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归来——续续

　　纪清和点点头，“恩。”
　　“姐姐，这次糯糯要当妈妈。”
　　何宁好笑，“那爸爸是谁？”
　　“秦哥哥。”
　　“噗！秦哥哥？秦哥哥有女朋友，人家女朋友会生气的。”
　　“陈姐姐怎么那么小气呢！”
　　何宁笑出来，“我给你当老公好不好？”
　　糯糯噘着嘴，“不好玩。”她眯起眼睛，“要不你当我的宝宝？”
　　何宁懒得理她，喝了粥，看糯糯用手拿菜吃，叹口气，何时才会用筷子啊！
　　何宁没想到和她们一起上车的还有纪清和，糯糯爬到他身上，“爸爸也要去看小朋友吗？”
　　“恩。”
　　糯糯亲了他的脸，“爸爸真好。爸爸，我们家的椅子怎么没了？”
　　说到这个何宁也奇怪，早上一下楼，客厅空空的，啥都没有，被洗劫都不可能这么干净。
　　纪清和温和道，“东西脏了，换新的。”
　　脏了？
　　何宁摇摇头，无法理解。
　　糯糯点点头，然后看着车窗外。
　　纪清和看何宁眯着眼，知道她没睡着，“你母亲是被拐卖的？”
　　何宁睁开眼，“恩。”
　　“她精神没问题，是吧？”
　　何宁诧异。
　　“不用惊讶，有心人一看就明白。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不会那么敏感的知道丈夫下一步会做什么，而让怀里的孩子适时的哭出来，分散了丈夫的注意力，让你能有机会逃脱一顿毒打。”
　　何宁笑了，“看来我母亲在三少面前班门弄斧了。”
　　纪清和不在意她的讽刺，他意味深长道，“那傻小子和他的父母你可以不管，你的父亲你可以不顾，那帮你逃脱的母亲，你也打算放弃了？”
　　何宁舒服的靠着，“三少，不要觉得你了解我，不要觉得我还有人性所以又想胁迫我，你不用试探我，我说不会管就不会管，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比起她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做……”他顿了一下，“你宁可死。”
　　“bingo！猜对了！”
　　“不能说是什么事？”
　　何宁靠近他的耳边，低语，“让你爱上我，信吗？”
　　“不信。”
　　何宁一脸失望，“要不我补充一下。”
　　“好。”
　　何宁又凑到他耳边，“杀了楼君怡，让你爱上我。”
　　纪清和唇角浅浅一扬，“恩，这个靠谱些。”
　　何宁挑眉，“那你会去告诉她吗？”
　　纪清和摇头，“既然我这么抢手，我是不是应该冷眼旁观，看你们鹿死谁手？”
　　何宁眨眨眼，“要是我赢了，你给我一个奖励怎么样？”
　　“什么奖励？”
　　“一个法式深吻。”
　　纪清和懒得回她。
　　“不说话当你默认了？我数三声，不说话，就当承诺了！1，2”
　　糯糯突然转过头，喊了一声‘3’。
　　纪清和轻拍了她的头，“知道什么吗？乱接话！”
　　何宁笑出来，然后闭上眼，笑自己傻。
　　在福利院，糯糯和小朋友们及义工玩得很开心，她如愿当上了‘妈妈’，也如愿让秦哥哥当了‘爸爸’。
　　何宁给她拍了照片，存在手机里，但愿她以后都这么开心。
　　纪清和眼光一瞟，然后发现她手机里的相册全是糯糯的照片，他不禁仔细看着她，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对家人冷若冰霜对糯糯却疼爱入骨，她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无所谓，他很快就结束这一切，很快就湮灭云平的心思以及自己越来越不受控的心。
　　回到宁园的时候，在大门口，何宁看到了燕子，她移开视线，不去看。
　　纪清和让司机停了车，“割舍不断的，你不是那种冷漠的人，不用将自己包装成无心的人。”
　　“我不懂三少的意思。”
　　纪清和看着睡着的女儿，淡淡开口，“那给你放个长假，好好想一想。”
　　何宁诧异，“三少要辞了我？”
　　“你的行李在后备箱。”他不能再被迷惑了，云平的出现超出他的预料了，她很危险，每靠近一步都让他觉得自己就要沦陷。
　　何宁看着熟睡的糯糯，不禁笑出来，原来他早就预备好了，原来他真的冷情，原来对他而言她算不上什么。
　　“所以，您做了选择，对于那个承诺，我输了，是不是？”
　　纪清和难得认真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楼小姐赢了？”
　　纪清和想解释，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她那么想的话，并不是坏事，他不能许诺她任何东西，就不能给她任何希望。
　　其实，他原本想解释的话很简单，他已经不会再娶妻了，除何宁外。
　　何宁下了车，看着走过来的燕子，默默从后备箱拿了自己的行李。
　　“阿姐，我帮你。”
　　何宁扫开她的手，拿了行李，直接沿着公路，往背离宁园的方向走。
　　纪清和你以为我愿意来这吗？要不是因为糯糯，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燕子没有坐上纪清和预备的车，跟在何宁身后，她看何宁悲切落泪的模样，心里也很难过，可是这就是她们的命啊，她们逃不掉的。
　　何宁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叫了的士，然后站在路边等。
　　“阿姐——”
　　“燕子，还想回去那个地方吗？”
　　燕子低下头。
　　“我不会回去，除非我死。S市容不下我，我可以去别的地方，我不会让人掌控我的人生。”
　　燕子很迷茫，她第一次走出大山，车水马龙的世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不知能做什么，走路都不知该往那个方向，她也不知道除了回老家还能有什么选择。
　　的士来的时候，何宁带着燕子上了车，燕子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在车上，何宁从包里拿出一张□□，交给燕子，“记住，把这张卡交给妈，一定要交给她，不能让爸知道，明白吗？”
　　“阿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燕子手中握紧那张卡，她发现眼前的阿姐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阿姐了，阿姐有了很多秘密，她觉得阿姐要做很多事，还是很危险的事，她想帮忙，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她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要是他们不来就好了，不来就不会给阿姐惹麻烦。
　　可那些人气势汹汹来家里，面上说送他们见阿姐，其实根本不容他们拒绝。
　　阿姐得罪那些人了吗？
　　那个楼小姐分明就是找阿姐茬，而那个叫三少的是楼小姐那边的人，肯定是他们合伙欺负阿姐了。
　　他们那样的人绝非善类，阿姐和他们打交道肯定很危险，听着阿姐昨晚和那个‘三少’的话，好像他们并不把人命当回事，那，那阿姐会不会……
　　到酒店的时候，燕子下车了，看何宁走了，她觉得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阿姐了。
　　何宁去了何家旗下的酒店，她不能让纪清和觉得她没有依靠，离开了宁园只能回到老家，继续过挨打的日子。

☆、第三十二章

　　宁园这边，纪清和收到了何宁住进何家旗下酒店的消息。他就知道她不会认命，让她跟着父母回去过那种挨骂受打的日子是不可能的。
　　不知为何，他松了一口气。
　　“任诀，盯着她，看她什么时候和何家联系。”
　　“好。”
　　看任诀出去了，纪清和伸手轻轻抚着趴在沙发上的女儿的睡脸，红通通的，还流着口水。他不禁失笑，低声道，“都说你像我，其实像你妈妈。”停了一会，他歉意道，“糯糯是何宁的女儿，不能因为妈妈走了就忘了妈妈，不要把爸爸推给别人。”
　　糯糯早上那么亲近云平，甚至说出让云平跟他生孩子的话，他怕有了女儿的这种支持，他会心安理得的忘了何宁，然后背叛何宁，最后拿糯糯当借口，说一切是为了糯糯。
　　糯糯醒来了，拿开纪清和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从沙发上爬起来，揉揉眼睛，“爸爸，我饿了。”
　　他低笑，“那吃饭去。”
　　她笑呵呵的点点头。
　　他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傻乎乎的，和她妈妈一样。
　　饭桌上没看到何宁，糯糯很不习惯，“爸爸，姐姐呢？”
　　纪清和给她夹了爱吃的菜，平静道，“姐姐回家了。”
　　糯糯急了，“回家？回哪去？”
　　纪清和拉住她不安的小身子，“姐姐有自己的家，她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糯糯哭了，“姐姐的爸爸是坏蛋，他打姐姐，姐姐不能回去！”
　　“糯糯，不能胡闹，那是别人家的事，不能管。”
　　糯糯恨恨看着纪清和，“我知道了，是爸爸把姐姐赶走了，是不是？”
　　纪清和看她不得到答案不罢休，遂点点头，“是！”糯糯必须学会失去，就算云平现在不走，总有一天也要走，她要学会取舍，学会长大。
　　糯糯立刻下椅子，“我要去找姐姐，我要保护她。”
　　纪清和抓回她，“她是大人，不需要你的保护。糯糯，你是大孩子了，不应该胡闹，乖乖吃饭，然后上去睡觉。”
　　糯糯看了纪清和一会，不哭也不闹了，狭长的眸子透着不信任，然后开口道，“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让妈妈回来，也不让姐姐回来，你是故意的，你要把妈妈和姐姐从糯糯身边赶走。”她指着一旁的楼君怡，“你就想让她当我妈妈，你是坏蛋，我不和你住，我要去找外婆找外公，让他们打你。”
　　林妈看着纪清和越来越黑的脸，忙抱住糯糯，“三少，糯糯小姐还小，不懂事。”
　　糯糯挣扎着，林妈人老抱不住，就被她挣脱了，她看着纪清和，“我知道我妈妈死了，不会回来了，是被你害死的，等我长大了，也让你回不来。”她目光移到楼君怡身上，“让你们一块回不来！”
　　林妈吓得捂住嘴，不敢说话。
　　纪清和看着糯糯，点点头，“好，不愧是我纪清和的女儿，锱铢必较有仇必报，我等着。”
　　糯糯没理他，哼了一声，走出餐厅，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君怡看着埋头淡定吃饭的纪清和，咬了咬唇，“清和，糯糯……”
　　纪清和笑出来，“怎么了？她说得有错吗？是我害死她妈妈，这是我的报应，我正愁不知该怎么和她说，现在她自个知道了也好，我求之不得。”
　　“清和，你不要这样说，你不能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明明当初是我……”
　　纪清和放下筷子，“与你无关。我自己的女人孩子没照顾好就是我的责任，我迟早会去谢罪。”
　　楼君怡看纪清和甩手离开，顿时没了胃口。
　　糯糯，糯糯这个小贱种必须除了，不然麻烦不断。
　　林妈呆呆站着，又开始了冷战中了，好不容易因为云平的存在让这个家回暖了，现在又变成三少奶奶刚走时的模样了。
　　糯糯原本就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很多记忆越长大记忆就越深刻，她今天能说这样的话，说明她内心深处是怨恨三少的。
　　三少奶奶要是看到女儿变成这样肯定会难过的。
　　何宁在酒店住着一切都好，除了想女儿，她不知道糯糯有没有哭，她真的想看糯糯。
　　临睡前，她想了想，给林妈打了电话，林妈接起来的时候，何宁听到了哭声，是糯糯的。
　　林妈说糯糯埋在被子里哭，哭得很厉害，因为晚饭时和纪清和吵了一架。
　　听到林妈讲话，糯糯掀开被子，两只眼中又红又肿，她沙哑道，“是姐姐，对不对？”
　　她看林妈没回她，立刻爬起来要手机，林妈想既然三少没说应该没事，便把手机给了她，按了免提。
　　糯糯抱着手机，趴在床上，哭泣道，“姐姐~~”
　　何宁心都疼了，“糯糯没吃饭，是不是？”
　　“恩。”
　　听着女儿委屈的应她，她眼眶顿时就红了，“那让林奶奶给你拿一块蛋糕，边吃边和姐姐说话，好不好？”
　　糯糯点点头，“好。”
　　林妈一听，笑出来，出了糯糯的房间，准备去拿蛋糕。
　　在门口却碰上纪清和，她吓了一跳，纪清和让她离开，她叹口气，下楼了，但愿别又吵架了。再吵，就算对不起三少，她也要给糯糯的外公外婆去电话了，何家人对糯糯可舍不得这般糟践，她看那个楼小姐压根不喜欢糯糯小姐，每次面上和善，可从来就没真正关心过糯糯，她就是做戏给三少看！
　　糯糯噘着嘴，“姐姐，我不跟爸爸住一块，我要找我外婆。”
　　何宁想到林妈说俩人吵架了，便笑出来，估计是一时气坏了，心里怄气呢！
　　“糯糯为什么要和外婆住？”
　　“外婆做的蛋糕好吃。”
　　是了，高雯虽然人没过来，但一直往宁园送糯糯喜欢的吃的穿的用的，也难怪她记心上了。谁说孩子小不懂的，对她好，她一直记着。
　　“那糯糯不和爸爸住了吗？”
　　“爸爸最讨厌了！他赶走妈妈又赶走姐姐，糯糯不喜欢他这样，妈妈在家的时候，爸爸都不会生糯糯的气，他把妈妈害死了！”
　　“胡说！”
　　“……”
　　何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大声，便呼口气，缓了缓，然后继续道，“糯糯不能这样想爸爸，爸爸是疼糯糯的，姐姐不是爸爸赶走的，是姐姐自己有事，不能再继续照顾糯糯了，姐姐是自己走的。”
　　“真的不是爸爸？”
　　“不是。糯糯冤枉了爸爸，会伤爸爸心的。”
　　糯糯抱着手机，没说话。
　　“糯糯是好孩子，和爸爸道个歉，不许再任性了。”
　　“可是……可是……爸爸不爱糯糯了。”
　　听到糯糯委屈的哭声，何宁知道糯糯一直没有安全感，她便安抚糯糯，“糯糯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吗？”
　　糯糯也不迷糊，直接道，“妈妈生的。”
　　何宁好笑，“恩，没错，每一个小宝宝都妈妈生的。糯糯的爸爸妈妈结婚了，妈妈很爱很爱爸爸，所以才有了糯糯，糯糯是爱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