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廉见事情败露,唰的一声撕去伪装,冷笑道:“既然你看到了,断断不能留你活口。本念着阿哥喜欢你,有意留你一命,现在看来,留你不得!”
几次交手下来,青骨明显落了下风。
“你……就算你除掉我,阿凉也不会喜欢上你的,他只是将你当做妹妹。”
祺廉不怒反笑,说:“我当然知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生呢!就算他不喜欢我又能如何?我得不到的,你一个外人也休想得到!”
祺廉一掌打来,打的青骨连连后退,最后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身体一抽搐,她醒了。
原来是梦,可是吓坏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竟然一觉睡到了天黑。
这时,云凉回来了,看到她惊魂未定的模样,关切询问道:“青儿,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青骨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你坐好,我给你输些真气安神。”
青骨端正地坐着,但是心中还在想着之前做的梦。为什么会无端怀疑祺廉呢?她明明看起来那么温顺。
也许是因为之前害我之人是她的侍女凌瑶吧?所以才会联想到她。
“好些了吗?”
青骨点点头,转过头,拉住云凉的手,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祺廉?”
云凉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见她是认真的,也正经了起来。
“青儿何出此言?我云凉今生今世只喜欢你一个。”
“那就好,问问而已啦。”
骗骗别人还可以,但云凉怎么会被她轻易应付过去?当即一把抓住她,问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是不是听到什么?见到什么?还是……方才梦到什么?”
青骨被拆穿,只得如实说出方才梦到的。
“你是看到黑衣人的长相了吗?”
青骨果决摇头,说:“没有,当时黑衣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并未看到,而且身形也不太像。祺廉娇弱,黑衣人身形魁梧有力,应当不是他。”
云凉起身下床,就要出门。
青骨心知他是要去找祺廉,连忙阻拦:“你别去呀,你与他们都是朋友,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莽撞。”
“伤你之人,绝不姑息。”
青骨只看到他的背影衬着冰冷的月光,眼中再无其他。
☆、不如归去
自云凉走后,青骨当然是睡不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慌乱,阿凉可千万别莽撞啊。她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他与朋友之间关系不好。
到了丑时,云凉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
青骨支支吾吾地说:“睡不着。”
“在等我么?”
青骨点头。
看他的神情,不是祺廉,那就好那就好。
她熟练地接过他脱下的长衫,说:“天快亮了,我们睡下吧,昨夜都没睡好。”
二人并肩躺在床上,青骨转身侧过来,看着他的侧脸,看到棱角分明的脸,觉得他长得真是好看,一如初见的模样。
“阿凉,其实我并不在意是谁偷袭我。我只想与你度过余生,曾经我不知为何而活,我以为要一生修道,若是成功,便飞升,若是不成,那便转世轮回。阿凉,你已活了两千余年,何必囿于这些?”
云凉也转过来,二人面对面,四目交触,青骨的脸有些红。
“青儿说得在理,但是伤你之人,我绝不姑息,若连你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其他?”
青骨微微一笑,并不争辩,眼下离三月之期还有两月,时间不多了。
她摸出离魂珠,说:“我们早日给她做身体吧。我也有事要与她谈。”
一夜过去,风平浪静,如很多个早晨醒来时一样。
云凉早早起床,青骨醒来时,在身侧摸索,只能摸到还有温热的被子。
与花醉吃过早饭后,跟着去了一个密室。
说是密室,不如说是迷宫,迷宫九曲十八弯,到处是机关,陷阱,可见防范程度之高。
走过了这扇铜门,眼前赫然出现一条三头大蛇,大蛇有十来米长,盘成一大盘,见到花醉后,低下头,一双发红的眼珠却在偷偷看青骨。
“姐姐莫怕,它不伤人。”
经过大蛇后,终于来到了最里间,里面冰床上打坐的正是云凉。
“阿凉。”青骨唤了一声。
云凉睁开眼,走过来。
雀麦花在不远处一个桌上立着,其四片红色的花瓣映衬着七片绿叶,十分好看。
“离魂珠带了吗?”
青骨取出离魂珠,里面的魂魄感受到雀麦花的气息,自行飞了出来,两者快速融合成一团。雀麦花红光大盛,同时离魂珠四下碎裂成为粉末。
花醉小心翼翼地捧起花,将它种在密室的小水池中,水池中的水很平静,波澜不兴。
“她就这样?”
花醉解答道:“待十五日后,此花会化作她的身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与姐姐一个模样。”
青骨想不出这是如何做到的,十分惊奇。一朵花怎么能长成一个人呢?
“我们走吧,十五日之后再来收她,这期间不能有人来打扰,否则气息会打扰雀麦花结实。”
三人离开密室,青骨不住回头去望,她生怕出了差错,一路上再三地询问,最后才肯放下心来。
这十五日,魔界的事全权交到花醉手中,云凉什么事都不在意了。
他带着青骨游历山川,五湖四海,真可谓是并肩俯仰于天地,看云卷云舒。
青骨依靠在他的怀中,座下仙鹤呼扇着长翅,耳边风声猎猎。
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再次回到魔界时,雀麦花已经开了。
青骨忧心忡忡地跟着他走进密室,果然不负所望,那冰床上躺着一个活人,她本应该在水池中的,看起来应当是醒过一次,所以来躺到床上。
她听到响动,醒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你们是?”她刚说完,明白了自己是谁,她当然记得之前的记忆,除了这十五日的和之前断断续续的不记得外,大多数记忆二人都是共享的。
“你是另一个我。”
她摇了摇头,坐起来,久久沉思。
“君上,成了。”花醉笑着说完,离去继续忙别的事了。
云凉揽过青儿的肩,说:“她还真与你生得一模一样,你喜欢我叫你青儿还是青骨?”
“青儿吧。”
青儿上前查看,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了一番,果然除了眼睛的颜色外,其他确实一模一样,不禁惊奇这雀麦花委实神奇,竟有如此能力。
“那她的本体是花还是人?”
云凉也走过来,围着青骨,说:“是雀麦花,此花常开不败,她不会死,就算是咽了气,尸体也不会腐烂。”
原来如此。这时,花醉跑进来找云凉,说是有要事相商,于是他们离开了。
青骨左右想了想,望着青儿,跳下冰床,说:“放我走。”
当然可以放她走,但是青儿心中想着,她若是走了,肯定是要回山去的,到时三月之期一到,受罚的不就是她?
不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她。
“那个,能不能容我说两句话再走?”
青骨说:“有话快说。”
“你是要回山吗?”
青骨大怒,骂道:“呸!你还有脸问我?你这背弃师门的不义之徒,我当然是要回山!”
青儿摸着肚子,望着云凉消失的方向,垂头低声道:“我做的错事,自会一力承担,但你不是我,做错事的是我,若是你此时回山,你不就待我受过了吗?”
青儿只是希望她能留几日再走,并无其他想法。
但是她忘了,二人性情大致相近,她能看通透的,青骨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青骨拂开她的袖子,说:“算了吧,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不在意,我当然也不在意。告辞了。”
说完,她就要走。
青儿追上去再次拉住她的袖子,“留步,你何必呢?我还有两个月就会回去,我们不妨一起回去,你若是现在回去,你面对师傅的询问,你怎么回答?如实说吗?”
“师傅他老人家,信或不信,是他的事,做或不做,是我的事。不要再纠缠我了,快去和你的心上人缠绵吧,你的时辰可不多了。呵……”青骨冷笑着走了,但走出两步,折回来,将青儿背上的雪剑抽走。
“这剑可是我的。”
青儿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将剑拿走。
待云凉回来时,看到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床上,一脸消沉,手中拿着空空的剑鞘发呆。
“青儿。”
青儿抬起头,说:“她走了,我没留下。”
“留她何用?我有你就够了。”
青儿摇头,他不懂,也不能说明,心中更加郁结。
这时,云凉才发现她的雪剑不见了,当下想到是为什么。
“她拿走了你的剑?”
“本就是她的,我没资格拿着雪剑。”
云凉从怀中摸出一把玉质的笛子,交到她的手上,并教她看着笛子尾部有个开关,可以抽出一把细小精巧的短剑来。
“你拿着这个也好,以后我会教你吹笛子的。”
说着,云凉拿过笛子,横吹起来。
一段悠扬的旋律在空旷的密室内不住回荡,也一声一声地荡在她的心上。
“这首曲子叫什么?”
“叫《魂归来兮》,青儿若是喜欢,我天天吹与你听。”
青骨笑着应了,魂归来兮?魂要归到哪里去?
☆、青儿青骨
近几日,妖王祺容带着祺廉来魔界做客,祺容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上来便抓住青儿的手,好一通套近乎。
青儿面上为难,抽不回来手,但云凉不在,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明明方才还在的。
“啊……有话好好说。”
祺容终于松开了手,笑着说:“你看本君那妹妹如何?要不要收她做小?她委屈点也没什么。”
“做什么小?”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追问一句。
“弟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做小就是做小的意思,你不会不懂。”
青儿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要将祺廉给阿凉做妾,至于么……
“君上,阿凉亲口跟我说,他拿廉妹做妹妹的,断没有那个心思。”
“他有没有那个心思又怎样?只要让她能待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青儿义正言辞地说:“绝不可能!我的阿凉,绝不与人分享!”
这时,云凉回来了,正好听到这一句,以他的头脑,也猜到这是在说什么,便笑着上前,说:“祺兄这又是在欺负青儿么?”
“本君可不敢,只是同弟妹开个玩笑罢了,弟妹莫要放在心上。”
青儿心知,这哪里是玩笑,现在连瞎子都可以看出来,祺廉绝对是喜欢云凉的。
方才云凉离开,也是被祺廉叫去说话,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青儿看到,云凉的袖子湿了一大片,怎么想他也不会掉进水里,这是怎么湿的,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祺廉也走了过来,她柔柔弱弱的,一双眼睛通红,脸上的胭脂掉色不少。果然如青儿猜的,阿凉的袖子就是她哭湿的了。
青儿心中不是滋味,以前同阿凉玩笑归玩笑,现在面临危机,明显不悦。
她的耳边陡然吹来一阵热风,是阿凉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青儿不必挂怀,我心中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委实管用,青儿不再胡思乱想,终于冷静下来,挂着笑去与祺廉说话。
一日下来,送走了来做客的祺容兄妹,青儿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确实是累坏了她,席间又被祺廉灌了不少酒,醉醺醺的。
云凉回来时,见她已经睡着,便悄无声息地躺在一侧,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她。
“阿凉你回来了。”她眼睛不睁,嘟哝着说。
云凉应了一声,说:“睡吧,天色晚了。”
青儿挣扎着坐起来,她的长发垂着,脸颊微红,醉眼迷离,她几次欲言又止,是头晕犯了恶心。
“阿凉,你说,为什么……我喜欢你,有错吗?”
云凉将她抱起,在床上放平,看来她是喝醉了。
“你说!”她伸手紧紧地攥住云凉的衣领,大喊道:“你说我有错吗!”
“你没有错,好了,青儿,睡吧。”
青儿仰头一阵大笑,最后笑得泪流满面,说:“我当然没错!错的是他们!他们自诩正义,可六道本就该共存,凭什么不许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云凉听着她话中的滋味,应当是离山那日之事在她心中郁结,她素日里不说,不代表不挂怀。
她越闹越厉害,伏在床头哭得泣不成声。
云凉抱紧了她,将她的头按在怀中,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柔声安慰道:“我也喜欢和青儿在一起。”
一夜过去,二人相拥而睡。
青儿醒来时,觉得头脑昏沉,隐约想起昨夜的事情,心中发慌,她担心一时口无遮拦说漏了嘴,那可就麻烦了。
“醒了?”
“嗯。”
“以后断不能让你喝这么多酒了,你呀酒量这么差,又何必与廉妹喝那么多酒?”
青儿现在听到廉妹这二字心中便不是滋味,她摇了摇头,听着阿凉的话风,看来昨夜没有说错话,否则他绝对会炸的。
那就好,那就好。
转眼,离三月之期,只剩下一个月了。
青儿真的很想给他留下点什么,她摸着肚子,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正在用早饭的云凉听她贸然说了这句,笑得不行。
“青儿怎么这么心急,有没有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看机缘嘛。”
“算了,一个月也生不下来。”
“什么一个月?”
青儿见说漏了嘴,捂着嘴心中慌乱,改口道:“又不是你生,你不懂十月怀胎之苦,我想啊,要是一个月就能生的话该有多好嘛哈哈哈……”
云凉也陪着笑,青儿又在说傻话了,魔王的孩子怎么会和凡人一样只怀十个月呢?
当然,这都是后话,她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放心,我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日子,还差没有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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