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园睨了南宫美霖一眼:“我不告诉你!”抬眼,她朝着墙那边望了过去。
陆演正在射箭,一眼半眯着,全神贯注的望着前方的靶子,“嗖”的一声,箭破空而过,正中红心。
“好帅,陆演好棒!”南宫美霖双手合掌拍了一下。然,因着她突然的松手,身子朝下栽了一下。
沈嘉园连忙伸手拉着了她,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不知道现在站在那儿么?你就松手!”
南宫美霖吐了吐舌头:“我就是觉着陆演射箭的姿势好帅,好威风,情不自禁的就想要鼓掌了呀。”
彼时,已经又换了人上场。
南宫美霖看了一眼,笑着望向沈嘉园道:“嘉园,你有没有想过也学学骑马射箭啊?”
沈嘉园摇了摇头,左臂伸出紧紧的抱着了柱子,问道:“怎么,你还想着骑马射箭啊?”
南宫美霖点了点头:“对啊,大漠孤烟,我策马奔腾,弯弓射大雕!这是我一直梦想中的生活。”她吐了吐舌头,“只可惜,来到京城之后,这样的生活势必要离的很远了。”
她落寞的耸了耸肩膀,不待沈嘉园出口安慰她两句,她便又恢复了原状道:“不过,我听说,你和陆英关系不错?”
沈嘉园轻笑了一下,“嗯,怎么了?”
南宫美霖抬手挠了挠头,脸上掠过了一道儿羞赧:“等有机会了,你把我介绍给她呗。我也想和她做朋友。”
沈嘉园顺着她目光望过去,见她目光落在陆演的身上,不觉心中“咯噔”了一声。莫不是,南宫美霖的心上人是陆演吧?
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隐隐的有些不太高兴,她轻咬了一下唇,偏头问南宫美霖:“怎么?你不会是想借着陆英的面,好和陆演说上两句话吧?”她试图用开玩笑的口吻去说话,然而,心中不可遏制的却依旧淌过了一道儿莫名的心塞。
陆演是个很优秀的男子。这会儿他一袭青色学院服饰迎风而立,风吹动,鼓起衣袍呼呼作响,他脸上带笑,目光眨也不眨的望着前方射箭的人,带着一抹自信飞扬。
南宫美霖目光从他身上划过,重新落在了沈嘉园身上:“不是,我听说他和崇武将军是邻居,想要问问他认识不认识庞慎行的。”
二表哥?沈嘉园眨了眨眼睛:“你找他干嘛?不会是你心上人是他吧?”
南宫美霖脸红了一下:“你瞎说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是出身武将世家的,肯定会和我有一样的梦想。”
“噗!”沈嘉园捂唇轻笑了起来,手指着南宫美霖,她打趣道:“还说不是呢,我看着你这模样,明显的就是情窦初开的了。”她朝着南宫美霖凑近一分,笑嘻嘻的,“我和庞慎行关系比较熟悉,你要不要让我从中间搭钱啊?”
南宫美霖瞪大了眼睛:“关系熟悉?”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怎么个熟悉法?”她嗓子微微沙哑,带了一抹不可察觉的紧张。
沈嘉园笑了起来,“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放心啦,不会和你抢……”
一支箭突地越过围墙朝着这边射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有意撮合?
南宫美霖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着那箭,然而,那箭速度太快,转眼,便在沈嘉园偏头躲闪的一瞬,穿过她的发丝,直直的钉在了隔离她不远处的柱子上。
“嗡”的一声,那箭尾还使劲的颤抖了两下。
沈嘉园身子一下,也不顾的那飘扬起来的发丝,呆愣愣的便扭头望着了那箭。只差一点点,那箭就从她脸庞上划过去了。
沈嘉园怔怔的抬手,轻抚着脸颊。她这两天一定是诸事不顺,流年不利的,要不然,她不会看个射箭都能差点中招!
沈嘉园欲哭无泪,她这是什么破运气啊!
南宫美霖拉着沈嘉园下了柱子,抬脚,走到另一旁,拔下那箭,她朝着围墙边就扔了过去:“什么破箭术,要是不会射箭就别射啊,干嘛要朝着这边射,要是射着人了,你负责啊?”
南宫美霖双手叉腰,气咻咻的冲着围墙那边的男子吼了一声。
萧津从腰间拿出了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绕过脖子挠了挠后背,随即双手抱拳,作揖道:“是射着姑娘了么?真是抱歉了。”
南宫美霖瞪大了眼睛:“刚刚那箭是你射出来的?”
萧津尴尬的点了点头:“对,是我射过去的,姑娘要是非让在下负责的话,在下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负责的。”萧津扯了扯嘴角,他这是一箭个美人出来么?不过,看这南宫美霖虽然彪悍,但却长得明媚可爱的模样,他要是负责,倒也不会吃什么亏的。
萧津半垂了脑袋,态度良好的等着南宫美霖说话。
南宫美霖冷哼了一声,大声道:“我才不用你对我负责呢,你看我这像是被你的模样么?你是……”南宫美霖偏头想要去叫沈嘉园,却发现她正要往学堂外走去。
南宫美霖连忙跳了下来:“嘉园,沈嘉园,你怎么了?不会真被射破相了吧?”她怎么一个劲的捂了脸呢?
沈嘉园哀呼一声,她原本听着南宫美霖咧咧的话,就觉得不好,想要赶紧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却不想,还是被她给喊住了。
沈嘉园捂着脸,披散着头发,微微拧了一下眉头,随即赶紧的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刚刚走出学堂两步,眼前便蹿来了一人。“嘉园,是你被了?”陆演低头,紧张的望了沈嘉园一眼。
沈嘉园把脸侧的头发往一旁拢了一下,倒退一步:“陆哥哥,我没事,就是被射散了头发,觉得不好意思。”眼见着来的男学子越来越多,沈嘉园脸色涨红起来,“陆哥哥,我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陆演想也没想的,半遮掩了沈嘉园的身子,朝着其他走过来的男学子挥了挥手:“没事,没事,都回去吧。”他转身,快速的指了另外的道:“从那边走吧,寂静一些。”
但即便寂静,也是有三两的学子从旁经过的。陆演抬眼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又见沈嘉园一直低着个头脸色绯红的模样,抬手挠了挠头,忖度道:“前边不远处是杜先生的住处,要不然,你过去她房间梳理一下吧。”
沈嘉园点了点头:“好!”她从这儿到棠梨院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走过去也免不了别人侧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这射散的头发都整理好了。
见她点了头,陆演便快走两步,进了杜先生所在的屋子。
杜先生彼时正在作画,听到敲门声,抬头看了一眼:“陆演?”她微微蹙了眉头,“有什么事情么?”
陆演不好意思的伸手拉过了沈嘉园:“刚刚在学堂射箭,不小心射着了人,头发散了,来先生这儿梳理一番。”
杜美珍把手中的毛笔放下,走了过来,敛眸朝着沈嘉园望了一眼,笑道:“原来是你,进来吧。”她笑了一下,指了指屋里的梳妆台:“你过去梳理吧,我和陆演说一会儿话。”
“好,谢谢杜先生。”沈嘉园低头说了一句,便赶忙的迈步进屋,拿起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刚刚那箭是从她右脸侧擦过的,此刻,面上隐隐的还带着一抹儿的红痕,但所幸,这红痕并不太明显,想来,很快应该便会好了的。
不过,即便这样,沈嘉园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愤愤然。
而此刻,杜美珍则是站在门口,笑语吟吟的望着了陆演。
陆演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抬起做了一揖,他道:“先生有话便说,学生听着。”
杜美珍“嗤”的笑出了声,“一直听桑先生提起你,说你箭术如何了得,如何了得,却不曾想,好端端的靶子在正前方向,你都能偏了女子的棋堂。”
陆演面上微微发烫:“桑先生太过缪赞了。学生箭术也只是一般。”
杜美珍摆了摆手:“你也崩在我跟前谦虚,你骑射功夫如何,咱们学院的人都是清楚的。”她眼睛轻眨了两下,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沈嘉园是我们这届的才女,所以对人有了心思?”
陆演微微语塞,瞪大了眼睛望一眼杜美珍,见她眉目凝然,不似说笑的模样,连忙摇了摇头:“学生在书院为的是长本领,不敢存有别的心思。”
杜美珍竖起食指在陆演跟前晃了晃:“不诚实。”偏头,她看了一眼屋内的沈嘉园,见她已经梳理好了,笑着道:“她已经好了,你也进来坐坐吧!”
先生有命,不敢不从。陆演弯腰做了一礼,便跟着杜美珍走进了房间。
“看我做的这幅画如何?”
“先生画工高超,乃是丹青圣手,所做之画自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陆演不解杜美珍是何意思,只得停下脚步,笑说道。
杜美珍似乎有些不满他的敷衍,笑道:“我教习画作这么多年,就数你的画深的我心,却不想,如今,你倒是也会敷衍我了。”
“学生不敢。”陆演望向了桌子上平摊着的画作。
画中是一瓶绿梅,傲然的立在窗台之上,窗户外一片素白的世界,越发呈的那绿梅卓然不凡。
见沈嘉园此刻也走了过来,杜美珍笑着抬了头:“一直听闻建安伯府内有绿梅盛放,想来嘉园对绿梅要比我熟悉的多。不若,你也来品鉴一番?”
沈嘉园凑过去看了一眼,“先生真是高看嘉园了。嘉园对作画可是不太懂的,您教习了我那么长时间,还不知我有几斤几两么?让我来品鉴这画作,您可真真是难为我了。”沈嘉园摇了摇头,“嘉园不知这画到底怎么样的,不如,听陆哥哥品鉴品鉴?”
沈嘉园笑着望向了陆演。
杜美珍的眉毛轻轻挑了起来:“陆哥哥?”果然,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陆演自是看出了杜美珍神色间的探寻,轻声道:“嘉园的外祖家与学生家只有一墙之隔,是而,学生与嘉园之前相视。”
“一墙之隔啊。”杜美珍似是想起了什么,眉眼间染了一层落寞,但很快,她便收敛了神色,笑道:“这么说来,你们两个在没有进书院的时候便认识了?”
见两人对视一眼点头,杜美珍也不知怎么回事,追问道:“那你俩可算是青梅竹马了?”
沈嘉园脸红了一下,陆演笑道:“我倒是想要和嘉园有青梅竹马的情分的,不过,却到底男女有别,来往并不曾多。”
杜美珍笑了一下,“我倒觉得你俩人站一块挺赏心悦目的。”
这话……沈嘉园微微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望着了杜美珍。她怎么觉着,这杜美珍似乎是有意撮合她和陆演的意思呢?
只不过,这到底是在书院,沈嘉园虽心有疑惑,却也没敢问出口来。
杜美珍在那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望着了面前的沈嘉园道:“这两日不曾伤过书画课,你如今,做起画来还是那般艰难么?”
“艰难?”陆演瞪了一下眼睛,“先生是在说笑话吧?”沈嘉园不是这届才女么?怎么可能作画艰难?
杜美珍笑着摇头,抿唇,没有说话。
沈嘉园则是红着脸,又羞又恼的道:“先生这是故意想要我出丑的吧?”见陆演一脸笑意的望着她,她低头,轻扯了陆演衣袖一下,“陆哥哥你就别那么好奇了,我的画作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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