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苏隐愤怒中带着失望的目光,苏以朵心生怯意,连忙跪下,“父亲,朵儿知错了。”
“你岂止是犯错,你根本是犯了行医的大忌!”苏隐怒不可遏,家里有一个苏染雪已经够让他生气了,如今居然又来了个苏以朵,此事若是传出去,苏家必定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他今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世人!
听着父亲暴怒的声音,苏以朵皱了皱眉,父亲明明在外治疗疫病,怎么会突然回来?若不是此事除了那个已经死掉的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苏以朵还以为是有人泄密了呢。
敛了敛心思,苏以朵脸上露出忏悔的模样,涕泪横流,“父亲,都是朵儿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错事,朵儿愿意受罚。”
这话听起来似是在承担错误,可苏以朵却清清楚楚的明白父亲为了保全颜面一定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更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惩罚。方才她是慌了神,如今静下心来,自然想出了处理的办法。
果真,苏隐面色虽然还是难看,但只字不言惩罚她的事情。
苏以朵眼底一抹得意闪过,面上却更加自责,道:“父亲,眼下司徒家主正在严加调查此事,未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朵儿明日会再去一趟司徒家,还望父亲给朵儿这个赎罪的机会。”
苏隐也担心司徒宗远会查到苏以朵的头上,便点了点头,语气却仍严厉,道:“不要再让我抓到下一次!”
苏以朵身子一抖,忙道:“是。”
话落,苏以朵便低垂下头,眼里有着浓浓的不甘,父亲为何如此重男轻女,倘若今日的事情换了哥哥弟弟,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他们想退路,而不是劈头盖脸就骂一顿。可换作自己,换作任何一个女子,他就只会痛骂。在他的心中,自己就只是联姻的工具而已,哪怕自己再优秀,他也会视而不见。
到了这时候,苏以朵就会无比羡慕司徒月,同是女子,司徒月却可以肩负整个司徒家的厚望,甚至是还可以坐上家主的位置,还真是让人嫉妒呀。
……
在苏隐回来的时候,苏家另一个人正马不停蹄地朝一个小镇赶去,而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秦慕轩。
一个女子赶夜路并不安全,不过幸好苏染雪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毒术,所以一路上倒也是有惊无险。
等到她终于见到秦慕轩的时候,他正在浴血奋战,数十个黑衣人纷纷朝他发着猛烈的攻击,明明是敌众我寡,可秦慕轩脸上却没有任何惧色,甚至一举一动皆没有半分慌乱,这等风骨顿时让苏染雪吃了一惊。
不过,到底是人多势众,黑衣人渐渐占据了上风,眼见着秦慕轩身上挂的彩越来越多,苏染雪这才出手,毒药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脸上,瞬间扭转了局面。
对于这个女人,秦慕轩是有一点点印象的,脑子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她来帮自己,秦慕轩就被突然刺过来的长剑逼得不得不聚精会神,眼下击退这些黑衣人才是正事。
未免误伤到秦慕轩和他的人,苏染雪出手极为谨慎,也暂且不能全部毒死这伙人,所以秦慕轩等人并未尽快结束战斗,而其中一名黑衣人竟然趁着夜色朝苏染雪袭去。
苏染雪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长剑直直刺进她的体内。
同时,那个黑衣人体内也被刺进了一把长剑,秦慕轩皱着眉头将黑衣人踢到一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苏染雪,却又似想起什么,一个扬手把苏染雪扔到了罗启的怀中,道:“保护好她。”
又过了片刻,战斗终于是结束了,苏染雪向来坚强,即便鲜血汩汩而流也没有痛哼一声,让罗启很是佩服。
“你先想办法止住她的血,我去找大夫。”秦慕轩说道。
闻言,罗启有种怪怪的感觉,跑腿这种事不应该由他来做吗?正准备让殿下留下,他怀中的苏染雪就开了口,“殿下,来不及了。”
秦慕轩眉峰拧成一条线,她虽受了重伤但似乎并没有危及到生命,怎么就来不及了?
似是看出了秦慕轩的困惑,苏染雪又道:“是皇妃。”
皇妃二字一出,秦慕轩就猛地绷紧神经,问道:“她怎么了?”
注意到秦慕轩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苏染雪心中猛地浮上一丝羡慕,不过还是轻声道:“皇妃眼下在司徒府,如今来不及向殿下解释了,若想让皇妃安然无恙,殿下还是快去吧。”
秦慕轩并不觉得苏染雪会骗他,更何况是关万俟敏的安危,哪怕是陷阱他也会去闯,又交代了几句话给罗启,秦慕轩便急忙赶了回去。
司徒府,万俟敏睡了一觉之后精神明显大好,司徒月也没有再拦着她。
然而,见到了司徒殇,万俟敏突然面色大变,因为赤虎说他竟然中毒了,这次是真的。
司徒鹏急忙让苏长老再次诊脉,得到的是一样的结果,“这还真是老夫平生第一次见到,病人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了中毒的迹象?”
万俟敏相信赤虎之前的判断,换言之也就是说司徒殇体内的毒一定是这两日才中的,审视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苏以朵的脸上,她眼眸中居多的虽然是得意,但也有几许吃惊,显然这毒并不是她下的。但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呢?
突然,万俟敏注意到了一个人,心中立即有了一个判断。
“苏长老,那犬子可还有救?”司徒鹏问道,他虽心底隐隐期待着用殇儿的死来达到赶走司徒月的目的,但对于这个孩子他还是真心疼爱的。
谁知,苏长老却摇了摇头,苍老的容颜上有着一抹深深的无奈,“老夫从未见过这种毒,若要配制解药恐怕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到时候不知病人能不能挺得住。”
司徒鹏身子一怔,心中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悲伤,就在这时,万俟敏突然开了口,“我能够治好孙少爷。”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随即却是一道讥讽声传来,“皇妃还真是自信呀,只是不知这次皇妃还会对孙少爷做些什么?”
正文 第204章 妻管严
被苏以朵一提醒,所有人都想起了司徒殇奇经八脉被毁的事情,尤其是司徒鹏恨恨地看向万俟敏,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悦,“皇妃真是好大的自信呀。”
这样的语气让万俟敏眉头轻皱,她是来治病的,可不是来听人暗讽的,当下不客气地回道,“司徒公子,你我之间有三天之约,我可以不追究你违约的罪过,但孙少爷我是必须要治的。”
“呵。”司徒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居然也有罪过了,莫非我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妃你把殇儿彻底废掉吗?”
万俟敏懒得跟这种人多费唇舌,冷声道:“到底我是大夫,还是你?你把我关了一天险些酿成大祸,即便孙少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你害的。”
司徒鹏有种被人倒打一耙的感觉,一时也顾不上万俟敏的身份,正要招呼着人把她拉下去的时候,司徒月开了口,“大哥,你答应过我,给她三天时间的,司徒家的人从不食言。”
被一个外人顶也就罢了,如今又被亲妹妹怼了,司徒鹏面子里子全都挂不住了,情绪再次失控,有些无赖道:“殇儿是我的儿子,我愿意让谁治就让谁治,大庆律法更没有规定过人不能食言。”
看着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苏以朵唇角微勾,万俟敏啊万俟敏,你即便逃过了昨天那一劫又如何,终归是免不了一个死。这可是老天爷要你死的,否则司徒殇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中毒。
只要司徒殇一死,宫里肯定也会颁下圣旨,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二皇子妃,你尽管去治,我倒要看看有谁敢阻拦你。”司徒宗远的声音猛然传来,人未至,却已经震慑住了众人。
司徒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却不敢违抗司徒宗远的话,只能将全部怒气深埋于心底。
见有人撑腰了,万俟敏也不迟疑,直接就冲到了司徒殇的面前,同时房中其他人也都被人请了出去。
“这小子怎么会中了这个毒呢?”赤虎嘀咕了一声。
“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
“这是一种不该再在世上出现的毒,因为此毒最后会使中毒之人死的太过残忍,触怒上天,所以配制此毒的办法早就被焚毁,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娃娃身上?”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赤虎也想不起来这毒到底叫什么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还能治好他吗?”万俟敏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赤虎收起疑惑,有信心的拍了拍自己的爪子,道:“当然能治好。”
这般自信的语气顿时让万俟敏有些无语,若是司徒鹏听到这话,才会知道到底谁是盲目的自信吧。不过想归想,万俟敏还是认认真真听了一遍赤虎的话,这关系到的是一条人命,她可马虎不得。
屋里,万俟敏正聚精会神的扎着针,屋外苏以朵却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甚至是跑到司徒鹏身边阴阳怪气地说,“司徒公子,真不知道孙少爷会不会好?没想到皇妃的医术竟如此高超,长老都束手无策,她却那样笃定自己能治好。”
听到这话,司徒鹏瞬间面色一滞,对啊,连苏长老都说了毫无办法,万俟敏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她到底在房中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呢?
古来,以人为蛊的事情发生,司徒鹏想象力极其丰富,立刻就联想到这个,急匆匆地冲到了司徒宗远的面前,道:“父亲,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之前从未听说过皇妃会医术,怎么如今倒像成了个神医呢,这其中必定有诈。”
“放肆!”司徒宗远厉喝,“皇妃岂容你猜疑,之前你说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皇妃害了殇儿,如今我才知道所谓的证据就只有一株药草,就凭这个你居然敢把皇妃抓进来,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个账等到皇妃出来后我再跟你算,现在你识相的老实给我待着!”
若是从前,司徒鹏就会乖乖地听话,可是近来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情绪很难控制,好比如现在他就恨不得冲进去不管不顾地拦下万俟敏,而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只是,他的手并没有碰触到房门,就被一个从天而降浑身是血散发着肃杀之气的男子挡住了。
“二皇子殿下……”不知是谁先反应了过来,率先喊了一声。
司徒鹏印象中的秦慕轩是个冷酷淡漠的人,所以刚才并没有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就是秦慕轩,如今被人这么一喊,顿时心中一惊,这样令人心颤的男子竟然就是二皇子。
司徒鹏的手再也不敢抬起来,更不敢再去叫嚣着把万俟敏拉出来。
可是,秦慕轩并没有打算放过此事,冷冷的眸子落在司徒鹏的脸上,“你怀疑我的皇妃治不好你的儿子?”
司徒鹏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了,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心中越发恐慌,话也说不利索,“没……不敢。”
秦慕轩脸色一沉,“我可没看出你的不敢,若是我没有来的话,恐怕敏敏早就被你拖出来了吧。”
属于玄力修者的气势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司徒鹏觉得自己越发喘不过气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若非多年习武,此刻他早就跪在地上了。
关键时刻,司徒宗远站了出来,到底是他的儿子,他看不得他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二皇子,犬子是爱子心切,所以才会一时糊涂,还望二皇子恕罪。何况眼下二皇子妃正在屋中行医,需要安静。”
“你这是在拿敏敏压我?”秦慕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更是增强,压得司徒鹏一口鲜血涌上喉咙。
“老夫不敢。”
就在司徒宗远话音刚落的时候,司徒鹏再也忍受不住,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秦慕轩唇角微勾,面色如常的收起身上的气势,缓声道:“司徒公所言甚是,为了敏敏,我的确不该这时候与令公子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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