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骜进门没跟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样,双眼四处打量,来回逡巡。他的眼始终在负羡身上。
楼上憋稿子的傅伽对着空白文档,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以前在MI6当特工时,主要出外勤,内勤工作都是他搭档西娅完成的,这些数据啊文字啊他看看就头疼。他还是比较擅长动手,动脑也只动他动的了的,这种,他不行。
小三子在一旁看着他,“傅先生,你又写了一个错别字。”
傅伽面无表情,“是吗?我手抖了。”
小三子就静静的看着他装逼失败,给自己找借口。
楼下,练功房的猴儿们都跑了来,围着肖骜,看猴儿一样看他。
肖骜不以为然,还笑吟吟的,看向负羡的目光如水般轻盈柔软。
负羡问肖骜,“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看你吗?”
肖骜看着负羡,“因为我长的帅。”
负羡:“因为你脑袋上挂了个葫芦。”
肖骜摸摸脑袋,摘下个葫芦,想起前厅到中厅路上,满是葫芦藤。
猴儿们笑成一团。
肖骜适才注意到他们,看上去已经十几二十岁了,可行为举止还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冬芽端上一杯茶水,“先生,请。”
肖骜不喜欢这个称呼,说:“你跟负羡叫什么?”
冬芽挑眉,下意识回,“师父……”
肖骜说:“以后跟我叫师娘……”
话没说完,他发现,好像也不太对。
冬芽额角抽搐不停。
负羡抬手,遣了她下去。
冬芽一走,猴儿们都走了。
负羡看着肖骜,“别给你按什么跟我有关的身份。”
肖骜走过去,手放肆的贴上她的腰,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说的好像负羡对他做过什么,负羡撅了他的手,“我跟你没到需要负责那一层面。”
肖骜不管手腕的疼,还往她身上贴,“你不在乎,可我在乎,你亲了我,你得负责。”
负羡哂笑一声,提膝,第三次顶了肖骜的裆。
肖骜一挨近负羡,就是千疮百孔,可又怎么样,跟离开她相比,这算什么?
负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一见钟情背后满是心酸,所有没经历感情基础直接凭第一感觉投入爱河的双方,结局都不怎么样,不是她不信肖骜,是她不信男人,而肖骜是男人。
肖骜看着她双眼,似乎猜到她所想,不管她一回一回对自己动手,仍要贴紧她,“反正呢,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放过你,你也说了,等我找到你,你就考虑。”
负羡一时想不到话回他,不走心的问,“考虑什么。”
肖骜挑起左唇,俯身靠在负羡耳边,舔舔她耳廓,“考虑跟我到床上打一架。”
负羡拳头抵在他腰上,“什么?”
这话充满威胁,肖骜是傻逼才会重复一遍。他手覆在负羡拳头上,“考虑跟我在一起。”
负羡扭头就走,“死了这条心吧。”
肖骜紧随其后的追上去,“我试过了,没死成,所以不如让它好好活着,剧烈跳着。”
负羡不说话了。她发现,在这件事上,她跟肖骜无法达成共识。
肖骜拉起负羡的手,摸自己的脸,“你摸摸看,我都瘦了。都是想你想的。”
负羡拍一巴掌在他脸上,抽回手来。
肖骜不高兴了,“你打我。”
负羡:“你欠打。”
肖骜:“你在伤害我。”
负羡:“是。”
肖骜:“你说我找到你就可以跟你打架那事儿,是骗我的。”
负羡:“是。”
肖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负羡:“是……嗯?”
肖骜仰着下巴,一脸无所畏惧。
负羡懒得理,朝楼上走。
肖骜跟着她,“骗就骗吧,反正我就要黏着你。”
负羡:“……”
肖骜:“我打算在你这儿住下了。”
负羡:“……”
肖骜:“我看你这里房间不少,这样吧,我就跟你住一间。”
负羡:“……”
肖骜:“我带了细软,不过你要是想跟我钻一个被窝,我也可以。”
负羡停住,转身,抬腿一脚把他踹下楼梯。
肖骜:“诶卧槽——”
冬芽他们四个在厅门口看着。
“师姐,这个男的好放肆,对师父动手动脚。”
“也好神奇,师父竟然没有对他黑脸,要是陆先生……”
“但是师父动手了啊,就像修理我们时那样。”
冬芽收了眼神,淡淡道:“说明师父把他当自己人了。”
“那是不是说,我们真的要有师娘了?”
冬芽看过去,眼神不咋柔和,“练你的功去。”
一群猴儿呼啦一声,散了。
肖骜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往上走,冬芽喊住他,“先生。”
“?”肖骜回过头。
冬芽端过来一杯茶水,“尝尝我们无生山的茶。”
肖骜往楼上看一眼,负羡已经没影了,顿了下,旋脚尖,放下迈上楼梯的脚。
他坐下来,接过冬芽手里的茶,“负羡是你们这儿大当家?”
“……”冬芽头一次见这么没文化的人,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算是吧。”
肖骜把茶杯放下,看过去,“你们有压寨的吗?”
冬芽挑眉,“你说压寨夫人?压寨先生?没有。”
肖骜很满意,“现在你们有了。”
冬芽:“……”
肖骜端起茶杯,呷一口,“茶不错。”
冬芽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肖骜喝完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儿,“我是肖骜。”
冬芽礼数到位,应声,“肖先生。我是冬芽,师父的第一代弟子。”
肖骜眼往外看,“外边儿那些,都是你师弟妹?”
冬芽点头,“嗯。”
楼下两人说着话,楼上也两人也正说着。
“傅先生其实并不是记者。”负羡看着他面前的空白文档。
傅伽丝毫不觉得抱歉,“这跟帮你守住无生山并不矛盾。”
负羡大概能猜到他的办法,“你有再霸道的关系,也只能解一时口渴,治标不治本。”
傅伽觉得她死脑筋,“你别管我什么关系,我给你找了人,给你守好这山头,就行了。”
负羡:“那不是我要的。”
傅伽:“保你百年,一百年后,你已经不在了,你管这里会被谁接手,又被用来干什么?”
负羡走向窗边,眼看向窗外,“馆倒了,山改了,我有负师父嘱托。”
傅伽又觉得她虚伪,“说到底,你只是因为你师父嘱托。”
负羡转过身,“是我答应了她,不管我的兴致在不在此,都得言而有信。”
傅伽站起来,“那你想把你的一辈子都搁在山沟里吗?”
负羡又转向窗外,“那是我的事。”
傅伽看的出来,负羡对于责任的看重,她这样的女人,如果有机会跟肖骜认识,肖骜一定会喜欢她,他天生对重责任、守诺言的人青睐有加。
正想着,肖骜推门进来了,然后两个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负羡看见肖骜,以及他俩的反应,猜到他们应该认识。
两个人没用太久惊讶,肖骜走过去坐下,在盘子里捡了两颗桂圆,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傅伽瞧一眼负羡,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你的小仙女?”
肖骜把桂圆剥了,殷勤的递到负羡嘴边儿,“来小仙女,张个嘴。”
现在肖骜不怕死了,负羡平常的招式对他已经不管用了,所以她换了一种,直接张了嘴。
傅伽觉得自己……“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肖骜瞥瞥门口,“是,赶紧的,圆润的。”
傅伽还偏就不走了,他也坐下来,“你不介绍介绍吗?”
肖骜又剥了一颗桂圆,“你比我来的早?你让我介绍?你不得给我解释解释吗?”
傅伽玩儿心大起,“还用解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是什么情况?”
肖骜无比同情的瞥了他一眼,“你能近她身,我跟你叫哥。”
傅伽说话丧尽天良,“我本来也排在你前边,叫哥是你应该的。”
肖骜提起这个就来气,“叫什么?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你们瞎他妈排的什么?拿一溜瓶子,看谁尿的远,我没意见,可你们偏偏挑我刚上厕所回来开始尿,而且一个个臭不要脸都憋了一泡大的,弄的我排一老六,你跟封疆那王八犊子一个老三一个老四,简直是一点逼脸不要!”
刚傅伽说他多余,为什么负羡会觉得,多余的是她呢?
傅伽笑了下,略过这个话题,“说正事。我之前不跟你说了吗,我要到无生山一趟。”
肖骜知道,看傅伽不多说的样子,估计是不知道他跟负羡熟到什么程度。就算是他肖骜现在喜欢负羡的情况下,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傅伽跟他想的一致。
他们精明,负羡也不傻,早听出他们不切主题,东扯西扯,就是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互相打探,弄清楚什么该透露,什么不该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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