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伦暖。”专家助理出来喊。
诊室安静,专家示意病人坐:“张开嘴巴,发声。”
“啊——”
专家打开手电筒照喉咙,又看了看X光:“声带没问题,应该是先天性小脑S区功能性障碍。”
沈嘉勋微眉,问伦暖:“你从小就说话不利索?”
伦暖尴尬淳朴一笑。
专家低头开药:“像这种失语症情况只能缓解,根治概率较小,药我按照疗程开,你们定期来医院做口语练习和康复训练,我们医院有专业护士,当然你们也可以请私护,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毕竟这是长期训练,日常最好。”
专家给出最佳康复方案,伦暖笑着看着他:“不用口语练习,我吃药就好。”刚才他说什么私护,应该会很贵,伦暖暂时负担不起。
沈嘉勋摁住伦暖肩膀:“我们请私护。”
伦暖惊愕抬头:“我没钱。”
沈嘉勋:“再说。”
沈嘉勋三下两下安排,拎着一大包药走出医院,伦暖站在大门口喊住沈嘉勋:“勋哥,不用私护,我自己慢慢练习,会好的。”
沈嘉勋单手拎袋,一手插裤兜,走回来看着伦暖:“你来北京是为了治病吧?”
伦暖眉毛微展:“诺?嗯。”他知道?
沈嘉勋:“你命好遇到贵人不赶紧抱大腿,傻愣什么呢?”
伦暖:“亲兄弟,明算账,我心里过不去。”师傅说,无功不受禄,人之情,不可越。
沈嘉勋摆摆手,拉起伦暖就走,伦暖:“去哪儿?”
沈嘉勋打火,笑道:“去见你另外一个贵人,听说他很想你。”
灿盛是洞府路最大一家私人高级会所,随便一次消费就能抵沈嘉勋接一部戏的片酬,一般沈嘉勋自己不来这边。
“你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真心漂亮,胸大颜高,说话会勾人心魂。
“这位先生订的包厢。”沈嘉勋娴熟掏出手机给她看尾号。
“好的,请稍等。”前台小姐对讲机服务,“Crystal,B508包厢的客人到了,下楼引领。”
伦暖盯着鞋下的地板看得出神,沈嘉勋回身打了个响指:“嘿。”
伦暖抬头抿唇小声问他:“地板是金子做的吗?”
沈嘉勋憋着笑点头:“嗯,有钱人的金子。”
伦暖:“吼。”真想撬一块搬走。
电梯的楼层按钮闪闪发着光,摸上去感觉真好,‘叮——’走出电梯,沈嘉勋手里还提着伦暖的药,单手插兜走在前面,伦暖安静跟在他身后,时不时看一眼五光十色的走廊上空,真好看,小时候山上停电,伦暖只能摸黑或者点煤油灯,大概连勋哥也没见过煤油灯长什么样吧,就像伦暖也不知道像这样的高楼大厦里头的包厢,居然会如此奢靡,包厢好大,还有,好多女人呐。
沈嘉勋推开门,嘴角噙着笑:“呦,姚老板好。”
姚玉书正穿着白花花的昂贵手工定制衬衫,和一群妆容精致的女人玩儿牌九,不亦乐乎,抬头对上沈嘉勋狉狉的贱笑,冷笑一声:“暖暖呢?”
伦暖从沈嘉勋一米八三的修长身板儿后站出来,恭恭敬敬:“姚老板好。”
姚玉书笑意微顿,一定是沈贱教的!
“这么见外作什么,叫哥哥,过来。”姚玉书朝她暖心一笑。
伦暖看了看沈嘉勋,沈嘉勋依旧笑着点头,伦暖过去,乖巧站在玻璃桌前对着姚玉书开口:“哥哥。”
姚玉书心下荷动。
沈嘉勋这才不疾不徐走过去,将手中药袋放在桌上,姚玉书的手边,绅士弯腰,道:“你妹妹的医药费。”
姚玉书笑容凝结在嘴角,看了一眼药袋,再抬头看向沈嘉勋,骂道:“贱人。”
“有何指教?”沈嘉勋似乎不生气。
姚玉书身子往沙发上一仰:“滚过来伺候本老板开心。”
沈嘉勋绕过玻璃桌,坐在真皮沙发上,舒缓:“没空。”
☆、人品好,戏路广
伦暖弯腰伸手拿回药袋,抱在怀里,双目无公害望着沈嘉勋,然后也走过去坐在他的右手边,那一边离姚玉书远一些。
姚玉书边洗牌,边嘘寒问暖:“暖暖,你生病了?”
伦暖:“没,是说话问题。”
正说话间,门被推开,佐新和两个中年男人进来,见到中年男人,姚玉书支开身边的女人站起来,沈嘉勋也瞬间一改刚才懒散轻松模样起身
佐新介绍:“大勋,这是候导和根叔。”
沈嘉勋以新人姿态礼貌问候。
姚玉书:“江湖前辈,久仰。”
“姚老板年纪轻轻,果然名不虚传。”两个老江湖给人一种很架得住人的气场,有久经圈内的丰厚底蕴。
姚玉书笑着将话题引到沈嘉勋身上:“这是沈嘉勋,戏路广,人品好,根正苗红新生代,下月全网首播《荣辱》大戏,他演张义舟。”
老根:“我知道,季导的新作品,季导和我提过小沈。”
佐新:“别站着说话了,都坐下聊吧。”
姚玉书坐下就开了一瓶私藏好酒,候导用手示意:“今天我和老根都不喝酒,开车来的。”
佐新看向姚玉书,两人相视会意,佐新打圆场:“好,喝饮料,菊茶,我代言的哦。”
“哈哈哈——”
一众女人安安分分呆在那边角落,没看不该看的,没听不该听的,伦暖抱着药袋,渐渐有些打瞌睡。一个着装清凉的女人坐过来和她聊天,伦暖认出她,刚才坐在姚玉书最身边的那个。
“妹妹,今年多大?”
伦暖警惕,低头假装困得不行,谁知对方一眼就看穿伦暖,继续和她搭话:“你是姚老板的朋友,还是勋哥的朋友?我猜,你是勋哥的,对吧?”
伦暖继续睡,女人娇滴滴笑了声:“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也知道老板和勋哥关系好,不过我们不会乱说,得罪了姚老板,我们就混不下去啦,所以啊,你不用这么防备我们。”
伦暖睁开眼睛打量女人,标准的瓜子脸,尽管化了妆依旧看得出皮肤很好,应该是没怎么晒过太阳。
女人继续小声说:“今天是姚老板帮勋哥拉戏,大新哥请进来的那两个中年男人在业内鼎鼎大名,都是大奖得主的金牌制作人,否则不会姚老板和佐影帝亲自出面啦。”
伦暖看过去,沈嘉勋正在认真的说着什么,末了,佐新和姚玉书会在一边帮衬,聊了有将近一个多小时,最后候导思量半分钟,才说:“这部戏我是副导,最后定人还是老根和赵导拿主意,《警枭》是兄弟情,警匪烧脑动作片,主要演员参演还需要经过动作测试,我们会给机会的。”
根叔笑道:“你们啊消息灵通,也上心,《警枭》的制作才是启动阶段,不着急,后续跟进,有消息导演组会通知试镜,就像候导说的适合的演员我们不会错过,所以别担心。”
沈嘉勋:“多谢前辈。”
姚玉书指了指佐新,半开玩笑:“你帮嘉勋求机会,倒也和两位前辈毛遂自荐啊。”
佐新笑着摆摆手,手伏在沈嘉勋肩膀:“暂时档期排不开,另外硬汉形象我还没尝试过,转型的话怕两位前辈不收我。”
老江湖笑而不语,他们都知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要早点收工,年轻人多珍惜身体。”候导起身,看过那边一群浓妆艳抹,笑着说道。
姚玉书:“其实都是我的,不过多谢前辈提醒,我会节省精力的。”
“你呀你。”根数指指他,以长辈口吻教育:“也亏得你爸妈都在国外,否则会被你气死。”
送走两人,佐新呼口气:“果然很正气。”
姚玉书抱臂摇摇头:“他们是认真做电影的老江湖,自然气质当然不一样。”说完看向沈嘉勋:“说,事成怎么谢爷?”
沈嘉勋:“成了再说。”
姚玉书嘘了一声:“你要早开口求我,你早成了,何必等《警枭》?”
“好剧本需要打磨,更需要好的制作班底,大勋在等这个。”佐新拍拍他的肩膀。
“国内市场四流演员三流编剧二流导演,一流炒作,不就红了?流量小生懂不懂?你要拍意义的剧,咱们先红起来有知名度再讲究内涵行不行?否则屁知道你是谁,还有谁会找你拍戏。”姚玉书不苟同道。
又是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你不懂。”沈嘉勋说。
姚玉书暴了:“你就是装逼,想学人家黄渤大器晚成?屁,人家只不过缺个机会,可你呢,明明有人脉放着不用非要拖到现在,在李晴手底下受气,该!”
沈嘉勋碍于有佐新在,没多反驳什么,自己开瓶啤酒吹干。
佐新喝了一口姚玉书的私藏酒,道:“大勋还年轻,机会总是等得起的,有实力的人早晚会红,大勋就是那种人。”
可他佐新不一样。
他和沈嘉勋一起住廉价出租屋时候已经二十七,而沈嘉勋还是大三学生,所以李晴抛过来潜X机会,他接了下来,没像沈嘉勋坚定原则冒着被雪藏的风险和李晴说,不!
他还记得那天沈嘉勋和李晴在办公室大吵一架,还没走出校园的沈嘉勋也是意气风发,放话:“就算接不到戏,我也不会去X他,我不是弯。”
李晴气得嘴都快歪了:“沈嘉勋,你这么作会断送自己前程。”
沈嘉勋嗤之以鼻:“班导告诫过我们,演员接戏,取之有道。”
“那是你们班导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圈子,才会教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废话,你等着沈嘉勋,你让我赔钱,我就赔你!”
沈嘉勋头也不回走出李晴的办公室,就算后来他几乎被雪藏,也没有再踏进李晴办公室去说后悔的话,自己默默跑剧组。
太多小透明笑沈嘉勋不会变通,不懂这个行业游戏规则不珍惜机会云云,包括佐新自己,可是笑过后又觉得不应该,毕竟自己翻身的机会是沈嘉勋给的——沈嘉勋没去潜X,他去了,从此新戏不断,二线靠一线,去年提名影帝。
佐新酒后坦心言:“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只要没害别人的都是没错的,对吧,大勋?”佐新笑着问沈嘉勋,沈嘉勋低眸点点头。佐新:“所以说,大勋以后大红了是干净底子没有黑历史,还有,姚老板是真心为你好。”
只不过道同,志不合罢了。
佐新说完哈哈一笑。
沈嘉勋咽下最后一口酒,抬头去看姚玉书,酒过三巡,姚玉书脾气也过去了,瞥了一眼沈嘉勋,斜了斜嘴角仰脖喝酒,然后转头去看伦暖,伦暖也正看着他,眼眸清澈,确切来说,她在看沈嘉勋,只不过视线会经过他的肩膀。
姚玉书语气变得软和:“沈嘉勋我警告你,这次再不红以后别来找我,老子又不是无限资源随便你挖。”
沈嘉勋刚才闷声喝了不少啤酒参杂白酒,听到姚玉书这么说,笑着问:“那你妹妹的医药费怎么算?”
姚玉书没好气:“还能怎么算,算老子头上呗。”
沈嘉勋嗓子好,佐新替他点了不少歌,还和他合唱《爱拼才会赢》 ,沈嘉勋吐槽:“我是90后。”
姚玉书:“来来来,Show Show你的闽南语。”
沈嘉勋:“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
佐新:“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工来行。”
合: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浓浓闽南风,鼻音绕梁。
中间段落,有美女献吻,佐新左右脸两个大红唇,有个十八岁的妹妹要踮起脚尖亲沈嘉勋,直接被沈嘉勋一个眼神瞪回去,妹子委屈的直嘟嘴,含泪默默退到一边。
忽然,一阵掌声狂风暴雨般响起,起先还以为是给佐新和沈嘉勋的,可不太像,因为还有‘哇哇’、‘好厉害’的声音,而不是‘唱得和原唱一样好听’。
沈嘉勋瞥了一眼那边角落,伦暖在人群中央,姚玉书坐在她身边,亲密半圈着她,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另外一个女人正在摇骰盅,落毕,只见伦暖嘴巴张了张,然后女人拿开骰盅,众人都俯身去看结果,然后大声惊呼:“对了!妹妹好厉害啊!”
“老板,我不管,我要妹妹教我。”女人们娇嗔。
姚玉书笑眯眯看着伦暖侧脸,宠溺状。
伦暖却抱着药袋,平静看着骰盅,然后再正确的说出一个数字,听着耳边各种惊呼,渐渐觉得脑仁疼,太吵。
不过勋哥的歌是真心好听,她抬头去看包厢中央拿麦的沈嘉勋,修长的身子,在暗系的灯光下越发有魅力,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伦暖马上月牙微弯。
沈嘉勋摆了一个很帅的姿势,指着伦暖挑眉:“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完美落幕。
“暖暖。”姚玉书在伦暖耳边吹了一口气,伦暖敏感的揉了揉耳涡,看过姚玉书,姚玉书:“下个周我要去拉斯维加斯,你和我一起去玩好不好,恩?”
伦暖:“喏?”
☆、多亲一会儿
姚玉书:“我一干妹妹过农历生日,非要去赌一把,可是她脑子太笨我怕她把我输个精光,如果你在我就不怕啦。”
沈嘉勋放下麦过来:“这事儿你得找发哥,暖暖不管。”沈嘉勋蹲在玻璃桌对面,对伦暖撩眉:“给勋哥表演一个。”
伦暖点点头,把药袋放在膝盖上,单手划起最长那只骰盅,将玻璃桌上所有骰子统统罩住,刷刷在空中两三下,“喷”落定。
起盅——
“1,2,3,4,5,6,7……天,七个骰子重叠,一点在上!”
“啊啊啊,帅!”
“发哥《赌神》替身不会是你吧?”女人们各种惊呼。
姚玉书驱赶:“去去去,瞎说,我家暖暖还没你大呢。”
佐新也好奇,过来参与游戏,他大概是上次没见过暖暖一指弹的功力,对此时伦暖五米外投标中圆心的技术表示下巴碎了一地。
“这是练家子啊。”佐新不可思议道:“也太会玩儿了吧,”
“那有啥,你还没见过暖暖开挖掘机呢。”姚玉书自豪道:“来,暖暖,再来一个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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