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叶扶还想说些什么,封云霓已经起了身,朝着小女孩指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这一回,又是谁呢?
她顺着那个方向一直走,一直看,也没有看见哪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快要走到拐角的时候,一个硬朗的男声响在了耳边。
“封云霓,本王子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封云霓侧目,竟是耶律戈穿了一身汉装站在知道面前。
“哟,耶律王子——”封云霓诧异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平时也暗暗吃惊这个粗犷的汉子穿起汉装来也还有模有样,像是俊朗的少爷。
耶律戈轻轻点头,“是我,很惊奇吧。”
“确实有点,我们的身份,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私下面前的吧?”封云霓歪着脑袋,想了许久,“若是耶律王子有什么需求,可以找宫里的太监侍女,如果耶律王子住得不习惯,你可以回到你的塞北去。”
反正也没当着什么王宫朝臣,封云霓的态度一点也不友好,在她意识里,这种动不动就盛气凌人逼人下跪的没有什么好玩意。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本王子吗?”耶律戈皱着眉心,好整以暇地望着封云霓黝黑的瞳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看到这双瞳仁的时候,都觉得十分震撼和充满了征服欲。
这个拐角,没有几个路人,空空荡荡,封云霓也没有遮掩或者客气,她直接道:“没错啊,我就是不愿意见你。”
“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封云霓挑眉。
“为何不喜欢?”那耶律戈竟然开始刨根问底。
封云霓不禁奇怪,“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好端端的,难道这个耶律戈是抽风了吗?
“嗯……”问起这个,耶律戈倒是有些说不上来了,思考了许久才道:“没有原因,我就是想了解了解。”
封云霓闻言,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翻白眼,看来这个耶律戈的确是抽风了。她想了想,“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吧。因为你这个人太目中无人了,处处欺凌我们大燕,欺凌也就算了,还在中秋宴会上为难群臣,为难也就算了,你说你母后还生出你妹妹这么恶毒的人,居然想杀了我,你说可能喜欢你吗?”
封云霓说了一连串,叫耶律戈瞠目结舌,他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些,原来你也不过就是个妇道人家而已。”
“什么!”封云霓一听这话气了,“你的意思是,妇道人家就是不如男人了,是吗?”
“当然。”耶律戈白眼,“你知不知道塞北是什么样的环境,那里常年风沙,生不出庄稼,我们只能靠着养一些牛羊维持生活,而万一遇到什么风暴或者疫病,那些牛羊就会全部死掉,所以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需要粮食,否则那些百姓是无法存活的!”
“你明白了吗?”提起黎民百姓,耶律戈第一次脸色沉重了下来,“我们不想跟大燕为敌,可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最好的土地在你们脚下,你们可否想过这样对我们塞北来说很不公平。至于中秋宴会,只是想压制一下你们的皇上而已。你要说雪伊的做法,她的确是太过分了,我已经教训了她。”
耶律戈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所以,我也有我为难的地方,希望你能够重新认识我,可以吗?”
耶律戈一双漆黑的瞳仁,塞北特有的高挺的鼻梁,他那样认真诚心地望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封云霓抿了抿唇,想起那些远在塞北连粮食都没有的百姓们,她开始有一点点理解面前这个男人了。
所谓高傲,所谓目中无人,不过就是虚张声势,他为的也是自己的臣民。
“当然,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对你的真的有改变看法了。”封云霓耸了耸肩膀,如实回答。
耶律戈一下子笑了,“你肯改变,我就很高兴了,只是,这样我还不满足。”
“嗯?”封云霓瞪大了眼睛,“那你还想怎样?”
耶律戈轻轻一扬眉,突然按住了身侧的墙壁,把封云霓逼到了一个死角,他俯下身,轻笑着,“我想要你。”
“什么!”封云霓被惊住了,这个耶律戈又开始抽风了吗?她抽动着嘴角,“嗯哼,那什么,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我很认真,我喜欢你,我想要得到你。”
“可是,我已经成亲了呀,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柏崇的夫人。”
“你只要愿意跟我,随时你都可以跟他解除关系,不是吗?”耶律戈道:“在你们大燕,这应该叫做和离吧,你放心,在我们塞北,没有人会看不起成过亲的人。”
耶律戈话说到这里,封云霓是彻底可以肯定他是认真的了,她歪了歪头,“不,我想,耶律王子还有一件事你没有弄清楚,这不是你要不要带我走,而是我愿不愿意跟你走。”
“那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显然,我不愿意。”封云霓没有给自己任何思考的时间,她的第一意识就是自己告诉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离开柏崇的,她和柏崇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仅仅一个耶律戈根本拆不散他们。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耶律戈的另一只手也按住了墙壁,这样一来,封云霓就被他圈在小小的方寸之地了。
他身材颀长,高出她一个头还要多,她抬头,只能望见他的下巴。
“不,不用。”封云霓十分冷静。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耶律戈突然低下了头,注视着她漂亮的双眸,“我是塞北国未来的王,你一点也不想成为王的女人吗?”
封云霓思忖了须臾,“如果是在三年前,有人这样跟我说,我可能会跟他走,可是现在不会了。我跟柏崇从一无所有到今天,经历了许多风雨,克服了许多磨难,我们彼此爱慕,并彼此珍惜,也许耶律王子很好,但是我已经有了柏崇。”
封云霓说罢,推开耶律戈的一只手臂,“不好意思,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如果耶律王子无聊,可是参见九月的围猎,听说那是很有意思的。”
“好,那我就会在猎场上,让你看到我的英姿。”耶律戈后退了了一步,让封云霓从他的面前一点点走向远处。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真是越发的喜欢这个女人了,她的深情,她的厚重,她黝黑的瞳仁,还有她的轻佻的弯眉。
只是,很可惜,他可能得放弃这个女人了,他得成全她和另外一个男人。
他突然觉得心口不太舒服,转身扯掉了束手束脚的汉装,骑马奔向了街头的另一端。
而他没有看到,他的妹妹耶律雪伊在暗处把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公主殿下——”身畔一个随从抓抓脑袋,“属下看,王子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了?”
“废话!”耶律雪伊一个白眼,“你当本公主傻吗?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哥哥对别的女人这样用心过!”
“那该怎么办呀?”随从轻轻道。
耶律雪伊托腮想了想,突然一个完美的计策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走,我们回宫,去找刘贵人去。”
刘贵人没有想到耶律雪伊会出现在自己所住的殿宇里,心里一直十分忐忑,因为她知道上次耶律雪伊的暗杀失败了。
“怎么?你就住在这个小地方?”耶律雪伊在屋子里转了一周,对那里的一切都看不上。
“呵呵。”刘贵人脸色不好看了,“我一个小贵人,不住在这里,能住在哪里。”
“也是。”耶律雪伊找了个位子坐下,“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发现了一个对付封云霓的绝好办法。”
刘贵人眼皮一跳,对付封云霓的事情还没完没了了吗?
“什么办法?”
耶律雪伊得意地笑着,扔给了刘贵人一个小小的瓷瓶,“喏,拿给你,这是个好东西,过些日子去野外围猎的时候,你看我眼色放在了封云霓要用的食物里。”
“你放心,我不会害她,我这次是帮她!”
第一百零九章围猎
耶律雪伊的大笑声回荡在小小的殿宇里,直到她走了,刘贵人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要怪就怪封云霓偏偏要得罪那些自己惹不起的人了。
中秋已过,九月伴随的凉风和落叶到来了。
“九月初三,是大燕皇朝一年一度的围猎大会,在这一天,每个王宫贵族都要参加,而且不论男女,猎场内各种野兽山珍,多不胜数。大会从早上开始到傍晚结束,到结束之时打得猎物最多的人便是这一年狩猎大会的赢家,皇上会对这个人重重有赏,十分热闹。”
柏崇将准备的银色铠甲和荷粉色的斗篷一一给封云霓穿戴整齐,“嗯,转个圈,给为夫看看。”
封云霓脸色潮红,内心有些激动,原来她也要参加这次的围猎大会呢,她娇笑着转了两圈,“可是阿崇,我不会打猎啊,你也不太擅长。”
柏崇摊摊手,“那就没有办法了,就算我们擅长也无法跟那些武将相比拼啊,宇文将军的百步穿扬那可是一绝。”
柏崇说起来,啧啧称奇,“我有幸见识过一次宇文家的百步穿杨,足足白米开外,竟然能以羽箭穿过铜钱,并且遇见还稳稳当当落在铜钱中央,真是叹为观止。”
“真的吗?”封云霓听得入了神,“原来真有这个的百步穿杨的功夫。”
“那可不是。”
“可惜上次跟塞北那些蛮人比拼。”封云霓想起宇文将军那个白面青年,就觉得十分可惜。
“蛮人用蛮力,他自然不是对手。”柏崇心情极好,十分有信心,“这次围猎,耶律戈绝对不是宇文将军的对手。”
提起耶律戈来,封云霓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在街上拐角处的见面,她对柏崇道:“阿崇,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耶律戈也并非是个坏人呢?”
柏崇不假思索,“他是不是坏人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们的敌人。”
“可是……”封云霓忍不住道:“听说塞北都是牧民,如果遇到天灾就很难谋生。也许前段时间的雪灾也伤害到了塞北,所以这一次他们才会着急要粮食吧。”
柏崇听得皱紧眉心,“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塞北百姓没有粮食,我们朝廷就欠了他们的吗?我们就要拨给他们粮食?”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云霓忙解释起来,“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霓。”柏崇冷了脸,“你知不知道你在为谁说话,你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明明还很讨厌耶律戈的。”
封云霓被柏崇的情绪变化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些什么,“我只是随便聊聊。”
“唉,好了,我也不是有意生气,实在是耶律戈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柏崇也发觉了自己的态度不好,又赶紧跟封云霓解释。
“我明白的阿崇,我就去换换衣服。反正以后耶律戈回他的塞北去,跟我们能有什么干系。”封云霓回到房间里去换衣服了,柏崇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听信了耶律雪伊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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