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万俟敏一边任由青萝帮自己梳头,一边听着她说,“小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浮曲轩里原先住着的是闫三爷的小妾,听说貌美如花,小巧可人,很是得闫三爷的宠。不过正所谓旦夕祸福,她生下的那小少爷竟然死了,她从此也就疯了,不慎跌井而死。人们都说她死不瞑目,鬼魂一直留在浮曲轩,所以那里才禁止他人靠近,小姐昨日见到的那老婆婆是伺候她的,似乎是觉得她家主子进了闫府才年纪轻轻香消玉殒,所以对闫府的人很是痛恨,却又不舍得离开这里让她家主子成为孤魂野鬼。”
“倒是个可怜的人。”万俟敏叹一声,姑且不论青萝打听来的事情是真是假,那女子的命运都让人扼腕叹息。
青萝也露出惋惜的表情,“是啊,听说那闫三爷在她死后又纳了好几个美艳的妾室,人走茶凉啊。”
“闫三爷?”万俟敏禁不住呢喃了一句,昨天只听闫守义介绍了他那二弟,可没有听说他还有个三弟呀。
“嗯,闫三爷和闫大人都是文人,不过不同的是,闫大人通过科举走上了仕途,闫三爷却说过永不入仕,一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而且很受老夫人的疼爱。听说闫三爷前一阵又带着他的小妾们出门远游了,所以小姐不曾见到。”青萝解释道。
幺儿一般的确容易多分些做母亲的爱,看来这个闫三爷也正是因此才在闫府过得如此逍遥吧,顶着闫守义能给他带来的特权,又花着闫二爷辛辛苦苦挣得钱,这个闫三爷真是命好。
不过,万俟敏还是问了一句,“那三夫人呢?”
“也死了。”青萝忽然低下声音,“听说是被闫三爷气的,郁郁寡欢而死。”
万俟敏露出理解的神色,毕竟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子看到自己的夫君左拥右抱会开心,现在就出现了一个苏染雪而已,还是秦慕喜不喜欢的,她不就担心的不行吗。
倘若哪一天秦慕轩也和闫三爷一样,她估计也会伤心而死。
“昨天死的那个人知道是什么身份了吗?”看着青萝梳好了发髻,万俟敏走到窗边,一边看着外面的竹子,一边问。
“是闫二爷院里的一个打杂的小厮。”
万俟敏皱了皱眉头,她也听秦慕轩提过几句,这个歹徒杀的人没有人任何共同点,有男有女,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如今又加上这么个小厮,还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莫非他真的只是想给秦慕轩一个下马威?
与此同时,苏染雪出现在了秦慕轩和闫守义的面前。
“姑娘怎么来了?”闫守义面露惊讶,对于这个曾经独自一人去难民村的姑娘,他很是敬佩。
苏染雪目不斜视,淡淡开口,“或许我可以验出他真正的死因。”
话落,秦慕轩抬头看了她一眼,苏染雪明明只是一个苏家被所有人唾弃的毒物,怎么如今又是对难民大发善心,又突然会了验尸呢?
正文 第224章 术业有专攻
注意到秦慕轩打量自己的眼神,苏染雪心中浮出一丝欣喜,现在你知道我的不同了吧,我会持续不断地给你惊喜哦。
曾经有人说过,要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要首先引起他的好奇,秦慕轩现在对她应该是很好奇了吧?
苏染雪下意识地朝他走了过去,谁知,她还没有走到他面前,他就收回了视线,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在地上显现出一片投影,“苏姑娘既然懂得验尸,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皇子和闫大人去走访一下那些受害人的家属。”
话落,他当真是走了出去。
苏染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时候他不应该特别好奇的看着她从容不迫的验尸,然后被她淡定的表情吸引到吗?为何他偏偏要出去?
拳头猛地收紧,眼里的不甘渐渐变成一种势在必得的疯狂,秦慕轩,我一定要得到你!没关系,你现在眼里没有我,终究有一天我会让你意识到我的价值!
第二日,闫二爷回来了,一进城顾不得别的,先将手头的东西摆在了自己铺子里做起了买卖,小镇上的居民许久都没有吃过像样的饭菜,看到闫二爷采买的鱼粮米油,纷纷看直了眼,慷慨的解下了荷包,不过闫二爷定的价钱并不贵,甚至是比原先小贩们的价钱还要便宜一些,所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卖完了,只剩下些闫府自家用的。
正当闫二爷算着今天的流水时,闫守义领着秦慕轩走了进来,一看到气宇轩昂的秦慕轩,闫二爷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连忙走过来行了一礼,“小的见过二皇子殿下,未能及时向殿下请安,还望殿下恕罪。”
“起来吧。”秦慕轩打量了一下四周,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二先生,若非先生长途跋涉带来了这些物资,恐怕这里还会出大乱子。听闫大人说二先生如此搬运粮食已有多次,真是辛苦你了。”
“殿下谬赞了,小的也不过是存了私心,趁机赚一点小钱而已。”听到他的话,闫二爷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皇子必定是养尊处优,眼高于顶的,却不料秦慕轩竟能说出这番话,不愧是解决难民暴乱的人。
“二先生的辛苦自然不能白费,收些钱是理所应当的,比起那些在这个时候趁机囤物涨价的人不知道强上多少。”对于闫家这两个兄弟,秦慕轩觉得二人的确都有令人欣赏的地方,这也就难怪闫家在这里能够屹立多年而不倒。
因为闫二爷的回来,大家的伙食明显有了改善,百竹苑有自己的小厨房,钱氏便叫人给万俟敏送来了粮食,又配备了厨娘,这样她想吃什么就可以直接吩咐厨娘,简单又方便。
傍晚时分,万俟敏和秦慕轩正在吃饭,苏染雪突然过来了,眼眸深处闪着一抹得意的光芒,说,“殿下,我已经查出那小厮真正的死因。”
“说。”秦慕轩放下筷子,目光扫向苏染雪。
苏染雪心中一喜,面色越发自负,缓缓道:“是因为他脖子上的一根针。”
她满心欢喜以为会得到秦慕轩刮目相看的眼神,却不料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本皇子已经知道了。”
苏染雪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他竟然早就知道?她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得出的结论,甚至还准备了许多术语来向他解释,他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她早就知道。
脸上渐渐露出难看的神色,苏染雪咬着牙说,“那殿下昨日怎么没跟我说。”
“我以为你会给我另外的一些……呃,仵作没有查出的东西。”
苏染雪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知道是自己的嘴被咬破了,努力地咽下血水,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他的话。他说仵作没查出来的东西,言外之意是说自己还不如一个仵作吗?
难堪,太难堪了。
就在这时,秦慕轩又说话了,“俗话说术业有专攻,虽说苏姑娘涉猎甚广,但还不如静下心来专心研究姑娘最擅长的事情,如此方能成就大业。”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讽刺,苏染雪的面子几乎要挂不住,她本以为自己的博学多识会换来秦慕轩的欣赏,不料人家竟是这样看待她的。术业有专攻?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凡事都只学到了一个皮毛吗?
看着苏染雪难看如墨的脸,万俟敏嘴角弯出一抹弧度,什么时候秦慕轩也这样腹黑了,简直是毒舌嘛。对一个女孩子居然这么不怜香惜玉,实在是太……可爱了。
此刻的苏染雪只觉得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充满了讽刺,体内一股难以抑制的暴躁不断地咆哮着,意识也渐渐被情绪所支配,她隐约意识到是她体内的蛊虫在作祟,可这种感觉又似乎与平时发作的时候不同。
等到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朝万俟敏挥了过去,秦慕轩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的穴道,直接把她扔给了罗启,而他自己则是抱着万俟敏进了房。
苏染雪的蛊虫今日竟提前发作,虽说与她的心情有关,可这也预示着她情况越来越不乐观,看来他必须要尽早拿到雪莲。
“吓到你了吗?”秦慕轩心有余悸地问,虽说他在,可万一没有拦住苏染雪,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
万俟敏笑着抚平他的眉,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每次都要你来救我,若是我也跟你一样,你也不必这样担心我。你再来看一看,我真的无法修炼玄力,或者是没有办法习武吗?”
大手裹住她的小手,秦慕轩笑了,“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你是我的娘子,我不保护你要这一身的玄力又有何用。”
言外之意,她还是拖后腿的废物喽。
万俟敏叹了好几声,还是接受了这个让人沮丧的事实,不过很快就又扬起笑脸,“好吧,看来我这一辈子都要赖定你了,否则我上哪找你这样厉害的人呢。”
因为出了这样丢人的脸事情,苏染雪倒是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万俟敏和秦慕轩的面前,直到第五天的早上,她带着最新的发现闯了进来。
正文 第225章 闫三爷回来了
苏染雪的突然闯入着实吓了万俟敏一跳,而看到万俟敏和秦慕轩相依偎的画面,苏染雪眼睛也被刺痛了。
听到动静的青萝急忙跑过来,见状,立即叉起腰,道:“苏姑娘,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我会给你通传的,你怎么能闯进来呢。”
青萝能够感觉到小姐不喜欢苏染雪,所以对她也不喜欢,当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万俟敏倒是拦住了她,问,“苏姑娘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苏染雪收起心中的嫉妒,目光掠过万俟敏落在秦慕轩的脸上,如春雨过后的小笋一样生机盎然,淡淡一笑,“殿下,这种机密要事是不是最好不要让第三人得知?”
“嗯,你说的对。”秦慕轩点点头。
苏染雪心中一喜,淡淡的目光扫过万俟敏,内心的得意之情似乎要溢出来,却见秦慕轩起身,面色如常道:“那你就好好跟敏敏汇报一下吧,本皇子先走了。”
苏染雪怔在原地,面色僵硬,手上的青筋一点点爆出,秦慕轩竟然是这个意思,他这分明是让自己难堪!愤怒的情绪猛地涌上来,苏染雪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深吸了几口气,尽量用着平缓的声音说,“殿下和二皇子妃本就是夫妻,自然不分彼此,我的意思是她是不是应该回避。”
看着她的手指向青萝,万俟敏眸底闪过一抹寒光,冷眉一挑,身上气场顿时强了不少,“苏姑娘屡次推脱,倒让人怀疑你究竟想不想说!”
苏染雪呼吸一窒,不知是不是被万俟敏冷冽的气场吓到,这一刻她竟觉得万俟敏才是这个世界的王,秦慕轩与之比起来都要逊色不少。她本是觉得自己方才丢了面子,所以才想着在一个丫鬟身上找回来,她比不过万俟敏,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丫鬟吗?结果却是被狠狠地打了脸。
“既然苏姑娘不想说,那就请回吧。”无论何时,秦慕轩自然都是站在万俟敏这边,她说什么他就顺着往下说。
这个时候苏染雪若是再留下,那就真的是太作践自己了,冷冷地看了眼二人,她就转身离去。然而就在她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忽然顿住,她怎能如此轻言放弃,今日的事比起从前那些人对自己的伤害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把那个发现说出来,秦慕轩必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到时候今日受到的这些屈辱,她早晚有一天会洗刷掉。
于是,苏染雪伸手将房门掩好,转过头已经是神色如常,“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我就说了,据我所查,这些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各自的家庭都出了问题。”
听完苏染雪的话,万俟敏和秦慕轩皆没有说话,若真照她所说,受害者要么是拆散别人家庭的人,要么是脚踩两条船之人,又或者是对他人有觊觎之心的人,那歹徒又为什么非要挑这样的人下手呢?
他是因为受过情感上的伤害,还是自以为是的在主持公道?
可是不管是哪一个,他都犯了罪,这是毋庸置疑的。
“殿下,我认为接下来的突破口就很容易了,只要找到谁曾经被恋人抛弃过,又会用针,此案必定会破。”苏染雪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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