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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他也不傻。
他先前拒了皇帝的召见,这个时候皇帝没有动怒,反倒是派人又请了一次,他自然有些猜到这其中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十七已经换下了战衣。身上还是那件他常穿的墨色长袍,配上了一双铁钉板军靴,长身而立,身上自有军人的那一股隐忍英挺气势。
便是站在天子面前,这个男人依旧是背脊笔挺,目光清冽冷沉,面上端的是一副从容不迫。
皇帝此时正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一册批改好了的奏折。见十七来了,他略微抬起了头。
皇帝瞥了十七一眼,淡声开门见山地问:“骠骑将军现下,可是非要朕的皇姐不可了么。”
十七薄唇抿作一线,听了皇帝这句,他眸光一凝,却是没有言语。
皇帝见他不说话,却也没恼,只凝视着昔日的爱将,又继续淡淡说道:“你也知晓,朕素来器重与你。若是你这次再立下大功,朕必然大大有赏。什么样年轻貌美的女人你得不到?为何偏要吊在一棵树上,朕的皇姐今年二十有五,也不小了,更何况早已有过一任驸马……”
“皇上说的没错,末将此生非平阳公主一人不可,旁的女子再年轻貌美,与末将也毫无关系。倘若皇上今日召末将过来,便是为了劝阻末将放弃。那么请恕末将现下还有事,不奉陪了。”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十七冷声打断。
十七的脸上不见息怒,嗓音更是不卑不亢。
他道完这句,冷冷地转过身,便要离开。孰料身后的皇帝却是低声笑了出来。十七眉头一皱,却听皇帝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
“将军这便要走了吗?只可惜啊……朕原本想着,朕的皇姐年纪也不算小了,同那世子处的似乎也不太好,驸马的位置一直空缺着,倒也不是个办法。将军如今战功显赫,又无婚配,既然对公主情谊深重,朕本想同你谈谈赐婚的事。但将军现下若是有急事,此事还是改天再议吧!”
十七闻言,呼吸一窒。他猛地回过头去,面色都变了。
他瞪大了双眼,意识到了方才的那些都是这个皇帝故意在戏弄自己。十七盯着面前笑得像只狐狸似的皇帝,他气得牙齿磨得霍霍直响。“你——”
经过了一夜,皇帝却是想通了。
眼前的这人到底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没权没势,只能靠皇姐保护的软弱男人了。
这个男人凭借自己的实力,驰骋沙场,立下卓绝功绩。
更重要的是,皇姐她自己喜欢。他这个作皇弟的又还能再说什么呢?
但皇帝到底还是咽不下被这男人威逼利诱的这一口恶气,于是才故意吊着他胃口,也戏弄了他一番。
现下见他这将军被自己气得咬牙切齿,皇帝抑郁了整夜的心一阵舒服,他周身康泰,豪迈地又笑了一阵。
皇帝放下奏折,随手取来纸笔,便开始挥墨疾书。
御旨上这样写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阳公主静容婉柔,风姿雅悦,品貌出众,与朕爱将骠骑将军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平阳公主赐婚与骠骑将军。望尔二人同心同意,永结秦晋之好,夫妻和睦,方不负朕意,钦此。”
十七接过,草草看完,却是抿了下唇,淡声问道:“敢问皇上,婚期定在何时?”
皇帝愣了下,想也没想便道:“待你打了胜仗自北疆回来,朕自会请最好的媒婆挑选一良辰吉日。”
皇帝以为,自己准了婚,十七自然该感恩戴德,朝他磕头谢恩了吧。
孰料,他这话音一落,面前这男人非但不见喜色,反倒是蹙了眉头,沉声道:
“恕末将直言,末将一日不娶公主进门,一日便安不下心,恐怕依旧无法带兵出征!”
听了这话,皇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忍痛将心爱的皇姐赐给了他。感情这人还嫌婚期给他定得远了?!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讨伐北疆迫在眉睫,他也确实需要十七这个猛将,带领将士自己开疆辟土。
于是皇帝自己坐在那生了一阵闷气,心下不甘愿,却还是咬着牙给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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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和骠骑将军的这桩亲事,这样便算是定下了。
这消息一传开,宫内宫外一下子便炸开了锅。
近来便听说,平阳公主与那世子爷似乎关系渐渐疏远,如今这么一看,婚事果真是黄了。而那公主竟是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还是那位如日中天的骠骑将军!
传闻这位将军出生并不好,但这又能如何?
骠骑将军得天子器重,连朝堂之上那些地位显赫的大臣,也时不时想要贴上前巴结一番。再加上这位将军生得是俊美无涛,英武不凡,与倾城之姿的平阳公主正是相配。又还会有谁再去在乎将军的身世如何呢?
虽说五日之后便要完婚了,但身为将军,那骠骑将军落下十万大军而不顾,独自离开的事情该罚还是得罚的。
据说除了扣其半年饷银,骠骑将军被皇帝下旨,在将军府中关了禁闭,府外有众兵把守。道是让他面壁思过,待五日之后大婚之时,才可出来。
与此同时,锦绣阁内则在风风火火地张罗着平阳公主的嫁妆。
其实原本以为公主今年便要嫁与世子爷的,府中早已经置办起来了。现下这驸马猝不及防的换了一个人,虽然时间紧促了一些,却也还能应对的过来。
赵清颜这几日倒是锦绣阁内唯一一个清闲的人,置办嫁妆自然不需她去操心,这次的婚宴,她并不打算大操大办,故而宴请的宾客便只有几桌罢了。
除了挑选嫁衣喜被的款式,费点心神以外,剩余的空闲,赵清颜几乎都在陪着惜儿。
便是在大婚的前一夜,赵清颜哄好了惜儿,让奶娘带下去,自己也打算早早睡下。
谁知她刚熄了灯,正准备往床榻走去,。外树影摇曳,檀香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赵清颜一愣。还未来得及转身,下一瞬,她娇软的身子竟是已被一双强壮的长臂牢牢箍,扯进了一个火热坚实的怀抱中。
“你——”
赵清颜一声低呼,房门微敞,夜色中,她看见一双漆黑却炙热的眸子。
十七搂着她纤腰的手臂,越收越紧,紧得她觉得呼吸都开始不畅了。他低下头去,刚毅的面庞埋在她馨香柔软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混着他鼻息间灼热的气息,就喷薄在她脖颈最娇嫩的那一小片肌肤上。赵清颜不自禁打了个颤,白玉一般的面颊上,透出一抹薄红。
“你怎的在这里,不是被皇帝关了禁闭吗。”
赵清颜的脸颊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听见里面心跳便如打鼓一般。她低低叹了口气,伸出玉臂,虚虚环绕上他精瘦结实的腰杆。
十七这个时候微微抬起头,他眸光深浓,直勾勾地望着怀里女人的脸。过了许久,他哑声说道:“想你了,想见你。”
男人嗓音粗噶,言语也极是直白。
便是那素来冷清自持的赵清颜,听了这句也愈发是红了耳根,低声嗔道:“明日便成亲了,本宫又不会跑,你这是在急甚?”
怀中的女子,面颊染霞。她那美眸莹润,此时似娇似嗔地斜斜睨着她,嗓音也极是低柔轻软。
十七喉间一紧,再也克制不住地,伸手一把托住她的后脑。他骤然俯首,攫住她娇嫩红润的唇瓣,用力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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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洞房花烛时
十七的薄唇只在她的唇瓣上留恋地辗转半晌儿,又缓缓移向她精致小巧的耳廓。他抱紧了她,在她耳边急切地低声喃道:
“平阳,我生好高兴!过了今夜你便是我的人了,往后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将你夺去!”
入鼻的的是那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十七的呼吸很重,几日未曾修面,新长出来的胡茬蹭着她娇嫩的面颊,惹得赵清颜一阵轻痛,她忍不住蹙紧柳叶似的黛眉。
赵清颜感到有些难受了,正当她企图推开身上的男人时,却是忽然听见十七,这样一句低沉却又带着几分霸道的呢喃。
她怔了怔,心坎儿竟一下子就软了。
罢了……
明日就是大婚了。今夜惜儿也被抱去奶娘房里睡了,横竖也没人,就让他在这待一会儿吧……
赵清颜想着,已经抬起一只素白玉手,沿着他刚毅的眉眼一路往下,轻轻摩挲起他的脸颊。
光线很暗,让人眼前视线并不清楚。细腻的掌心划过的地方,只觉得除了粗糙,甚至比上次见到时愈发的棱角分明了。
赵清颜蹙了眉,启唇时,语气里隐隐带了几分不悦,
“皇帝他为难你了?怎的几日不见,竟又瘦成这副模样?”
她的嗓音还是凉凉淡淡的,此时的那一点斥怪,听到十七耳里却是分外的悦耳,他又岂会听不出来,她这是在关心他呢……
十七低低笑了,笑得胸腔微震。
赵清颜认识这个男人这样久了,除了他与惜儿相认之时,似乎还从未瞧见过他为什么事儿高兴成这样。
一时之间,赵清颜的内心也有所触动。见她眸光一动,唇角弯了弯,竟也是笑了出来。
“这个呆子。”
她软声嗔道。
光滑的指腹随之软软抬起,轻轻按住他犹自颤动的喉结。
“你这人多大了,竟还是这般不会照顾自己……明日大婚,本宫可是不想瞧见一瘦成皮包骨的驸马爷……”
这话听着似乎带了几分嫌弃,她斜斜睨着他的一双美眸,盈盈如水,却是含着笑意的。更莫要提那一声娇娇软软的“驸马爷”,听得十七心神荡漾,呼吸愈发急促了起来。
“皮包骨又怎样?横竖还是能抱得了你的!”
赵清颜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猛地伸出长臂,将她再次搂住。
火热的大掌一把托住她的腰臀,往上一提,她整个人几乎悬在半空中,赵清颜惊得马上环住十七的脖颈,她发不出声音,因为那嫩红的唇儿已经重新被他堵住了。
蹂躏着她香软的唇瓣,十七舍不得放开她,就以这样一个托抱的姿势,大步迈了几步,压着她直接滚向了软榻。
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之时,一具强壮刚硬的男性躯体已经朝着她重重地压了下来,便如铜墙铁壁一般,将赵清颜娇柔纤细的身子整个包裹住。
赵清颜娇喘吁吁,一边承受着男人贪婪急切的吻,心里却是早已收回了方才说过的话。
这般的强悍猛烈,哪里像是瘦成皮包骨的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平阳……我好想你……给我……平阳,平阳……”
他胡乱地亲吻着她的面颊,她莹白圆润的耳垂,她纤细优美的脖颈,一路往下。赵清颜浑身发软,喉咙里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难耐的呜咽。
“别……明日,明日大婚……外面,外面还有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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