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璇时,是在院子里,正和丫鬟们聊皮肤的问题……
祁塍渊:“……”
“肤色暗黄,时常守夜熬夜,经期失调……等等,我给你开个方子,谢你刚才所讲的故事。”
陆璇正捏着一个丫鬟的下巴,左左右右瞧了遍,完了并不理小丫鬟娇羞脸红的样子,写下方子。
“谢金医公子!”
小丫鬟看向她的眼神都要冒桃心了,而那罪魁祸首仍旧面无表情的开药方。
祁塍渊难得的皱了眉头,伸出竹般的手在额头上揉捻,有些看不过去的出声:“金医公子当太子府是医馆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吓得丫鬟婆子们魂飞魄散,连忙收住笑容,规规矩矩的排在身后。
“太子殿下!”
祁塍渊皓月般的眼神扫过刚刚被陆璇捏下巴的丫鬟,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陆璇收起笔,斜了斜目光盯在他身上:“佛迦院主可以放我出去开家医馆,我并不介意。”
祁塍渊坐到对面,伸出修长如竹的手,满脸慈悲的笑容:“劳烦金医公子了。”
陆璇盯着他伸出来的手,道:“佛迦院主就不怕我使坏?”
“你可以尽管的使坏,”祁塍渊闪过宠溺的笑,仿佛是在说,来啊,尽管向我使坏啊!
陆璇:“……”
本来还想捉弄捉弄一下这位佛迦院主,听他这话,陆璇就收起了那个心,将微凉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祁塍渊凝视着她白皙又纤细的手指上,不知在想什么,黑瞳颜色渐深。
“肾虚。”
对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神,陆璇突然放开手,淡淡道了两字。
祁塍渊闻言,发出一道轻笑,说:“我的身体向来极好。”
陆璇道:“男人肾虚得治。”
说着,一边开着药方。
旁边众人小心翼翼地瞥着祁塍渊的反应,见其仍旧保持着淡笑,不见发怒迹象,众人不禁震惊地看向陆璇。
能够让太子殿下做到这份上的人,只有这位金医公子吧。
将手里的药方给他,陆璇就起身离开,并不理会跟上来的人。
“佛迦院主有自己的事情就去忙吧,我不喜欢有人跟着,”陆璇摆了摆手,示意都别跟着来。
祁塍渊抬了抬手,众人后退,他自己也站在了原地,“好好照顾金医公子。”
“殿下,若金医公子出府可要汇报……”负责陆璇起居的凤羽问。
祁塍渊看了眼漂亮的凤羽一眼,道:“孤之前是如何说的。”
感受到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凤羽头皮一麻,赶紧道:“奴婢明白了。”
大家都知道祁塍渊待这个金医公子非一般,她不会傻到祁塍渊心里是怎么想的,对绝世无双的金医公子,他们绝对是不敢肖想的。
祁塍渊淡淡的视线扫过院内众人,再深深看了眼往院内走去的陆璇,转身出门。
丫鬟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陆璇就这样在太子府里一住就是好几日,一切都相安无事,她也没有再做什么恶作剧,更没有要逃跑,一直在太子府里逛逛,晒太阳,顺便让人给她准备些药材制制活血生肌之类的良药。
最受益的就是太子府里爱年轻漂亮的丫鬟,几乎都被陆璇给收卖了,对此,祁塍渊并不介意,也没有阻止。
偶尔,祁塍渊从佛迦院回来看她一眼,和她说几句话,并没有逼迫她做不愿做的事。
可以说,在这里,陆璇是被当成神仙来供的。
日子过得好生惬意。
“宁姑娘,殿下吩咐过,谁也不能打扰金医公子,还请宁姑娘不要让奴婢难为……”凤羽急急的声音从游廊那边传来,伴随着还有脚步声。
陆璇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正舒服着,突闻这道声音,陆璇嘴角一勾,终于是等来了。
起身,整衣走过去。
宁曦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已经好了许多,此时正站在陆璇的面前,冷冷地看着。
院子里的声音刹时间都停止了,宁曦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他们的嘴巴都弄哑了。
宁曦眯起了眼,盯着陆璇,“为什么只有你可以做到。”
说这话时充满了怨怒,她不甘心。
祁塍渊的太子府从来没有人入住过,只有陆璇。
陆璇打了一个哈欠,因为动作太大,黝黑的眼睛里涌出了水雾,像是灯光照映的星河。
宁曦捏紧了双拳,这个少年如此的惑人,难怪能以男儿之身迷惑祁塍渊。
宁曦突然大步朝陆璇走来,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是要贴在了一起,只听她冷冷道:“你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他的人生绝对不能沾上你这样的污点。”
“所以,宁姑娘是要以什么立场来驱赶我?”正好,她正想等对方的驱赶。
“你……”宁曦美丽的脸孔瞬间扭曲了起来。
“如果宁姑娘没有立场,就请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再来和我说这些话,”陆璇又打了一个哈欠,摆了摆手,要赶人。
“你休想得到他,”没有别的旁人,宁曦的真面目露出来,一把将陆璇的手腕捏住。
如此轻易的被抓住,宁曦先是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恣意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很不幸,你的武功被他封住了。如此的你,还拿什么反抗我。”宁曦突然一用力,想要捏痛陆璇。
陆璇黑眸一眯,徒然反力截住她的动作。
宁曦心中一惊,“你没有被制……”
“内力可以封,但我还有招式,”以现代的搏击一样可以自保。
“哧。”
宁曦截住她的近身攻击,往后退一步就用巧力化解陆璇的招式。
陆璇淡定的退后,迎上她冷冰冰的目光,“如果我是你,不会把精力花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你可以用时间去迷惑祁塍渊。学媚术也好,下药也罢,或是进修自身引诱他,这些都是你该做的。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离开这里。”
宁曦脸色一变,听到最后一句话,灵眸一眯:“我凭什么信你。”
“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我。但这样只会让祁塍渊怨恨你而已,如果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做为回报,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用蛮力好,用手段也罢,我都可以帮助你让祁塍渊成为你的男人。”
这话,她是凑到宁曦的耳边小声说的,站在外面的人并没有听到。
宁曦霍地退后,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
她在评估陆璇话里的可信度。
或许可行的……
爱情可以使一个人盲目,可以让一个聪明的人犯错误。
陆璇知道她心动了。
“如果你喜欢解决我的话,之前的话就当我没有说。”
说完,陆璇退后了一步。
宁曦阴沉沉地咬牙,压低声道:“你如何帮我。”
很好,这才是她希望的样子。
“替我找到潜伏在炎国之内的麟国人,将他们引到正确的方向,有他们的帮助,我走得更顺利。”
见到了李淮,她身上这穴道想要解就不成问题了。
不知为何,陆璇总是相信,李淮有那个能力。
“我不信你……”
“你刚才答应了我。”陆璇并不介意她的怀疑,放到自己身上也不会轻易相信。
宁曦咬了咬牙,冷声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放下话,宁曦就转身大步离开。
很快,祁塍渊就知道宁曦来过了,还和陆璇起了冲突。
等祁塍渊从佛迦院那边回来,进门看到的却是陆璇站在院中发呆的画面。
左右自动屏退出去,祁塍渊站到她的身边,说:“她可有伤了你。”
“佛迦院主应该清楚宁姑娘对你的情意,如果不是我命大,聪明一点,就算是太子府里的护院都跑出来都比不过一个宁姑娘。”
“是我大意,明日起,我会派人过来护你左右,确保你的安全。”
“我不需要,也不习惯身边跟着人。”陆璇淡淡拒绝。
“亦或是,你喜欢让我来亲自保护?”祁塍渊在她的耳边轻笑,带着低磁的鬼惑。
陆璇眉头一皱,急忙避开,对上他笑眯眯的眼睛,那一刻,陆璇以为自己看到浩瀚的星海。
她一直知道祁塍渊拥有绝世的美貌,如果意志力不定的女人,很容易被他给迷惑。
他的外表,是最能骗人的东西。
“放我离开,佛迦院主没必要为了我担上好男色的坏名声,”陆璇并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可惜,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开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
祁塍渊墨眸微缩,“李淮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他心里装了另外一个人,就凭这一点他就无法同我相比。”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捋上她鬓发的动作也很轻很柔,像是珍惜一件无价的宝物。
陆璇蹙眉,正欲要后退避开他的动作。
另一只手覆上她的后脑勺,定住她后退的动作。
“一次机会都没有了吗?”他轻声问。
回答他的只有陆璇冷冰冰的银针,抵在他的咽喉位置,再往里边刺进去,就能取他的性命。
“其实,我和他也是一样……你不会杀了我。”
论起无赖,他也不差。
一步步的逼近她。
“你和他不一样,就算是一胎出来的人,也有区别,更何况你们并非一个娘胎。祁塍渊,你已经耐心尽失,想要抛弃你的佛强迫我吗?”陆璇还真的怕他会动手。
祁塍渊停住了动作,正定定看着她愤怒的面容,轻叹一声,说:“他已经放弃了你。”
“他不会……”他连江山可以放到第二个位置,李淮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她。
她相信他!
面对她如此笃定的话,祁塍渊眼里复杂忽闪过,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真想能比他先一步与你相识,告诉我,你是谁。”
“佛迦院主这么聪明会猜不到吗?”陆璇嘲讽道。
祁塍渊看着她道:“遇上你之后,我的佛性,我的慧根都受了损害,程度之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你,真是我的克星啊……”
轻轻呢喃声划过耳际,陆璇就被他轻轻拥进怀里,陆璇手里的银针正要往里刺,他就松开了自己。
转身离去时说:“他敢来,我便敢困他,你还是期望他不要出现。”
“你……”干了什么。
祁塍渊已经转出了院子,消失不见。
陆璇紧蹙着眉,坐到回廊的栏上,心思飞远。
她还真希望李淮不要出现,她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离开,只是……
陆璇慢慢地抚上了腹部,柳眉皱得更紧,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只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须得离开炎国。
……
“公子,这是您要的酸梅子,”第二天,凤羽带着新鲜的青梅过来。
陆璇拿过一个试吃了起来,那酸味传出来,旁人都觉得牙酸,她却吃得半点没感觉。
凤羽和身边的婆子对视了眼,不愧为金医公子,连这种东西都能忍受。
陆璇靠在椅子,慢慢品起酸得掉牙的青梅子。
“公子……”一个丫鬟走进来,福了个礼就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皇后娘娘请您去同皇子们射猎,马车都准备好了,就在皇家围场内,几位娘娘也会跟着过去看看热闹……”
皇后娘娘吗?
炎国的皇后和刘皇后不一样,那是个精明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生得出祁塍渊这样的怪胎。
“你家殿下知道吗?”
“殿下就在其中……话是皇后娘娘派人来通传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仅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瞒着祁塍渊的。
来了这么多天,皇后才让人过来,这中间可能有什么人阻止过了,是谁,显而易见。
“也好,我在府里也是闷着,出去见见世面。”
☆、261.有来无回
皇家围狩猎场上早有马群奔驰,场地上更有不少活动的男男女女。
多为一些年轻男女,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被围在前面的七皇子,俨然是皇子中的领袖。
反观安安静静坐在临时搭起凉棚中的祁塍渊,显得格格不入。
鲜衣华服中插进一个穿着半旧佛衣的和尚,场面怎看都不太对劲。
祁塍渊如老僧入定的坐在圃团中,手中玉佛珠正轻轻转着圈,对四周的吵闹和往来人群置之不理。
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旁边徘徊的人很想找机会亲近这个难得出现的佛迦主子,瞥见他身边守着的黑色劲衣人,纷纷避走而去。
佛迦院内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七皇子站在人群中,眯着眼往这边扫来一眼,一边应付着身边的奉承。
“皇后娘娘来了……”
不知谁说了声,站在边上的贵女们纷纷朝声源看去,只见凤袍加身的皇后娘娘正带着几位同样华衣的妃子过来。
围在七皇子身边的人跟着过去行礼。
皇后娘娘笑着环视一周,似在找寻着什么人,“都不必多礼,本宫来只是想看看热闹,不必理会本宫。”
“是。”
大家行了礼就散去,贵女们围上皇后身后往边上去,世家公子们则是朝马棚方向行去,跟随着七皇子的脚步。
今日有佛迦主子坐阵,他们不得不将血腥的场面换一换,活捉猎物,射死不作数。
因此,有不少的人在心里边腹诽。
祁塍渊自己的影响力并不在乎,在这里,他仅是走个过场,每年的皇家宴会,事务,多如牛毛,他因着佛迦主子这层身份多有顾忌。
很多时候,他出现的场合内,都会有不可避免的禁忌出现。
就好比如今日,不能杀生,主场却是狩猎。
不射杀猎物,又何为狩猎。
显然,祁塍渊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打扰’之处,反而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影响他们所有人的发挥。
鸣凰馆的主子七皇子,因上次差点就被祁塍渊用手段弄死,幸得他鸣凰馆内的人不是吃素的。
这件事情闹大之后,祁塍渊对祁塍镝也保持了以往的态度。
皇帝的介入,让他们暗地里的矛盾更加的激化,表面上他们二人仍旧是相亲相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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