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安槐和喻泽的计划,其实有漏洞,那个漏洞就是杜时。
喻杰涛和杜温茂,都是铁证如山在劫难逃的人,而杜时,从牢里放出来之后除了雇佣水军,其他的并没有做过什么事。
如果她们的计划成功,喻杰涛进去了,杜温茂毁了,那么杜时呢?仍然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甚至已经没有可以牵制住他的人。
放着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不管,肯定不是孔安槐的作风,如果杜时觉得喻杰涛进去,民宿拍卖已经达成了他的报复目的,就此老死不相往来,那可能会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万一杜时疯到非要赶尽杀绝,她们还是得给杜时立一个靶子。
而这个靶子,是整个计划里面最危险未知的地方,她不能让喻润想到,所以东拉西扯了一堆事情,在困得受不了的时候还砸下重磅□□。
而很明显的,孔安槐成功了。
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算计喻润,现在就只能祈祷一切顺利,这样以后喻润哪怕发现事情不对,也不会太生气。
虽然阿泽在听到这个计划之后,默默的让孔安槐多买一份人生意外保险,提醒孔安槐无论如何,喻家总是有暴脾气血统的。
喻润应该,不会生气吧。
睡梦中的孔安槐又蹭了蹭,喻润身上温度一直都比她高,舒服的她嘴角上扬。
生气就生气吧,总是能哄好的。
这是孔安槐陷入熟睡前的最后一抹意识,带着有恃无恐的甜蜜。
***
喻泽的计划,比喻润之前束手束脚的快准狠很多,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网上零零星星的开始有一些和喻杰涛潜规则女学生有关的传言,而喻杰涛居然迅速的发了严正声明,声称会严惩一切造谣中伤的人。
措辞激烈慷慨激昂。
孔安槐觉得很佩服:“你爸真的不怕到时候被打脸。”
这话是同喻泽视频的时候说的,当时喻泽正在皱着眉头清算民宿的拍卖物品,听到调侃也只是抬起头斜了孔安槐一眼:“他的人设不能崩,我跟你说哪怕关进去了,他也会一直对着媒体大叫冤枉,文人迫害。”
“点赞名单列出来了,除了水军和围观群众,真的业内人士很少。”孔安槐笑笑,“看来大家都听到风声了。”
典型的墙倒众人推。
意料之中的事,喻泽也跟着笑了笑。
喻泽对整件事情的投入和超脱让很多人刮目相看,只有孔安槐是理解的。
喻泽只是给自己定了短期目标,喻杰涛什么时候进去,杜时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她的短期目标就什么时候达成,而下一个目标,估计是让喻家重新回到之前父慈子孝的样子。
喻泽,是真的超脱,她只要一切回到她心目中的原位,并不在乎站在原位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
这一点,孔安槐比不上她,那个做事情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委屈自己的喻润更比不上她。
“我们两个真的是富婆了,不骗你。”喻泽皱着鼻子在摄像头面前显摆了一下自己列出的一长串拍卖单子,笑得惆怅,“说起来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
“什么猜测?”孔安槐这边也是一叠叠的文件,这几天医院短租房两边都堆满了文件,喻润一看到就嚷着脑仁疼。
“我爸没病。”喻泽笑,“还是杜温茂给找的医院和医生。”
什么肺部阴影,癌指标,手术都是骗人的,只是听到风声先缓一阵子而已。
孔安槐沉默。
“这算好事吧。”喻泽问的不怎么确定,然后自问自答,“应该算。”
“……阿泽。”孔安槐在挂了视频电话前,还是没忍住劝了两句,“你想办法向前看,把这关挺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我知道。”喻泽笑,“你先看好喻润,快出院了吧。”
“嗯,明天。”孔安槐浅浅的笑。
她们两个,谈到喻润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隔阂,以很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的在磨合,来日方长这个词,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充满希望。
***
喻润在医院里住了五天,这五天里领导来了两三次,中间来了几波记者,喻润都很配合,笑容真诚,还拖着固定支架给记者们讲解了一番如何分辨安全绳的真伪,用词出乎意料的幽默。
孔安槐没反对,她知道喻润还在斟酌,他如果选择了定线员,现实中确实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难题,之前她回答的轻描淡写,但是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
她只是给喻润多了一个选择,不管喻润最终选了哪一条,她都会支持。
但是她的支持,不包括接纳那个喻润救下来的孩子。
孔安槐性子淡,没有特别充沛的爱心,尤其是对待非亲非故的熊孩子,这几天在医院听李大荣和喻润闲聊才知道,喻润会受伤,并不是因为这孩子两脚离地之后太恐惧的本能反应,而是因为这孩子发现救他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偶像喻润之后,失控发疯,非得要喻润悬在半空中答应收他为徒,几番挣扎之后才撞向了岩壁。
这种行为她无法理解,所以这孩子每天定时定点出现的时候,孔安槐都会找借口离开。
可是这孩子,居然还自来熟。
在电梯里遇到,会对她挤眉弄眼,一幅知道她和喻润是恋爱关系的八卦模样。
于是孔安槐仅存的耐心也告罄,到了只要看到病房里有这个孩子,她就立刻消失的程度。
可是这孩子并不愿意察言观色,每天照着三餐来,看到喻润就师父师父的叫的特别甜,喻润没答应过他,但是他油头滑脑的油盐不进,李大荣和杨尔巧都给过几次脸色,可和她一样,收效甚微。
喻润出院的那一天,孔安槐本来心情很好,出门前还破天荒的特意打扫了短租房,结果到病房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孩子,以及那个孩子的父母。
喻润脸色不太好看,他肩膀的固定支架已经取下来,但是因为不能做太大的动作,起身和躺下的时候仍然需要人扶着,现在不上不下的坐在床上,看到孔安槐来的时候很勉强的笑了笑。
“怎么了?”孔安槐直直的走向喻润,他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
“刚才坐起来的时候弄到肩膀了。”喻润安抚的笑了笑,脸色有点发白。
“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来看看喻先生的。”那孩子的父母迅速撇清。
孔安槐没说话,看了眼站在一边一直偷瞄她的小孩。
人的直觉是很奇怪的东西,她和喻润一开始就不喜欢这孩子,眼神太飘忽,油嘴滑舌,明明是因为他逃票枉顾危险标志救援的时候挣扎导致喻润受伤的,但是从头到尾,除了求着喻润收他为徒,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
出院的好心情被生生的掐断,孔安槐脸色不太好看。
“到底什么事?”问的时候还是没看那一家子人。
“是这样的。”那孩子的妈妈抢在喻润说话前开口,“你也知道我们家孩子最近叛逆期,好好的书不读,喜欢玩这种征服大自然的游戏。”
孔安槐眉心跳了跳,和喻润交换了一个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孔兔兔下章简直男友力爆棚,以及最后的病房play!!嘿嘿嘿嘿嘿嘿
☆、第八十二章
“他这几天天天往医院跑,我也就认了, 毕竟喻先生是他的救命恩人。”孩子的妈继续滔滔不绝, “可是现在喻先生明显是没事了, 要出院了,为什么还不跟我们家孩子说清楚啊, 弄得我家孩子一门心思的以为你会收他为徒。”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时兴收徒这一套么?”孩子的妈嘴角又很不屑的撇了一下, “我一直以为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种道理总是知道的,我们配合你做一些媒体采访, 把你救人的事情夸得跟不求回报一样, 但不代表我们就真的要让孩子走这条路好伐。”
“我们家小孩成绩可好了,班级名列前茅,老师说努努力是B大Q大的料啊,就这样被耽误了怎么得了?”孩子的妈越说越大声, “你这么大个人, 拒绝孩子的事情都不会做么?非得让他跑上跑下的伺候你, 找心理平衡是不是?”
……
孔安槐瞪大眼。
这是闹的哪一出。
“我们救人什么时候要求过回报?医院的治疗费你们出了?还是让你们请记者来写通稿了?来看病的时候就你们就送过两个苹果吧, 我可以把钱还给你。”孔安槐回头,看着说话的孩子的妈。
“你家孩子不是攀岩的料,我家喻先生拒绝过, 不过孩子可能太单纯,连拒绝的话都不太听得懂。”孔安槐语气没有太大起伏,语速不快, 但是衔接的很紧,让人找不到插话的点,“我是B大毕业,10年的优秀毕业生,因为创业成功,这几年偶尔会回校做演讲,你家孩子读的中学,如果只是班级名列前茅,估计连B大的分部都进不去。”
“再努努力吧,攀岩你不是这块料,读书的话,想成为B大生可能有些难,但是大学生总是可以的。先学会什么叫知恩图报,好日子总是会来的。”孔安槐拍了拍那孩子的头,那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那孩子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被孔安槐眼底的冷意吓到。
孩子的父母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脸上青红交错。
“我家喻先生要出院换衣服了,你们要观摩还是要回避?”还是冷冷的嗓子,“孩子学不会察言观色,父母也这样的话,那真的就是家教问题。”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孩子的妈终于反应过来,站起来想冲孔安槐挥手。
刚才还坐在床沿的喻润反应迅速的站起来扣住了那女人的手。
“你试试。”喻润只说了三个字,因为身高加上气场,病房里的三个外人瞬间没了声音。
孔安槐打开病房的门,回去拉住喻润怕他扯到肩膀,没有再看这三人一眼。
这一家三口铁青着脸走出走廊,才开始骂骂咧咧,被护士呵斥之后就没了声响。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孔安槐瞪了喻润一眼:“你故意的吧?”
一分钟之前还在床上皱着眉头肩膀痛,一分钟之后就身手矫健了。
“痛当然是痛的,你真当我铁人啊。”喻润迅速的回到刚才病人的状态,“但是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
“哼。”孔安槐鼻子出气,“就应该让他们出医药费的。”
救了人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还被恶心了好几次。
“我可能废了。”冤大头喻润满脸笑意的看着孔安槐帮他收拾出院的东西,“你英雄救美的时候真的特别性感。”
……他还好意思提英雄救美。
“你就这样坐着由着他们说这些难听的话?”他脾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我正准备赶人你就来了。”喻润顿了一下,有些迟疑,“你打算把内裤和牛仔裤放在一个袋子里么?”
“……这都是脏衣服拿回去就要洗的啊!”孔安槐傻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喻润嘟囔了两句,转移视线选择眼不见为净。
……
洁癖鬼!孔安槐对着他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
“那孩子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吧?”孔安槐趁着喻润回头,把所有的脏衣服一股脑都塞在一个包里,有些小得意,“他再来我真的要赶人了。”
“不会了。”喻润眼角瞥到那个鼓鼓囊囊的脏衣服包,眉毛跳了跳,“他爸妈今天过来其实就是为了撇清关系的。”
“你在网上把我说的太惨了,他们以为我会要求赔偿,所以才先下手为强的。”喻润苦笑,这几天他的粉丝简直哀鸿片野,幸好激进的粉丝不多,有一两个叫嚷着要人肉那个小男孩的,都被大家无视掉了。
“我总觉得你身边特别容易出现奇怪的人。”收拾好出院的东西,孔安槐走过来帮喻润换掉病号服,“你就是太为别人想了,身边才老会出现这种得寸进尺的人。”
套头的T恤因为肩膀的原因不能穿,孔安槐只能给他换上衬衫,但是男士衬衫大多修身,穿的时候怕碰到喻润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结果被穿的那个男人,眸色越来越深,呼吸开始变沉。
……
最近对喻润那档子事很容易心领神会的孔安槐脸越来越红,穿了一半放弃了,站在喻润面前开始瞪他。
“我憋了七年。”喻润很无辜,“而且你不觉得你摸的次数有点多么?”
……
喻润的肌肉是真的……有点好摸,碰到之后她就忍不住会想戳一下。
孔安槐脸更红,细声细气的,有点心虚:“穿不上了怎么办?”
“衬衫我能忍。”喻润说的更严肃,“但是一会换裤子,我有点担心。”
……
孔安槐思考了一下开始异想天开:“要不,跟医院说一下,我们穿着病号服回去?”
……
对上喻润的无语的表情,孔安槐挠了挠头。
“过来。”喻润开始指挥。
孔安槐磨磨蹭蹭的上前。
“亲一下先泻火。”喻润长手一伸,按住孔安槐的后脑勺直接亲了上去,辗转了半天,抬头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哑,“算了亲一次不够就亲两次。”
……
“喻润……”孔安槐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干嘛……”说着泻火结果听起来声音火气更大的喻润问的气喘吁吁。
“我想到尿管了。”孔安槐低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
…………
一阵安静,喻润头放在孔安槐的颈窝里喘了半天,气乎乎的:“我教你穿衣服。”
“好。”孔安槐回答的特别乖巧。
“……你能不能不要又摸又掐。”喻润的声音带着恼意。
“这里硬硬的……”孔安槐已经开始笑,“你好奇怪,身上好多奇怪的地方都有肌肉。”
“……不要用硬硬的这种词形容肌肉。”喻润语气已经变得无奈,“衬衫扣子不要扣到底,会憋死。”
“不扣到底看上去会像流氓。”孔安槐很坚持,“你露出胸肌的样子很讨厌。”
喻润嘴角翘起:“我就说你第一次看到我穿衬衫的时候,眼睛瞄的方向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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