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你这是要做什么!闹得还不够吗!非要闹出人命来,你才能罢休?穿成这副鬼样子,你又想做什么!”老太君走到沈梦园的面前,手指指着沈梦园的脸骂道。
沈梦园早已将笑容收敛了起来,换上了一副委屈的面庞,“老太君,梦儿……梦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梦儿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正好又被四妹抓到了,她羞辱了梦儿一番,梦儿早已颜面无存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还哭了起来。
“哼,你就知道哭,今个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扰得本太君今个没有一时安生过,你别以为你拿着死来威胁本太君,本太君就怕了你,你以为你敢死吗?你要是敢死的话,本太君现在就把你拖出去,你要死就出去死!本太君不仅要给嘉儿一个交代,更要给伯府一个交代,来人,将三姑娘给本太君拖下去,依着家法,重打二十大板!”老太君看来是真的怒了,竟然这样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沈梦园从未想过,老太君竟然会无情成这副模样,居然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而一旁的沈嘉园也没有想到,老太君会如此生气。
“好了,嘉儿,你好好歇着,怜蓉,你就呆在这里吧,本太君先回去了。”老太君说罢,便直接离开了。
庞氏看着地上明明很痛还忍着泪的女儿,心中也多了几分难过,“你没事的时候,多跟你三姐好好做姐妹,总是要跟她斗,落得这种下场,又怪得了谁?”
“母亲,不是嘉儿要跟她斗,是她非得来找嘉儿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沈嘉园心中很是难过,她都这副模样了,母亲不问伤势,反而直接指责了起来。
庞氏一下子就冷了脸,“你们三个姐妹闹成现在这副样子,到时候老太君还不是都在指责我这个做主母的不尽职尽责?现在你伤成这个样子,你三姐还要被拉出去打一顿,到时候,她肯定要跟你闹个没完!”
“闹就闹,嘉儿不能忍着,一直受欺负。”沈嘉园面色发白,脸上却满是坚毅之色。
庞氏冷笑了一声,“哼,那你这个亲娘怎么办呢,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这么自私?”
“母亲,你说嘉儿自私,难道嘉儿就得听你的话,乖乖受三姐的指责,乖乖受老太君的指责,乖乖地受你的指责?这难道就是母亲要教给嘉儿的东西,这项技能,嘉儿不会,也不想去学,如果母亲还想在这说些什么类似的话,还不如尽快离开,省得受嘉儿的气。”沈嘉园冷淡地说道,一开始她听见母亲帮她叫女大夫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暖,谁知到了现在,心中早就犹如冬日里的寒冰了,再也热乎不起来。
庞氏被沈嘉园质问了这么一通,心中也很是不喜,“好了,你别说这么多了,等一下老太君的气消了,我就让人抬着你,你去老太君那里给梦儿讨个饶,让梦儿少受点罪。”
说罢,庞氏还真的叫人上前来,准备好了板子。
沈嘉园顿时觉得很是讽刺,“母亲,嘉儿记得之前,你还主动要去处置三姐的,现在怎么了,想到了其他的东西,便又开始帮着三姐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主动要求老太君去处置梦儿了?”话虽是这么说,庞氏的脸上还是闪过了几分不自然,这样的话她确实是说过。
沈嘉园疼得直抽气,却不想输了气势,便忍着痛意继续说道:“母亲,你当时是不是也想给女儿玩这么一出,先是借着老太君的手处罚了三姐,然后再逼迫着嘉儿朝着三姐去道歉,然后事情就顺利解决了?”
“嘉儿,母亲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意思,只是母亲不想让你们两个姐妹之间闹成这副模样,第一是对你们姐妹的关系不好,第二则是对母亲来说,卡在你和你三姐之间,母亲也很难做,你就不能多疼惜疼惜自己的亲生母亲吗?”庞氏再次强调道,自己是她沈嘉园的亲生母亲。
沈嘉园昂着头,强笑着说道:“你又什么时候想过,嘉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嘉儿现在这副模样,你都没有问上嘉儿一句,你是不是很痛,而是开口就让嘉儿去向三姐道歉……嘉儿也不知道,该道什么歉,嘉儿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地方。”
庞氏愣了一下,不知何时开始,她就觉得沈嘉园很是陌生,她以前的女儿,不是这样的,不会与她顶嘴,也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如果你今个不去道歉,你以后也别叫我母亲了。”庞氏说罢,便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沈嘉园挣扎着起身,她真的不愿意和这样的一个母亲,共处一个室内,就算是不能走,就算是爬,她也要离开这里。
沉香看着沈嘉园如此坚毅的模样,眼泪也流了出来,“姑娘,你别动了。”
“我要离开这里。”沈嘉园借着月桂的力气,艰难地站了起来。
沉香见沈嘉园如此坚持,也将她的手臂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一路搀扶着沈嘉园想要出门去。
“你们要去哪里?”庞氏冷声问道。
“嘉儿今个是不会去道歉的,母亲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好。”沈嘉园回过头来,看着那坐在床边眼神冰冷的母亲,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居然为了这种小事,就差点要跟她断绝关系了,还真是可笑,那她跟庞氏维持的这个母女关系,未免也太过脆弱,只是一句道歉而已,就可以击垮。
出了门之后,沈嘉园的泪水才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她吸着鼻子,声音很是沙哑,“沉香,月桂,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可悲?”
沉香和月桂忙摇头,“姑娘怎么会可悲呢,姑娘是伯府的嫡女啊,刚刚确实也是夫人不对,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对亲生女儿是这副模样的。”
“我这个身份,从来就是个摆设,什么伯府嫡女,倒还不如一个奸生子。”沈嘉园一边说着,泪虽然还在留着,但是却笑了起来,声音沙哑,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沉香和月桂扶着沈嘉园进了自己的屋子,正巧女大夫也来了,沈嘉园此时却已经疼昏了过去,眼角的泪渍还残留着。
第五十四章沈茂祥的关切
沈嘉园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日了,沉香伏在床边睡觉,感觉到被子在动,便睁开了眼睛。
“姑娘,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可把我们给吓着了。”沉香从沈嘉园的额头上拿下了毛巾,又急忙去换另一块毛巾敷在沈嘉园的头上。
沈嘉园感觉脑子昏昏的,开口说话的时候,嗓子也是沙哑一片,“我的头好痛,背也好痛,这是怎么了?”
沈嘉园的记忆还残留在她晕倒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上面。
“姑娘,你已经晕倒了一日了。那个女大夫说你又染了风寒,背上发青,这几日,最好不要随便走动。”沉香说着,又从桌上端来了一碗白粥,“姑娘一日没有吃东西了,吃些东西暖暖胃可好?”
沈嘉园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食欲,但是看着沉香一脸关切的神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不能半躺着喝粥,只能平躺着喝,这实在是有些折磨人。
没喝几口,沈嘉园便不想喝了,闭上眼睛,在疼痛里睡了过去。
大约就这么躺了七八日,沈嘉园才觉得身子好了些,烧也退了,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姑娘,听说三姑娘还在床上躺着呢,那日听人说,三姑娘被人打的可惨了,又是哭又是叫,就是没人上前来帮她,那个打她的人,还是直接被她无缘无故责罚了一顿的小江子,真是报了大仇。”月桂满脸笑容地开始在沈嘉园旁边说道了。
沈嘉园也不知道月桂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躺在床上无聊的要死,听月桂这么一说,倒是多了几分乐趣。
“还有还有,姑娘,我前些日子去十里飘了,按照你的吩咐,我让来草姐姐还有萍儿,都去那里做事了,这才短短几日下来,来草姐姐竟然完全胜任那份工作了,不过萍儿是在那里管收钱的,好会打算盘,不如就不去招那个许攸了,就让萍儿打算盘就是了。”默了,月桂又提起了许攸,这个人还真是不值得她们姑娘一请再请的。
沈嘉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好了,知道你不喜欢那个许攸,来草和萍儿不管怎么说,都是伯府的丫鬟,哪能天天到店里忙活的,去的太勤了,可是会被人察觉的。”
“也是,我们每次去十里飘,都得绕好一阵子的圈子,专门往人堆里走,还得注意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跟踪,上次,我就看见那个柳儿偷偷在跟踪我,我就故意买了点药材,又绕了一大圈,回了府。”月桂一边说着,脸上一副请功的笑容。
沈嘉园早就知道沈梦园肯定不会死心的,所以也不断叫她们去十里飘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谨慎。
“姑娘,还有就是,昨个我见到表少爷了,还有定北侯小世子,他们一起走到了十里飘店里,我那时候正巧在,他们进了隔间,问起了你的事情,我就将你受伤的事情一起跟他们说了……”月桂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
沈嘉园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告诉表哥的话,表哥一定会闹着要来看我的,前些日子,我又与母亲闹成了那副模样……母亲能不能从中阻拦表哥来见我,还是个问题。这样一来,表哥非但见不到我,还得一番担心,到时候,又管不住嘴,告诉了外祖父,又要闹一场了……”
月桂就知道沈嘉园会如此说,又辩解道:“姑娘,我已经跟表少爷约定好了,这事情绝对不会告诉你外祖父的。姑娘就放宽了心吧,月桂虽然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的,但是这点小事,月桂早就考虑到了。”
“那便好了,表哥若是见不着我,你就与他说,回头我好了,便去见他,对了,提醒他,千万不要发火,这里可不是将军府。”沈嘉园提醒道。
月桂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姑娘,还有半个月,你就及笄了,你可得赶快好了。”
及笄?
这件事情,沈嘉园差点就要忘记了。
没想到这一世,时间过得这样快,这么快就要及笄了,她还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府内有名额是去京都的第一书院的,当时的她被沈梦园压了风头,那名额就落在了沈梦园和其他姐妹的身上,她这个嫡女,还真是个笑话。
“不知道老爷回不回来呢,前年三姑娘及笄的时候,老爷就没回来,还是夫人和老太君操办的礼仪,反正也就走走过场,正宾也没有,就来了一堆亲戚。”沉香走到屋内,将晒好的衣服拿进了屋内,正好听见月桂同沈嘉园说起及笄的事情。
沈嘉园想起前一世的事情,口中坚定地说道:“父亲他会回来的。”
确实,沈从回来了,提前了十日便回了伯府,将沈嘉园及笄礼上所有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一番,该请的人,该花的银子,也是一分没少过。
沈从也来瞧过了沈嘉园,瞧见了沈嘉园身子不太好,加上府里丫鬟小厮们私下说的那些话,沈从也差不多明白了不少事情,但是底下子女之间的矛盾,他向来是懒得管的。
沈茂祥这次也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比沈从晚了些,见过老太君和母亲后,又去瞧了二姨娘,然后就往沈嘉园这里奔了过来。
“四妹,你这身子可还好?”沈茂祥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嘉园,心中也满是心疼。
沈嘉园其实身子已经大好了,不够只是偶有咳嗽而已。
“,嘉儿不碍事的,倒是近来是受了不少苦头。”沈嘉园看着眼前的沈茂祥,比起之前的很是陌生,他的肌肤已经开始发黄,手上还有一些伤疤,脸上的神色,也已经坚毅了许多,不同于往日的纨绔模样。
沈茂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摇着头说道:“这有什么的,男儿志在四方,吃了这么一点小苦头又算是什么,这段时间,在军中生活,我也懂得了很多的东西,还是多谢了四妹。”
“到底还是自己选的路,最该谢的人也该是我的外祖父。”沈嘉园微微一笑,她的外祖父若是知道沈茂祥已经走向了正路,或许对建安伯府的偏见,也不会那么深。
沈茂祥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其实我也早有打算,这回在家中待的时间上,必定上门谢过,只是四妹你近日忙着及笄礼准备的事项,恐怕不能与为兄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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