
怎么会出的这个意外?!简辛得到的消息,只有是一次意外导致李薇薇的声带出了毛病。军方肯定是严密封锁消息,不会把那次行动扩散给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
简辛一直看着李薇薇脖子上贴着的纱布,很久无法言喻。
李薇薇从她眼里看到无数的疼惜。简辛是个爱才的人,所以,李薇薇的声带受伤她感觉像是自己受伤一样。
“哎!”简辛深深叹口气,“你这样,让所有爱听你歌的人,心里怎么想的。比如说,郑老师——”
天后,得知她声带受伤的话会怎么想。肯定会责骂她。上次她只是感冒,天后都对她十分语重心长,贴心呵护她身体,不让她有半点闪失。天后一样是个爱才的人。
李薇薇想到某人会为她痛心,确实心里是很揪心。
“这样,我和维也纳的朋友联系一下。维也纳那边,有不少医疗专家,对于声带的修复貌似有奇方。毕竟那里是音乐之都。”简辛边说,边事不宜迟给朋友打电话询问主意。她接到消息后赶紧过来李薇薇这里就是为了确定情况,总觉得刚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像是做梦,仿佛不可能发生的。
到后来,李薇薇拿着简辛给她写的特别信件,加上医院里段启给她复制要拿去给外国专家看的病历本,一堆准备前往音乐之都维也纳。
此处出发,有乔大爷陪伴着,李薇薇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说真的,比起她自己本人,她觉得更担心他的手。乔大爷的左肩,医生交代不能用力。所以,不能拎任何重的东西。就此,李薇薇干脆连右手都不让乔大爷拎东西了。
乔大爷因此满眼小怨妇的眼神看着她,又想到段安叫他要哄要顺她意别让她操心等等话,只好忍着了,也知道她是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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