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敏落锁,推着骆明镜回里间。
骆明镜问:“……这就走了?”
“你快睡吧。”时敏说道,“本来想着今晚趁着说清楚,但我看你好像撑不住。”
骆明镜慢吞吞卷上床,带着浓浓困意呢喃道:“好累……”
时敏爸妈坐上车,时妈说:“丢人,我没化妆。”
时爸默了会儿,安慰:“没事,他没看你,那孩子好像没睡醒。”
想想这事,都觉得气闷在胸口,慌里慌张回来,结果时敏一切照常。
“时楚那个兔崽子!误报也不说清楚!时敏也不是个好芯儿!年纪轻轻玩的花样还不少!”总共就俩孩子,时妈一口气全给骂了,骂完,抚着胸口,顺了气“还好还好,比我想的要好。我来的时候随身还带了药,就怕那个犟丫头给我看点什么冲击性的画面……”
两口子本来是来把出柜的女儿拽回家去好好反省的,然而事情发展的太快,剧情突然变更,时妈路上准备好的剧本一下子没接上,这才失了招架之力,加之长途飞机耗心费力,端个家长威势都端不起来,被女儿给拍碎,揉巴揉巴赶出来了。
恍惚了一会儿,时妈说:“不对!我们什么都还没了解,她就跟人同居了?!还住这种地方?她想干什么?气死我?”
时爸像个假人,表情没有丝毫波动,面瘫道:“我有点困,今天不在状态,捋不清楚,等明天我好好想想怎么跟她说。”
和女儿说话,气势和逻辑都不能断,不然会莫名其妙的就败下阵来。
明智之举,两位家长决定养精蓄锐,来日再战。
骆明镜病了。
时敏是早上起床时发现的,手一摸,一脑门汗。她叫了几声名字,骆明镜的反应很迟钝。
时敏帮他掖好被子,翻出体温计一测,发烧。
时敏给Fiona打了电话,到厨房烧上水,回到里间,坐在床边思索,最后得出了答案,骆明镜是被她妈给吓的了。
骆明镜能睁开眼时,一翻身,发现自己被裹成了蚕蛹,奋力勾着头一瞧,他病恹恹笑了起来,对床边给他换凉毛巾的时敏说:“你……还说你没特殊癖好。”
时敏拿了两根长皮带,把他和被子一起扎紧了。
“听起来精神还不错。”时敏眼皮都不抬,回道,“你要是指那两根皮带的话……这是给你发汗用的。”
骆明镜好笑:“我要不发烧……你准备把它怎么用?”
时敏避重就轻:“腰带而已。”
“没这么长的腰带……”骆明镜苦笑,“你骗谁呢。”
时敏没回答,抚去他额前的头发,问道:“饿吗?”
“饿了。”骆明镜说,“你做?我……有点想喝热的炖肉汤。”
“等会儿吃饭。”时敏笑道,“不是我做,我让大厨给你做。”
骆明镜好奇:“你家雇的吗?”
时敏嗯了一声。
然而不久之后,骆明镜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喊门声。
“时敏!时敏你开门!”时妈提着保温箱,拍门道,“你快开门!妈妈要冻死了!!”
骆明镜又是一吓,昨晚的事,跟断片了一样,他想不起来多少,就知道时敏的父母来了,时敏的父母又走了。
他紧张道:“你妈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汤。”时敏笑道,“母亲牌,喝了汤,就做我家女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视频什么的玩意,等骆明镜出名后……就该被全网扒了。
以及……总裁就是个攻,而且是个喜欢钻研学习十八般姿势的攻。
第17章 骆设计师,合作愉快
时妈妆容精致,衣着得体,脱下皮手套走进画室,但在听说骆明镜生病卧床后,她自觉在门帘前止步,叮嘱时敏放完汤出来,到车上跟她谈心。
骆明镜小声问时敏:“要紧吗?还麻烦你妈妈送汤过来……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哪能劳烦阿姨做这些,阿姨会不会不开心……”
时敏却道:“我妈除了戏瘾大,其他的都处于正常状态。接受度高,乐观开朗,心眼不多,从不多想。你吃,我去跟她聊聊。”
时妈踹着袖子,早已侯在车中,没叫司机,也没叫时爸一起来,车里只她一个人。
时敏上了车,搂着她脖子给了个拥抱。
“问吧。”
“什么时候同居的?”
“昨天。”
时妈噎了一下,又问:“交往多久了?”
这个问题,时敏想了很久,最终一脸不悦的说:“因为他的性格原因,如果说他真的把我当回事,接受我的追求,可能就是从昨天开始。”
时妈八卦道:“怎么回事?”
“他人很安静,就像块懒石头,不抽不走。”时敏形容道,“不坦诚,不主动。我观察摸索了有两个多月,才算是有点对策,他是个必须要我主动的人,不然不会回应。”
时妈愣了愣,说:“……那不正合你意?”
时敏笑着搂过妈妈的肩膀,摇头感叹:“张女士,你还是很了解我的。”
“你性格像你爸,什么事都想掌握主动权,谈个恋爱能累死人……”时妈吐槽完,又问,“打算认真吗?奔婚姻去?”
“还早。”时敏说,“但他是我理想型,八成差不多了,我若定下来,会给你提个醒。所以现阶段你也别太关注他,还没到那种程度。”
“看出来了,你理想型。”时妈挑了挑下巴,“乍一看眼泛桃花的,怪轻挑,好看的太明显,给人感官不是很舒服……你就喜欢那种的,从小就是。”
或许是文化的原因,大家更偏向于喜欢不太过张扬、不过于夺目的美,大多数人的审美趋向,依然是含蓄内敛的,就是美也不要过艳过满,尤其是对男人,外形最好不要盖过气质,否则他即便是美,大家也会带着一定的偏见去评价。
时妈小声说道:“唉,这就是圈里经常说的,眼缘不好。”
骆明镜五官出众,可能出众的太明显,第一眼很吃亏,并不能加好感度。与他共处一室,目光总要被他占去,时日久了,给人一种他这人霸道张扬,不好相与的错觉。
这种不亲切的出众容貌放在演艺圈,就是业内常说的:有毒的美人。
时敏皱眉,明显不高兴了:“有吗?”
时楚也这么说过骆明镜,说他长相看着好,其实不占优势,咄咄逼人容易引人恶感。
时妈补充:“不过仔细看,这男孩儿的眉眼没什么戾气,也不刺儿,挺乖的。”
这算是夸奖了,时敏平静了不少。时妈作为曾经有名的金牌经纪人,看人的眼光,时敏还是服的,听她现的评价,证明还是能接受骆明镜的。
“他其实不乖。”时敏眼中两点笑意亮着,垂眸道,“很傲的人,跟我差不多。”
时敏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说道:“人们择偶,最终想要找的,还是自己。他与我既相似又对立,我是把那部分自我摊开放在了外面,而他是把那部分与我相似的东西藏在了里面。所以和他相处久了,很舒服。”
“其实你开心就好。”时妈软下来,轻笑道,“昨晚跟你爸说过了,你爸爸啊……无条件信任你,他跟我说,只要敏敏能看上的,一定不会差,他信任你的眼光。我一想啊,是这个道理,今天放松了许多,你爸爸让我不要过多干涉你,你和你哥哥不一样,他说,他女儿总是最清醒的,爱情蒙不住双眼,他很放心你。”
时敏充满自信的笑道:“爸爸懂我。”
“但是,作为妈妈,我还是有些担心……”时妈说道,“妈妈一直觉得,一段关系中,主动的那一方会付出的更多。”
“应该的。”时敏笑道,“如果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就不会觉得辛苦,放心吧,张女士。”
“你要在这里常住吗?”
“嗯。”时敏说,“试试看。”
“这地方不方便。”时妈忧愁道,“就那么点地方,又冷又窄。”
“没关系,这不是你要操心的。”女儿抱了抱母亲的肩膀,说了声再见,下车后,当妈的按下车窗,忧心忡忡问道:“妈妈昨天好丢人,给人留下那种印象,他会不会觉得妈妈很无礼……”
“别想那么多。”时敏说,“你自己戏演的过瘾就好,他身体不舒服,昨晚没注意你。但是你大晚上来……确实欠妥。”
时妈脸上露出了庆幸又失望的表情。
“敏敏,最后一句话。”时妈说,“那孩子有正经事做吗?”
“……做服设的。”时敏若有所思地望着画室,说道,“感谢提醒,让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送走时妈,时敏要到了房东的电话,当即租了画室楼上的阁楼间,叫来家政和装修队,让Fiona买了空调和热水器,给阁楼换了层新。
她让骆明镜看了简装设计图,得到首肯后,立刻让人敲掉了隔离墙,扩大了厨房空间,又打通了上下两层的通道门,铺好了楼梯。
骆明镜躺在床上,心道:“日子要到头了。”
至于是好日子,还是坏日子,他本人也说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当他默认时敏进入他死水一般的生活后,变化就来了。
这些年,他像电池电量低的手机,只静静地保持着续航,任何一点改变,都会让他产生我即将被消耗殆尽的危机感,于是他钝化了自己,缓慢的生活着,又渴望有人为他充电,又小心翼翼守着安全区,抵触改变。
反正梦想还很遥远,也没有了家,前路和后盾都失去后,他提前成了孤魂野鬼。除了许倩倩来时会有一点还与世界有联系的感觉,其他时候,他就像被整个世界忽视了,在一条荒凉的野道上踽踽独行。
后来,时敏来了。她迅速切入自己的生活,根本不需要他回答能还是否,他默许了,完全交给她掌控,距离拉近还是拉远,他一概不管。不知不觉中,改变已经发生。
她牵引着他,加速了步伐。
骆明镜想,什么都行,她来便由她支配,这样,就算她离开,也不会从他这里带走什么。
生活还是生活,只要他不主动,只是配合,有朝一日她要走,他也不会受伤。
时敏买了张双人床,放在了阁楼中央,被褥枕头也都一齐准备好了。
她心情不错,还在楼下挑了几幅画挂上,亲自装了观景灯,通了电。
一间卧房装饰完成,时敏退后两步打量了一番,自语:“勉强可睡。”
晚上,叫退烧的骆明镜上楼来看,时敏拍着那张床,让他坐过来。
骆明镜像是去别人家做客,拘禁坐在床边,也不敢碰别的东西,表示:“这太破费了,我都不好意思……”
“钱花在喜欢的事情上,是件很舒心的事情。”时敏拍了拍枕头,让他躺下来试试看。
骆明镜躺下,问她:“你是要住这里吗?”
“以后就睡这里。”时敏说,“我打算休假三个月,同居。”
犹豫了会儿,骆明镜还是下决心与她商量:“能不能不要在床上玩道具……时总,你诚实点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昨晚那种,你不能接受。”
“……实话说。”骆明镜道,“昨晚那样……我还不算抵触。”
时敏侧身从书架里抽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骆明镜:“翻开看。”
“你的?是什么?”骆明镜一脸莫名接过,“日记吗?”
书页翻开,阁楼内死一般的寂静。
“关于两\\性的知识。”时敏说,“我整理的有目录,你可以看一下。”
时敏从小就是个善于学习分析的聪明孩子,尤其擅长梳理知识点,以便于理论更系统的用于实践。
骆明镜目瞪口呆,时敏指着性心理与接受度那一栏,说道:“你适合我主动些,适当的束缚,压抑着才能更坦诚,不然你放不开。”
“不要乱讲。”骆明镜既佩服又惊讶,“……我很坦诚。”
时敏不置可否:“那好,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骆明镜不答,看他的表情,似乎还在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犹豫着。
“我来告诉你答案。”时敏伏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他下颌和脖颈的线条,慢慢在人最脆弱的咽喉区游弋,之后,她埋在他的颈窝处,咬着他的喉结,轻轻厮磨。
骆明镜急促吸了口气,仰起头,将这片区域完全献给了她,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时敏。
时敏说:“人反感的时候,会有本能反应,骆明镜,答案很明显。你没有推开我,反而把我拉近。”
她轻轻在骆明镜耳边说道:“我很好奇,换一个人这样对你,你也是这种嘴上不承认,实际上却不拒绝的反应吗?”
骆明镜愣住。
时敏低低笑了:“还是说,只有我,你不拒绝?”
她等了很久,骆明镜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终于,时敏耐性即将消磨殆尽,她皱起眉。
看样子,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坦诚。
时敏起身,骆明镜抱住她,说道:“只有你。”
时敏轻轻挑眉,动作微小的几乎看不到,像她现在有些雀跃的心。
骆明镜说:“想好了,你说得对,我可能……身体比心更诚实一些。只有你,时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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