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将军摆手,示意自己并不知道答案众人唏嘘,自小文武全才的慕容星澜,居然没有给出答案,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南院王拱手对慕容星澜道:“承让,慕容将军。”
这一句承让,说得礼数周到,却刺痛了皇帝,感叹兄友弟恭在皇室难以长存,明面人以为南院王和慕容星澜兄弟和睦,只有身在局里的人知道,南院王是安的什么心,再环视一周,各存心思,除了老祖宗又有多少人是真真正正的在欣赏这擂的本身的乐趣。
“公公,请出下一题吧!”慕容星澜只拱手回礼,未言其它。
第二题,动手题,请将宫娥拿上来的两株玫瑰幼苗,栽种在众多花盆之中。
此题转由慕容星澜先答,众人见慕容星澜久久不从位子上挪动,均望向他,不知是他拘泥于自己的身份,不肯屈尊干这花匠的粗使活,还是他只会舞刀弄枪,让他杀人砍头,讨论打仗阵法还可以,培土这种事,不是他的强项。
慕容星澜面无表情,一边喝茶,一边摆手,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南院王可是已经撸起袖子,种好了玫瑰花苗。
宫娥端了盆清水,呈给南院王净了手,南院王移步上慕容星澜跟前,低声说:“王兄,瑾儿恐怕要归兄弟我了,这回王兄可别再请姑母搬来老祖宗,坏贤弟好事。”
说完,南院完折回座位,等公公来宣布他胜出的结果。
可公公只朝敲锣的太监摆手,又是一声锣响,进入下一题。
第三题,意境题,题面为“小桥,流水,人家”
听闻此题,慕容星澜微微抖手,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缓步上了擂台,供作画的案几早已被小厮们抬上擂台,案分两边,笔墨纸砚一一备齐,只等两位王爷和将军现身答题。
见慕容星澜首接题,众人皆卯足了劲儿,伸长了颈脖,生怕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先前两局下来,大家都以为南院王胜,在第三声锣敲响之时,才晓此擂慕容将军可能峰回路转,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我这妹夫,就是爱卖弄姿色,看看,看看,这周围有多少的小宫娥被他下了迷魂药,快要找不着北了。”南门羽对云瑾道。
南门天耳尖,丢了个严厉的眼刀子给他,示意让他安分点,皇宫内院,比不得自家府上。
南门羽顺从的正襟危坐,云瑾亦有察觉老爷子的教导,如哥哥般正襟危坐,南门天这才颔首,继续盯着场上赛况。
云瑾做着“不要瞎胡说”的口型,让南门羽瞧见,再偷偷环顾四周,果然如南门羽所说,慕容星澜那一张冰山脸,还真招桃花得很。
一炷香的功夫,香灰落而时间到,南院王和慕容星澜同时搁笔而止。
公公朝两旁候着的小宫女,托了两位世子的答卷送到皇帝和老祖宗面前的几案之上。
皇帝看了南院王的答卷,与老祖宗交换了慕容星澜的答卷来欣赏。
老祖宗只一个劲儿的说好,好,好,真是才子出皇室,我慕容家的祖宗要是看了他们的后辈有这等才情,必然欣慰。
皇帝只附和道:“是,是,是,老祖宗说得是。”
半晌,太子妃坐不住了,皇帝和老祖宗只顾说好好好,也不见给个论断,这一题是个主观题,完全没有正解,全凭皇帝和老祖宗的喜好来给最后答案。
“老祖宗,别只顾着欣赏两位重孙儿的佳作呀,给个评断,也好叫今日的擂台摆得有个结果不是。”
太子妃说道。
太子拉了拉太子妃的衣袖,让她安分些,老祖宗和皇帝自有论断,还轮不着她来催,太子妃隐着推开太子的手,继续说道:“有了结果,也好叫我等一同来来饱眼福不是,老祖宗可别怪孙媳妇心急,孙媳妇只是把大家伙的心里话道了出来。”
老祖宗本看着画作看得入神,瞧得高兴,被太子妃这一搅合,扫了兴致,斜眼跟皇帝说:“皇帝招了个好儿媳,太子话少,全仰着儿媳来辛苦当家了。”
太子一阵汗颜,太子妃饶是听不出其中的厌恶之意来。
“老祖宗别这么见外,里外都是一家人,帮忙操持是奴家的本分。”太子妃接着老祖宗的话说,还以为老祖宗是在夸她贤惠。
太子狠劲拉了一把太子妃的衣袖,用力过猛,太子妃没差点栽了跟头,这回才收敛了些,发觉自己话说得多了些,大概是说错了什么话。
好歹在太子府混了多年,若太子都这番提醒了,还不知趣,脑袋也不晓得被砍了几回了,只是一到儿子的事情上,她就时常把脑子抛到九霄云外,护子之情,常常有些太过。
见太子妃安静了,皇帝遂把揭晓答案的大权交到云瑾手中,理由很简单,既然此次擂台是为南门云瑾选夫婿,又遵从民间的做法,那他一个老头子,就不要掺和太多,从头到尾都顺了民意得了,由嫁娶之人来决定胜负更好。
云瑾刚丢了一颗瓜子入嘴,硬生生被皇帝的决定呛住,卡在了喉咙,南门羽忙拿了茶,灌了一壶下去,方把那颗瓜子从喉咙处冲进胃里,咯吱得云瑾的胃极不痛快。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皇帝来揭晓答案,势必授人以柄,有失偏颇,先下旨后出尔反尔,摆这擂台终是有意给慕容星澜机会,天下人虽不会追究皇帝一次两次的过错,次数多了难免会留下骂名。
云瑾就不一样了,正史野史,说不定连只言片语都不会留给她,糊一些又有何防。
作者有话要说: 求撒花
☆、第十五章
纵然猝不及防,云瑾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失了稳重,起身向皇帝和老祖宗行了礼,便走上擂台。
“小女子不才,将军和南院王都是人中龙凤,比在下好的女子有的是想嫁给二位的,皇帝降幅,赐婚于我,还摆这擂台,让我自己选夫,此恩情福禄怕是叫我这小女子万分惶恐,不敢有丝毫怠慢。”云瑾娓娓道来,好些年了,文绉绉的如此讲话,还是有些不习惯,咬了牙,好不容易才挤出来这番开场语。
南门天听了微微点头,闺女总算是大了,知书达理多了。
南门羽忍不住笑出了声,惹得皇帝和太子的妃嫔投来疑惑的目光,待他发觉,立马正声,浅笑回礼。
老祖宗点头称好,公主的女儿倒是生得大方端庄,不像她娘般泼辣无正形。
不怎么喜欢蜜饯的皇帝,今儿吃了好些,权当是看客,丝毫没有要喧宾夺主的意思,一早皇帝就打好了主意,都是后两辈的事情,他们也都老大不小了,自己这点事应该还是自己去抡清楚,只要结果皆大欢喜就行,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这场擂台赛艺会到这儿才算是到了高潮中的高潮,个个翘首以盼。
“首先,第一题,南院王的答案是水仙,分析得看似很有道理,其实它的答案是梅花,疏影横斜绝不是水仙能造出来的意境。”
众人了然。
“所以南院王的答案是错的,然慕容将军并未给出答案,固第一局是平局。”
大家点头认同。
“第二题是动手题,将玫瑰的幼苗栽入花盆里,南院王栽得很好,但台上那么多的盆子,他偏偏选了一个最精致,最豪华的鎏金锦瓶来装它,没有选择盆底有孔的陶土盆来栽培,势必造成玫瑰苗明日积水不透气而淹死,人要呼吸,植物也是要呼吸的,就算再贵重的盆子,只怕它也是无幅消受,所以此轮南院王又答错,而慕容将军又将这道题留白,很明显,此局依然是平局。”
众人恍然大悟,大多觉得云瑾这题出得似是而非,巧妙至极。
“第三题,意境题”云瑾说完拿起南院王的画作,瞧了瞧,“南院王笔触带感,这小桥,流水,人家无不画得细细入微,丝丝入扣,仿佛这些均在我们眼前,触手可及,然我们此次打擂的主题是园艺招亲,我在这画中除了看到桥下点缀的一些青苔,似乎再无其它与园艺有关的描画,实在可惜。”
说道此处,云瑾脸上的笑靥已经非常明显,自顾自的在心中夸赞自己真是聪明了,把以前上学时老师出题,匡学生的那些办法,全用上了,还用得这番天衣无缝,自己个儿都要给自己跪了。
接着,小宫娥递了慕容星澜的答卷给云瑾,云瑾毫不犹豫的轻轻接过,笑意盈盈的双手将其摊开,心想,再作一会子,就可得解脱了,今日再不用文绉绉的挤些话来应付一众长辈,乐得逍遥的日子指时可待。
“那片林的尽头,入目满是桃花,一座竹楼掩映在绯红深处,清脆的竹林在雨后更显清新,泪珠儿似的雨滴悬在叶尖,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笛声随潺潺流水声从竹林后传来,在竹林后隐约可见的,便是一座桥,而桥上似乎还有一席白衫男子,衣襟飘飘……”瑾毫无防备的叙述着慕容星澜答卷里的意境。
“若隐若现……”描述到此处,云瑾才回过神来,想起此次出题的目的就是让慕容和南院王知难而退,不知怎的溢出了这许多的赞美之词,若再描述下去,怕是要让慕容星澜得偿所愿了。
于是云瑾词锋一转:“各色植物是有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也有了,甚至还引人入胜,可此意境过于清冷,小女喜温不喜寒,此幅答卷实在是不敢多看,既然是为小女选夫婿,那这未来的夫婿连一幅如此简单的意境图都没摸准小女的喜好,怕是日后就算成了亲,双方也将过得凄苦,固小女斗胆判此题平局,望老祖宗和皇上,各位长辈谅解。”说完云瑾双膝跪地,行了个匍匐礼,在城国,非到万不得已,或遇上非常隆重之场合,一般不会行此大礼。
一向不善礼法的云瑾,今行如此大礼,可想而知,她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来避开这桩婚事。
此结果一出,太子妃额间方才密布的乌云散了开来,在云瑾兴致勃勃的描述慕容星澜的答卷时,她可是把袖间的缎子揪得让人看了就生疼,这场擂本就是皇帝偏了慕容星澜,如若真让慕容星澜得了势头,把云瑾从她的孩儿南院王那儿赢走,怎不会叫她这个做娘的羞愤难当,那她和她的儿子日后在朝中的地位还不得每况愈下。
皇帝一声“好”,打破了万千人的思绪。
“不愧为我大城国的好女儿,性情直率,胆识过人,不嫁便不嫁吧,等什么时候瑾儿想通了,想嫁人了,知会我这个糟老头子一声,能喝上你一杯喜酒,足矣,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听闻皇帝此话,大家也都不再做声,离了席,各有各的盘算。
慕容星澜喝干了最后一杯酒,在云瑾回府的途中,向南门天和公主夫人借了云瑾,遂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一路奔至他的将军府中。
云瑾也不反抗,刚刚的擂台赛,她明明是有被慕容星澜的笔触感染到,如果不是放不下自己穿越的身份,她定会被他的才情感染。
纵观她一路走来所遇到的男人,没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他的相貌出众,没有一个能有他的才情之高,没有一人能像他样是率领三军的将军,他符合了她的对颜值,才情,制服诱惑的所有幻想。
这次能化险为夷,不用嫁个那个南院王,慕容星澜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老祖宗不会为她让皇帝出来和稀泥,如果不是他把她掳走,皇帝也不知道她在慕容星澜心中的位置,才收回了三军统帅的女人另嫁它人的圣旨,如果不是他,她估计这回儿早跳了南楼,一了百了。
总之,云瑾安慰自己,现在她还在他温暖稳重的怀抱里,全是拜他所赐,连千年老怪都晓对人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这个年轻小辈可不能失了礼数,抱一会儿,便抱一会儿,陪一会儿,便陪一会儿,无啥子关系的啦。
想着,将头缓缓窝进慕容星澜的怀里。
乍暖还寒的时日,将入夜,寒气如约而至,慕容星澜貂绒的袍子在风中轻轻抖动,偶有寒风从袍子地下钻了进来,灌进云瑾的颈窝子里,弄得她一阵凉飕飕,在温暖的环境里待多了,一点寒便会觉得特别的凉,云瑾又往慕容星澜的怀里钻了钻,如婴孩般软软的脸蛋儿蹭得慕容星澜有些心痒,进了卧房,一把将其丢在卧榻之上。
地龙衬得这房间温暖如春,梨花木的床雕琢着梅兰竹菊,仙鹤之类的吉祥物,离床不远处置了一张楠木桌,笔墨纸砚静静的等候它们的主人,楠木桌之后,一排檀木立柜,光泽历久弥新,圆润光滑,贵气逼人,最令人震撼的是立柜里的书简均是选自上好的中南山之竹做的简,再用上好的蜀锦一卷一卷装好,分门别类的置放在立柜之上,形成恢弘之气,一点也不比墨生生的颜如玉茶馆差。
上次在颜如玉茶馆就听墨生生说他这里的好些书简都是他好不容易从慕容星澜那里借来的孤本,供求学的寒门弟子抄录了回去琢磨.
当时还觉得慕容星澜也会藏书,估计是凭了自己的地位,抄了某些大官的家,才得来的一些珍贵的书简来,装点自己的门面,就凭他那张冰山脸,除了好看点,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读了许多文章的皮相,没有丝毫书卷的气息。
楠木桌的一角是一青花瓷梅瓶,里头看似随意斜插的梅枝,分外好看,暗香在房间浮动,说有似无,说无似有,想必这房间的主人也是爱梅的吧。
“眼见着天回暖,不知将军府为何还生着地龙之火?”云瑾不知要说些什么?便从这进屋的暖意说起。
“喜欢!”
“经历过沙场的将军还会怕寒?”
“不是我喜欢,是卧榻之上的人喜欢。”
额……将军莫不是因为自己在擂台上说自己不喜画中寒意袭人,才叫人生了地龙之火,来招待我。
不对,如此短暂的时间,慕容星澜也不能生出三头六臂,哪里有时间去安排。
“怎么?为我?”
“是,为你”慕容星澜隔着楠木桌的距离,认真的望着云瑾,诚恳之意全在那情意绵绵的眼睛里。
有那么一瞬,云瑾再一次被感动。
其实,云瑾并不十分怕冷,多愁善感的她对静,冷,偏的事物更有感触些,擂台之上看到慕容星澜的画作之时,只一眼,便画出了她理想中美好生活景象,但她敛去了欣赏向往之情,违心的,背道而驰的讲了她对那幅画作的评断,实则在表露她谁都不想嫁的心迹。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花
☆、第十六章
云瑾挠头,打哈哈的说其实没必要那么在乎她说的那些不靠谱的话,只当听了个笑话好了。
“瑾儿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记住”慕容星澜严肃的说。
“哈哈哈,何必如此严肃,要多笑些才好看啊,你生得一张俊脸儿,笑起来会更加好看!”云瑾仍然在打哈哈,面对如此紧追不舍的男人,她真拿他是没有半点办法了。
“我的笑容只对你就够了,如果对每个人都笑,那我的脸岂不是要笑僵硬了。”
“好吧,好吧,随你!”云瑾破罐儿破摔,指望他能常把笑容挂在脸上,难!
之后,云瑾不再言语,索性卧在床榻上,金丝龙凤锦被柔柔软软,舒服至极,片刻云瑾便进入梦魇,梦里他又和上回那男子在拜天地,入洞房,当男子掀起她的龙凤盖头时,梦就停止了,接下来是其它的一些杂七杂八的梦,都不如这个梦真实,就算梦醒了也能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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