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从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人!”表妹骂出声。
肖骜说:“如果不装做很累,你又怎么会现身呢?我们又怎么能抓住你呢?”
表妹眼眯起,“我还是低估你们了。”
肖骜手环着负羡的腰,“你这人又没记性,一而再就算了,你还再而三,犯蠢没够?”
表妹咬着牙,咬肌抽动,眼几乎要瞪出来。
“记性不好吃点健脑片,狗都不会在一个地方被人用石头打两次。”肖骜嘴很贱。
夜很黑很静,被一盏老式烛灯烫了一个窟窿。
表妹就这样紧抿着嘴,一言不发,直到肖骜耐性被磨光,拿起手机。
她开口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的故事吗?”
肖骜没听过,那就是对负羡讲的。
负羡:“忘了。”
肖骜:“……”
表妹又说:“他把我训练成供他驱使的工具,我花了二十年离开他,你却破灭了我的希望。”
“你的余生将在监狱度过,男女囚房不相通,也等于是离开他了。”负羡说。
表妹恍若未闻,“我说我嫉妒你,是真心的。在高钲淇的培养下,我早已失去健全的人格。没有幸福喜乐,只是黑和算计,睁开眼,是我要完成任务,闭上眼,是我计划要怎么离开这个环境。在我以为我终于快要摆脱这一切时,却发现,过去二十年,已经让我犯罪的思想根深蒂固,就算有朝一日我可以克服,也拒绝不了骨子里高钲淇犯罪的基因。”
负羡和肖骜没怎么认真听,煽情对他们的药劲儿几近没有。
“而你,负羡,你有一个完整的干净的灵魂。”表妹突然看过去。
负羡难得想就这个问题跟她争一争,“你灵魂脏了是你的问题,人格、基因,你可以怪高钲淇,可以怪环境,可以怪一切你觉得错的东西,但灵魂,跟什么都没关系。”
表妹眼睑垂下,不说话了。
“跟你相处的时间,我不能说百分之百看透你,但我知道,你这番话是在拖延时间,一方面希望可以唤起我们的同情心,一方面,观察环境,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
表妹睫毛翕动,负羡全说对了,一字不差。
负羡又说:“可是,你说不说这番话,都不会改变我们要把你交给国安局的决定。”
说完,扭头看肖骜,“对吗?”
肖骜嘴角带着笑,别了别她的碎发,“你说把她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
表妹也不矫情了,把本来面目暴露出来,“那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肖骜揽住负羡的肩膀,在她颊上亲一口。“她是我的人。”
表妹眯眼,偏头朝向红外线,“什么人会在房间设置红外辐射?”
负羡:“逮你的人。”
表妹再没问题了。
肖骜的人来的快,把表妹带走之后,天也快亮了。
负羡撑了那么久,早撑不住了,靠在肖骜怀里。
肖骜把她抱到床上,“睡吧。我守着你。”
负羡阖着眼,手被他牵着,“你跟我一起。”
肖骜捏她鼻尖,“跟我一起,你就睡不了了。”
负羡不说话了,肖骜性-事张狂,她受不了。
肖骜在她嘴唇轻轻亲亲,“等你醒来再告诉我,为什么房间还留着陆渐雀设置的红外辐射。”
负羡睁开眼,看着他。
肖骜微笑,“我不生气,我就是要听听你怎么说。”
不生气?!那这个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50.50
肖骜到无生山的第三天, 国安局副局随当地支书上山。
副局看到肖骜,有一丝惊讶,“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肖骜当是谁呢。
他搂住负羡肩膀, “这我媳妇儿, 您觉得我应该在哪儿?”
副局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片刻,老不正经的挤眉弄眼, “你还真是就掐尖儿。”
那自然是。“谁不喜欢条件拔尖儿的?”
话是这么说,可肖骜爱负羡, 并不止因为她优秀。
有时候爱这个东西, 还挺闹人,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非她不可了。
副局冲支书使个眼色, 支书走上前, 交给负羡一份通知。
负羡接过来, 看似平静的掀开, 实则心里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支书说:“针对无生山,出台的新政策。”
负羡看着‘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几个字,看一眼肖骜, 眼光柔和。
肖骜不顾旁人, 亲亲她眼睛,“开心了吗?”
负羡握紧他的手, 望进他的眼睛, “谢谢你。肖骜。”
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有一个野贸大会, 可以突破,也谢谢你陪我闯。
副局:“……”
支书:“……”
难道不是该谢他们吗?
不过也没错。
确实是肖骜争取下来的。
他整理备案,通过私人关系,越过当地政府,直接向国-务院有关自然保护区行政主管部门提出申请,评审委员会当天就组成,分批次对无生山进行考察,按指标、赋分评审。
在后续记名投票中,以3/2取得决定性胜利,从此,无生山被列入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肖骜在前往野贸大会之前,就嘱咐老张,评审通过,向UNESCO(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正式批准无生山保护区加入国际生物圈保护区网,列为世界自然保留地之一。
然后再到无生山拿到相关宅基资料,到国土部门备案,加上一个前缀,无生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建设项目生态影响专题组。
以后,无生太极馆,没国家国-务院直接备案允许,没人能再动。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去野贸大会,因为负羡说,她不要暗箱操作,虽然他这并不算,但他不想冒险,尤其那时候,负羡还没有接受他。他不想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后来事情局面发生逆转,杀出个连钧在他们意料之外,负羡希望自己可以有份端掉这个窝点,并靠这一点扬名立万,希望到时可以施压政府,让他们修改决定。
肖骜说不动,就也豁出命去,为她保驾护航。
那时候,他只是想:你去闯,不管你搞出多烂的摊子,我都替你收拾。
然而他也知道,负羡不止有勇,还有谋。
如今圆满的结局,肖骜绝不敢说,全是他的功劳。
副局走近一些,对肖骜说:“什么时候跟我这老东西吃顿饭?”
肖骜笑,“只要您不怕我再拿枪指着您。”
副局哈哈大笑,“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敢拔枪指着我的。”
肖骜曾为自己五万多工,拔枪对准一个穿制服的,副局就那个穿制服的。
肖骜话是客气话,口气却不客气,“年少无知,您别介意。”
副局摆摆手,“都是小事。年轻,就得狂一狂。”
肖骜:“现在也不年轻了。”
副局瞥他,“在我面前,你还敢说你不年轻了?”
肖骜稍稍露出赔礼的微笑,“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副局又一阵哈哈,最后拍拍肖骜胳膊,“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肖骜随着往外走。
到门口,副局又踅身,“你个小王八蛋可别等我入土之前再来找我吃这顿饭。”
肖骜浅笑,“您这话说的,我是那么没谱的人吗?”
副局瞥一眼里头那倾国倾城,“不是吗?”
肖骜摆出送客架势,“您来不也是想看看这网传的第一美女,美到什么程度吗?”
副局被戳穿心事,脸儿上倒也没挂不住,“我就是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干什么?”
肖骜假笑都懒得笑了,脸沉下来,“冬芽!送客!”
副局:“……”
折回到负羡身边,肖骜可能需要喝口水压压火气,负羡就已经把水杯端过来了。
他接过来,呷一口,“媳妇儿,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儿吗?”
负羡知道他想什么,“我不会再露面了,也没有需要我再露面的事情了。”
肖骜面容得以柔和,“真的?”
负羡坐在他腿上,搂住他脖子,在他嘴唇亲一口,“以后你金屋藏娇,我乖乖当你的娇。”
肖骜舔舔牙齿,眼里有火在着,“你在诱惑我。”
负羡微微笑,眉眼弯弯的,“是啊。”
肖骜左手插入她后脑勺的头发,托住她的脑袋,用力吻下去。
负羡没有大的追求,认为平平淡淡即是人生真谛,本来也是要一辈子守着无生山。
如果将来平淡的人生,还可以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度过,她甚至觉得,是她赚了。
肖骜啊。
我真的要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
也谢谢你让我爱上你。
“哎哟喂!干嘛呢那是?”高峤的声音。
肖骜蹙眉,人刚进门就甩过去一双不耐烦的眼,“滚蛋!”
高峤不滚,仍屁颠屁颠走过去,一把握住负羡的手,“六嫂,来握握手!”
肖骜拉着负羡胳膊,把她手拉回来,显而易见,不让碰。
高峤撇撇嘴,“瞅你小气吧啦那劲儿,有了媳妇儿,忘了小弟弟。”
封疆随后,牵着哈士奇。
肖骜脸色更好看了,这小畜生过来,就是跟他抢负羡来的。
想着,那条成精的贱狗已经脱离封疆的狗链子,朝负羡飞奔而来。
肖骜手快,赶紧把负羡拉到身后,指着那条贱狗,“滚蛋!别逼我剁了你吃狗肉!”
哈士奇立马呲牙咧嘴:又吹牛逼呢?你试试!咬不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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