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白态度和蔼,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是我昨晚没告知你们我回府了,好了,各忙各的吧。”
苏铭心听到动静醒来,发现韩露白正□□着上身,站在他床前换衣服。
苏铭心侧开脸,佯怒道:“你怎么来了?你这是私闯民宅懂不懂?”
韩露白坐在床前,笑道:“哎?咱们依礼成亲,合情合法,我怎么不能过来?再说,昨晚你对我很热情,并未拒绝我。”
苏铭心:“胡说八道,我昨晚睡得很香,一觉到天亮。”
韩露白:“哦,原来你记得啊。”
苏铭心生气踢他,“就会骗人,以后不相信你了。”
韩露白握着她的腿,笑道:“好了,不闹了,快穿衣服,今早要去皇宫谢恩。”
苏铭心:“会不会见到刘君迟?”
韩露白:“不好说,不过,皇后应该会帮你避免这种麻烦吧。”
果然,刘君迟正在会见大臣,没时间见苏铭心和韩露白,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杨氏拉着苏铭心的手,亲自跟韩露白道谢,感激他救了女儿性命。
苏铭心道:“母后,他救我不过为了一己之私,不需要您谢他。”
韩露白玩笑道:“皇后娘娘不必言谢,当初末将确实因为看上了她才救她,谁让郡主如此倾城呢。”
苏铭心听他在杨氏面前说得这么直白,微微红了脸,娇斥道:“二木头,你闭嘴。”
韩露白得意一笑,淘气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
听苏铭心叫韩露白“二木头”,又看韩将军如此稳重之人在女儿面前这般淘气,杨氏哭笑不得。
她现在可以确定,两人感情很好,令她无比欣慰。
“韩将军,我这个干女儿个性独特了些,还请你多多担待。”
“皇后娘娘严重,她是末将的妻子,末将自会疼她护她,请皇后娘娘安心。”
杨氏把苏铭心和韩露白的手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道:“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希望你们夫妻同心,白头偕老,母后会日日为你们祈祷。”
韩露白握住苏铭心的手,郑重点头。
苏铭心眼眶微红,也跟着点了点头。
出宫后,韩露白要随苏铭心回郡主府,苏铭心挺不乐意,“你回你的韩府,我回我的郡主府,咱们互不干扰,彼此自在。”
韩露白却道:“娘子,你昨晚明明说喜欢抱着我睡呢,如今怎么又反悔了?”
苏铭心无语,决定非弄清楚这件事不可,她今晚不睡了,让赵儿守着她,好好看看她晚上到底如何跟韩露白相处。
第二天,赵儿一脸通红,低垂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郡主,您晚上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将军特别热情,小鸟依人,还爱撒娇,您还主动投......,那个,主动跟他共寝,后面的奴婢没看到,只听到您叫他好夫君,还,还嗯嗯嗯啊......”
苏铭心惊得目瞪口呆,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人格分裂。
现在的她衣食无忧,手头又有钱,决定找个大夫好好治治这个恼人的毛病。
晚上自己竟然粘着韩露白,跟他这样那样?
亏她白天还冷着脸,跟他保持距离呢。
如此黑白不一,神经兮兮,太丢人了。
苏铭心花高价钱请来一位神医,据说什么病都能治。
老大夫很有意思,隔着帘子帮苏铭心诊脉,说她多思多虑,意志不坚,应该放开怀抱,享受当前。
苏铭心总觉得老大夫的声音很耳熟,她掀开帘子一看,发现这神医竟是专门给皇室中人算命的神相子。
“您老竟然还活着?”
神相子觑着眼睛细细打量苏铭心,也吃了一惊,“原来是三公主,哈哈,你也活得好好的呢?贫道自然也活着,贫道精于占卜算命,提前为自己算了一卦,知道有此劫难,自然保命要紧,所以,京城被围的前一日,贫道便带着小徒弟逃了,如今风声已过,贫道又回来骗,不,挣钱了。”
苏铭心被这老道士逗笑了,故意嘲讽道:“您别得意了,您的卦象根本不准,不是说我们三姐妹凰命在身,都能母仪天下吗?如今我已嫁为人妇,夫君只是个将军,两位姐姐下落不明,还不知道归宿如何。您说,是不是不准?”
神相子老神在在地捋着胡子,笑道:“贫道说过三位公主贵不可言,都有母仪天下的机缘,如今,只是时机未到。”
苏铭心现在可不怎么相信他了,问道:“如今您再帮我算一卦,是否命格变了?”
她现在是将军夫人,又是郡主,肯定不会有母仪天下的机会,除非韩露白起兵谋反夺取皇位。
嗯,这个......依韩露白的个性,还真不好说。
神相子细细观她面相,哈哈大笑道:“不会变,你只管等着瞧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安安稳稳跟着韩将军,一切自有定数。”
苏铭心点头,觉得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好,先不说这件事,我人格分裂,白天一个样儿,晚上一个样儿,白天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真的只要放开怀抱接受韩露白就能解决?”
神相子道:“你这种病情,其实只是因为心里的矛盾所致,如你所说,你白天拒绝韩将军,晚上却亲近他,只因你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你只需要改变自己的心境,承认你对他的真实感情,全心全意接受他就好了。”
“好,我尽量试试。”只是,白天亲近韩露白,总觉得很羞涩怎么办?
神相子乐了,“这就对了,情爱之事是男女天性,没什么好害羞的,你白天多抱抱他,多亲亲他,我保证,你这毛病立马好了。”
神相子老光棍一个,没想到懂得还挺多,说起来头头是道。
苏铭心黑线,亲亲?抱抱?说得轻松,也要她做得出来啊。
☆、44我喜欢你
晚上,韩露白还没回来,苏铭心将带来的海蓝宝石细细打磨,然后襄在一条男子腰带上,打算送给韩露白。
不穿戎装时,他总是一身简单黑衣,连点装饰都没有。
这颗海蓝宝石为深蓝色,椭圆形,乍看不惹眼,却能彰显威严,最适合男子佩戴。
韩露白见到后很喜欢,笑道:“娘子这是怕为夫被人看轻了吗?”
第二天,看到韩露白腰间宝石,苏铭心忍不住扶额,知道自己昨晚又干傻事了。
不过,她现在的心境发生很大变化,不再那么排斥韩露白了,也愿意跟他安分过日子。
只是,她无法掌控晚上的自己,这一点让她很在意。
苏铭心凑到韩露白身边,抱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韩露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韩露白笑出声,胸腔因为笑意而震动,“娘子白日难得这般亲近我,真的只是因为感激?既然如此,何不再感激我一些。今日休沐,为夫带娘子去个地方。”
坐在马车里,苏铭心不解道:“去哪里?要做什么?”
韩露白笑得神秘,“定是让娘子开心之事,作为交换条件,娘子白日可不许再冷着为夫,如何?”
苏铭心哼笑,“好啊,只要真的能让我开心。”
马车一路西行,直到离开京城,沿着一条小道,来到偏远的郊区山林中。
韩柏骑马先行一步,韩柳赶着马车紧随其后。
苏铭心掀开帘子,四处张望,爱极了这里的环境。
韩露白却挪过来,伸手扯下了帘子,“那日的惊险还不够吗?如今还不知道警醒,小心又有杀手想杀你。”
苏铭心扭头看他,嘻嘻笑道:“原来你知道了。”
韩露白瞪她一眼,道:“那小偷被杀人灭口了,其他人还没抓到,不过,从我调查的线索来看,这些杀手跟宫里的人有关联,想必是你在皇宫的仇人。”
苏铭心冷哼一声,眸中露出几分戾气,“我放她一马,她竟想杀我灭口,看来,我要给她些颜色看看了。”
韩露白:“你打算怎么做?为夫可全力配合。”
苏铭心:“哦?韩将军,宫里的贵妃娘娘你也敢动,胆子不小啊。”
韩露白:“若有人敢冒犯你,天子为夫都敢动,这是男人的担当。”
苏铭心缓缓摇头,“不必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她手里握有苏容心的把柄,只要稍加利用,马上便可以让她失宠,没了恩宠,在皇宫举步维艰,看苏容心还有没有精力买凶杀她。
一行人终于来到目的地。
这里有一栋小巧的木屋,上下两层,木屋旁堆着一个柴堆,看样子,应该是砍柴人居住的地方。
门前灶旁坐着一个老太太,正在烧火做饭,她身后有个老爷子,正挥舞着斧子劈柴。
这两位老人年纪不小了,好在身体硬朗。
韩露白命韩柳停下马车,把苏铭心扶下马。
看到走在前面的韩柏,两位老人家齐齐丢下手里的活儿,迎上前来。
老太太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吓了一跳,“韩爷,您今日怎么来了?这,这几位是?”
老爷子倒是很镇静,笑道:“好了,先把人请进屋里再说。”
韩柏笑道:“两位老人家,先不忙,她呢?”
“到旁边的小溪里打水去了。”老太太指了指一侧。
韩柏正要去叫,被韩露白阻止了。
韩露白扭头看向苏铭心,笑道:“我跟韩柏累了,麻烦你去小溪边把人找回来吧。”
苏铭心被他这莫名的举动弄得很迷惑。
什么人还需要她亲自去找?
难道,是跟她有关的人?
苏铭心二话不说,转身向老太太指的方向走去。
眼前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谷,一汪清澈纯净的流水穿谷而过。
小溪两侧是茂密的山林,冷冬时节,尚有不少树木保持着青翠。
苏铭心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小溪边打水的女子。
她背对着自己,穿着一身碎花棉衣,头发束成简单发髻。
整个人看上去淳朴而干练。
苏铭心瞬间鼻子发酸,红了眼眶。
她太熟悉这道身影了,当初在金鸣宫时,每次醒来,都能看到金兰背对着她,帮她温药备饭,把桩桩件件小事打理得妥妥当当。
苏铭心眸中含泪,嘴角含笑,凝视着眼前的背影,突然开口说道:“金兰,多打一些水,今天来了不少人。”
溪边的女子听到她的声音,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猛然转身,看清苏铭心的脸后,她手里的木桶“噗通”一下掉落溪水中,溅起一道水花。
“公,公主——”金兰的脸微微抽搐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飞快地向苏铭心扑来,在乱石中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反而越跑越快。
苏铭心张开双臂,接纳她扑过来的身影。
金兰以为她还是从前体虚病弱的苏铭心,怎敢冲撞她,在冲到她眼前三步之外停了脚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过她的手,哭得惊天动地。
“我的老天爷啊,三公主,您竟然真的活着。”
苏铭心看着金兰脸上脖子上那几道狰狞的疤痕,又想起她舍生忘死救自己的情形。
“金兰,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她一直在为金兰替她死而愧疚,如今看到金兰还活着,她激动地几乎要哭了。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始终没有流出来。
金兰激动道:“奴婢还活着,还活着,公主,奴婢一直盼着见到您。”
苏铭心将她扶起,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韩露白救了她的性命。
“奴婢那日被韩将军所救,大难不死,可惜在皇宫无容身之地,被丢出宫外,韩柏大人及时将奴婢救走,安置在这座山林中养伤。韩柏大人说,公主您没事,如今还成了将军夫人,只等合适的时机,便让咱们主仆相见,奴婢千盼万盼,就等着今日这一刻......”
用手抚摸着金兰脸上那道碍眼的伤疤,苏铭心感慨万千。
她没想到,韩露白不但救了她,救了她母后,还救了金兰。
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还惨杂着几分心动,几分自豪。
韩露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笑道:“好了,这里有风,太过寒凉,你们主仆还是先回屋里再叙旧情吧。”
看到韩露白威武的身姿,金兰再次跪下,郑重得磕了三个响头,“金兰谢将军救奴婢性命之恩,谢将军救公主脱离苦海之恩。”
韩露白笑道:“你无需感谢,我虽救了你,如今,你也算帮了我的忙,咱们互不相欠。”
“哎?”金兰不明所以。
苏铭心也疑惑地看着他。
韩露白扫向苏铭心,笑容有些诡异,“你家主人以为你死于我这个敌人之手,对我颇为憎恨,如今你活着,她心里不知道多感激我呢。”
苏铭心被他说中心事,佯装恼怒道:“胡说,谁说我感激你了?”
韩露白自信道:“嘴上没说,我知道,你心里绝对这么想,既然如此,彻底身心相许如何?”
苏铭心哼笑:“你要能把我的银兰复活过来,我就承认感激你。”
韩露白:“当真?银兰在冷宫呢,我今晚就让韩杨把她偷出来,如何?”
苏铭心:“什么?她真的活着?”
别说苏铭心惊喜了,连金兰都差点跳起来。
金兰跟银兰是患难姐妹,当初一起来闯京城,一起被人贩子买入皇宫,一起分到金鸣宫,一起伺候苏铭心。
韩露白:“是啊,想见咱们随时去偷人。”
苏铭心:“......”这家伙,真当皇宫是他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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