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点了点头,指了指那屋子的第二间,那贵家小姐便进去住了。
独留丞相二小姐在那里站着,那刘菲也没有换妆的意思。
期间不少官家小姐的问题,都被嬷嬷一一指出了,若是有人不服气,给出的答案无一不是,若是不听话,便出书院就是。
到了沈嘉园的时候,张嬷嬷上下打量之余,正巧看到了沈嘉园衣裙上绣的木棉花,眼中颇有些惊艳,“绣花倒是不错。去第十三间屋子吧。”
张嬷嬷这一路走下来,这还是第一次的称赞。
不少被郭嬷嬷丢在原地的官家小姐不免有些不高兴,这回看到了郭嬷嬷还称赞人,心中更是愤怒,“不就是两朵破花,有什么好说的。”
这话沈嘉园也正巧听到了,是刘菲说的,她回头瞧了一眼刘菲,便合上了门。
“这个臭丫头!竟然用那般眼神来看本小姐,也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土!”刘菲心中的气也没有地方撒,只好又骂了一句。
张嬷嬷一路走到了沈梦园的面前,沈梦园早已在郭嬷嬷来之前,将脸上画的浓妆擦去了,然后身上披了一件外衫,遮挡身上穿的红衣,头上引人注目的簪子也一并卸去了。
“倒还算是灵敏。”张嬷嬷指了一间房,让沈梦园去住。
一刹那,沈梦园便惹来了更多怒视,她却一一无视,当做没瞧见一般。
沈嘉园进了屋子里之后,便觉得很是不错,床被桌子柜子全都准备齐全了,这次她带来的东西也不多,除了银票就是些衣服和梳洗之物。
“姑娘,这书院还真是不一般,里面建了这么多的屋子,什么都有。”月桂一脸兴奋地说道。
沈嘉园一坐在了,感觉被子很是柔软,“坐在这里,我都感觉有些犯困了。”
“姑娘若是困的话,就躺下来休息休息便是了。”沉香贴心地上前说道。
“不过外面还真是吵闹。”沈嘉园捂住了半边耳朵,怎么又听见那丞相的二姑娘在跟张嬷嬷叫嚣。
最后,除了丞相的二姑娘留下,剩余不配合的贵家小姐们,无一例外的都被赶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整个书院便陷入了忙碌之中。
天才蒙蒙亮,住在屋子里的姑娘们就要起身梳洗了,用完早膳后,便是要去学习礼仪的。
待沈嘉园赶去的时候,也是正好的时间点,张嬷嬷看着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漏光,便让人关上了门,剩下迟到的,一律都在外面站着。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立容,所说的便是立姿,腰挺直,双手相合,掩进袖子中,双目平视,都看着老身。不要左顾右看。”张嬷嬷做好姿态之后,便下来走了两圈,若是谁做的不对了,张嬷嬷便手把手地教着,不过并不温柔。
经过昨日张嬷嬷一番“折磨”后,今个来上课的贵家小姐们一个个都穿得很普通。
“接着,就是坐容,何为坐容,便是你们的坐姿,席地而坐吧,膝盖并紧,脚背贴在地面上,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坐于脚跟之上,直视前方。”张嬷嬷又开始如同巡查似的,查找着谁做的不对,谁做的不好。
沈嘉园前世当家主母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做的,这些该懂的礼仪,她早就烂熟于心,不用张嬷嬷多说什么,也能做的很标准。
张嬷嬷这一上午也教了不少礼仪,有些贵家小姐自认为很有仪度,却在张嬷嬷的严格要求之下,出现了不少的纰漏。
“今个的课便上到此处,下午的时候还希望每位贵家小姐,勤加练习,明日老身会检测你们。”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话虽然说起来很轻松,但看着她那张很是严肃的脸,露出了笑容,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
下课后,沈嘉园便准备回去了,突然又被人叫住了。
“这不是堂妹,嘉儿吗?你怎么也来了?”说话的声音还算是耳熟,沈嘉园回过头去,若说几个堂姐妹中,她最讨厌谁的话,眼前的这个堂姐沈柔和,绝对算得了第一。
沈嘉园回过头去,满面笑容,“堂姐都能来,嘉儿怎么不能来了?”
沈柔和满脸不屑地看着沈嘉园,“我岂是你能比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出身,我什么出身,虽然咱们是堂姐妹。”
“那堂姐既然这么说的话,大家干脆装作不认识岂不是更好?”沈嘉园也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这沈柔和也是没事找事。
沈柔和也没想过,许久不见的堂妹,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起来。
“你——”
突然话音被打断,说话的人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丞相二女儿,刘菲。
“这又是哪来的土?”
沈柔和瞧见了刘菲,立马露出了笑容,靠了过去,“她啊,她是我的堂妹。我都没想过,她这样的还能被选上来。”
第六十二章初见袁佩余
“这人还有点脸熟,你这双眼睛……想起来了,昨个晚上可不就是你瞪本小姐的。”刘菲指着沈嘉园不屑地说道。
沈嘉园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刘菲,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菲儿你莫不是看错了人,这丫头从小就谨小慎微的,现在也就长了张嘴逞逞威风,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只会降低姑娘你的身份啊。”沈柔和站在刘菲的身边讽刺道。
沈柔和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沈嘉园还是挺感谢沈柔和如此说来,她刚来书院,并不想得罪什么人,尤其是这个看上去很是强势的丞相家二小姐。
昨日张嬷嬷虽然赶走了其余不守规矩的人,但独独留下了刘菲,说明这个书院,只是个相对公正的地方,若是权势过大,依旧可以改变某些事情原定的结果。
沈嘉园自知初来乍到,根基不稳,纵然是有人上来挑衅,她也是要忍着的。
转过身一瞧,沈嘉园这才发现,沈梦园竟然也去与有钱有势的贵家小姐们亲近了。那些个贵家小姐的身边,还围着些人,仔细一看,却也是认识的,都是一些远方的表妹,眉眼之间看得很是熟悉。
沈嘉园懒得与她们多说什么,也不想变成与她们一般的人。与这些贵家小姐攀扯关系,还要配合着她们说话,沈嘉园对于这种事情,一向很不擅长。
下午闲来无事,住在屋子里的姑娘们都三三两两出去逛书院了,沈嘉园决定先躺上一会,现在日头还挺晒的。
“姑娘,我听说今个习书的那地方,去了不少青年才俊,这些贵家小姐倒不是去看书院如何的,应该是去挑未来郎君了。”月桂一向知道的就多,也不知晓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沈嘉园合上眸子,“毕竟这书院里走出来的贵家小姐的出路无非是两个,一个就是早些定了个好人家,另外一个就是入宫选秀,气死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的,所以大家都去看,也不足为奇。”
沉香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来了书院,还有更多的奇怪说法,便直接问道“那姑娘的意思是什么呢?是想要找个好人家,还是入宫选秀?”
“我什么都不想选,只想清净地过日子。”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她应该也会挑选上一个家室和性情都不错的男子,不会像迷恋袁佩余那样迷恋他一般,就此度过一生。
大约躺了两个时辰,沈嘉园才起身,穿好衣裳后,便带着沉香与月桂熟识一下这书院。
遥遥地便听见树林里有人在说话,沈嘉园也未听得太清,为了避免打扰,便准备绕道而行,谁知刚一抬脚,踩在了一块石头边角上,没站稳,一阵刺骨的疼痛便从脚腕上传来。
沈嘉园扶住沉香站稳,却发现一步都走不了,这应该是扭着了。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月桂也急忙去扶沈嘉园。
“扭着了,那边有个石凳,先扶我去那里坐下,过一会就好了。”沈嘉园指了指河岸边那处石凳说道。
沉香和月桂点点头,刚要走,便听到有男声说道:“缪之,我就说有人在这吧,你还非不信。”
另外那人没有说话,但是一听到‘缪之’这两个字,沈嘉园便知道是谁了,这是袁佩余的字,抬头去看,沈嘉园一脸震惊,手脚也开始发凉。
袁佩余,为什么这么早就遇见他了?
而站在沈嘉园对面的袁佩余一派公子哥的打扮,他喜穿黑衣,今日穿得黑色的袍子上面绣上几只白鹤,腰间垂挂着一个玉佩,一张如同刀锋刻出的俊俏脸庞上,藏着不易察觉的蔑视。
沉香摇了摇沈嘉园的手臂,轻声地问道:“姑娘,你认识这两个人?”
沈嘉园突然回神,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刚刚失礼了,两位公子不要介意。”
“看着你有些面生,难不成是今年刚收来的小师妹?”说话的这个人,沈嘉园也知晓他的身份,平南王爷家的小世子萧津,素来与袁佩余关系好,但是后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原因,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其实具体为了什么事,闹到这个层面上,沈嘉园也是不知的。
袁佩余也不愿意多提萧津的事情。
沈嘉园微微一笑,说道:“是。”说完,还瞄了一眼袁佩余,她要赶快离开这里。
“今年书院收的小师妹,我瞧下来,都是各有姿色,也瞧不出来谁更美些。遇到你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沈嘉园对萧津一点都不了解,肯定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还喜欢调戏少女
但是沈嘉园上一世,算是对他有半分了解的,这萧津虽然表面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还是有些小本事的,后来也在朝廷里任了官职。
“公子还真是会说笑,师妹我现在有些事,也不方便多听公子说笑,便先走了。”说罢,沈嘉园抬脚就要走,早已忘记她脚扭了的这件事情。
萧津觉得眼前这丫头有点意思,说走半天也没走起来,还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十有八九也走不了,“小师妹莫急莫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等帮忙?”
沈嘉园强笑道:“不劳烦了,我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就好了。”若是萧津一个人在的话,说忙,沈嘉园或许还会答应,但是如今的场面是,袁佩余也站在这里。
她心中的震惊和痛楚全都用笑容在掩饰着,她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既然她不愿意别人帮忙,我们便走就是了。”袁佩余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一点感情都没有地说道。
这与沈嘉园印象中的袁佩余一点都不相似,沈嘉园印象之中的袁佩余,是那么温文尔雅,所以当初她才会那么喜欢他。
可是眼前的袁佩余,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
萧津笑着劝道:“缪之,你也太冷漠无情了,这好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这回受了伤,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好说走就走,说出去不是要让人笑话。”
袁佩余皱了皱眉,看着脸色发白的沈嘉园,也是觉得麻烦得紧。
“谢过公子了,我自己可以的。”沈嘉园也看到了袁佩余脸上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心也愈发发冷。
萧津见沈嘉园十分抵抗的样子,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忙的话了,只是指着一处房子说道:“那边有个很是低矮的屋子,是书院的大夫住的地方,去那里请个大夫来就好了,银钱也得准备些。对了,我是平南王的世子,萧津,他是广恩侯的独子,袁佩余。姑娘是哪个府的贵家小姐,说出来,我指不定认识呢。”
沈嘉园心想着这一世袁佩余看起来就不喜她,说了也无妨,反正这次过后,她也会躲着袁佩余走。
“师妹是建安伯府的四姑娘,沈嘉园。”沈嘉园回道。
谁知萧津还未回话,先说话的却是袁佩余,他怔了怔,“你的父亲是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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