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声鸟鸣,稀稀落落的几只犽鸟兽盘旋飞来,眼看就要飞到她面前,忽然被一群一涌而上的龙蝠兽撞开,双方互相攻击起来。
与此同时,凤九鸢看见,不远处的黑土上就闪着一抹银光,一颗银色的珠子落地,滚动了几下。离奇的是,凡是那颗主子经过的地方,妖兽纷纷让道,有的甚至开始跪下。
凤九鸢愕然,那是什么?好像是从黑风口飞出来的……
不过几息,妖兽群袭间,漫天水火,土地崩陷……
月亮早已从正空偏离,八荒符阵中琉璃镜再不能受到月光直射,阵法关闭,浅水湖上的海市蜃楼也跟着消失不见,木属性群兽扭头冲将回来,地面一片震动。
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几息之间,凤九鸢还是满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不远处,桃球已经闭上眼睛,伤痕累累,毫无声息。
它用微弱且仍旧稚嫩的声音的心灵传音道:“主人,对不起,是桃球害了你……桃球再也不贪吃了……”
凤九鸢取出招风铃,极力地释放出疼痛疲惫的身体里最后一丝灵力,铃铛旋转,铃声响起,冲上来的妖兽心智受到短暂的冲击,攻击停滞。凤九鸢收回沉渊剑,吃力地爬起身来跑到桃球身边将之抱起,放进空间指环中,又驱动招风铃走到那颗银色的珠子边,将其拾起。
灵力耗尽,招风铃叮当一声落到地面,然而周围的妖兽并没有如期攻袭上来。
带血的指尖,银色珠子出淡淡的光芒,渐渐,光芒愈甚,照亮她脏兮兮的面庞,还有她因重伤而无法站直的身躯。
周围,漫无边际的神庙之前,成千上万的群兽伏地跪下——
她惶然侧头看向这一奇异的景象,微微张唇,满目惊诧——
将银珠握进手心,微微颦眉,想到了神庙中所供奉的神兽石碑一面空出来的珠眼,眼神深邃地喃喃道:“那位前辈既然取走了它,为何又要将它留下来?”
抹掉嘴角的血迹,望了一眼俯臣服的群兽,拾起招风铃,一瘸一拐地朝戈壁的方向踽踽独行而去。
夜空,皓月幽光照得戈壁上的旱灌土石若鬼魅魍魉,脚踩在沙石上的声音已经成了这安静得诡异的夜里唯一的动静。
走了没多远,凤九鸢停下来,疼痛疲惫地靠在几块石头边坐下,咬牙吃力地将受伤的腿拖动了一下,从空间耳坠中取出一粒丹药给自己服下,又取出凌云散洒到自己能及得着的各大伤口上,疼得吸了吸鼻子,泪水毫无察觉便流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药灵昏厥
她将自己瑟缩起来,只觉得这个夜冰寒无比,哭着哭着声音便大了些,却又怕空间里药灵会听见,于是刻意压制住,时不时地哽咽几下。
空间里,药灵唇色苍白,头沉沉地靠在树干上,眉心结在一起,模模糊糊地听着凤九鸢的哭声。渐渐地,终于意识全无,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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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潭长老的洞府内室,黑袍人身影穿过墙壁出现在长廊里,他微怔地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四周,刚一掌推开通往外面的石门,长廊尽头的石室便被打开了,一股剧烈的罡风顿时袭来!
黑袍人身影狂走,魔力终于不再受到限制的他一眨眼的功夫,人便到了石洞外,双手捏出一个法诀来,一回身,手中涌出的魔力瞬时将那股来势汹汹的罡风化解,与此同时,莫潭长老的身影也到了石洞外,与之一同出来的,还有银袍鹤的丹宗。
此时的外界正值白昼,当目光落到黑袍人那张脸上时,丹宗面色即刻冷厉起来,双目微微促狭道:“煜泽!”
旁边的莫潭长老也是一震,老眼仔细地看向黑袍人,苍老的声音里尽是不可置信,“魔族妖人,你居然能从神庙圣地里走出来!”说罢,眼中散出几分杀意。
黑袍人煜泽冷嗤一声,神情凛冽而痛恨地看向丹宗,“你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她!”
丹宗眉宇浅蹙,眼中的冷光褪去,别过眼没去看他,“她罪不可赎。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小萱是你的徒儿!她曾告诉我,在这世间,心中最为敬爱的,便是你这个师父!可是你——”说着,琥珀色的双眼里升起血丝,如氤似雾间恨意丛生,手中倏然化出一柄奇特的黑色法器指向丹宗,颤抖的手上黑**气四绕。然而,他却死死遏制着心中的怒意与杀意,他曾在宫萱面前许诺,无论生何事,绝不伤害她的师父,要像她一般敬爱于他。可正魔终究不两立,即便他努力想要做到,恐怕也做不到!
心中百转千回,疼痛一阵阵袭入胸口,泪光闪烁在眼角。他仰面苦笑几声,手腕一转,法器瞬间消失在手中同时,身体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不见。
莫潭长老欲要追去,被丹宗给拦住了,莫潭不解道:“丹宗这是何意?”
丹宗道:“他虽为魔族,却暂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煜泽未行残害无辜之事,暂且饶他一命——这是丹宗曾对自己的大徒儿宫萱许下的承诺。
“丹宗,你太过仁慈,他既是魔族,秉性难除,即便现下不作恶,将来也会作恶!你现在放过他,后患无穷啊!”莫潭长老愠怒地告诫道。
闻言,丹宗正色道:“莫潭长老,魔族掀起腥风血雨,生灵涂炭,你恨魔族,我寒璟真君同样痛恨。可我们乃修仙之人,理应善恶分明济世为怀,若是滥杀无辜,我们与魔族又有何异?”他稍稍侧身背向他,“当然,如果现他有违善道,我寒璟真君定会亲手除掉他!”
“既然如此,你可别到时候后悔没早点动手!”说罢,转身进了洞。
丹宗垂眸,伫立在原地久久未离去。
侧目看向一片漆黑的洞内,今日,他本是来等自己的徒儿凤九鸢的,因为莫潭长老告诉他,太阳烛照神庙圣地的出口今日会开启,可没想到,自己的徒儿没等出来,倒是等来了煜泽——那个令他亲手弑杀自己徒弟的魔族。
“萱儿啊萱儿,若是你知道他没死,你是否还会请求为师亲手送你走?”他喃喃自语。浓浓的悲痛被风一般凉薄的外表深深掩藏,良久,迈步朝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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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烛照神庙圣地外的戈壁上,凤九鸢靠着石头躺了一夜,终于从梦魇中逃脱出来,惊坐起身,想到梦中药灵离他而去的情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带着焦急地心情走进了灵药空间。
空间里,受伤的桃球还没有醒,但身上的外伤已然完全恢复。她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地朝果林后的涌泉边走去,走到老树下,现药灵双目紧阖,脸色苍白。
“药灵!”她惊吓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这才现他的体温极寒,于是探向他的脉息,脉息微不可探,生命体征像是随时都会枯竭一样。
她跪到地上耸了耸他的肩,耸了几下没动静,急得眼泪顿时便滚落出来。
“药灵,你醒醒!”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着,害怕道:“药灵,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帮你?你醒醒啊!”
见药灵毫无声息,连眼睑都没动一下,她心慌得无以复加,手足无措又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趴到他身上哽咽起来,“是我太没用,我走不出去。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药灵!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她内心的悲恸,怀里的银珠蓦然间出一阵银光来,愈来愈强烈。
银光蔓延到树冠,原本死寂的树冠里冒出一颗颗银色光粒来,与平时药灵摆弄的那些看得见的灵气别无二致。
树冠里冒出来的银色光粒愈来愈多,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凤九鸢依然无所察觉,直到耳边的青丝被人轻轻拂动。
她抬起头来侧目看向举到她耳旁的一只手,哭红的眼睛缓缓睁大,反应迟钝地看向药灵的脸,就见,他正认真地看着她。
她连忙从他身上起来跪坐到一旁,抹了抹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药灵,你、你醒了?”
药灵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拂过她的眼角,“你是怕我死了?”
“才没有!”她立刻否认。
他眉心展开,捏过她的柔荑揉进手心,“这次没走出去,没关系,神庙上的出口每年都会开启。”
她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面颊忽然烫起来,喉头也忍不住跟着打结,“可是……我、我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你看你……”顿了顿,她问道:“药灵,你……你不怪我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走出圣地
“不怪。”
他一瞬不瞬地与她对视,害得她受不住别过眼去,脸红成了猪肝色,感觉体温不对劲后,连忙将手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你伤得很重。”药灵细细看向她身上的伤口,心中隐隐作痛。蹙了蹙眉,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我已经好了!”她道,“倒是你,一直没敢问你,为何你自进入这神庙圣地以来,体能便日渐消退,居然会晕厥过去?”
“吾也不知。”他道。
目光缓缓转到她的怀里,那里正散着银色的光芒,“那是什么?”
“嗯?”凤九鸢低头,从怀中取出那枚银珠来,想了想,“应该是神庙中的圣物,镶嵌在……被供奉的太阳烛照神兽雕像上的,一面钳着银珠,另一面钳着黑珠。我从神庙顶坠下时看见它从黑风口飞了出来,想必是那黑袍前辈扔的。更神奇的是,神庙前的群兽居然都惧怕这个东西!”
药灵将它拿在手中,对凤九鸢道:“刚才,是它唤醒了我。”
凤九鸢诧异,“你说这颗珠子?”
药灵点点头,“神兽太阳烛照分为黑白两面,一面为生,一面为死。”
“那这样说来,黑袍前辈又救了我一命?!”想到这里,她欢欣雀跃,一把捂住他拿着银珠的手,“既然这颗珠子能唤醒你,对你的身体必然会有帮助,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了!”
药灵怔怔地看向她,搞得她脸颊又一阵烫,不禁松开手来,无所适从。
她站起身,“奋战了一夜,一身狼狈,我得出去洗洗了!”说罢,咬唇瞥了他一眼,一瘸一拐朝空间出口走去。
药灵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多看她几眼她便不好意思了,从前也没见她这样。他轻笑一声,心道:不过,这样的她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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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又是一个九星连月之夜,凤九鸢踩着飞行纸鹤来到神庙前的黑土地上,翩然落地。
空间里,药灵的手中,银色圣珠出一阵又一阵的光芒,凤九鸢的身边,群兽让道,俯跪下。
凤九鸢一步步朝神庙前的禁制走去,神奇的是,有了那颗银色圣珠,那禁制居然都无需使用术法便能穿越过去。
入了神庙之门,她抬头望向神兽太阳烛照的石雕,却并未打算将银珠归还,而是径直走向架着残破石阶的擎天柱旁,一跃而上,朝神庙之顶跃去。
此时,黑风口刚好打开,边缘释放出的风依然如一年前一般剧烈,凤九鸢逆风而行,一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包括那时自己心中撕心裂肺的落寞与绝望。
走到黑风口前,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她呆了将近两年之地,抬脚跨入了黑风口。
身体没入一片黑暗之中,周身被一股巨大的压力覆盖,未过多时,待从长廊画壁中走出来,周身的压力才终于消散。
愣愣地看了一眼漆黑的长廊,一点白光忽然从长廊尽头亮了起来,直至照亮整条长廊,几乎刺痛了凤九鸢的双眼。
她颦眉眯着眼看向长廊尽头,是莫潭长老。
莫潭长老闪烁着锐光的双眼盯着她看着,扫遍她全身,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
凤九鸢浅浅一笑,行了一礼,“莫潭长老。”心中却略有忐忑,这个莫潭长老明令禁止外人进入内室,而如今却亲眼目睹她从画壁中走出来,想必是免不了一场责罚了。
不解的光芒从眼底划过,道:“既然安全出来,你闯入内室之罪,老朽这次便暂不追究,若有下次,决不饶恕!出去吧,你师父在外面等着你!”
凤九鸢眸微张,再次躬身行了一礼,“多谢莫潭长老!”说罢,推开石门朝洞外走去。
出得洞外,外面的一片绿树蓝天不禁让凤九鸢眼前清新了几分,心情不禁也开朗了几分。
洞外的巨兽图腾外,一袭银袍的丹宗正负手立在那里,见凤九鸢出来,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担心了近两年,这个丫头终于安全走出来了。
“师父!”凤九鸢嘻笑着走过去,却没想刚走到近前,丹宗面色一厉,斥道:“跪下。”
凤九鸢垮下脸来,屈腿跪下,主动认错道:“师父,对不起,徒儿不是故意闯入莫潭长老的内室的!”
丹宗瞥了她一眼,这丫头与一年前相比,瘦了不少,想必这段时间来受了不少苦,要责罚于她,心中尚有几分不忍。“罢了,起来罢!”
凤九鸢起身,嬉笑地抱住丹宗的胳膊道:“师父,这一年多来您可还好?是不是担心徒儿担心得睡不着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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