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瞪口呆,许久才反应过来。
金兰捂着耳朵惊呼,“郡主,太神奇了。”
韩柳瞪着眼睛,伸着脖子,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可惜,一头雾水,他兴奋道:“郡主,您这是什么武器?太厉害了,赶明儿给属下也弄一件呗。”
苏铭心微微蹙眉,对刚才的练习有些不满意,她现在的水平还没恢复到新新世界时的一半。
新新世界时,她用枪如神,整个人仿佛跟枪融为一体,想打哪里打哪里,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活人机器人,向来一击毙命。
哪怕移动速度再快,她都能在发现目标的第一眼一击即中。
现在,她手生眼慢,还需要事先瞄准才能一击击中。
看来,还需多多练习才好。
苏铭心每天上午锻炼体力,下午练习枪法。
花园中每每传出砰砰砰碗碟碎裂的声音,下人们都会面面相觑一眼,然后淡定地各忙各的。
林叔作为管家,只顾着忙生意,才不管府里的小事。
皇后娘娘派来的那位白面管家可惨了,每天都要安排人到外面去买碗碟。
一看郡主府每天都需要大量碗盘,卖碗和盘子的小商贩纷纷跑来,围着郡主府摆摊儿。
一看买碗碟的小厮出去,众人纷纷围上去推销自己的碗碟。
小厮大手一挥,那个豪气啊,“好,你们的碗碟我们郡主府全要了,都送进来吧。”
小商贩们那个高兴啊,痛痛快快挑着碗碟向里走,他们边走边四处打量,想看看郡主府到底发生何事,为何需要这么多碗碟,可惜,府中井然有序,他们没看到任何异常。
只是,花园方向不停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自此,每天下午,郡主府前一列列送碗碟的队伍特别惹眼,几乎成为京城的一道风景。
很多闲来无事的人会跑到郡主府门前数数,今天郡主府买了多少碗,明天又买了多少盘子,热闹非凡。
外界传言,明苏郡主脾气不好,每天摔盘子砸碗,是个可怕的母夜叉。
又有传言,明苏郡主跟韩将军感情不和,两人每次打架,都是拿着碗和盘子互砸,两人只要一见面,上来就用碗和碟子招呼对方,恨不得砸死对方。
听见这些传言时,韩露白眨着眼睛,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夫妻两人用碗和碟子互砸?到底是何人脑洞如此清奇,编出这样的故事?
他跟自家娘子感情好的不得了,别说用碗碟砸她,便是用树叶打架他都舍不得。
娘子是用来疼的,他哪里舍得打了?
因杨氏时常召见明苏郡主跟韩露白,韩露白的政敌们闲不住了,背地里对他议论纷纷。
“听说没,明苏郡主极得皇后娘娘喜爱,简直比亲生女儿还疼爱,正因为这样,皇后娘娘时常召见韩将军,跟他闲话家常,亲如一家人,听说,皇后娘娘经常在陛下面前抬举韩将军,这么一来,韩将军自然更得陛下看重,委以重任。看看,咱们拼死拼活建功立业,还不如人家娶了个好娘子。”
“可不是,还以为韩露白多厉害,如今还不是靠自家女人成了郡马爷,时常见到陛下皇后,大献殷勤,在朝堂的势头越发高涨了。”
“我听说,这位明苏郡主除了有皇后和陛下这两座靠山,还很会种米种菜,开了一家店铺,名叫奇货居,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世所罕见,人人争抢。她大把大把挣钱,几乎快成京城最富有的女人了。韩将军好福气啊,被自家女人养着,像极了吃干饭的小白脸。”
韩露白无声无息出现在这群人身后,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魁梧健壮的身体,才挑眉反问道:“你们说,韩某像小白脸?”
众人闻得他的声音,瞬间收声,不敢再胡说八道。
韩露白哈哈大笑:“以韩某这副尊荣,哪里称得上小白脸?我看郑将军这般眉清目秀,文弱翩然,才更像小白脸吧。”
郑将军便是嘲笑韩露白最厉害的一位将军。
听得韩露白这话,众人讪讪而笑,开始转移话题,嘲笑那位长相更像小白脸的郑将军,不这么做,他们简直坐卧不安,根本不敢直视寒露白的眼睛。
郑将军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不敢当面顶嘴,谁让韩露白比他官阶高呢。
韩露白继续说道:“我虽然不喜欢看到大男人们聚在一起,像碎嘴小媳妇儿一般搬弄是非,嘲讽他人,不过,有一点大家说得确实对,我如今确实被我家娘子养着,谁让她比我聪明,比我能干,比我会挣钱呢。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反正娘子是我的,我喜欢倚靠她,她也乐意让我依靠。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当官太累,俸禄又少,完全可以回去靠你们娘子养着,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一点都不丢人,只要你们能好好疼爱自家娘子就是。”
能把吃软饭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韩露白一人。
方阳在旁边看他脸不红心不跳,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寒露白这家伙,从来就没有尴尬难堪的时候,什么事到了他这里,都是他有理。
忙完公事,韩露白起身整理衣衫,对几个要好的同僚招呼道:“今日我娘子做了大餐,全是奇货居的美食,兄弟们,要不要跟我去尝尝?”
此话一出,大家呼啦啦全围了过来,都要去品尝美食。
奇货居的东西可是千金难买,有时候,连皇亲国戚都抢不到,更何况这些俸禄一般的文臣武将。
他们可都没吃过那种五颜六色清香软糯的稻米和半透明状美味无敌的蔬菜。
当然,他们更想常常那种能起死回生,具有大补之效的火魔参。
韩露白个性豪爽,丝毫不嫌人多,大手一挥,笑道:“好,既然都想尝尝,今日我请客,管饱。只不过,兄弟们,火魔参这种东西未成亲的人还是不吃为妙。”
“为何?”有人问道。
方阳代韩露白答道:“若非病弱或重伤之人,吃了那东西太补,小心晚上火气上涌,阳气太盛,身边又没人泻火,万一裸奔去跳河,这笔账算谁的?”
众人大笑,“哈哈哈哈,咱们不吃,向明苏郡主讨一株留着救命总可以吧。”
☆、52野心勃勃
自此,韩露白的同僚下属们经常跑到郡主府蹭吃蹭喝,他们超喜欢味道独特营养丰富的懒人魔稻和花魔菜,而且,每次吃,都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这群人时常软磨硬泡,想办法让韩露白给他们弄牛魔果和火魔参。
这两样东西简直是宝物,最适合他们当值或对敌时使用。
有了牛魔果,他们可以更有精神,丝毫不担心当值时睡着,能万分惊醒,不给敌人丝毫可乘之机。
有了火魔参,他们心里便有了定心丸,能够奋勇对敌,不怕受伤,即便真受伤了,可以随时服用火魔参救命。
苏铭心看韩露白跟众人这般亲近,突然觉得他很适合当个领导者,赏罚分明,能屈能伸,该威严时威严,该开怀时开怀,轻易就能征服大家的心。
看众人殷殷期盼,她倒也不小气,每人送了两颗牛魔果和两株火魔参,就当是帮韩露白收买军心。
柳丞相听说后,特意跑来找韩露白,要跟他去郡主府品尝好东西。
他五十多岁,面白清瘦,目光炯炯,总喜欢盯着人看,好人被他盯着还没什么,坏人被他盯着肯定会心虚不已,不敢直视他那慑人的目光。
柳丞相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贪不腐,除了俸禄,没有其他收入。
所以,他虽然贵为丞相,却买不起奇货居里的东西,只能主动来找韩露白,借着上司的身份跑来白吃白喝一顿。
对于这位柳丞相,苏铭心一直心存感激,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没有明确表达过谢意。
当初,和帝的尸首被刘君迟命人挂在城墙上,最后还是柳丞相求情,才将尸首放下来安葬。
苏铭心由衷感激这位心地善良的老丞相。
柳丞相来了之后,苏铭心不但亲自招呼,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还将所有好东西打包了几份,亲自送给柳丞相。
最后,她还送给柳丞相一套用海蓝宝石打造的文房四宝。
柳丞相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受欢迎,不但白吃白喝,还能白拿这么多好东西,乐得合不拢嘴。
他尤其喜欢那个用海蓝宝石镶嵌的砚台,简直爱不释手。
苏铭心看他高兴,命人灭了烛火,海蓝宝石做成的砚台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荧光中,柳丞相的双目闪闪发光,他高兴得连连惊呼:“这可真是好东西,好东西啊。”
点亮烛火后,苏铭心笑道:“丞相,这些海蓝宝石又叫夜光宝石,晚上可以闪闪发光,最适合您思考问题时使用了,屋里不会太黑以免您磕着绊着,又不会太亮打扰你思考。”
柳丞相喜滋滋收起来,滋溜喝着小酒,觉得今日厚着脸皮来这一趟简直太划算了。
送走柳丞相后,韩露白嬉笑道:“娘子这是行贿长官,帮为夫走后门吗?”
招呼了大半天客人,苏铭心伸了个懒腰,边向外走,边佯嗔道:“你想得美,我只是看这老头儿可爱,讨人喜欢,才送给他东西。”
韩露白故作惊讶状,“难不成娘子品味独特,喜欢老当益壮型的男子?”
苏铭心被他气笑了,锤他一下道:“胡说八道,我喜欢知情识趣听话能干的。”
韩露白满意点头,洋洋自得道:“巧了,为夫正是这种男子,看来,我与娘子天生一对儿。”
看他这般毫无正形,苏铭心无可奈何,却又觉得甜蜜温馨。
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有人疼有人爱,简单单纯。
她不需要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也不需要胡思乱想提心吊胆。
真希望每天都能这么平安顺遂。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麻烦事总是迎面而来。
一心为民的柳丞相出事了。
平静的京城突然沸腾起来。
苏铭心听到柳丞相出事的消息时,着实吓了一跳。
前两天这位老丞相还在她家吃饭,跟她讨论笔墨纸砚的优劣,怎么会突然被撤职,还进了监狱?
韩露白一脸凝重,解释道:“柳丞相太过刚正,做事只为百姓着想,得罪了不少贪官污吏,他在民间呼声很高,被众人称为救世丞相,可在贪官污吏眼中却是黑面阎王。这一次,他为了维护百姓利益,主张限制官员富豪大规模圈地,自然得罪了这些人。这些人背后都是有权有势的利益集团,暗中联合起来弹劾他,陷害他。陛下看百姓们心中只有柳丞相,没有他这个皇帝,自然恼恨柳丞相功高震主,此次正好顺水推舟除掉他。”
苏铭心也曾参与过政治斗争,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利益陷害。
她知道越是这种情况,韩露白等人越是不能帮柳丞相求情,否则,柳丞相定会被按上“拉帮结派”的罪名。
“现在情况如何?完全没有办法救柳丞相了吗?”苏铭心坐在韩露白身边,看他一筹莫展,担忧道。
韩露白微微仰头,叹息一声,“如今陛下和贪官污吏们一心想处死柳丞相,我也束手无策。”
苏铭心哼笑,“你效忠的刘君迟竟是这般心胸狭隘,善妒恶毒的男人吗?”
韩露白无奈摇头,“陛下以前还算英明,可自从攻下春之国后,他有些刚愎自用不可一世了,如今,他再也不是我当初效忠的那个明主。”
苏铭心从未觉得刘君迟是明君,在她心中,他顶多算是枭雄,强横有野心又能征善战,却非治国之才济世明主。
韩露白看她忧心,安慰道:“放心吧,我虽不能帮柳丞相洗脱罪名,还他自由之身,却可保他性命,不让他枉死。”
苏铭心自然相信韩露白的能力。
自从她跟了韩露白,发现这个男人并不是简单人物,他在暗中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他有很多神出鬼没的暗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向他汇报各种消息。
比如,他的书房中有密室,里面存放着很多账本,来自全国各地的商铺和钱庄。
比如,他私底下提到刘君迟时,颇有些不屑一顾,话语中暗含野心和抱负。
苏铭心从不探究韩露白的秘密,她并不在乎他想做什么,只希望这个男人不要辜负她就好。
韩露白倒也没有刻意隐瞒她,对她真诚以待。
半夜三更,苏铭心和韩露白正睡着,听到窗外传来林叔压得很低的声音。
“露白,你睡了吗?我有要事找你。”
韩露白赶紧起身开门,把林叔请进外间,询问之下才知道,柳夫人竟然三更半夜跑到了小宅子里,要见韩露白和苏铭心。
苏铭心和韩露白被她的突然来访吓了一跳,不敢耽搁,赶紧到小宅子去见她。
柳夫人年约五十,端庄沉静,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她一身素衣,身披斗篷,面容憔悴,却强迫自己保持着镇定,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看到两人,柳夫人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身份高贵,何曾这般委屈过自己?可如今,为了柳丞相,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求韩将军和明苏郡主救救我家丞相——”
“柳夫人这是作甚,岂不是要折煞我跟内子,快快请起。”
苏铭心和韩露白怎好受她的大礼,赶紧将她搀扶起来。
柳夫人坐下后,一脸难色,踌躇道:“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不应该给你们添麻烦,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甩掉了跟踪者,悄声摸来这里的,不会有人知道。我如今无人可求,只能求助韩将军了,我家丞相一再提及,朝中若还有清流,必是韩将军无疑,我不求韩将军能救我家丞相,只希望韩将军能给妾身指条明路。”
她言辞恳切,眸中透着希冀,灼灼看着韩露白,一脸期待。
韩露白微微蹙眉,低头沉思半刻,沉声道:“柳夫人,如今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柳丞相主动认罪,恳求赦免,或许,还能保得性命。”
柳夫人叹息一声,“若我家老爷肯认罪,我也不会这般为难了。他为国为民,无半分罪过,依他的脾气性情,怎么会为了保命而轻易认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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