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夜听闻了那江离儿擅通灵之术后,凤九鸢还有些紧张,于是入了房间后将睡着了的娴儿叫了起来,问她会不会被那江离儿察觉出什么。娴儿抿着小嘴一笑,“姐姐放心,月魂妖族的咒术只有月魂妖族可解,就算她的通灵之术再厉害,也拿这咒术没办法。因为我们的诅咒中所拥有的,是月神赐予的力量,除非她能请动比月神还尊贵的神灵。”
听了娴儿的话,凤九鸢才放下心来。
晨风拂过一片片青葱的高树,空中飘荡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刘府一的家门前,江离儿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形的奇特复杂的符咒,然后在符咒上盖上一片黄布,让刘府一他们将绑着的刘正放在上面,然后在他周围摆上糯米、酒、蜡烛、符篆等,自己也穿上了一身巫婆的黄色袍子,在头顶戴一定插着鸟羽的巫冠,手执一根黑色奇特的权杖,开始咿咿呀呀地围着桌子唱着咒语跳大神。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向大地,也洒向桌面上一动不动的刘正。江离儿唱完几圈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地站在刘正面前,右手指尖在那权杖上一拂,权杖上便离奇地开始吸收太阳的光芒,接下来,离奇的事情生了,周围的天空忽然暗淡了下来,渐渐的竟暗得如同黑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一片唏嘘,而凤九鸢则悄悄看了看四周,这时若是他们悄然退出,也一定不会被人现。于是拉了拉身旁阎罗大人的袖子,退出了人群。
刚退出去,那中央的江离儿便如表演魔术一般,散着金光的权杖扫过桌面,桌面上的蜡烛便全亮了,昏黄的烛光连着地面上符咒散出来的光,形成一个散着金光的罩子,将刘正笼罩起来。
“先去哪家?”阎罗大人问道。
“我觉得谷中最可疑的便是邢孙家,说不定采卿被他们抓去试毒了!所以先从他家开始!”凤九鸢道,方才她见着邢孙与邢方都来了,且邢孙家离此较近,可以保证他们时间上的充裕。
阎罗大人点点头,一旁的娴儿赶紧走到他身边抓紧他的手,生怕他这次再丢下她。
他一手拉着娴儿,一手捉住凤九鸢,很快便带着她们无声地消失在了原地。
来到邢孙家的院前,三人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凤九鸢带着娴儿与阎罗大人分头去找,将所有房间里里外外都找了一番,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以及偏屋里摞得一层一层的酒坛,什么也没现。
掩好门,三人又四处搜索了一番,来到后院时,凤九鸢顿时一阵唏嘘。后院外,是大片种满草药的灵田,至少也有两亩来地。这些灵药,在暗黑中散出各色的光泽,景象奇异。
刚欲跨出院子,阎罗大人只手拦住她道:“慢着,你看地上!”
凤九鸢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院子边缘的地上,是一层泛着莹绿色光的湿泥,蒸腾出一缕缕幽绿色的雾气飘荡在院门口。
“毒瘴?防备心还真强。”凤九鸢轻嗤了一声,不经意间扫向院中的两口井,一口上面架着辘轱,还有一口却是用一块大石盖着。不禁心中疑惑:“奇怪,为何有两口井?”
阎罗大人闻言,走向其中一口井旁朝下看了一眼,见井中泛着水光,又看向另一口井,手掌轻轻一抬,那巨大的石头便被浮上了空中。凤九鸢与娴儿走过去看了看,对阎罗大人道:“里面好像是干的。”
为了不将院子的泥地压出痕迹来,阎罗大人朝巨石施了个法,使其停留在空中,走过去往井里看了看,“走,下去看看!”
说罢,率先跳了下去。
凤九鸢听见他落地,也牵着娴儿飞了下去。落了地,催动火灵石,朝周围照了照,“没想到井底的空间居然如此之大。”
见不远处的墙壁上钳着几个烛台,于是将火灵石轻手一挥,全都点燃之后灭了火灵石,放入乾坤袋里。
忽然响了一声,侧头看去,原来是娴儿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桌子,桌上的陶罐翻了下来,被她险险接在了手中。
她紧张地呼出一口气,当视线转入陶罐中时,却将自己吓了一跳,当即便欲惊叫出声,被阎罗大人一手捂住了嘴,将她手中的陶罐放到了桌面上。原来,陶罐中养的竟是些不停游动的水蜈蚣!
凤九鸢扫了一眼周围的摆设,墙边是一排排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旁边还摆放着一只只黑陶大瓮,有些封闭着,有些则敞开着。凤九鸢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只敞开的陶瓮上,瓮口,一条吐着蛇信子的银色花斑蛇从里头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双目中闪着冷光,直奔三人而来。
娴儿一个咒术打过去,那蛇眨眼间便变成了一根蚯蚓,在干巴巴的地面上艰难地蠕动着。
这里虽然摆放杂乱,可却一览无遗,除了几个封闭的罐子,根本就没有能藏人之处。
凤九鸢抬起手一挥,打开了其中一只陶瓮,一阵腐臭难闻的味道顿时从瓮中散出来,凤九鸢走过去往里瞧了一眼,当即便觉得胃中一阵翻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泊蘅出逃
那瓮中,竟泡着一只死去的刍狗。刍狗眼睁得大大的,死相恐怖,身上还爬满了蛆虫……
她将瓮盖盖上,又揭开下一个陶瓮,陶瓮里的气味一个比一个重,没有一个里面装的是活物,而且装的都是动物尸体。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对阎罗大人道:“走吧,看来采卿不在这里。”
几人刚要往外走,娴儿却突然在一道墙壁前停了下来,怔地朝墙上看。
“娴儿,怎么了?”凤九鸢问道。
“姐姐,里面有人。”
凤九鸢微惊,看向根本就没有门的墙壁,想要推开旁边的架子看看有没有暗道什么的,后面的阎罗大人冷不丁道:“是有人,不过是个死人,因为本王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忽然鼻子一酸,凤九鸢看向阎罗大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墙后有人?”
阎罗大人不置可否,凝视着她充盈着泪光的眼,无话可说。
井口有光一点点亮了起来,凤九鸢还想去寻找暗道,被阎罗大人一把抓住手,“来不及了,天一亮他们便会现我们不在,快走!”
“我不走,那如果就是采卿怎么办?”凤九鸢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下次再来,我们还有机会!”说罢,不容反抗地将她一把抱起,瞬间便从井口飞上了地面,娴儿跑到井口朝上望了望,焦急道:“阎落哥哥,你又忘了娴儿了!”
下一刻,一束金色的光从井口飞了下来环绕在她腰间,将她拉了上去。
待娴儿落地,阎罗大人将巨石放上井口,带着两人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刘府一的家前,混进了人群里。
黑暗完全散去,阳光再次洒落下来,人群围着的中央,刘正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病情似乎好转了许多,人也正常了,只是面色还有些憔悴,黑眼圈很重。
“爹,生何事了?”他问将他扶起来的刘府一道。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纷纷鼓起掌来吹捧江离儿,议论她的通灵之术如何如何高。江离儿也不谦虚,高傲地昂头环胸站在中间接受众人的赞扬,并当众让刘府一兑现百分之一的承诺,即五斤兽肉,然后收拾了召灵工具,提着兽肉与其夫儿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刘府一愁苦的面容舒展了不少,抱着自己的儿子,老眼里尽是泪花,“正儿啊,你可吓坏老爹啦!”
“爹,俺咋了?”
“哥,你撞邪了!”刘棍道。刘正的媳妇儿心疼地为他擦了擦脸上的脏污,“俺去为你热点水,洗个澡清醒清醒,啊!”
这时,所有围观的人都已走光,凤九鸢低声问娴儿道:“娴儿,刘正真的好了?”
娴儿摇摇头,“中了娴儿的邪灵咒的,本来白天就会自己清醒的。”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那个江离儿有招摇撞骗的嫌疑?
可是看她刚开始施展的一招,她的那根权杖居然能吸收太阳的光芒,以至于周围的大地都变成一片漆黑,能耐真是不一般啊,她的通灵之术一定也是实打实的,若不是他们有事要做,刚才倒是可以见识一番。
想到邢孙井中关着的那个人,真希望那不是采卿啊。
凤九鸢忧心忡忡地低头走着,眨了眨温热满盈的眼,对身边一言不默默跟着的阎罗大人道:“刚才谢谢你,是我太不理智了。不过……我真的好害怕那就是采卿。”
阎罗大人对她的道谢竟有些受宠若惊,暗暗清了清嗓,思索着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
凤九鸢红着眼看他,怒道:“你在说什么?!谁说那就一定是采卿了?!”
瞪了他一眼,牵着娴儿大步朝前走去。
阎罗大人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懊悔,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他就不应该开口。
回到秦伯的院子后,凤九鸢正帮着秦渺渺晒药材,娴儿则和桃球在院子里玩,二宝翻着肚皮躺在屋顶上晒太阳。
他在凤九鸢身边若无其事地溜达了一会儿,时不时地看一眼她,好似想要开口道个歉,却又拉不下脸面来,毕竟他可是堂堂鬼府之王!
凤九鸢虽然没有睁眼瞧他,他脚跟子在自己身边转了好几圈,未必不能察觉他的意图,却依然不理。
她将簸箕里的药材拨匀,踮脚想要搁到院子边上最高的架子上,只是搁了半天依然够不着,看看旁边半人高的草垛,正欲一脚踏上去,才往后退上一步,忽然靠进了一个怀抱里。
一只手从她手中接过簸箕,轻而易举便放到了架子上。低下头,朝扭过头的凤九鸢浅浅一笑。
四目相对间,凤九鸢目光里没有丝毫涟漪,而阎罗大人那狭长的凤目里,却装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柔和。
空间里,药灵手指微微蜷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的举动,虽然面上没有表情,却有莫名的醋意与怒火在胸腔里浮动。
他对周围空无一人的空气道:“泊蘅,是时候了!”
话刚说完,远在云泽大6的东部九汤国中,兰古太山的最高峰忽然爆了一阵惊人的炸响!天空顿时被一片尘屑蒙蔽,大地摇晃不止!正在街头追踪魍姬的覃简、凌长等人愕然停步。
街上的人群惊慌地四处奔逃,覃简随手抓过一个人来问道:“生何事了?”
“山神、山神怒了!赶紧逃啊!”那人掰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没过多久,就见几队穿着皇宫铠甲的精锐士兵在一个骑着云龙兽的将领的带领下,朝着兰古太山的方向飞奔而去。与此同时,天空又出现很多踏着飞剑衣带当风的修士们,看他们的服饰,像是某个修仙门派中的,也纷纷朝同一个方向飞去。
覃简凝神看向兰古太山的方向,刚欲说出自己的猜测,身旁的凌长忽然道:“难道是魔族泊蘅冲出了封印?!”
“走,去看看!”
覃简说着,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便飞上了空中,跟着那些修士飞去,其余人也纷纷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跟了上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喜欢的人
这边,灵川谷中秦伯的院子里,正与阎罗大人四目相对的凤九鸢皱了皱眉,就在阎罗大人那张邪魅的脸朝她缓缓逼近,唇与唇相隔咫尺时,凤九鸢的食指已经抵在他的胸膛上。
一旁的秦渺渺尴尬地看着他俩,生怕出声来会打扰到他们。
凤九鸢将阎罗大人推开,心中无不恼闷,这个人,真是给他点颜色他就开染坊,稍微不防他就会靠过来,真是太可怕了!
秦渺渺偷笑了一番,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有些失神。
凤九鸢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邢孙院子后面的大片灵田,一个炼毒,一个炼药,想必秦伯的后面也应大片灵田吧?于是试探地问道:“渺渺,你通常是在哪儿采药啊?”
“啊?”秦渺渺回过神来,“……采药?”
她朝屋子的斜后方指了指,“顺着屋前的路往那个方向走,爬上悬崖,我经常去那边的山上采。”
“哦,那里有灵药吗?”
“当然有,但山上的灵气没有我们谷中充沛,所以我们一般采回来自己种!”
“自己种?”凤九鸢佯装想了一想,“进谷的时候我看见了大片的灵田,你们家也有自己种药材的灵田是吗?”
“嗯!”秦渺渺笑答。凤九鸢又道:“那你们可种有凝霜草?”
“有啊!凝霜草在山里是很常见的,每回上山我都会采些回来。凤姐姐是炼丹需要凝霜草吗?”
凤九鸢点点头,笑眯眯地抱住秦渺渺的胳膊,“那个……我确实需要!”
秦渺渺闻言,看了一眼正在菜园子里浇水的秦伯,对凤九鸢轻声道:“你跟我来!”
“好!”应了声,跟着秦渺渺进了堂屋,穿过后门来到后院,凤九鸢一看,惊呆了,没想到这片种满药材的灵田竟比邢孙家的还大!
“好大啊!”她惊叹道。
秦渺渺笑嘻嘻地拉着她走进灵田,来到种着凌霜草的半垄地前,指着一根根如覆冰霜的圆叶草道:“你看,它们吸收了灵田里的灵气,多数都已是灵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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