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万俟敏挣开了秦慕轩的手。
看着不远处的小公主,秦慕轩皱了皱眉,却还是说道:“你去吧。”
万俟敏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凝重,缓缓地朝小公主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公主,我能跟你谈谈吗?”
“可以呀,敏姐姐,你要跟我说什么?”小公主扬着笑脸,心中却在因为没有整死万俟敏而气馁。
万俟敏朝溪苏看了一眼,小公主虽小却似是小人精,立刻反应过来,垂眸深思了片刻,说道:“溪苏,你先退下吧。”
溪苏有些犹豫,但想到万俟敏是救过小公主性命的人,心中仅存的那丝戒备便放下了,躬身退下。
她才刚走,万俟敏脸色顿时一沉,猛地抓住了小公主的手。
“你要干什么?”小公主皱紧了小眉头,到底是皇家的公主,即便年纪小也有种不容人小觑的气势。
但对方是万俟敏,一个多活了一世的人,自然是不惧怕小公主,当下冷喝,“公主若是存了自损来污蔑我的心思,现在最好是给我放弃,否则我会真的让公主再也无法醒来!”
被看穿了心思,小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却更为气愤,“你果然是个坏蛋!”
“果然?”万俟敏敏锐的捉到了小公主话里的重点,“你知道些什么?或者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哼,不是别人跟我说的,是我自己梦到的!”到底是小孩子,根本就不会说谎,三言两语就说了真话。
“做梦?”万俟敏狐疑的看了她两眼,继续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连做梦都说了,小公主自然是不会再瞒着,一股脑全都说了,“梦到你杀了五哥哥,但是,我不会让你伤害五哥哥的,我会先杀了你,让父皇杀了你!”
听到她的话,万俟敏愣住了,原来小公主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她有敌意,可是她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看着小公主气的圆鼓鼓的腮帮子,万俟敏当然知道问她也问不出答案,干脆放开了她的手。
谁知,小公主却露出一张视死如归的脸,道:“好了,你现在杀了我吧。”
万俟敏皱了皱眉,而后嘴角扯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容,这小丫头竟是以为自己要杀了她所以才如此坦白的吗?
还真是可爱啊。
本想摸摸她的头,万俟敏却还是直接直起了身子,故作冷淡道:“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要让你活着,看看你五哥哥最后的下场!”
小公主腾地睁开眼睛,气呼呼道:“我才不让你伤害五哥哥。”
万俟敏背过身,扬起嘴角,她自然不会伤害楚陌玉,这一世她会好好守护他,像小公主一样保护他。
直到万俟敏走远了,溪苏才走过来,看着小公主嘟起的小嘴甚是困惑,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小公主忽然露出委屈的神色,哽咽道:“我要去找五哥哥。”
溪苏顿时了然,原来是万俟敏不肯继续陪着公主,公主才会这么生气呀。可是宫里有宵禁,再晚了万俟敏就不能出去了呀,况且赤王殿下还在等着她呢。不过公主既然这么喜欢万俟敏,看来她日后也要多跟万俟敏亲近亲近了。
……
大牢中,万俟云裳瘫软在刑房中,她本就双腿残废,如今又遭受了酷刑,整个人奄奄一息,毫无生机,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抵消不了楚奕询心中的怒气。
若非是万俟云裳,他如今早就娶了万俟敏,何至于受一次又一次的屈辱,一想到明日京城大街小巷都会谈论他和翡儿,甚至往后他堂堂湘王殿下的长子生母居然是个花楼女子,他就像个暴怒的狮子一样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万俟云裳。
是的,他把一切的事情都归罪在了万俟云裳的身上,若非是这个丧门星,他也不至于这么倒霉,也不至于让万俟敏从他指尖溜走。
从小到大,楚奕询都从未像这几个月如此挫败过,丢脸过,种种怒气将他身上那点皇子的修养消磨殆尽,恶狠狠地瞪着万俟云裳,低声朝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声。
话落,万俟云裳就感受到了一种泰山压顶的压力,让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你们要干什么?”万俟云裳吃了一惊,本来无力挣扎的身体猛地坐起,用两只伤痕累累的胳膊拼命地往后退。
“我警告你们,我是堂堂湘王妃,你们若是敢伤害我,湘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哼,你早就被殿下休掉了,如今你只是个囚犯!”
“不,不是这样的!”万俟云裳大吼,尽管被楚奕询折磨成了这样,她依旧对他心存幻想。
殿下只是气她骗他而已,等气消了,殿下自然就把她接回去了。可怜的万俟云裳根本就不知道今日这突如其来的折磨全都是拜楚奕询所赐。
“哼,痴心妄想!”
随着声音的落下,万俟云裳再也退无可退,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殿下救我!”到最后,万俟云裳只会低喃这一句话,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头顶。
好不容易熬到一切结束,一道嘲讽不屑的声音忽然传来,“还真是精彩呀。”
万俟云裳身子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缓缓朝她走来的楚奕询,满眼渐渐被恐慌代替,而后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抓住楚奕询的衣袖,努力地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殿下,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正文 第102章 万俟云裳之死
“回家?”楚奕询冷笑一声,嫌恶的看她一眼,“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有什么脸面求我!今日我再见你,不过是跟你彻底清算一下罢了。”
话已至此,万俟云裳若是再不明白就太蠢了,眼眸微闪,双眸含泪,“殿下,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本王不稀罕!”楚奕询突然怒了,猩红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万俟云裳,仿佛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
万俟云裳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挪了一步,却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一柄长剑就贯穿了她的喉咙。
血瞬间流了一地,看着这妖冶的红色,楚奕询忽然笑了,心中的怒气似是得到了释放,然而就在这时,杜鹃又找了来,“殿下,娘娘请您过去。”
……
敛思宫中,贵妃面对着这个往日里令她自豪无比的儿子,心中突然浮出一丝厌恶,几分恼怒,“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杀掉万俟云裳的?”
万俟云裳虽是囚犯,可这个案子皇上一直在关注,案子如今尚未有结论,楚奕询居然杀掉了万俟云裳,这如何让皇上看待!
楚奕询丝毫不知道大祸临头,无所谓道:“她迟早都会死。”
“那也不该由你来杀!”贵妃第一次对楚奕询产生了厌恶之心,这样愚蠢的人怎会是她的儿子呢?
“大不了我去向父皇请罪。”说完,楚奕询就要走。
“站住!”贵妃厉喝出声,他自然是要去请罪的,但绝不是现在,更不应该带着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暂时将楚奕询安置在了宫里,贵妃抚了抚额,神情出现一丝倦怠,“他都见了什么人?”
杜鹃明白她问的是宴会结束后,立即回答,“殿下和康如郡主还有赤王殿下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殿下就冲去了大牢。”
“又是她!”贵妃双目骤寒,眸底的幽芒看起来像是寻找猎物的野狼,令人不寒而栗,“查清楚了吗?翡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询儿的?”
杜鹃点了点头。
嘭的一声!
贵妃桌子上那个名贵的杯子摔到地上,她的儿子居然要娶一个花楼女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
万俟云裳死亡的消息第二天才传遍京城,魏琳秀当即就晕了过去,一个时辰后才悠悠转醒,丧女之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数十岁。
“姨娘,大姐在天之灵定然不会希望看到你以泪洗面,你要振作啊。”万俟轻尘劝道。
万俟济业满脸的自责,仿佛万俟云裳之死是他保护不周到才导致的,“琳秀,这事都怪我,是我无能。”
魏琳秀脸色惨白,眼神如万俟云裳死之前那般空洞,“侯爷,这不怪你,怪只怪裳儿的命太不好。”
每说一个字,魏琳秀就能滴下一串眼泪。
万俟济业心中更为不忍,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安抚住魏琳秀。
“侯爷,裳儿死了,我也没有心情打理府中事物,就让三小姐继续打理吧。”魏琳秀有气无力地说,抬手想去够放在床头的钥匙们也没有力气。
万俟济业连忙按住她的手,“这钥匙还是留在你这里吧,反正敏敏也只是代你打理,等你身体好了再交还于你。”
听到这番话,万俟敏双眸微眯,她本想在魏琳秀脸上看出一丝算计,却未能如愿以偿。心中不免狐疑,难道她真的是想把中馈还给自己?
同一时刻,一匹快马正朝京城的方向快速奔来,马背上一个道士打扮的女子满脸的担忧,而她衣服上的厚厚尘土无一不在述说着她的长途跋涉。
从凤仙院出来,万俟敏又去了西市,她既已打定主意笼络罗启,那就必须把他妹妹的病治好,好在她上一世瞄过一眼那药方,如此看来治好他妹妹倒是手到擒来。
“郡主,我妹妹的病多谢你了。”罗启满脸的感激,虽说罗小妹的病还没有好,但已经比之前好了些,他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幸好遇见了万俟敏。
此时罗小妹正睡着,万俟敏握着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胳膊,又放下,脸上扬着一抹笑容,“罗先生太客气了,上次若非是你,我也不会见到大姐。”
说到这里,万俟敏脸上的笑容骤然不见,哽咽道:“没想到那会是我见大姐的最后一面,罗先生,我大姐是怎么死的?死之前可有痛苦?”
昨日,楚奕询去的时候罗启正好当差,回想起楚奕询折磨万俟云裳的画面,罗启就暗暗攥紧了拳头,他实在是没有料到往日里正人君子的湘王殿下竟有如此恶毒的一面。虽说万俟云裳犯了大错,但好歹也是与他拜过堂的人,他居然都能狠下心来,若是对待别人更无任何慈悲了!
“是湘王殿下。”罗启本就不会说谎,尤其是面对万俟敏,他自然不会在罗小妹恩人面前说谎。
万俟敏早就猜到了是楚奕询杀的万俟云裳,也注意到了罗启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心中渐渐浮出一丝期待,若是楚奕询得知自己亲手将一个大将之才推到了他的对立面,不知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居然是他!”面上,万俟敏故作惊讶,其中还夹杂着伤心和痛恨,“大姐对他用情至深,他怎能对大姐如此绝情?”
听到她的话,罗启心中更加认定了楚奕询的恶劣人品。
不过罗启似是不忍看到万俟敏继续伤心,转身朝一个盒子走去,那盒子很是古朴,却隐隐透着一丝神秘。只见罗启小心翼翼的捧起盒子,递给了万俟敏,“郡主,上次您说是来找冰蚕丝线的,罗某昨日恰好见到,便买了过来。”
万俟敏眼中掠过一抹诧异,却迟迟没有接过盒子,而是问道:“罗先生用什么换来的这冰蚕丝线?”
制作冰蚕丝线之人并不是一个贪恋金钱之人,上一世楚奕询是用了极大的代价才换来一盒冰蚕丝线,那罗启又是怎么换来的?他这家徒四壁,又尚未成名,那人怎舍得这一盒的冰蚕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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