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柏崇早早的起了床,轻轻的给了封云霓一个早安吻,才出了门。
封云霓等人一走,就醒了过来,眸中羞涩,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又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傻,用被子捂住了脑袋钻了进去。
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不知进退,死死的陷在一个名叫柏崇的陷阱中,无法自拔。
可能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喜欢了,应该是爱,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柏崇要拜访的是一位老先生,欧阳询。
欧阳询虽然只是一位教书先生,但是他在青城的地位可不比青城的知府低。
要知道,欧阳询可是皇帝钦点的状元,因为受不了官场斗争,毅然决然的辞官回想,竟然做起了教书先生。
一转眼几十年过,从他手里出去的学生不敢说都是状元,但是都做官了这是事实。
更是如此,有人挤破了脑袋都想拜在欧阳询门下,可无奈欧阳询看人极高,每年又只收三个学生,岂是好进的!?
柏崇不管怎么样,他也样去试试,规矩不是死的,欧阳询一生看人很准,一年收三个徒弟,已是极限,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和自己对眼的人?
一次求学不成,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之他要学一学那刘备三顾茅庐。
谁知这第一顾就这么好见。
欧阳询坐在他眼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看样子倒是很好说话。
老者缓缓开口,“柏崇?”
柏崇低着头,恭敬道:“是,学子柏崇。”
“你可知我一年只收三个学生?”
“知道的。”
“那你还来?”
“柏某想碰碰运气而已,我读书十载,发誓以后定要入朝为官,即使先生不收,我也能做到。”
“好一个狂傲的小子!”
欧阳询哪里见过来他这里求学,语气还这么高调的?不过他看着柏崇眼中的坚定和自信,竟然有些震慑到他。
柏崇的激将法用的很是时候,欧阳询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之后,破例收他为第四个徒弟。
三个师兄更是惊讶连连,纷纷拉住柏崇询问是怎么做到让欧阳询破例收徒的?
柏崇卑谦的笑道说柏某只是写了几个字入了先生的眼而已。
于是,青城这地方便都知道了欧阳询收第四学子的原因竟是为了几个字?!
封云霓听说后,略有些责备的说道:“你到哪都是锋芒太过。”
柏崇苦笑,“娘子,我知道,过段时间就好了。”
柏崇也没办法,他本就想自敛锋芒,可欧阳询名气过盛,又破例收了他,传言四起他也颇为无奈。
不过好在他在学习上一直隐藏实力,传出去也就是学资平庸的一个书生,过了段时间,自然没人会把一个区区书生放在口中。
柏崇受欧阳询指点,学问上更上一层楼,并且封云霓的柏云分店也正式开张了。
生意一开张就引来了不少女儿家的追捧,特别是戒指供不应求。
一日,柏崇刚去了学堂念书,封云霓去了店内忙活。
刚开门没多长时间,店里也没几个人。
就有一伙人正大光明的进店闹事,为首的汉子理直气壮的就要让封云霓的店铺关门。
封云霓哪肯,平白无故就让关门,分明是来挑事的。
汉子看封云霓倔强,便命人把守柏云店铺,凡是进店买东西的,一律赶走!
封云霓愁眉不展,索性先闭了店,晴月一旁干着急,“小娘子!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分明是无理取闹!”
封云霓当然知道,他只是想不通,她和柏崇来青城不足两个月,并没有结交什么仇家,怎么会突然遇到这种?
分明是让她做不了生意!
封云霓拉着晴月走到后厅,嘱咐道:“你留在家中照看,切不了和他们发生冲突,我从后门出去,去县衙报官!”
晴月重重的点头,“小娘子,你小心。”
封云霓带上佛豆梅饼从后院悄然离开,赶往县衙。
县衙门口。
门庭若市,一口击冤鼓孤零零的搁置在门票,仿佛新的一样。
封云霓毫不犹豫的拿起鼓锤,就扬手敲了下去。
青城很少有人击鼓鸣冤,偶尔有一次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封云霓这一锤下去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好奇又是哪家的狗丢了,玉米被偷了。
轰隆隆的鼓声惊的还在熟睡的官老爷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来人!!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回事!!”
一个匆忙赶来的衙役刚跑来就听到屋内的宁大人的爆吼,跪在门前哆哆嗦嗦的回道:“报…报!门外有一女子击鼓鸣冤!!!”
宁夫人一边给宁大人穿衣,温言劝道:“夫君去看看吧,女子报官估计是受了什么委屈。”
宁大人哼哼唧唧穿好衣服,满脸不情愿,“知道了,我这就去。”
青城难得一见的公堂审案还是名女子,不少人前来围观。
封云霓站在堂前,盈盈而立。
高堂之上,明镜高悬,宁知府头戴青金石蓝色顶戴,八蟒五爪蟒袍,威严而坐,地下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两班,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封云霓恭恭敬敬的跪下。
封云霓有点想笑,这和电视剧的一模一样。
下一句这大人会不会问堂下何人!
正想着,就听宁大人一声喝,“堂下何人!”
封云霓忍住笑,“小女子柏氏封云霓。”
“你有何冤屈?”
封云霓从实将今早发生事告知宁知府,宁知府听后,大手一挥就是,“赶了去便是!”
赶了去,话是如此,但是这些人有意而来,恐怕不除根本,他们背地里也会一直骚扰下去!
封云霓悄然抬眼看了那宁知府一眼,竟觉得有几分眼熟,沉下心思细细一想,当日救下的贵女中,这宁知府的女儿也在其中。
封云霓心中有了打算。
退堂后,封云霓拦住一个衙役,将沉甸甸的钱袋子塞进他手里,道:“官爷,小女子想拖您给宁大人捎句话。”
衙役掂了掂手里的分量,藏进怀里嬉笑道:“小娘子你说。”
“半年前,书信一封救其女性命还记不记得?”
“好嘞!”
封云霓没有离开,就站在府衙门口等着,果不其然,那衙役不多时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哆哆嗦嗦就要把那袋银子还给封云霓,“小娘子,大人请您进去!”
封云霓浅笑,不动声色的把钱又退了回去,“官爷,带路吧。”
第二十章贵人
封云霓被请进了县衙后堂。
宁大人和宁夫人都在,看到封云霓走进来,宁大人脸色一板,“你怎么知道半年前黑驿站的事情!?”
封云霓淡然处之,道:“因为那封信是我夫君所写。”
“那…那你有什么证据!”
封云霓从怀里拿出手帕,手帕上是柏崇写下的一首诗,正是蒹葭。
宁大人接过一看,字迹的确和那封信上的一样!
宁大人脸色变了几变,缓和了态度,请封云霓坐下,“怠慢了怠慢了,原来是小女的恩人!”
宁夫人站在一旁,看宁大人确定下来后,也是感念万分,“恩人,若不是你,小女恐怕就……”
说着,嘤嘤哭了起来,走到封云霓面前就要跪下,封云霓手疾眼快的拦住,“夫人,云霓受之不起。”
宁夫人见封云霓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更加喜欢,道:“恩人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封云霓道:“云霓羞愧,正是有了难处,才不得已利用到这层关系,哎。”
“可是在高堂上的那件事?”宁大人想起今早草草断案,有些愧疚。
“正是。”封云霓点头,又道:“我和夫君来青城不足两月,并未结下什么仇怨,就有人上门挑事,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宁大人气道:“岂有此理!竟有这样的人!恩人不必担心,我随你一同回去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封云霓颔首谢过,“劳烦宁大人了。”
宁大人带了些人马就跟着封云霓赶回柏云分店。
柏崇回到家,就看见自家门口守了一堆人,察觉有异,眉头蹙起,担心起封云霓,脚下一拐,绕了个弯子从后门回到家中。
晴月一看柏崇回来,焦急的拉着柏崇的袖中道:“柏郎君!早上有人来店里闹事!小娘子去衙门报官,现在还没回来!”
柏崇担心封云霓,又赶忙往外走,要去寻人,“我去找她。”
出了巷口,就看见自己担心的人跟着官府的人往柏云分店走。
柏崇吊起来的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封云霓一眼看见了他,低头在宁大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宁大人的眼神越来越亮,远远的看见了柏崇还带着几分赞许在里面。
封云霓走过来,如平常一样牵住他的手,“回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柏崇反握住她的手,道:“娘子,你要担心死我。”
封云霓拉着他走,柏崇就一步一步跟着,浅笑,“这不好好的吗?”
那群守在柏云珠宝店门口的人一看到官兵都来了,都慌了神,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就被官兵团团围住,吓得腿一软都跪在地上求饶。
宁大人一声令下,“全部抓起来!”
一干人等全部抓获,宁大人也不急着走,再次打量起小夫妻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那封信的字迹行书遒劲自然,朴拙或秀巧,方刚或圆柔,含蓄或张扬,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遒劲圆润,惊世的一手好字!
宁大人道:“小娘子,你家郎君的字我现在还记在心里,纵使模仿千遍,也不及一分啊!”
柏崇谦道:“大人谬赞。”
宁大人心中对二人改观更大,封云霓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柏崇更是才比子建,貌若潘安,甚得他心意。
想至此,宁大人道:“恩人只管好好坐着生意,只要我这乌纱帽还在头上,这柏云珠宝就不会再有人来挑事!”
小夫妻俩颔首谢过了宁大人后,封云霓道:“大人要不要进店参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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