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白着眼盯着天花板,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他仿佛根本没注意,反而笑嘻嘻说:“这宴呢,你只管赴。对了,待会儿可得拿点好酒回来尝尝。”
果然是顶级吃货,为了吃真是连命都不要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有猪一样的队友是什么感受了,怪不得队长以前会被我气的吐血。
月华初上,魔都的一切笼罩在一层青光中,给人一种诡秘的惊恐。我到酒宴时,大魔王已经在那里了。他依旧一身黑衣,遮着面,只露出两只寒光般的眼眸。
我侧头打量了一下这酒宴。名义上是宴请,可只有两张桌子。一张是正席放在一个高台上,上面摆满了水陆珍馐。另一张摆在主席右侧,上面也摆上了各种果品。
我见场中并无别人,心中不禁疑惑,莫非这场宴只有我和大魔王两人?
很快,我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大魔王瞟了瞟我,开口邀我坐在离主席不远的那张桌后。
我心中不愿和大魔王这般,但碍于他那张冷面,只得乖乖的坐在一边。
“姑娘即是客人,说什么我这做主人的也要略尽地主之谊。”炎火举杯对我道。
我见他敬酒,真是受宠若惊,赶紧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干了。他大概见我如此爽快,冷寒的目光顿时有了些许生气,竟然也将杯中水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本座从没宴请过谁,姑娘可是我生平第一个邀请的客人。”过了许久,大魔王开口道。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唯唯而已。总不能说,你生平不请人,破天荒一次就是酒宴中的高级别鸿门宴吧。
他见我不怎么说话,皱起眉头说:“怎么?姑娘难道对这宴会不甚满意吗?”
我听他音色昏沉,似乎马上就要发怒,立马陪笑道:“哪里,魔君的宴会办的甚好。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办。“
他听了似乎颇为高兴,摆了摆袖子说,我喜欢便好,好说只要我好好听话,这样的宴会多着呢。
我呵呵一笑,心想,要是每天和你这么吃饭,我非得胃溃疡不可。
酒过三巡之后,魔君看着比平时温和了许多。我正低头吃菜,他突然问道:“不知姑娘对叛徒怎么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嗓子眼一涩,差点将饭菜全都吐出来。我定了定神,说:“这当然要看他的初衷了。如果初衷是好的,那就不算叛徒。”
魔君似笑非笑道:“那什么初衷算是好的呢?”
什么初衷好?这可把我问住了。我咬着嘴唇思忖了半天,才说;“自然愿意是为了主人好,结果也是为了主人好。”
炎火对我这回答不置可否,只是用异样的眼光瞧着我。我被他看的心中发毛,又立刻补了一句:“当然,忠心耿耿是最好。”
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不会儿一群魔卒押着一个紫衣女子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我接着火光往那女子脸上一瞧,妈呀,那不是丽妃吗?只见她脸色苍白,头发散乱,嘴角还挂着一抹血迹。
炎火转头对我说:“这个女子刚才背叛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处置好呢?”
我听他话中寒意阵阵,双腿不由得开始打哆嗦。他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嘛,看来我们和邪仙的事他多半知道了。
炎火见我半天不回答,一声断喝:“若水姑娘!”
我吓得身子一歪,将杯中的残酒溅了一袖子,“她.她犯了什么事?”我小声嗫嚅道。
炎火冷冷道:“她妄图放走我魔都囚徒,还要阻止我去幽都。”
我心中惊恐,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我踌躇之时,丽妃冷笑道:“我放走大皇子有什么错?你一心想称霸三界,可你我都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光是那三界五大高手你就打不败,还提什么一统霸业?”
炎火听罢大怒,一个巴掌扇过去,丽妃白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我怕炎火将丽妃打死,下意识的手按酒杯,心想待会儿他要是伤人,我就和他拼了。
可炎火打了丽妃一个耳光后,便没了动静,看来他并不想杀了她。我心中稍稍宽慰,脑中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想找出个对策来。
“若水姑娘,你说我们该拿她怎么办?”炎火问我。
我瞟了一眼丽妃,见她盯着我,眼中情愫复杂。不知道她和炎火这一出是不是苦肉计,万一我上当怎么办?我心中拿捏不定,笑道:“对这样的人自然是五马分尸了。”
丽妃听了一惊,诧异的瞧着我。炎火呵呵笑道:“姑娘这主意甚好。来人.”
“慢着!”我摆手道,“小女的话还只是刚说了一半。”
“哦?”炎火眼光一沉,“说来听听。”
“对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可是,魔君不是想找到龙脉吗?找龙脉除了水灵珠,乾坤笔也是不能少的。既然她想放走姬白羽,就说明他们两有些交情,魔君为何不利用这层关系呢?”
我话还没说完,丽妃突然扑了上来,掐着我的脖子就咬。她那牙齿又尖又利,我只觉得闻到一股血腥气,跟着脖子火辣辣的疼。我使出全力推开了她,自己也顺势坐在地上。几个魔卒赶快上前将她擒住,拉到了一边。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恶妇,我杀了你!”丽妃兀自咒骂不休,还想扑到我面前。
我一手按着伤口,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炎火饶有兴致的瞧着眼前这一幕,也不说话,不知心中再打什么主意。
突然,他起身来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扶起道:“姑娘受惊了。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又气又怒,也顾不得许多,转身走了。
邪仙见我一脸狼狈的回来了,甚是诧异,“你这是打架了?”
我摸了摸疼要死的伤口,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还好,那个丽妃急中生智咬我,否则我们恐怕这会儿都没好果子吃。”我用手帕按了按脖子说。
邪仙哈哈笑道:“我就说,这么炎火咋会那好心。原来是有意试你啊。”
真么没见过这么幸灾乐祸的主儿。“还说呢,要不是她事先给我使眼色,瞧她那股狠劲儿,我还以为真会被咬死。”我气咻咻的说,
“你们俩这场苦肉计,也不知那家伙信了没有?”
“信不信那我可没法子。”我说,“不过,解药的事怎么办?”
邪仙捋了捋胡子,说:“包在我身上。”
月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入漆黑的天空中,这初秋的后半夜带给人们的除了寒霜凄冷,再无一点温暖。
我和邪仙老头趁着此时守卫松懈之时,偷偷的溜了出来,一路直奔姬无邪的老巢而来。
姬无邪就住在幽极殿后面的偏殿中,很好找。我们到时,屋子里一片漆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我和老头伏在瓦上往里瞧去,见这屋中,除了一个大丹炉之外,只有一张很小的榻。榻上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只是炉中的火焰偶尔射出,给黑暗带来些许生气。
老头静候半晌,转过头来对我点点头。我们便绕道窗边,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老头,你认得那解药的样子吗?”我佝偻着背,小声问邪仙。
邪仙摇摇头,示意我去榻那边找找看,而他则转到丹炉那里瞧去了。
我摸过去毫不留情的将那小榻翻了个底朝天,可是竟没发现有什么劳什子解药。我愤愤的瞥了眼身侧的邪仙,这老头整天就会扯谎,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邪仙好似完全当我不存在一般,只是眉头紧锁的盯着那个炉子,好似那是个什么宝贝一般。
“喂,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啊?”我等了半天,是在耐不住性子,问道。
谁知,这一下老头不乐意了,他粗重的哼了一声,没再理我。好吧,好吧。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要在平时,我才不甘心吃这个亏呢。
我见老头不理人,索性坐在他脚边,双手支颐愣愣的盯着炉中青色的火焰。
这姿势大概存在了又半个时辰,就在我手快麻木的时候,老头突然纵身跃起,一翻掌打在了那丹炉上。他这一掌正好将火击了出来,那火跟有眼睛似的饿虎似的朝我扑来。
我差点吓死,正想闪身,老头一抬手,就像揪小鸡子似的将我拉到了一边。跟着他又连出数掌,那炉子也随他的掌力转起来。
末了,那老头一抬脚,那炉子乖乖的停了下来,连里面的火也熄灭了。老头勾着脚,小心翼翼的将炉子放下,然后伸手打开炉盖,往里面掏摸了半天,终于掏出几颗黑漆漆的葡萄般大小的药丸。
“走吧!”老头将药丸放入口袋,转头说。
这就行了?我难以置信的瞧瞧老头,乖乖的点了点头,便随他出门。
我们刚走到门口,突然那铜炉嗖的一下朝我们直砸过来。邪仙眼明手快,将我往旁边一扯,砰的一声,将那铜炉击了回去。
我正诧异的怎么回事,接着那铜炉又向我们砸来。老头抓着我得肩膀,一点脚,我们二人便升在半空中。
那铜炉啪的一声击在门框上,将门砸了个洞。跟着一股凉风拂来,一间黑丝如利剑般劈来。老头赶紧抓着我转个了圈子,退回了房中。
我们落地的刹那间,屋中一片光亮,我抬眼瞧去,见姬无邪不知何时已经端然站在屋中,身后还跟着一对魔卒。
“大胆,竟敢来偷我魔都的东西。”姬无邪喝道。
“我就偷了。你能怎样?有本事来抢回去呀?”邪仙老头嬉皮笑脸的说。
姬无邪此刻满脸怒容,见老头如此满不在乎的嬉笑模样,气的脸色刷白。他也懒得废话,啪啪两掌朝老头头顶劈去。
他这一动,身后那对魔卒便挺刀上来攻我。我手中没兵器,不敢硬拼,只得满屋子乱窜。
那两对魔卒要比普通的魔卒厉害,我们他们缠闹了一阵,便觉得力不从心了。他们两边一齐出刀夹攻,我登时便被架在了中间。
老头见我情势危机,抄起手边的床榻向那魔卒砸来,我一矮身子,那榻正好击中击中一个的头。我得了空隙赶紧抢过他手中的刀,为自己抢出了一道生路。
我刚想招呼老头快走,这时门外又来了更多的魔卒,很快便将这间小屋团团的围住。我一边奋力厮杀,一边问老头该怎么办。
姬无邪黑风手不可小觑,老头知道不可恋战,便虚晃一招,将几个魔卒掷向姬无邪,拉起我就外跑。
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很快便迷了方向,最后干脆跑到了一个死胡同。我们又退回来,想冲出去。
但他们人越来越多,我们到底还是被困住了。
“想活的话就把解药拿出来。”姬无邪警告道。
“好啊,你先放我们走。”老头说。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姬无邪似乎根本不买老头的账。
老头诡异的瞟了眼姬无邪,伸手摸出药丸说:“既然买卖不成,那我就毁了它。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中毒。”
姬无邪听老头这般说,愕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笑嘻嘻道:“这个蚀骨散呢,想必你没尝试过吧。听说中了此毒,除了全身酸软外,曲池穴也会奇痒难耐,不知是不是?”
姬无邪身后摸了摸自己的曲池穴,脸色顿时变成了惨白,难以置信道:“你,你居然在手上涂了蚀骨散!”
老头满不在乎搓搓手说:“老头子起先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呢,还以为能润手呢,原来这是毒药啊。”说着,从袖中摸出那瓶蚀骨散。
要说这姬无邪真是好定力,他这慌乱也只是一瞬的功夫,很快他便神色淡然道:“你想怎么样?说罢。”
老头微微一笑道:“其实,我老头子也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只要你乖乖的放了昆仑和各大门派的人,我就考虑给你解药如何?”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没办法了。”老头叹了口气说,“我倒要瞧瞧,这炎火到底会不会重用一个使不出半点功夫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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