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问:“九爷,您受伤一事,为何不告诉夫人?”
石定峰奇道:“你看出我受伤了?”
吴行道:“自从那天你中了烛阴火毒后,属下看得出,你身上有一股凌乱的气息涌动,不是真气,非神识强大之人很难看得出。”依照石定峰的修为,他没能压住那股乱窜的气息,说明他身体根基有亏损。
石定峰道:“不错,那股气息是妖力。虽然云芝金丹解了我身上的毒,但当时延迟了三日,火毒还是侵蚀了我的丹田,触动了我体内那七成妖力的封印。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强行镇住那股妖力。”
吴行急道:“九爷打算怎么办?”
石定峰道:“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只等夫人走后,我马上去一趟天南灵界,请师父帮忙,助我炼化那股妖力。不过,七成妖力很难炼化,我估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此番襄儿离开,我没有阻拦她,就是不想她为此担心。这件事只你我二人知晓,不可告诉任何第三人,尤其是夫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拜访
洪宁襄从石定峰那里要到了一块通行令牌,可以从皓云修界的传送阵直达菩提修界。 有了此令牌,自然节省了不少时间。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洪宁襄带着水菱儿顺利抵达无相宗的驻地千佛山。
千佛山是统称,共有九座主峰,峰名分别取一个单字,净,寂,宁,智,禅,无,空,念,慈。前面冠以“大”字,即为主峰的意思。如果前面冠以“小”字,则表示为其附属副峰。无相宗同样有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等基本等级划分,凡是内门以上弟子,均有佛号,佛号的第一个字,都冠以所属的主峰字号。
重琉璃的师父蔺夷是无相宗少主,住在大净峰。洪宁襄带水菱儿御剑直奔大净峰山门处,她是元婴大能,水菱儿又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两人一现身,守门弟子就猜到这二人不是等闲之人,他不过才筑基初期的修为,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不过大净峰有规矩,任何出入山门的访客都必须登记名号,说明来意。
洪宁襄没有为难守门弟子,按规矩做了登记,至于来意则说来拜访无相宗少主。
瞧见登记簿上写的“道净真人”四个字,守门弟子惊疑不定地问:“敢问前辈,是不是净空的母亲?”
洪宁襄知道琉璃的佛号是净空,点头道:“不错,他正是我孩儿。怎么,你认识我儿?”
那弟子憨厚地搔了搔头,因为头上光溜溜的,这动作显得有点儿滑稽,他笑着说:“晚辈净星,原是和净空一届入门的。不过,晚辈资质愚钝,到今日不过仍是个外门弟子,而净空如今已是核心弟子,又是峰主的入室弟子。在咱们大净峰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晚辈该称净空一声师兄了,不过——“
“不过什么?”
净星显然有所顾虑,吞吞吐吐地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只含糊地道:“近些日子,净空师兄似乎遇到了一些事,不在大净峰。”
洪宁襄朝水菱儿看了一眼,水菱儿是个藏不住话的,急切解释道:“我们知道琉璃失踪了,此番前来无相宗,就是想问问贵宗少主,琉璃现在何处?”
净星当年和琉璃住在一个禅院时,常受到琉璃的保护,琉璃又是个和善护短的性子,只要和他关系要好,无论谁敢欺负身边人,他都不会袖手旁观,净星因此一直记着琉璃的好。今日亲眼见了琉璃常提起的娘亲“道净真人”,更是油然心生几分好感。当下小声提醒道:“自从净空失踪后,峰主为寻他下落,一直没有回来。峰主走之前,还吩咐各禅院,不得私下议论净空的事情。所以——”
水菱儿待要再追问几句,忽然前方石阶上走来两名气度不凡的戒僧,其中一名戒僧相貌硬朗,身穿蓝色僧衣,似是听到净星的话,大声喝道:“净星,你既然知道不能议论净空师弟的事,那你为何还在这里多嘴?!”
净星瞧见是蔺夷少主的一名入室弟子净海师兄,当下讪讪地道:“净海师兄,这位前辈是净空的母亲,是前来找净空的,我也是怕这位前辈担心,所以才多说了两句。”
净海瞪了他一眼,旁边另一名身穿白色僧衣的男子拧着眉,开口道:“行了,都别吵。净星,你啰嗦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净明师兄。”净星规规矩矩地后退一步,还颇为忐忑地朝洪宁襄看了一眼,洪宁襄这才知道他方才说那些话已是违了门规,自然没道理为难他,点了点头,净星这才转身回了山门旁的木屋继续站岗。
洪宁襄听了这三人之间的对话,心头疑惑更重,不知琉璃回了无相宗后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让大净峰的弟子如此讳莫如深。再看眼前这两位弟子,净明一身雪白僧衣风姿如玉,虽然看上去比净海要瘦削文静,但周身自有一股深邃的佛家气息,这两人也是佛道双修,净海修为明显不如净明高深,不过都有结丹期修为,想必在大净峰极有地位。
见净海余怒未消的样子,她少不得要替净星说两句好话:“两位弟子既然和净星是同门师兄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闹僵。方才净星也是出于好意,才透露了一些我儿的事情。不知我儿究竟做了什么,大净峰竟然定下了门规,不得私下议论他。不管生了什么事,我这个当娘的,都不能坐视不理。”
她这么一说,净海理解了她的心情,脸色缓和了不少,净明是蔺夷的席大弟子,在大净峰被捧得极高,只是自从琉璃日渐受到峰主的看重后,少不得心里生出了几分嫉妒,对面前这个自称琉璃娘亲的女人,并没什么好感,只是看得出对方修为极高,面上不得不维持几分礼貌的神态,淡淡地回道:“这位前辈若是来寻净空师弟的,大可等到峰主回来了,再向他打探情况即可。”
洪宁襄猜测净明的身份不只是核心弟子那么简单,如果能够得他指引,要见到蔺夷应该会更快一些,从袖中取出一张名帖来,“净星说峰主不在山上,既如此我便在山下等候,什么时候峰主回来了,我再来拜见。不过,这封拜帖,能否请你替我收着,若峰主回来了,代我转交予他?”
净明想到这女人到底是净空的娘,如果怠慢了她,回头师父不知会不会责怪她,他一向谨慎小心,即使对琉璃心生几分嫉妒,但也怕失去师父的重视和信任,当下接了名帖,神色热络了几分:“这拜帖晚辈便收着了。不过,师父这趟出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前辈若不嫌弃,可以上山,在山上的客院等候。等师父回来了,我自会通知前辈。”
洪宁襄自是想上山多了解一点琉璃在师门的事情,当下欣然道:“如此甚好,那我二人便打扰几日了。”
净明似是有事要下山,叮嘱了净海几句,净海点了点头,带着洪宁襄二人踏上石阶,前往峰顶的客院。(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斥责
入住客院的第一晚,比想象中要清净得多。
洪宁襄既然敢在山门处登记自己的道号,正大光明地告诉这里的人她是琉璃的娘亲,就已经做好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心理准备。所幸这里是佛门净地,即使客院里都是些身份低微的杂役弟子,也没有谁大声喧哗,或者在背后说三道四。
可她也知道,她和水菱儿的眼力有限,仅仅能够看到表面现象,至于这个号称菩提修界第一宗门的无相宗,内里是否和外表一样清净,怕是一时半会很难摸得清楚。
后半夜她在房中打坐,听到住在隔壁的水菱儿传音道:“师父,咱们得小心点儿,这客院里不止是大净峰的杂役弟子,还有一名大寂峰的执事弟子。我估摸着,这名弟子是大寂峰峰主的眼线,专门盯着像我们这样借宿的客人。”
洪宁襄就知道水菱儿不安分,前半夜不在房中,八成是到客院四处溜达去了。
她眼也不睁,问:“你偷听到什么了?”
“师父,那个净海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倒是个硬骨头。”
“怎么说?”
“今晚那执事弟子过来巡夜,我偷听了他和净海的对话。那执事弟子问净海我们是什么来路,净海死活不肯说,那执事弟子就说,净海,你别忘了,我被峰主派到你们这边的客院来,就是防备有宵小之辈混进咱们佛宗为非作歹的。倘若你不说清楚那两个女人的来路,我这边无法向峰主交代,若这两人闹出什么事来,你担得起责任吗?
净海笑着说,寂衡师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向你保证,那两位前辈并非来路不明之人,你别多想。寂衡就不高兴了,冷笑道,净海,你莫非忘了佛宗的规矩?我们大寂峰峰主掌管佛宗戒律,整个门派的安危也是由我们来管的,你这样包庇外人,是不服我们峰主管教吗?”
洪宁襄道:“净海招了吗?”
水菱儿哼了一声:“净海倒是守口如瓶,那个冷冰冰的净明师兄不知怎么出现了,竟然一五一十地跟寂衡说了我们的身份,寂衡这才没再为难净海,走的时候怒气冲冲,说一定会将此事告诉他们峰主。”
洪宁襄记得,琉璃提过,大寂峰峰主就是寂白禅师,当初琉璃拜入无相宗时,遭到了寂白的反对,说琉璃魔性深重,不可入无相宗。后来在蔺夷的极力争取下,寂白才同意,只要琉璃过了佛门三重考验,就同意他入门。看样子寂白直到今日,仍然对琉璃怀有很深的成见。
“师父,你说琉璃性子那么和善,怎么还会树敌呢?他是哪里得罪了净明吗?净明非要背后告状?”
洪宁襄叹了一声,“菱儿,有的时候,人越是不争,在某些人眼里,比争更让人嫉恨。”
第二日一早,寂白禅师果然现身了,身边带着寂衡,水菱儿一见到寂衡毫不客气地狠狠瞪了他几眼,寂衡则是鼻孔朝天,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洪宁襄从寂白周身涌动的气息感觉得到,他修为在自己之上,寂衡有他撑腰,即使修为才筑基初期,也丝毫不在水菱儿面前弱了气势。此刻她和徒弟寄人篱下,又有求于佛宗,自然不好得罪一峰之主,洪宁襄堆起一个笑容道:“昨天我师徒二人冒昧造访,得知贵宗少主不在山上,这才借宿此地,若惊动了禅师,还望海涵。”
她没有刻意去打量寂白的相貌,一眼注意到了他的光头和头上的六颗戒疤。在佛宗,戒疤数量越多,代表此人的禅境越深。剃了光头仍无损此人的俊美,已算难得,最难得的是,还能将一身红色僧衣穿出几分霜月秋白的味道来。
她的眼神不自觉泄露了一丝诧异。寂白似乎习惯了旁人这样的目光,面不改色,单刀直入地问:“道净真人打算留宿多久?”
洪宁襄忍住了没有计较他的无礼,心平气和地道:“自然要等到贵宗少主回来为止。”她意味深长地朝寂衡看了一眼,“禅师一早过来,想必已经知道我师徒二人上山的目的了。既如此,我也就明说了,此番我师徒二人造访贵宗,就是为了找到我儿,不找到我儿,我们不会轻易离去。如果禅师认为我们留宿此地,不合规矩,我二人即刻下山,在山下等候也无妨。”
“贫僧并无此意,二位尽可安心住下。”寂白捻动手里的一串黑色佛珠,语气毫无起伏,“贫僧今天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转告道净真人。”
“禅师请讲。”洪宁襄稍稍松了口气。
寂白眼珠黑漆漆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地说:“真人虽然是净空的母亲,但当初带他入门的,是他的兄长石鸣。真人从没有来过我宗,想来也无从知晓净空这些年的修行经历。贫僧以为,真人既然相信净空是可塑之才,能够一心向佛,摒除邪魔,那么就应该履行一个做母亲的职责,教导他尽快皈依我佛,而不是由着性子,任性妄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他这番话句句都在说琉璃没教养,说洪宁襄这个母亲没有尽到责任,水菱儿听了后心生不快,恨不得骂一句“臭和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师父!”但见洪宁襄目光望过来,又把那话咽了回去。
洪宁襄自问已经够客气有礼,此刻听到他当面斥责琉璃,哪里忍耐得住,她声音冷了几分,反问道:“禅师此话何意?我儿虽然天生魔性,但向来与人为善,时至今日,他一直严守贵宗戒律,戒杀戒色,从未破戒,何来任性妄为,大逆不道一说?”
寂白眼中闪过一抹幽幽冷光,“贫僧且问真人,真人可曾见到净空剃度?可曾见到净空头顶有戒疤?净空入我佛宗数十年,身为戒僧,却不肯参加受戒仪式,不肯剃度,不燃戒疤,这不是任性妄为是什么?他心怀鬼胎,与我宗女弟子私交甚密,甚至那女弟子为他神魂颠倒,为他触犯门规,以致我宗门上下鸡犬不宁,他不思悔过,不接受惩罚,反而还私自逃离师门。他不遵师命,违背戒律,藐视门规,不是大逆不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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