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夜止还没说话呢,墨曜倒是先反驳了,“胡说,本王没醉,本王就是高兴。”
红袖哭笑不得,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也讲不得道理,有这讲理的功夫,喝下碗解酒药反而更好。
因而红袖便忍笑说:“是,王爷一向海量,怎会醉酒,是奴婢说错话了,不过王爷喝了酒,多少还是用些解酒茶吧,正好奴婢准备了,这就给您端过来。”
说罢,也不待墨曜反应,转身便去端解酒茶去了。
墨曜见红袖走了,又扯着夜止说话,翻来覆去的总是那几句,与方才从宫里回来的路上说得一模一样。
夜止深受“荼毒”,又不敢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只好苦着张脸,一边点头一边看红袖的身影。
好在红袖动作快,手脚麻利,不多时候便回来了。
夜止拖救星一样将红袖赶紧拖进来,背着墨曜跟红袖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快给王爷喝点儿解酒茶吧。”
红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活该,谁让你没看好王爷。”
第五百五十四章:喜鹊盈门,欢声笑语
夜止接过红袖手中的解酒茶,服侍墨曜饮下茶水后同红袖咬耳朵:“哪里是我没有看顾王爷,是王爷自己兴致太高,来者不拒。”
若是从前,他陪王爷参加宫宴哪里需要担心王爷喝醉之类的,只要尽心护卫王爷安全即可,但今夜却不是这样。
“哦?”红袖疑惑道,“莫不是有什么喜事,王爷才有这般好兴致的?”
夜止轻笑一声,点点头,“正是。”
“是什么?”红袖一听真有喜事,心里多少也有了些估量,因而更急着问出答案。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别以为本王没听见。”墨曜半阖上的眼眸突然张开,看向夜止与红袖。
夜止和红袖不约而同地摇头说没有,嘴角却不自觉的泄出三分笑意。
墨曜没有再追问,却突然指着夜止说:“随本王出去一趟。”
夜止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面上一惊,忙劝道:“王爷,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眼下天色太晚,您还是先歇下吧?”
红袖也忙跟着劝,二人都只当墨曜此举是醉酒引起的,却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本王得去一趟,”墨曜摇摇头,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本王要将消息告诉她,本王应承她的事情,终于做到了。”
墨曜口中的那个她,夜止和红袖一听便明白过来,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笑了。
“王爷,今夜时辰太晚了,这时候过去见洛小姐,定要扰了她的好眠的。”夜止这回没有直接劝阻墨曜不宜出门,而是说他这时候出去恐会打扰洛青染休息。
果然,墨曜一听会扰了洛青染的好梦,便不再坚持要出门去了。
“算了,太晚了...”墨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遗憾地叹了口气,“她定是睡下了,这会儿过去,会让她歇不好的...不去了......”
夜止竭力不去看墨曜满脸的失望之色,小声问他说:“明日一早,属下赶在早朝之前给洛小姐传信过去,说王爷下朝之后过去,您看这样可行,王爷?”
“不,这件事本王得亲口对她说。”墨曜的声音虽低却很有力。
夜止和红袖深知墨曜心意,便没有多说,小心服侍他睡下了。
夜阑人静,终至深眠。
墨曜迷迷糊糊地睡到四更天,人便醒了,却并未喊人,而是独自躺在床上出神。
昨夜的情况他大都记着,自然也知道自己曾要夜半出门去见洛青染的事情。
现在想想,幸亏那时候夜止拦下他了,否则他带着一身酒气,神思不属的,如何去见洛青染?
倘或再说了什么唐突人的话,该多有损他在洛青染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墨曜想着想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英明神武,怕是在那个丫头心目中,他是脸皮又厚,人又无赖还差不多。
犹记得他们初识时候,她一头扎进他怀里,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一眼望向他的时候,他大抵就已经沦陷了,再到后来的每一次接触中,不自觉的被她所吸引……
她的善良,她的隐忍,她的聪明,她的果敢…无一不让他沉醉,渐渐不能自拔。
那时候,他终于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就连每日的牵肠挂肚,竟也都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甜蜜折磨。
而现在,这样甜蜜的折磨,就要结束了...他怎能不开心呢?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霞光逐渐冲破晨曦的薄雾,将整座华京城都罩进了暖暖的金光中。
一日之计在于晨,沉睡了一夜的人们逐渐从好梦中苏醒过来,开始了又一日的忙碌。
今日天气晴好,洛青染早起梳妆的时候,让半夏将临院的窗户撑开来。
霎时间,晨光铺了满室,照得屋子里都是暖融融的金光。
半夏一边给洛青染梳头一边笑着说:“今儿天气可真好,如此正适合出门,小姐不是同少夫人和杜小姐约好了要去寺里进香吗,奴婢将前些日子新做的那条水葱裙给小姐拿来换上吧?”
洛青染被半夏言语间的喜气所感染,也笑着点点头,说:“好,就穿那条裙子吧。”
“哎,那奴婢这就去拿过来。”半夏脆生应罢,利落地将洛青染一头乌发挽成个凌云髻,插上一根梅花簪,便再不多做分饰。
梳好了头发,半夏便去取裙子,不多时候便捧着条水葱百褶长裙回来,伺候洛青染换上。
待梳妆穿戴妥了,洛青染便带着半夏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
谁知主仆俩才刚一出房门,突然听得扑棱棱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落在了脚下。
半夏惊得叫了一声,洛青染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只喜鹊落在了她们脚边。
“别怕,半夏,是只喜鹊呢。”
半夏闻言低头一看,惊道:“哎呀,小姐,真是喜鹊呢!”
洛青染忍笑摇了摇头,“我见到了,是喜鹊。”
“小姐,喜鹊盈门,有喜事呢!”
“好了,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吧,待会儿该误了时辰了。”
半夏一听要误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忙不再看喜鹊鸟了,先扶着洛青染去集英堂见过叶氏,再同叶氏和沈婧诗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现如今国公府的日子过得比从前不知舒心了多少,没有镇日想着算计谋害她们的人在,当真是轻松。
路上婆媳、姑嫂、母女间说起话来更是笑语欢声不断。
半夏在几位主子面前说话没那么拘谨,路上闲谈时候便说了潇湘居落喜鹊的事情。
叶氏和沈婧诗听了也觉是有喜事,待给老夫人请安过后,陪着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叶氏还特地说了这件事。
赵氏听罢啧啧称奇,笑着打趣说:“洛家要有喜啊,这喜鹊落在青染脚下,可见这喜事是青染的呢,这时候的喜事,莫不是我孙女的良人要上门了?”
话音一落,大家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洛青染则有些哭笑不得,“祖母又拿孙女打趣。”
“好好好,不说了,我孙女脸皮薄,不好意思了。”赵氏乐不可支地摆了摆手。
这话一出,满堂又是一阵欢笑声,久久不散。
第五百五十五章:天大之喜,阖家悦然
叶氏等人在远香堂陪着赵氏说了会儿话,便退出去了。
赵氏现如今精神愈发短了,人多热闹一时尚且还行,时辰久了过后总是头疼。
叶氏等都知道这些,因而平日一向注意着。
好在现如今府上没什么事让赵氏烦心,倒也不曾有什么严重的病症。
待用罢了早膳,时辰已近辰时,洛青染和沈婧诗收拾妥当后,便乘着马车出了国公府。
她们先去了杜若的小宅子,准备接了她好一道去大觉寺进香。
谁知一路上都笑意融融的沈婧诗,到了杜若那里却突然吐了起来,脸色也极其难看。
洛青染吓了一跳,忙叫护卫们停好马车,让知书赶紧去找杜若来看看。
杜若这边刚出了房门准备上锁呢,便见知书一股风似的跑进来。
“杜小姐,您快去看看,少夫人突然吐得厉害,脸色也苍白得很,小姐让奴婢找您快去给看看呢。”知书扯着杜若的袖子急道。
“什么!”杜若闻言也是一惊,然后也顾不得锁门了,忙放下门锁跑进屋里将药箱取出来,跟知书一道出了院子。
马车正停在门口的大槐树下,杜若提着裙摆快步跑到马车边上,几下登上了马车,“快,让我看看。”
洛青染和半夏扶着沈婧诗,见杜若来了赶紧给她挪地方,好方便她看诊。
杜若素手搭在沈婧诗腕间,面色整肃,洛青染和半夏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看着她。
片刻后,却见杜若突然放松下来,继而笑意爬上了眼角。
“是喜脉吗?”洛青染一见杜若的面色,就大致猜到了,大嫂应该不是得了病,而是有孕了。
杜若含笑点点头,“正是,快三个月了,正是害喜的时候,所以婧诗才会有那般反应。”
沈婧诗这会儿倒是不吐了,就是面色难看的厉害,听见杜若这般说,人却愣住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家知道她初为人母,心情自然复杂,也没有催促她,都只含笑看着她。
好半晌后,沈婧诗才收回了惊愕的目光,手掌不自觉地抚着小腹,愣愣地问杜若,“我...我有喜了?”
杜若不厌其烦地点点头,“对,有喜了,不过你这是头胎,虽然身子骨什么的都还不错,却也得小心些。”
洛青染听罢忙问:“都需要注意些什么啊,杜姐姐你快说说,也不行,要不你受累,快帮忙将那些需要注意的都写下来吧。”
杜若嗔笑道:“你怎么比婧诗这个做娘的还着急!”
洛青染似乎是一点没有察觉到杜若的打趣,反倒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
“小孩子穿的用的,现在开始准备来得及吧?不行,今儿不能去进香了,大嫂不舒服,咱们赶紧回去,杜姐姐,你跟我们一道回去一趟吧,再好好地替大嫂诊诊脉,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得赶紧回去跟祖母和爹娘他们说呢,哦,对了,还得赶紧给大哥捎信过去,他要当爹了,他一定不敢相信,真想去看看他接到这消息时那副傻乎乎的样子......”
“等等,”杜若被洛青染一股脑地说的直头晕,忙打断了她,“孩子生下来可还要七个多月呢,你先别急啊,咱们先回国公府去,是该先通知老夫人他们才行。”
洛青染点点头,吩咐知书说:“知书,让他们掉头回府,嘱咐将马车赶得稳一些,慢一些。”
“是,小姐。”知书颔首应罢,亲自出了车厢,守在外面。
马车慢悠悠地重新行驶起来,杜若的小院离国公府很近,是以不多时候就回到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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