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杨云晖,他此刻站在大堂中央,当苏婉凝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的模样都变了。
杨云晖怎么来了?是谁派来的?南宫烨还是南宫羽?
苏婉凝心里怀着满满的疑问,可是却介于有凌云山庄的人在此,她只能忍住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云晖。
庄主这时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对杨云晖冷道,“人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也该让我看看秦玉了?”
杨云晖淡漠一笑,“庄主放心,秦玉现在平安无事,不过今日庄主是看不到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的人都不高兴了,秦墨站起身怒道,“你想看的人我们让你看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副庄主?你什么意思?难道是逼我们动粗吗?”
杨云晖鄙夷的看着秦墨一眼,“你们最好想清楚,你们如今惹的可是朝廷,只要朝廷动兵,分分钟就能踏平你们凌云山庄!”
庄主到底是个有城府的男人,肆无忌惮的笑了一下,“若是往日,杨将军这话说的的确没错,可今时不同往日,北城已经瘟疫泛滥,朝廷恐怕都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若是在和我们凌云山庄动手,只怕是得不偿失吧,毕竟我们凌云山庄也不是吃素的。”
庄主的话说的没错,若是朝廷真的和凌云山庄交战,必然会殃及西北百姓,北城现在已经瘟疫泛滥,到时候若真打起来,岂不是乱上加乱,万一再控制不住瘟疫,整个西北可就都遭殃了。
况且有史以来,朝廷和江湖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江湖势力不威胁到朝廷,朝廷都是不予理会,可如今忽然朝廷和江湖动了手,只怕也会节外生枝。
看来,南宫烨是另有打算,不然凭他的暴脾气,若真能打的话,今日也不会让杨云晖来了。
杨云晖的面容此刻也有些难看,瞧着凌云山庄庄主道,“恭亲王殿下说了,凌云山庄若是想见人,明日午时华盖山上见,只许庄主一个人带着她去。”
这话中的“她”,指的是苏婉凝。
“休想!”,顿时便有凌云山庄的人反对,“我们怎知道你们有什么鬼心思,万一庄主除了危险怎么办?”
“就是,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杨云晖也不急,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言道,“恭亲王说了,只要庄主看了这封信,自会去的。”
庄主瞧了瞧杨云晖手里的信封,点了点头,便有人走出来接过信件递给了他。
待庄主打开信封读过信件,面容的确深沉了些,但毕竟是城府极深的人,没人猜得到他此刻的心思,只听他缓缓说了句,“好,明日午时,我会准时去华盖山的。”
大堂里的人顿时就慌了,“庄主,您不能去啊,这太危险了!”
庄主却抬手示意大家不要慌张,似乎一切他心里有数,吩咐道,“送杨将军出山庄。”
秦梓嫣这下忍不住了,一下子起身激动道,“父亲,您这不是放虎归山吗?您不能让这个人走!”
庄主眉头一紧,微怒,“闭嘴!父亲自由安排,你不必插手。”
随后,庄主朝着下属摆了摆手,便有人在前面带路,杨云晖不忘瞧了苏婉凝一眼,抿了抿唇角,转身便离开了。
杨云晖这么一走,苏婉凝的心就沉了,看着杨云晖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苏婉凝才收回目光。
秦墨这时站起身,有些激动,“庄主,您为什么要答应他啊,朝廷要你独自一人去,只怕是心有不轨。”
庄主却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信,回道,“我自有安排,将这个女人带下去好好看管,山庄各堂主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随即,苏婉凝便被人押了下去,临走前,苏婉凝盯着庄主手里的书信瞧,她不知道那心里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庄主应下此事。
而杨云晖回到了驿站,首先去找了南宫羽,几日不见,南宫羽倒是显得憔悴了些,这几日他一直在为救苏婉凝一事奔走,很少休息。
南宫羽看到杨云晖第一眼就急忙问道,“怎么样?可看到皇后了?”
杨云晖点了点头,“看到了,人活的好好的。”
南宫羽这才稍微安心,随即又问了句,“皇兄给你的信呢?可给了凌云山庄的庄主?”
杨云晖又点了点头,“给了,他答应了咱们的要求。”
南宫羽面容微变,他也在猜想南宫烨到底在心里写了什么,可终究是猜不出来,他知道南宫烨和凌云山庄并无交集,到底是拿什么让庄主应下的呢?
随即,南宫羽又问道,“可看过那书信里写的什么了吗?”
这回杨云晖却是摇头,“没有,陛下派去的人一直紧跟着我,我实在是没有机会。”
南宫羽紧了紧牙,分析道,“看来那信里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云晖眉头一紧,疑惑道,“可陛下和凌云山庄并无交集啊,能有什么可以牵制得了凌云山庄的庄主呢?”
南宫羽沉闷的坐下了,指尖不经意的在桌面的滑动着,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想了好半天,才开了口,“皇兄说明日他也会去,看来定是有话要和凌云山庄的庄主说,你可否去告诉武魂山庄,明日一早将秦玉送过来了嘛?”
“已经说了,武魂山庄会按时把人送过来。”
“千万不要让人看到武魂山庄的人,咱们和武魂山庄的关系可不能让皇兄知道。”
“三哥放心,我已经和武魂山庄说好了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
南宫羽长长的舒了口气,杨云晖看得出南宫羽心情不好,便说道,“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来三哥只是想除掉画眉山庄,谁知道牵扯了这么多的事情。”
南宫羽烦躁的将头靠在椅背上,愁道,“是本王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联手武魂山庄就可以除掉画眉山庄的,可谁知道,还有凌云山庄。”
杨云晖眼神迷离了一下,似乎有些话要说,想了数秒才开了口,“三哥,您为了皇后这么做值得吗?”
南宫羽这时瞧了杨云晖一眼,回答的毫不犹豫,“值得。”
杨云晖却匪夷所思,“可是我不明白,您明知道皇后的身份,就因她是陛下的女人,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南宫羽这时却笑了,笑的那般无奈,“我的确知道,可即便这样,我也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
杨云晖有些不高兴,“我看三哥你是疯了,当初为了皇后杀了太尉,如今又要动那个廖蓁蓁,这些本来和您都没有关系的,如今使得陛下对您存有异心,本来是一对好兄弟,你看看如今为了一个女人成了什么样子。”
南宫羽沉了口气,“以前皇兄还未登基的时候,我倒是和廖蓁蓁打过几次交道,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一日不除,皇后在宫里便不得安宁,如今陛下为何对皇后那般冷漠无常,不就是因为廖蓁蓁从中作梗吗?而廖蓁蓁之所以可以在宫里翻云覆雨,就是因为她背后有个画眉山庄。”
南宫羽顿了顿,又道,“只要画眉山庄倒了,廖蓁蓁也就没了叱咤风云的本事,我本想着借此次下西北正巧可以除掉画眉山庄,可谁知道皇兄他也跟来了,才会出了这么多的意想不到的事情。”
经南宫羽这么一说,倒是让杨云晖想起了那日宴席上的事情,便开口问了句,“三哥,你说到底是谁在太后的膳食里下的毒啊?”
南宫羽冷冷一笑,“除了廖蓁蓁还会有谁,当日宴席上的杏仁露是她准备的,可是却偏偏让皇后的贴身宫女翠云经手送过去,为的不就是嫁祸皇后么,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连她也没想到,事情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发展,反而还让本王有了来西北的机会。”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听宫里的探子说,廖蓁蓁已经知道画眉山庄如今身处危险之中,可如今后宫有太后一人掌权,她也无法出宫,如今也只能干着急。”
南宫羽顿时阴冷一笑,“这次本王不除掉画眉山庄,是不会回去的,只要谁敢欺负皇后丝毫,就等同于和本王作对,结果只有死!”
原来,真实的一切是这样,南宫羽已经爱到苏婉凝痴狂,保护苏婉凝极尽疯狂,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苏婉凝一丝一毫,哪怕是再难对付的人,南宫羽都会挺身而出,除它个干干净净,而他要的,只是让苏婉凝平安的活着。
正文 第290章 瘟疫,传到了山庄里
翌日早上,苏婉凝一个人仍旧被关在卧房,她时不时的看着外面的天色,在等待着今日的午时。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今日午时会有一场恶战吗?
苏婉凝不清楚,她不知道喜怒无常的南宫烨到底会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卧房的门被人推开,映入眼帘的人苏婉凝认识,是秦墨。
他的表情很淡,开口一句,“准备好了吗?”
苏婉凝微微一怔,秦墨要她准备什么?
秦墨看着苏婉凝略有木讷的脸,却笑了,“或许过了今日的午时,你就自由了。”
原来,秦墨指的是这个。
苏婉凝没有回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南宫烨到底准备做什么,她能怎么说。
秦墨又道,“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去外面走走吧。”
这倒是让苏婉凝一惊,秦墨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对她这样好?
苏婉凝虽猜不出秦墨的心思,但还是起了身,踏出了门槛,迎面吹来的风,吹散了苏婉凝的鬓角的碎发。
秦墨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这也是正常的,若是苏婉凝不见了,那可就糟了。
庭院里种着几株桃花,西北的风凛冽,桃花开了也被日夜不休的风给吹散了,显得凋零了些。
苏婉凝站在桃花树下,望着它发呆,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赏花,心里乱乱的。
秦墨见苏婉凝一直瞧着桃花树不肯移眼,便问了句,“京城的桃花美吗?”
苏婉凝点了点头。
“像皇宫那样奢华的地方,桃花定是开的更美了。”
苏婉凝听闻此话,当即一惊,赶忙转头去看秦墨,他为什么要提皇宫这个地方?
秦墨见苏婉凝这样的表情,得意的笑了,“你是皇后,对吧?”
苏婉凝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秦墨是怎么知道的?
秦墨似乎已经看透了苏婉凝,仍旧笑着,“你一定没想到我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苏婉凝敛下心头慌张,装作淡定的问了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墨也不着急回答,抬手折下一枝桃花,拿在手里把玩,语气有些轻描淡写,“我抓到了驿站的迎春,那丫头嘴也算硬,只是扛不住我们凌云山庄的刑具。”
苏婉凝一听这话,急忙问了句,“你把迎春怎么了?”
“那丫头被上了烙铁才松了口,身上一块好皮都没了,连一夜都没挺过去,死了。”
秦墨在说这话的时候,样子很轻松,仿佛杀一个人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苏婉凝顿时就急了,“那也是一条人命,你怎么可以说的这般轻松?”
秦墨瞧着苏婉凝一眼,冷笑了一下,“若从一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的身份,那个丫头也就不会死了。”
苏婉凝有些生气,紧了紧拳头,问了句,“你是怎么找到迎春的?”
秦墨这时将手里的那枝桃花掰断,回道,“我拿着你的画像在驿站门口待了一整天,只要是进出驿站的人,我都盘问相关你的事情,人人见了都是一副慌张的面容,都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我当即就猜出你的身份定是不简单,谁知道碰巧遇到了那个迎春,那丫头倒是单纯,见到你的画像就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的问我你的下落,我见此人可疑,就带回来了。”
苏婉凝当即就提出疑问,“那你没被发现吗?”
秦墨自信的抿起唇畔,“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这点事我若都办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在凌云山庄做堂主呢。”
苏婉凝知道秦墨今日来,肯定不是和她说说这些这么简单,随后问道,“如今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你要把我怎么样?”
秦墨听了这话,将手里的桃花枝扔在地上,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秦墨向来不对女人出手,如今我在乎的只是副庄主的下落,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那你还来找我作何?”
秦墨眼睛微微一眯,说出了他的目的,“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有庄主什么把柄,不过就是一封书信,居然就让庄主妥协了。”
秦墨想知道的,也是苏婉凝猜了一夜的,苏婉凝开口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苏婉凝没有过多的话,不管秦墨信与不信,反正她说的这句话是真的。
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堂主!不好了!”
一个人影从前面急匆匆的跑来,大声的喊着,“有疫病,死人啦!”
疫病?!
苏婉凝心里猛地一跳,难道疫病已经潜入了凌云山庄了?
苏婉凝一回头,只见秦墨的脸色也是剧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那急报的人走过来,急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回,回堂主,大批庄众在昨日夜里就忽然发热,咳了很久,半夜里已经死了好几个,大夫去看了,说正是当下闹得最厉害的瘟疫啊!”
瘟疫,令所有人都谈虎色变的两个字,秦墨听在耳中,只觉得声如霹雳,刺得他耳朵都在嗡嗡的发疼,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袖口迸发出来,秦墨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当下,咳嗽的并不知秦墨一个人。
那一声声咳嗽,像是凌云山庄的滚滚闷雷,一声一声从阴霾厚重的云层中传出,震慑在每一个地方,响在人耳边,震得人心底都在颤抖。
雷声之后,凌云山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道鲜明的警戒线,横贯了整个凌云山庄的东西两侧,将凌云山庄,按生与死,分成了南北两部分。
所有有发热、咳嗽、胸闷等症状的庄众全都被庄里安排驱赶,聚集到了南边,而身体暂时没有出现异常的人则居住在了北边,一时间哀鸣不断,哭声震天。
这一个命令是秦墨亲自下达的,此刻,他正站在离那条警戒线最近的阁楼上,冷冷看着下面两城分离的景象。
苏婉凝也站在他身边,抬头看着他。
才这样想着,耳边响起了一阵哭声,转头一看,却见一个年轻的妇女因为发热,被庄里的人强行带到了这边,她的身边还有女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看着她,两边都是依依不舍,母亲看着孩子哇哇大哭的样子心如刀绞,却偏偏不敢去触碰,良人就这样被一条细长的线硬生生的隔开了。
苏婉凝心头一紧,她们虽是凌云山庄的人,是苏婉凝的敌人,但也是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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