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想了想,总觉得洛文远不单单是只想掐断洛文誉的蛐蛐腿出出气那么简单。
遂吩咐知书,“让知礼先盯着点儿,按兵不动,觉得有什么不对马上来告诉我。”
“是,小姐。”知书应声而去。
本来洛青染也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洛文远从花氏去了以后,性情大变,有时候总有些奇怪的举动,众人也都只当他是思念亡母所致,也不在意。
谁知稍晚些时候,知书又来回话了。
洛青染听完知书的话,终于明白过来。
她就说么,好端端地洛文远弄折洛文誉的蛐蛐腿干什么,原来是安的这个心。
“小姐,咱们要做什么么?”知书问道。
“不,”洛青染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咱们看着就行了,洛文誉要倒霉了。”
“那咱们要不要帮上一把?”知书是指暗中帮洛文远的忙。
“这就更不必了,洛文远的计划很好,足够对付洛文誉那个没脑子的纨绔子了,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今晚上二房又不用睡了。”洛青染想想小赵氏她们知道这件事以后的反应,就忍不住想笑。
“也是,真难为了这个小少爷,才十岁出头的年纪,竟有这般的心计!”知书感叹道。
洛青染看了她一眼,方道:“形势逼人,洛文远心中有恨,又实在斗不动小赵氏,就只能将主意打到小赵氏的心尖儿上去了,不过你说得也对,倒是难为他有这份心计!”
知书连连点头,“可不是么,奴婢看了都觉得他这个办法不错,照着洛文誉那个性子,想不上钩都难。”
“对了,”洛青染想起什么来,又吩咐知书道,“你掐着时间到祖母院外喊一声说二房那边走水了,记着掐准点儿。”
“您放心吧,奴婢一定掐得准准的!”知书瞬间明白过来洛青染的意思,点头保证道。
“你先去吧,小心点儿。”洛青染嘱咐道。
“是,小姐放心。”知书行礼后便匆匆退下。
知书走后,半夏才从门边走进来,见洛青染眼角含笑,不免好奇,遂问她高兴什么。
洛青染敛了表情,招过半夏,将知书说的事情小声跟她说了一遍。
半夏听罢惊呼道:“三少爷胆子也太大了!”
洛青染冷哼一声,“他娘都死了,他胆子再小,早晚也得活不下去,你真当我二婶心那么善呢,白白替别人养儿子!”
“倒也是,”半夏点了点头,“二夫人那个母夜叉的性子,从前都没见对三少爷有好,如今花姨娘去了,她更加没了顾忌,只是可怜三少爷,年幼丧母,主母又不慈爱,以后只怕更难过了。”
洛青染没有应半夏的话,不是她狠心,别说她如今自己这边还一头官司没理清净,纵是她有这个能力帮洛文远,她也没有立场!
洛文远亲娘没了,可他还有亲爹,有主母,再不济还有祖母,万事也轮不到她出头。
她现在连洛府内还没清理干净,何谈帮别人报什么弑母之仇?
时值掌灯十分,二房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锣响,随后声音越来越大,将阖府都震得一惊。
赵氏刚准备让丫头们伺候更衣梳洗,便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天泉居走水了,天泉居走水了!
赵氏一惊,忙扯住良辰的手问她,“可听见什么动静了?”
良辰也吓了一跳,不敢不答,只好含糊着说道:“好像是说天泉居怎么着了?”
“她们说天泉居走水了!快,随我去看看!”赵氏说罢便率先转身准备出门。
赵嬷嬷和良辰唬了一跳,二人对视一眼,忙招呼着底下人都跟上,自己则追着赵氏去了。
赵氏带着人一路急匆匆地到了天泉居,就见洛文远和洛文誉俱都灰头土脸地坐在院子当中,二人各自缩在自己的贴身大丫鬟怀里,面上都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洛昇正在前面指挥下人们泼水灭火,忙得焦头烂额,闻听赵氏来了,当下就觉得后脑发紧,忙转身过来迎到赵氏身边。
“娘您怎么来了,这儿烟火味儿太大,仔细熏伤了您,您快回去吧。”
赵氏满眼都是烟熏火燎的景象,指着洛昇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又闹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会走了水!”
洛昇也就比赵氏早到了一会儿,哪里知道前因后果,因而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赵氏一见他这样还以为他有意遮掩什么,遂骂道:“问你话呢,你遮遮蝎蝎地是干什么!”
洛昇无端被骂,也觉得委屈得很,回话的口气便也有些不好。
“娘您看您说的,儿子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能遮掩不成!”
赵氏被他一噎,登时便觉气血上涌,“好啊,我不过问你几句,你倒口齿愈发利起来了,对着你亲娘也大声起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娘么!”
“娘您别生气,儿子不是故意大声说话的,”洛昇见赵氏动气了,忙哄道,“儿子这不也是怕您被烟火气伤了着急么,儿子也才来,这火还没扑灭呢,都说水火无情,儿子实在怕不小心伤到了您啊!”
赵氏听他这说得还像个人话,也知道此时不宜与他掰扯,还是要先灭了火才是正经,于是便挥手让他赶紧带着人干正事,不要管她如何。
洛昇也确实急着扑火,便听赵氏的话先去了。
赵氏站在天泉居院门口看了看堂屋里的火,又看了看院中坐着的一脸乌漆嘛黑地洛文远和洛文誉二人,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想了想,赵氏抬脚去了两个孙子面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另有内情
赵氏来到洛文远和洛文誉面前,柔声问道:“你们跟祖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文誉一听赵氏的声音,当即便嚷道:“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洛文远则有些小心翼翼地瞟了洛文誉一眼,也忍着泪意答道:“不,不关文誉的事,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倒是脸上的神情既委屈又害怕,由不得见了的人不深思。
赵氏一向知道洛文誉的性子,被小赵氏溺宠的无法无天,是个混世魔王,如今再看他二人的反应,心中就大概有了计较。
只是事情毕竟还没弄清楚,赵氏也不能冤枉谁,正好这时候其他三房听见动静也都带着人过来了,赵氏就先将这话放下了。
洛峥与洛熹洛珲兄弟三人见二房这边隐隐有火光冒出,忙带着人过来看个究竟。
一见是天泉居走水了,忙指挥手下人帮着提水来灭火。
四房的奴才和府卫们通力合作,才总算将火给扑灭了。
这时候大家伙才看到里面的情况,不禁后怕。
今儿晚上西南风乍起,若是天泉居的火再烧上一会儿,与它毗邻而建的玉兰堂也要跟着遭殃。
索性发现得早,将火扑灭了。
火灭了,众人便开始有心思查看起火的缘由了,既然火是在天泉居烧起来的,少不得要问问他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洛昇作为洛文远的生父,合该他来问这个话。
洛昇便走到洛文远身边,轻声哄问道:“文远,你跟爹说说,是不是你贪玩打了烛火烧了帐子才引起火来的?”
他想得很简单,男孩子都贪玩,一时玩得忘形了,打翻烛台也是有的。
谁知洛文远听了洛昇的话,畏畏缩缩地瞥了他身边坐着的洛文誉一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咬着下唇不肯说话。
洛文远自认为自己动作很快,不曾让别人看出什么不对来,但在场的这些人心思都通透着呢,他一个孩子的小动作,如何能逃过他们的法眼。
洛昇也看到洛文远瞥洛文誉那一眼了,他有些奇怪地看向洛文誉。
刚才太着急了,没来得及细看,如今再仔细看他二人,才觉出不对来。
洛昇心道:大晚上的,洛文誉跑到洛文远院子干什么?他们俩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成天不是都斗得跟个乌眼鸡似的么?
再说洛文誉跟洛文远一向不对付,那他大晚上跑这来干嘛了?
难道说,洛文远房里起火的事跟洛文誉有关系?
洛昇越想越觉得不对,又想到身后站着的那群人,便不想再问下去了。
遂起身面向赵氏道:“娘,您看孩子们都吓坏了,有什么话,是不是明儿再问?”
赵氏眉心一动,有些诧异地看向洛昇。
洛昇顶着赵氏的灼灼目光,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端的是一副慈父样子。
赵氏又看看洛文远和洛文誉,确实是一副吓着了的样子,便想应了洛昇的话,明日再问,谁知她还没开口呢,便被别人抢了先。
陆氏赶在赵氏开口前大声道:“二哥这话倒是对,可是娘您想想,别是哪个丫头毛手毛脚做事不谨慎,引起了火差点烧了文远和文誉,却又要将事情推到少爷们头上,今儿晚上若是不查清楚了,明早想要再查可就难了,咱们府上可不能纵容这等刁奴为非作歹啊!”
陆氏故意危言耸听,又将祸事引到丫头们身上,由不得赵氏再应下洛昇的话。
她刚才看得真真儿的,洛昇分明是想掩饰什么,她断不能让他如这个意。
一想到今早她吃力不讨好做的那些事,她心头就哽着一口气出不来。
所以非得抓住眼下这个机会不可!
果然,赵氏一听陆氏的话,心头也起了怀疑。
陆氏说得也对,她本就觉得洛文远房里这火起的蹊跷,是得好好问问才行,万一真是哪个奴才做事不经心,今儿能烧了天泉居,赶明儿就能烧了整个洛府了!
思及此,赵氏沉声对洛钟道:“你带着人给我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起了火!”
“是,老夫人。”洛钟点头应了,回身便带着几个人进了天泉居外堂。
洛昇虽心中暗恨陆氏多嘴,但也只得附和赵氏。
只是他这心中总是隐隐不安,便又将视线转到洛文誉身上。
恰巧洛文誉这时也向他这边看过来,父子二人视线对个正着,洛文誉却马上就躲闪着看向了别处。
洛昇心里打了个突,嫡子这个反应,让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看来,这件事怕是与嫡子脱不了干系……
洛昇还在苦思如何让赵氏改变心意先离开,洛钟那边便带着人回来了。
洛钟手上拿着个烧坏的灯笼架子,并一个烧黑的瓷瓶,走过来呈给赵氏。
“老夫人,是这个灯笼倒了,打翻了天泉居外堂桌上放着的一瓶药酒,这才将天泉居外堂都烧了。”
赵氏就着洛钟的手看去,果然如此。
那药酒瓶子印着洛府的家徽,轻易辨认得出来,不过这灯笼?
赵氏转头问洛文远,“你实话实说,你大晚上的打灯笼做什么,又拿药酒干什么?”
赵氏问完话,大家都将视线转向洛文远,洛文远似乎被瞧得更害怕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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