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洛钟上前一步,对卢府的管家说道:“卢管家,你看眼下这种情况,咱们是不是该带着人回去了?主子们可都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我……”卢管家一听洛钟此言,霎时间,得意之情便从脸上退了个干干净净。
他心中急得厉害,可却实在找不到理由反驳洛钟的话,但让他带着这种“结果”回洛府去,他又着实不甘心。
一时间,急的眼珠乱转,不消一会儿,额上就冒出了冷汗。
洛钟看着他那副样子,便知他心中打算,如何肯让他再生事端。
于是面向一众百姓,抱拳行了一礼,指着洛青辰道:“在下是这位洛公子家中的管家,因为有人说我家大少爷无端生事,打了人,告状告到了我家中去,我家老夫人遂派在下出来寻几位愿意作证的百姓,到府上回个话,不知可有哪位义士愿随在下前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仗义执言
洛钟话音刚落,人群又静了下来。
刚才还群情激昂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想做那个出头之人。
其实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常年生活在华京的最底层,每日想保证温饱都很是艰难,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想要去得罪权贵呢?
林老汉一见大家都不作声了,拖着两条发僵的腿,颤巍巍地踱步至洛钟的跟前,道:“我去…公子是为救我家荣儿才遭此祸事,老汉,老汉得去说明白了。”
他知道大家的难处,他们生活本就不易,不能再叫大家伙因为他们祖孙俩的事,跟着为难了。
林老汉此举本是体谅一众邻居,可大伙一听他此言,反倒觉得有些脸上发热了。
还是最先给卢府的随从开门的那个大汉站出来,依旧是那大大的嗓门,“算上我李铁柱一个,老子平生最不喜欢做那缩头乌龟,不就是说个话么,谁还能吃了老子不成!”
这李铁柱,在城西有间铁匠铺子,每日打铁锻造,叮叮当当的声音极大,是以练就了一副大嗓门。
他平时就挺照顾林老汉祖孙俩,如今他们摊上了这种事,他也没法坐视不理,况且,刚才他搬东西的时候,险些被掉下来的圆木砸了头,还是洛青辰救了他呢,于情于理,这件事他都不能置身事外。
别看他面容粗狂,嗓门极大,只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粗人,但他确是知道有恩要报的道理的。
其他人听了李铁柱的话,一时面上都有些讪讪的。
原来,刚才卢兴中走后,他们中有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洛青辰的帮忙,可如今洛青辰有麻烦了,他们却不能仗义执言,实在不该。
因而,陆陆续续地又站出来几个人,说要跟着去洛府回话。
洛钟点点头,十分满意眼下的情况。
可卢管家那里,可就难做了,他与带来的两个随从急得抓耳挠腮,就是想不出个“好办法”。
事实摆在眼前,人证也找到了,他又如何能推说不认?
再说孟仲和姚轩还在一旁看着呢!
虽说他并未多瞧得起他二人的官阶,可官阶再小,他们也都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官员,是有品级的,而自己呢,说的再好听,出门别人再给面子,还是个奴才!
姚轩也是有意报刚才卢府管家那不知好歹的仇,明知他急得不行,偏还在旁边催促道:“既然如此,人证二位管家也找到了,就赶紧带着人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完,可别叫家里人等急了。”
孟仲也难得发声附和道:“正是,姚大人所言极是,二位管家赶紧带人回去,我们这里也好继续,毕竟,皇命耽误不得。”
卢管家一听他二人此言,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带着人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洛青辰怕这些百姓跟着淋雨,特地从姚轩那里借了几套蓑衣给他们,又引来了一众好评。
而洛钟则是将林老汉和荣儿让进了自己的轿子里去,林老汉百般推脱不得,只得提着心,抱着荣儿坐了进去。
只是他们祖孙俩坐在轿内,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卢管家看见他们这番作为,当下便一拂袖子,阴沉着一张脸,坐进了自己的轿子。
他心中暗嗤洛家主仆惺惺作态,邀买人心,却未动过一丝一毫将自己轿子让出去的心思。
在他看来,那么大的雨,傻子才要把轿子给别人坐,自己反而出去淋着呢!
所以说,就凭他这番作为,和高高在上的态度,也很难让这些百姓对他产生好感。
他不思考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倒一味将过错推到洛青辰和洛钟身上,当真是随了他家的主子,都是颠倒是非的个中好手。
此时,雨下的渐渐小了些,只是道路依旧湿滑得很,洛青辰与洛钟除了提醒跟着的百姓注意脚下不要滑倒之类的话,并未商量什么所谓的对策。
在他们看来,行得端做得正,自然无需惧怕,又何必弄虚作假!
照例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到了洛府门前。
门房估摸着时辰,早就候在了门口,一见他们回来了,忙开门将人都迎了进来。
一行人步履不停,直奔了赵氏的远香堂而去。
待行至远香堂,洛青辰让林老汉祖孙和跟来的几位百姓先侯在堂厅,又吩咐丫鬟们上热茶好好招待客人,自己则和洛钟还有卢府的管家先绕到暖阁去回话。
他们几人走后,林老汉等人站在远香堂的堂厅内,也不敢坐更不敢随意说话,连呼吸都有些放轻了,似乎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就把屋内的什么东西弄坏了似的。
他们何时到过这样贵气盈人的地方?
这地方,他们也不会形容,反正就觉得无一不耀眼争光,更别说空气中隐隐飘出来的暖香,简直要把人熏醉了一样,身子都软了半边。
此刻留在外间的是良辰,洛青辰知道她素性温和,十分懂礼,因而才放心将这些人交给她。
而良辰得了洛青辰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带着两个小丫头捧着热茶和点心上来,并请林老汉等人坐下。
李铁柱等人看着粉面桃花,花容月貌,遍身绮罗的良辰几人,早就愣住了,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女子,竟似从画中走来的一般。
无怪乎人家说,大户人家的丫头,都比得上小门小户的小姐呢!
倒是林老汉与荣儿,因挂心洛青辰的事,没有注意这些。
良辰带着丫头们上了茶水点心,见这些人不肯就坐,便出声劝道:“各位不要拘束,还请稍作片刻,大少爷说了,他过会儿便出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谁都不敢先坐,他们身上又湿又脏,哪里敢坐在那椅子上?
都说大户人家规矩多,倘或他们弄脏了或者弄坏了那漂亮的垫子和靠背,可如何是好?
因为有了这一层顾虑,所以林老汉一行人都不肯坐下,坚持站在堂厅等着。
良辰见他们如此,倒不好再劝了,便叫他们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这下,他们倒是并未推拒,都小心翼翼地端起那骨瓷茶盅,喝了一口。
一时间,皆觉齿颊留香,回味无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强词夺理
不多时候,洛钟便又出来了,将林老汉等人请进了赵氏她们所在的暖阁。
这些人平素也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几位贵人,乍一见这些珠环翠绕,插金戴银的贵夫人,顿时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放了。
赵氏看着他们这幅样子,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开口道:“听说几位是来做人证的,还请仔细说说。”
赵氏并没有请他们坐下,洛青辰见此想要出声提醒,但被洛钟拽住了。
洛钟如何不知洛青辰心中所想,因而更怕他因为这个忤逆赵氏,惹赵氏不高兴。
其实赵氏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的。
原本若按照她的脾气,自然是不屑于跟这些下等贫民打交道的,更遑论是将他们请到家中做客?
今儿之所以招来这些人,也是无奈之举,也不能太苛求于她,省得给了卢家人空子可钻,倒要得不偿失。
洛青辰也知道此时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刚才他进来回话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卢老夫人和国舅夫人瞪着他的那个眼神,恶狠狠的,只怕心中不定如何恨他伤了她们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弟弟吧!
说到这点,洛青辰也觉得一口恶气,梗在心头。
他如何也没想到,卢兴中是个这么不要脸的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撒这种谎,也不想想,这件事情之后,让两家人都该如何自处?
此刻,他还并不能十分理解,人性中无耻到可怕的一面……
林老汉等人听了赵氏威严的声音,头也不敢抬高了,就怕有什么不规矩的,惹她们不喜。
好在,几个人回话倒还算流利,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俱都说了个分明。
赵氏听完这个结果,自然满意。
她就说么,自己的嫡长孙,如何是卢家那个老太婆口中不知所谓,嚣张跋扈的纨绔小儿。
而卢夫人听完几人的回话,自然不干。
“胡说八道!我儿回去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这群贱民,感情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儿诬陷了!哼,贱民的话如何可信,还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谁的好处,才帮着谁说话呢!”
语罢,又意有所指地看了赵氏一眼。
她一口一个贱民,听得的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李铁柱更是气的要死,忍不住小声反驳了一句,“我们是贱民,可是听说您家里也是去了人要请我们这些贱民来作证的!”
他们是穷,是没读过几年书,可这位夫人满身金晃晃地,贵气逼人,一张嘴,也不过如此,跟他们家旁边住的那个长舌妇“李寡妇”,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句话,他倒是聪明地没有说出来,只在心中腹诽一番。
赵氏也听见了卢夫人那句话,当下也不依了,她转了转右手腕上的佛珠,语气凉凉地道:“卢家姐姐这话说的我不明白,又不是光我们家派人去了城西,若我没记错的话,您家里的大管家,可是也带了人去吧!”
“你……”卢夫人被赵氏一噎,哽了一下,又不甘心就这样,眉目倒竖着又道,“那贵府大少爷跟这群贱民在一起那么久了,谁知他有没有事先与这些人串供好,统一口径来冤枉我儿呢!”
这话,可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赵氏冷冷地看着卢夫人,“卢家姐姐说话要讲证据!青辰一直在城西那边,他没做过的事,自然问心无愧,再说他又如何知道您会带着人来洛府问罪,更别说什么事先串供了,您是有身份的长辈,可不好这样污蔑小辈的!”
卢氏眼见气氛不好,怕她娘越说越离谱,形势对她们反倒不利。
于是忙揽过话头,笑道:“伯母别生气,先不论事情真相如何,咱们两家的情谊到底还在,我娘也是心疼家弟,有时候说话急了,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担待。”
她这话说的巧妙,既不承认林老汉等人的证词,又替卢夫人给赵氏赔了不是,对于赵氏来说,她是小辈,说几句恭维话也没什么。
这样一来,两边都不难看,还显得她大气端庄,有世家夫人的风范。
不得不说,这个卢氏,当真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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