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泽并没有理会他,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身后的长公主身上,扬起唇角,笑了笑。
长公主抬眸,一改之前冷冷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少有的温和,笑道,“泽,你奉旨巡察河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萧司泽点点头。“巡察完了就赶回来了。”心中有牵挂让其不由的提前结束了行程赶回来,回来后什么都不管,径直的到了这落心阁。为的只是能看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早已褪去了孩子的稚嫩和羞涩,华丽端庄的打扮,风韵十足,就仿佛她的周围围着一圈光环,耀目生辉。注目许久,有些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了。
只见长公主笑着看向他,两人眸光对视,短短一瞬,萧司泽的眸子也随之闪出一丝的光泽。
只是长公主倒是显得有些茫然的摸摸自己的脸颊,“泽,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萧司泽上前一步,伸手将落在长公主发髻上的栀子花瓣取下,长公主这才恍然大悟的垂眸微微一笑。
萧司泽将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而后转身与长公主一起坐在了那架秋千上,两人并肩而坐,他很自然的将双手拉住秋千两旁的绳索,小心翼翼的将长公主保护在自己的怀中,双脚轻轻一蹬,秋千起伏的幅度变大了。
长公主笑着道,“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我和你一起荡秋千的样子。我记得小时候我不高兴了,你就陪我荡秋千,我们像这样一起荡,秋千飞的很高,很高,就好像真的可以飞起来一样,每次我都会忘记所有一切不高兴的事。”
萧司泽看着长公主笑道,“现在不也一样嘛。只要你喜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秋千越飞越高,就两人的发丝都随着风飞舞起来。
只是长公主闻言眼眸中稍稍的闪动了一下,而后笑着扭头看着萧司泽,“泽,你也该成亲了,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嗯,最好能在我离开前把婚事给办了,要不然我恐怕就没有机会参加了。”
话音刚落,秋千突然停了下来,萧司泽看着长公主一语不发,愉快的气氛瞬间被僵硬了,只是长公主倒是显得很从容,笑得更加的温和,“你也不小了,是该有一位王妃了。要知道……”
只是长公主话还未说完,萧司泽便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多谢皇姐这般关切,我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向父皇报备一下这次的行程,就不打扰了。”说完,萧司泽便大步的向院外走去。
长公主脸上带着的笑色随着萧司泽远去的背影一瞬敛去,眸光中闪过一丝的阴沉,微微侧头,看着身后一直站在那儿未曾离去的男人,“你现在就出发,本宫要尽快得到消息。”
身后的男人闻言,微微点头,“是,属下告退。”
“咕咕……咕咕……”一只漂亮的白鸽从天而将,落在了院中的大理石圆桌上。
长公主见状,立刻上前抓住鸽子,从鸽子的腿部一个细小竹筒中去除一张卷成细长纸卷,打开,稍稍看了一下,随即眉头紧蹙。
长公主而后握紧了拳头,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起来,口中不禁的喃喃自语起来,只是声音很小很小。因为她知道,她此时必须要保持一国之后的形象。
她稍稍振作了一下后便转身厉声命令道,“来人,准备座撵,本宫要去给太后请安。”
“是!”宫女随即应和道。
……
三天之后,萧逸宸如期回宫,只是……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人,当然,更无人去问及原因。
玄山之顶,萧逸宸一席月白色长袍迎风背手而立,他微眯了一下眼眸,看着脚下的,是绵延万里的山川河流,薄雾蒙蒙,带着一丝的庄严,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属下参见主上。”混合着风,萧逸宸的身后传来一声低哑深沉的声音。
闻声,萧逸宸微微侧眸,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一席黑色斗篷的男人,面无神色,“起来吧。”
身后的男人闻言起身,微微抬头,他那张黄铜面具在红彤的夕阳之下显得份外的刺眼。
萧逸宸将视线转向前方,看着那夕阳渐渐的往下沉,直至沉入那丹青色的雾气之中……
沉默了片刻,他淡然开口,“王妃……”
“王爷不必担心,王妃近日一切安好。”铜面人带着一丝的疑惑,顿了顿,“只是王妃……让属下有些出乎意料,她并没有拒绝属下送过去食物和药物。”
萧逸宸闻言眸子中闪了闪,而后轻笑一声,转身看着铜面人,“她不是普通的女人。”顿了顿,只见他的脸上稍稍有些沉重,不过……单单如此,是不足以取信于她的,与其让她猜,到时候弄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直截了当的给她答案。
顿了顿,只听萧逸宸哼笑一声,“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了。”
“属下……愚钝。”铜面人回答的十分诚恳道。
“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萧逸宸淡淡道,“其他的,本王自有主张。”
“可是王爷……”铜面人似乎有些疑惑,“这样……妥当吗?”
萧逸宸微勾了一下唇角,“不要有顾虑,依照计划行事便可。”
铜面人垂眸,点头应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萧逸宸随后转身,面对着已然渐渐暗沉的夜色,目中微微的露出一丝的恍惚和不安定。“如果没别的事你先走吧。”
正文 第62章 照计划行事2
“是。”铜面人随即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越发的沉寂,萧逸宸独自一人站在玄山之巅,顶着迎面吹来的寒风,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由的握起了拳头。
深深的一声叹息,被无尽的掩藏进铺天盖地的夜幕之下,“洛子瑶……”声音低沉,带上了一丝的无奈和愁绪……
依靠在窗前熟睡着的洛子瑶,猛然从梦中惊醒,似乎有什么牵引一般,她的眼眸直视着头顶那道横梁,眸光有些呆滞,无神,定在某一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苍白的唇角,微微一颤,似是呢喃着什么。
额头的汗水,顺着几缕发丝往下滴,喘息很不稳,发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神气。
三天了,她每每夜里被噩梦惊醒,梦中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执着长剑要杀她。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逸宸。
她现在就如同是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囚笼之中,与外界完全隔绝,全然不知外界的任何一点消息。
屋子外全是身着黑色斗篷,面带银白色面具的人,甚至连一只苍蝇都恐怕飞不出来,更不要说打探什么消息了。
一日三餐和药,都由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医仆送过来。若想要从她那里打听消息更是不可能的。
这个幕后的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她至今也猜不透其中各种缘由,甚至她也无法去理解,他将她软禁在此地是为何目的。
她一度的怀疑这幕后的神秘人就是萧逸宸,可是至今她也无法想到一个最最合适的理由去证明,甚至要杀她,可是为何?只是因为知道了一些本不该让她知道的事?
三天来,她不停的给自己调整心情,用最冷静的情绪去解释目前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可是面对着如同乱麻一般,错综复杂的事情,洛子瑶也不禁有些无力。
但是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一个阴谋正在铺展开,而她则是阴谋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关键的一部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洛子瑶这才回过神来。哑仆又来送药了。
在这里,除了没有自由和外界隔绝,其他的似乎没有她想象那么的糟糕,那个铜面人也没有再出现过,也无法从他口中得知外界的消息。
而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可是……这般刻意的安排又有什么预谋呢?
只见哑仆小心翼翼的将漆黑的药汁倒到青绿色的玉碗中,贴心的为洛子瑶吹吹凉,而后端到她面前。
只闻得一股药味直冲到鼻腔,胸口一闷,突然胃中似有什么向上涌,有一种想推开药碗的冲动。
洛子瑶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转身避开了冲鼻的药味,弯下身,突然一阵的干呕。
哑仆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药,上前轻轻的拍着洛子瑶后背,露出了一副的关切表情。
洛子瑶无力的摇摇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又弯腰一阵的干呕,她示意哑仆把药端出去,因为她实在对这药味难以忍受。
哑仆也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一点都不敢迟疑的将药端了出去。
随着药味渐渐的被散去,洛子瑶也终于稍稍的好转,脸色越发的惨白,无力的靠在座椅上。
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她虽也很讨厌药味,可却也不至于到呕吐的程度。而且她现在喝的药也只是平常疗伤的汤药,并没有比萨满配的药难喝。
洛子瑶无力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稍稍的顺了顺气。
哑仆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的兴奋的在洛子瑶面前指手画脚的笔画着,试图想让洛子瑶明白她在说什么。
看着她比划着,洛子瑶的脸色有些愕然,她不由的蹙了蹙眉头。
而后很快的她似乎看明白了哑仆的意思。
“我怀孕了?”洛子瑶不禁喃喃的问道。她怀孕了?
这是……真的吗?
下意识的,洛子瑶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哑仆见状,显然明白了洛子瑶看懂了她的意思,连忙点头。
洛子瑶见状,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她真的怀孕了!
手不由的轻轻婆娑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竟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她的亲人,她在这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的一热,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去表达的愉悦。
哑仆一个劲的双手抱拳作揖表示恭喜,带着无比诚意的祝福。
洛子瑶看着哑仆淳朴的笑,不由的被感染,“谢谢。”虽然她知道哑仆听不到,但是她还是说了。
哑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了,笑着拍拍洛子瑶的手,示意出去一下。
看着哑仆兴冲冲的离开,洛子瑶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覆盖在小腹上的手背,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的期许,“孩子,应该不是你爹爹,对吧?是我想太多了。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
老天往往就是这般如此,当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个念想,不停的驱使着她的信念开始摇摆不定的时候,就会突然给你一个定心丸,告诉你,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告诉你,你的坚信是正确的。
而她离开祁进不正是因为信任他吗?
如果从前没有信任的理由,那么这一次,她有。
唯一理由那便是他们之间的这一点血脉的联系。
或许他们之间关系可以通过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得到改善,或许……他不会再排斥她,或许……他们可以和好如初……
美好的憧憬,充斥着她的思想。
想到这里,多日来的恐惧和不安也似乎一瞬烟消云散了……
哑仆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洛子瑶没有拒绝便喝了下去,她知道,现在她不光要好好的养好身上的伤,还要把身体养好,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她来保护。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无形的危险一直在她的周围笼罩,她必须要越加的提高警惕了。
……
知道了怀孕的消息后,洛子瑶似乎一瞬抛却了在这里囚禁生活的烦闷,完全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
总是不由自主的憧憬着将来的孩子呱呱坠地时的幸福。
她总想着要给孩子准备些什么,可是第一次做母亲,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哑仆好心的为她准备了一些花样和针线,示意她可以为孩子绣点小玩意儿。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从雕花的窗格外透射进屋子内,绵绵柔柔的,就仿佛是窝在长皮毛的毯子内,窝心舒适。
站在窗前,洛子瑶双手捧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一副小绣品,透着阳光仔细的观赏着,满心的欢喜,不由的扬起嘴角,露出了和顺的笑意。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从外面轻轻的走进屋子,脚步很轻,几乎可以不被人察觉。
洛子瑶并没有回身,她知道定是哑仆又为她送药了。在这里,也只有哑仆可以自由的出入这个房间。
她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对她好,自然也是感受得到的。
“哑仆,你看我绣得怎么样?”洛子瑶说着不由一笑,带着少女的羞涩,“好久没有绣了,手有些生硬了。”说着。洛子瑶微笑回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那一瞬,时间嘎然而止,浮现在嘴角上那一抹轻柔的笑意就在那瞬间凝固在她的脸上。呼吸被瞬间抽干。拿着绣品手有些微微颤抖,以至于手中的绣品何时掉落在地上也不自觉。
萧……萧逸宸……
有些苍白的嘴唇张合了一下,似是要将那三个字说出口,可是最后却还是生生的哽咽在了喉咙口。
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抹熟悉的月白色,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旁人也不禁的感受到那一份寒冷,不由的打个寒颤。
两人对视,相对无言。
萧逸宸看了洛子瑶一眼,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冷漠的转身,微微侧眸,看着洛子瑶,道了一句,“我们回家吧。”
回家?
洛子瑶闻声,整个身体再次的颤抖了一下,有些站不稳的摇晃了一下身子。
时机到了,主上必然会亲自来接王妃出去。
这是铜面人当时说过的话。
想到这里,她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微垂下眼眸,视线定定的看着掉落在脚边那副刚刚绣完的丝绢上,粉红色的丝绢上绣着的是一朵润着淡粉色的梨花。
这……这就是铜面人所说的……适当的时机吗?
心,突然很痛,很痛,就如同再次被利刃桶上了一刀一般,痛得有些不能呼吸了。
她抬手拂上了自己的胸口,呼吸随着拨动的情绪变得有些凌乱。
她想过无数的理由,无数的借口,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这件事,不会和萧逸宸有关的。
可是当她面对着这事情的真相时,突然觉自己有多可笑,所有的真相明明早就真真切切的摆在自己的面前,可却自己完全视而不见,还要不停的用各种理由来欺骗自己。
正文 第63章 真相1
呵呵……难道非要等到事情的真相摆在自己的面前,确确实实的告诉自己,这就是真相的时候,这才肯去面对原来自己有多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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