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医生，爱你是坑——手心微凉

　　舒瑶含笑过去一把将正在叠被子的何宁扑倒在，伸手大力的扒着何宁的：“我这朵残破的花现在对穿的女人感兴趣了，来，我替你们家章旭喂喂你。”
　　面试定在周一下午，苏琰和何宁趁着没课的空档去见了B医药公司华东区事业部人力部的经理。那经理姓郑，单名一个涛字。那经理个头不高，带着一副眼镜，眼睛后面是一双闪烁着精明光亮的小眼睛。
　　郑涛看了舒瑶和苏琰的简历之后开门见山的说：“我们一般都找医学相关专业的学生，但是你们是我下面的一个人介绍的，而且我看你们的简历都很不错，人我也见到了，气质好，表达能力强，所以我想给你们个机会试一下。”
　　舒瑶抛出她标志性的迷死人的微笑：“谢谢郑科长。”
　　郑涛义正言辞开口：“我在医药代表这一行干了很多年了，首先我希望你们摆正自己的心态，医药代表这个行业是一个社会不可缺少的合法正当行业，作为医药代表的职责是推广药品，向医生传递可用药品的信息，通过医药知识的推广使药品得到促销。相信你们在来之前也曾耳闻过许多博人眼球的事件，类似于带金销售，权色交易一类的帖子在网上比比皆是，但我作为资深人士告诉你们那只是个例，而且是极少的个例，我希望你们摆坚持原则，摆正心态，有自己的底线，自己要爱惜自己，那就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摆正心态，以药品质量去说服医生而不是权色交易。”
　　苏琰本来是心存芥蒂的，但是听郑涛说完她觉得自己之前带有的偏见的确大了点。
　　“你们有时间先培训，等把药品知识摸清的时候咱们再走出去，既是对产品负责也是对病人负责。”郑涛又当场问了苏琰和舒瑶一些问题，给了些警告和鼓励，又安排了跟俩人的接头人才放俩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琰借机问舒瑶跟李墨是不是和好如初了？
　　舒瑶挽着苏琰的胳膊心情大好的一蹦一跳的，她说，什么叫好啊，我们就那样吧？
　　苏琰其实也不明白什么叫好？但她觉得舒瑶和李墨的关系应该是不算好。
　　舒瑶的笑容一如绽放的玫瑰，她说，苏琰，谢谢你，要是哪一天我离开李墨了，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苏琰也笑，当然，他是他，你是你。
　　她不明白也不知道，舒瑶说的那一天是哪一天，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明明觉得已经撑不下去了可是却仍旧不放手，但是心里却悄然算计着，有一天终有一天我要离开你。她真的不明白。就像她当年不明白，为什么她和梁清晗好的你我不分，好的恨不得交融为一体的时候却有一天不得不分开。
　　婆婆and妈妈对母亲节礼物都很满意，某人提醒表情我也是母亲了应该犒劳犒劳自己。养儿方知父母恩，祝天下的妈妈节日快乐。在能去开口的时候多去做最美的呼唤。

☆、35、走廊再见面

　　T市的五月，空气中的凛冽消失殆尽，风不在轻柔，因为严重阳光并不通透，连日如麻的沙尘缱绻萦绕。
　　医药代表的培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苏琰和舒瑶都忙的像个陀螺，除了要上课，下课了要复习培训的内容，整个人就像拧紧的发条一刻不停的转动着。
　　培训是淘汰制，十五个人最后只留下五个，所以苏琰和舒瑶并不是递交了简历之后就万无一失了。经过残酷的角逐，最后苏琰和舒瑶在连日来废寝忘食的死记硬背业务知识以及超然的现场应变能力的测试中被留了下来。
　　留下来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她们这种在校生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没有保底工资，只有签单提成，提成还是比较合理的，按照5发放，但是每月的销售任务也重，每个人每月是3万，累计是5个月完不成的话自动走人。也就是留下不容易，留住更不容易。
　　培训结束开始推销之前舒瑶拉着苏琰去买了一套高档化妆品给管分配区域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人称玉姐的人送了去，巴望着能被分在一个好点的医院。
　　那玉姐是见多了这种场面的，虽然不太把这小恩小惠放在眼里但到底是礼多人不怪，她直言，你们时间有限我给你们学校不是离医科大近么，你们俩就去那吧，平常没课了还能溜出去。
　　舒瑶一听就乐开了花，医科大虽然不是T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但是也排在前五名以内，主要是能离学校近这就是锦上添花了。
　　苏琰也觉得不错，有空就可以去又不耽误学习。
　　收礼的人拿的心安理得，送礼的人满意而归，两下欢喜。
　　B医药公司以前一直主打西药，最近才开始开拓中药材市场。舒瑶承接的任务是推广公司新生产的一种抗生素，而苏琰则是推广一种新研制的红外线磁疗为主的膏药。
　　苏琰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背着包走进了医科大，按照培训步骤，第一步是调查目标客户基本资料，主要涵盖科室主任、主治医生和药房负责人等的姓名、性别、生日、性格、个人爱好、是否结婚、夫妻感情的融洽度、家属姓、单位、孩子年龄学校等等。就是所谓的《客户人员情况调查表》，所谓知己知己百战百胜。
　　医院里的人都行色匆匆，医生忙着问病、开方、治疗，护士忙着引导、回答病人问题，每个人都忙得马不停蹄的。苏琰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医院了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切入点。
　　舒瑶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喝白开水吃面包片，舒瑶在那边叫苦不迭，苏琰啊，你说医药代表不是人么？为什么那些医生看我都跟看招人膈应的臭虫似的，好歹咱们推的也是赫赫有名的世界五百强的医药公司生产的药品好吗！
　　苏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眼里尽是那些的白眼。她安慰舒瑶，别多想，万事开头难。
　　舒瑶在那边叫嚷着不管了不管了，待会我硬着头皮也要把那个直勾勾的看我的主任拿下，加油，祝我成功！
　　苏琰还没回应，舒瑶那边先挂了电话。她扬起水瓶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再放下水瓶的时候看见了双手插在兜里白衣胜雪的孟昕然。
　　他像一个从阳光里走出来的人，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和那些神色匆匆的人截然不同。
　　苏琰坐在狭窄的座椅上看着他，觉得他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宁静了，像一幅感人至深的画面，而孟昕然就是那个画面里的救世主。
　　他看着神情疲惫的苏琰暗暗地想，来了，还是来了。不枉他找人给正在找兼职的舒瑶递单子，他并不确定苏琰会不会和舒瑶一起做药代，他给她设置的那么多的障碍他怕她不上钩，他远远地看见她眉目深锁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虽然他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很快就束手就擒，但是至少现在她来了。
　　苏琰先出声招呼：“孟老师好。”
　　他听着她叫自己孟老师，客气恭敬，就像是真的学生和老师，唯有课间那几面之缘的情分而已。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写满密密麻麻字体的表格明知故问道：“来做什么？”
　　上一次俩人说话还是在商场里，他边上站着气质卓然的富家千金。苏琰光想着那个玉姐说给安排在医科大，怎么就忘了孟昕然偶尔也会在这里呢。她掩饰着心里的那点小波澜：“啊，我来看病。”
　　孟昕然真的仔细端详起苏琰来了：“明眸皓齿，唇色绯红，皮肤光洁白皙，单从表像上看不出来任何病。”
　　苏琰心里腹诽你管我有病没病，我才不招你。她笑：“谢谢孟老师，我不太舒服来看看。”
　　孟昕然笑而不语：“装，你再慢慢装。”
　　两人正说着之前一个对苏琰一直比较抵触的一个走了过来跟孟昕然打招呼：“孟医生您今天的病人又超多吧，是不是很累啊，我刚叫的下午茶特意给您买了一杯，您一会口渴了喝吧！”
　　苏琰坐在边上听着心里想，这也许就算是硬聊吧，没事找话题硬往上扑。
　　孟昕然笑着接过：“谢谢啊，真善解人意。”
　　苏琰腹诽，呵，到哪都不忘撩妹，真是够了。
　　那一听孟昕然的话眼里的桃花更了，就差走过去直接抱了。
　　余光瞟到了坐在那的苏琰想借机在孟昕然的面前展示一下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尽职尽责的一面顺便再拍个马屁，她不打草稿的开口：“你怎么还在这啊，我没跟你说么我们医院不接受你们这种药代的拜访，医生们都忙着呢，你赶紧走吧。”
　　苏琰尴尬的笑笑，她没敢看孟昕然，刚才大言不惭的说生病之类的话这会经这一说现在啪啪的打在了她的脸上：“那个……”
　　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把话截了过去：“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死皮赖脸的在这磨磨磨，都明着告诉你了，我们这的大夫都医德高尚，为人正直极了，不会因为你这种人随便卖弄下美色就会采购你们的产品的，你还是省省吧。”

☆、36、捷径

　　苏琰的火气一冒三丈，她压着心中的火气笑着开口：“我没说你们非要订购我的药品，我只是说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接触一下医生，还有我们的产品是B医药公司研发出来的，是正规的产品。而且我并不是打算像你说用自身做筹码来那订单。”苏琰已经顾不上刚才跟孟昕然撒的谎了，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自己这还什么也没做呢，就让人家误会这么深了。
　　那小护士不是善茬：“呵，你这种人啊嘴上说的可好听了，谁不知道你们暗地里的那一套啊，陪吃陪喝的。我们医院的医生都是本科以上出来的高学历、高素质、高颜值、有道德的人，他们可都是正经的好医生，你利索的收拾东西走。”
　　苏琰差点都替孟昕然给这护士鼓掌了，这马屁拍的太明显了，全部都拍在了孟昕然的身上，啪啪的响。她特想给她补充一句，是高尚的人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那小护士一看表现的也差不多了，脸也露了：“孟医生您先忙，有事叫我。”
　　孟昕然笑着点头。等那护士一走转头问苏琰说：“主推的什么药品？”
　　苏琰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膏药。”
　　“狗皮膏药？”
　　“红外线磁疗膏药！”
　　“不知道我是中医科大夫？”
　　“知道。”苏琰站起来收拾东西要走。
　　“不准备给我看一下你的产品？”
　　“您是一位高学历、高素质、高颜值、有道德的人，我们这种试图用美色跟医生做权色交易的人怕入不了您的眼。”
　　“你有出卖色相的打算？”
　　“孟老师身边的如花美眷都可以从医科大的门口排到我们S大的体育场上然后再迂回绕几圈了。”苏琰露着小白牙笑：“我有自知之名。”
　　孟昕然也笑：“也许我好你这口呢。”
　　苏琰把手里的调查表整整齐齐的码好：“我属于让人塞牙，牙碜那种，您知道的。”
　　“我这可是条捷径，你直接就能完成目标任务。”孟昕然诱导着。
　　“太近的路就没有机会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孟昕然一副玩味的样子点点头：“好。”
　　苏琰因为直接拒绝了孟昕然的关系，她在接下来的推广过程中过的十分艰难。类似于什么刚一进医院就被保安围攻说不允许私自推销药品了；要么就是好不容易偷溜进去结果被值班的护士发现之后又是一堆围追堵截的口舌之战；
　　如此下来苏琰是越挫越勇，她还就不信了孟昕然可以只手遮天，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
　　她开始改变策略，每次等保安换岗的时候都趁机溜进医院，要是碰上了保安她就巧言令色的装生病谎称是来看病的，推销不可以看病总行吧。要是遇上不好说话的护士她就美女长美女短的叫着，偶尔买点小东西时不常的送着，隔三差五的请喝顿茶什么的。
　　两个月过去以后虽然苏琰一个单子也没签成，钱包倒是瘪了不少，之前积攒的准备下个学期交学费的钱被她用来打通门口花了个七七八八。好在一来二去的她手上已有5家医院十几位医生的信息。虽然有的信息并不全面但是总比一无所获的强。她还就不信了这世上除了孟昕然这条路就没有别的路了，只要肯用心一定可以另辟蹊径。
　　舒瑶不止一次帮苏琰开窍，你干嘛跟钱过不去呢，你有孟老师这么好的资源你就不能卖个笑说两句好话，又不会死。你跟他卖个萌一个单子签下来你一年的学费都下来了。
　　苏琰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啃着馒头就着咸菜时候义正言辞的说，穷也要有穷的原则，不过就算奴颜婢膝也得看人，就是看他不爽。
　　舒瑶看着她叹气，何必呢，女人啊还是得对自己好点，何苦让自己收那么多罪不是。
　　反观舒瑶那边用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跟那个直勾勾看她的主任签订了一份数量很小的抗生素的订单，然后又帮助某个主任爱好音乐的儿子弄到了两张某国外乐队的演出门票之后有钱了一份额度不小的单子。
　　苏琰没着急之前何宁先开始替她着急一个劲劝苏琰，你可别看着她眼馋，那签单也得分好多方法了，直接的事咱们可不能干。
　　舒瑶不气不恼，那也得肉值钱啊，要是你想卖还不一定能卖出去呢。然后附带一句，我怎么觉着你最近脸色蜡黄啊，你这是要提前变成黄脸婆了，是不是你们家章旭最近有点索求无度啊，何宁啊这可不好回头你未老先衰了你们家章旭可就该变心了。
　　何宁在开始反击舒瑶之前先拿起镜子紧张的照了照，发现自己正在敷着黄色浆泥状面膜的脸上开始破口大骂，你才黄脸婆，你全家都是黄脸婆。
　　苏琰嚼着馒头就着咸菜叹气，生活本来就够悲苦的了还要忍受这两位的叽叽喳喳，真是够了！
　　闹归闹，何宁在苏琰吃了一顿馒头就咸菜之后就看不下去了，在出宿舍去见章旭之前直接甩给苏琰一千块钱，并威胁她说，在我回来之前我要是再看见馒头和咸菜我就和你绝交，你要是还我这一千块钱就永远别说我认识你。
　　苏琰总结了一下何宁后面这两句话的语境其实是一个意思，但是她知道，何宁不想跟她绝交。
　　舒瑶则是直接在苏琰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苏琰转了五千块钱，并且明着告诉她什么时候签了大单什么时候再还，要是不够她再给她转。
　　苏琰兜里揣着何宁和舒瑶的江湖救急的钱被舒瑶强迫着必须去食堂吃个小炒改善下生活的时候遇上了和别人一起闲逛到苏琰她们宿舍楼下的林琳，彼时她的手里还拿着那个咬的一半的馒头和开了封的涪陵榨菜。
　　林琳露出惊喜的表情开口招呼：“真巧啊，苏姐姐，我来这边闲逛居然遇上你，你好。”然后无比善解人意开口关心苏琰：“苏姐姐你怎么就吃馒头和榨菜啊？”
　　苏琰对于林琳这种没由来的热情弄得有点莫名的慌张，她极不自然的解释：“哈，大鱼大肉吃得腻了换换口味，换换口味。”和别人一起买早点，比我高，比我壮的90后小妹妹对于我吃的多这件事表示不服。

☆、37、各方救济

　　鬼知道苏琰多想吃大鱼大肉，想的有点要疯了，做梦都是满汉全席，都是冒油的烤鸭、烧鸡、炖大鹅、烤乳猪、烤全羊，最好一点青菜都不要，只要肉，肉肉，肉。
　　舒瑶事后看着表现的极其淡定自然苏琰调侃：“明明都快到吃人肉的地步了，还装的云淡风轻的说，哈，换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