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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黍勒紧缰绳，伸手道：“上来，朕带你去选匹马。”
众目睽睽之下她总不好拒绝的，一番思想斗争后，她慢吞吞的将手递给对方。
两人再一次同乘一匹马儿那滋味还真让她五味陈酿，心情复杂极了。
刘黍扬起马鞭，马儿立刻撒开四蹄猛的向前冲。
云山重叠，中间的道路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两边是连绵不绝的冰山，松树叶上堆着满满的厚雪，马儿如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松树也被震得哆嗦了几下，积雪哗啦啦从树叶上落下来。
大冷天的出来赛马竟也不觉有多少寒冷，就是这脸被风吹得有些生疼，她索性如同猫儿一样蜷缩到他的怀中，借此来挡住迎面而来的冷风。
刘黍波澜不动的心在此刻如同破茧的飞蝶，一颗心沉沦在这一刻。
走了许久，马儿的脚步逐渐放慢下来，最终停在那里。崖边风景极美，虽是寒冬，却还有几只飞鸟在枝头叫着。
“到了！”刘黍唤道。
上官瑾意识模糊间昂起头看了一眼他，：“这是哪？”
“山崖边，朕前几日只闻这里有奇景，所以想带你过来一探究竟。”
奇景？上官瑾坐马背上滑下来，站在那里看了许久，：“什么奇景？”
这里不就是满山积雪吗？与普通的山头没有多大区别，有什么好看的！
刘黍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站，：“还要等一会，看守的侍卫告诉朕，再有半盏茶功夫就可以看到日月同框的美景，朕不信，就想过来看看。”
上官瑾抬起头看他，晚风拂过他眼角的发梢，美得让人窒息，：“为什么不带她过来？”
刘黍：“她怀有身孕，不适奔波。”
他说得理所当然，而上官瑾听了心头酸涩不已，只觉得是一股莫大的讽刺，：“臣妾也病着，御医说不适出来见风。”
“是吗？此事御医怎么没同朕说？”刘黍有些诧异，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关切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回去好了。”
说话间，刘黍脱下大氅披到上官瑾的身上。
上官瑾拂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闪到另一边，躲避他的关怀：“多谢皇上关心。”
刘黍：“你是不是在吃醋？”
上官瑾捏紧了拳头，抬眼看向他，：“是！”
刘黍心里莫名的欢喜，转而，回想起还在寝殿里为他怀孕的白水瑶，他的心又很矛盾。
“朕与你相处默契，原本以为你能够明白朕的心意，想来，朕让你误会了。”
上官瑾脸色苍白，望着他心有不甘，：“皇上做了什么让臣妾误会的？”
刘黍呼吸一滞，眸中含着悲怜：“罢了，回去吧！”
上官瑾却站在那里，：“今日就把事情说清楚吧，臣妾也不想活在这臆想的幻境里。”
“你来找我可是想起了什么？那说让我侍寝，可是真的想与我在一起？”上官瑾逼问道。
刘黍捏紧了拳头，没有作声。
“你可知她半个月前来找我是为何事？”上官瑾笑，笑中含泪。
刘黍的眼睛定定的凝视她。
“她害怕我夺走你，所以过来同我叫嚣，被我呛回去了。听到这些，你可恨我？”
刘黍的身子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的质问：“她怀有身孕，你为什么不肯忍让她？”
“忍让？我住在紫宸殿里足步未出，是她过来挑事的，你让我如何忍让？我陪着你这么些年，她夺走了我的夫君，如今还要我去迁就她，刘黍，你是不是偏袒的太过份了？”上官瑾字字如泪，泣诉道。
良久，她失笑了。
刘黍盯着那双眼，因她的一笑猛吸了一口冷气，身体仿佛是被什么刺痛到一样，他狼狈的移开眼。
“我原本以为你忆起了什么，可你喜怒无常的让我难以琢磨，我越是想看透就越看不透你。刘黍，你真的爱她就该多花时间去陪着她，让她心安，这些才是你该去做的。倘若你对我还尚存有情义，就请你在我同她之间做出选择吧，我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人要与他人分享。”
沉默。
依旧是沉默。
不知何时，黄昏的落日冲破云层露出来，金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
刘黍沉着脸，转身策马离开，独留下上官瑾一人坐在山崖上望着斜阳落日。
总归他还算厚道，吩咐侍卫用马车护送上官瑾回宫。
紫宸殿
上官瑾回来后吩咐婢子们准备热水沐浴，脱下一身厚重的衣裳，她泡在浴桶里。
方凌拿着衣裳走进来，：“娘娘今日不是同皇上去狩猎场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地方她曾经去过，那时候刘黍还只是个王爷，每年陪着先皇去那里小住几日，确实是个狩猎和散心的好地方。
上官瑾长叹息，平静道：“本宫身子不适，就想早些回来了。”
“娘娘是在撒谎！您的身子才刚常恢复，葵水也过了，哪里还有什么不适的？”方凌丝毫不给脸的直言道，话音落下时，她下意识的看向主子的脸。
氤氲的水雾遮住她的脸，修长的睫毛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水珠，上官瑾眨了眨眼，抖落掉那些粘上睫毛上的水珠，：“本宫让他在白水瑶与我之间做选择，他撒腿就跑了。”
方凌拿着衣裳的手抖了一下，丝滑的衣料子显些全都掉在地上，她咽口口水，：“娘娘，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本宫知道，可本宫受不了他每回出来都念叨那个女人！”上官瑾挫败的低吼道。
方凌表情一滞，确实，换作是谁也不喜欢听到喜欢的人老是提一些不相干的女人，她试探性的道：“娘娘在吃醋？”
上官瑾点了点头，认命的道：“也许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的，同失忆没有干系。”
第349章封后
刘黍这次破天荒的没有来找她，一连着半个月也见不到他的踪影，上官瑾慢慢的又将他放下来，不再期盼他能够来紫宸殿探望自己。
半个月后的某日，方凌兴奋的从殿外跑进来，：“娘娘，皇上要册封您做皇后了，圣旨很快就来！”
不多时，真如方凌所言，穆监将圣旨送到紫宸殿，宣读完后，他长拂一挥，尖着嗓子道：“，这是皇上亲赐给您的东西，全都在这了，您亲点一下。”
穆监从小公公手上接过托盘，将那红布扯开，映入眼帘是一只成年男子手臂大小的金色凤凰制品，工艺做得栩栩如生，凤凰身上的羽毛皆是由宝石镶成的，金光闪闪煞是美艳。
穆监嘴角流露谄媚的笑，：“娘娘，这件宝物是皇上特意差人去定制的，番外宝物，在后宫里可没人懂得做，燕国上下仅此一件。”
方凌听得满脸激动。
“多谢皇上赏赐！”上官瑾平静道。
穆监又将托盘交还给小公公，拿过另一个托盘，那上面是一件红衣外袍，不仅图案生动，喻意也是极好，百鸟朝凤，每只鸟儿的绣线用色都不同，堪称惊世之作。
上官瑾呆怔住许久，心里自是感动不已，她要的这件才是厚礼。：“臣妾谢皇上。”
穆监藐视一笑，只是那一笑转眼消逝，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时隔数日后，封后大典举行，这回刘黍弄得分外隆重，与她祭祖，与百官一同供天后，同接受百官朝拜，每一个细节力求完美。
一天的忙碌过后，刘黍与上官瑾同回到凤德宫里。
红烛对燃，寝殿里万籁寂静，夫妻两对坐在一边。
“你送了我许多东西，今日，我也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刘黍诧异，看了她半晌，薄唇轻启“是什么？”
今日的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也不怪，方凌特意给她描了个精致的妆容，将她那乌黑的秀发绾成云鬓，头上还戴着黄金朝阳九尾凤凰，缀下细细的金丝流苏闪闪动人，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响声。
“是这个！”上官瑾从广袖里掏出一个檀木小盒子，将其打开后，里面是一件小小的挂饰。
刘黍抬手将其取过来，小东西对着红烛的光芒隐约间还能看到里面的血红色，：“这是什么？”
上官瑾璀璨一笑，娓娓诉说道：“臣妾在边境时曾偶然去过一趟北疆国的集市，那里的女人都买这个东西送给夫君，相传，这东西是辟邪保平安的，至于它是个什么活物，臣妾也看不出来。”
刘黍伸手抚过她的额头，贪恋的看着她，：“朕这些日子来满心满脑皆是你这张脸。”
上官瑾诧异，心里甜丝丝的，嗔道：“皇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刘黍点头，眼底却饱含着其他复杂的情绪，只是那些很快就转眼消逝，并没有停留太久，：“朕知道你舍不得轩儿，特意在偏殿给他留了房间，如此你们母子就可以时常见面，互相照应了。”
上官瑾感动不已，头靠在他怀里，问道：“怎么突然对我这样好？”
她逼着他从两个女人之间做决定的确是太狠心了些，上官瑾下意识的搂住他宽大结实的腰身，贪恋的缩在他怀里。
刘黍云淡风轻的道：“朕对你好不是该高兴的吗？”
上官瑾点头。
此时，刘黍眸子里蕴育着温柔的星光，没有再说话，紧紧是搂着她同榻相拥而眠。
那一夜，她安然睡在他的怀里，未怀疑过刘黍的心意。
翌日，刘黍上朝，白水瑶大腹便便的来凤德宫请安。起先上官瑾有些忌惮，不想再因为这个女人多生事端，毕竟，她与刘黍现在的感情还在逐渐升温，可不希望被这个女人破坏了。
“娘娘，您初来凤德宫住，她身为贵妃，理应过来探望您的。”
方凌的话点醒了上官瑾，她颔首同意对方进来。
约有一个月多不见，白水瑶的腹部高出许多，远远的就见她在婢子们的搀扶下手脚笨重的走进来。
“臣妾给请安！”
殿里没有外人，上官瑾良久后才道：“起来吧！”
白水瑶站起身来。
这时，小菊也从殿门外走进来，见到白水瑶后，她满脸戒备的走到上官瑾旁边，主仆三人看着对方。
白水瑶含笑道：“真是好运气，即便他不记得你也能扳回这一局，重新让他喜欢上你，此等功夫，臣妾真是望尘莫及。”
小菊和方凌同愤怒，却敢怒不敢言。
上官瑾冷笑，扬眉道：“贵妃可是想知道其中秘诀？”
白水瑶眨了眨眼，冷冷的道：“不想！”
闻言，上官瑾有些诧异，依照道理，她应该很生气，恨不得知道各中原由才是。眼下，白水瑶如此淡定从容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白水瑶抚摸着隆起的肚子，道：“臣妾有这个孩子就足够了，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他说会册封臣妾做皇贵妃。”
上官瑾下意识的捏紧了茶杯，凤眸溢满冷意，不动声色的道：“如此就恭喜贵妃你了。”
白水瑶：“怎么不问臣妾，皇上为什么要册封臣妾做皇贵妃？”
“为什么？”上官瑾问。
白水瑶轻笑，眸子里闪烁着不明光芒，：“他答应过给你凤位就必会君无戏言，你也知道，当初追随你的文武百官如今还在心念着袒护你，皇上也无奈，如此一来，他臣妾只能委屈了。皇贵妃也极不错，日后你所得的俸禄臣妾一样也不少，说来不过是头衔低了一些，能够得到皇上的怜悯和疼惜，对臣妾而言那才是更好的。”
上官瑾似笑非笑的道：“如此说来，本宫更要贺喜你了，愿你早日生下皇子，让皇上更加疼爱你。”
白水瑶的脸色一僵，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
待白水瑶离开之后，上官瑾回忆起刘黍的举动来，昨天夜里他们合衣而睡，并没有发生任何。若是换作从前，刘黍可不会如此客气，他会将自己折腾到起不来床。
难道是说……，上官瑾脑海中浮现刘黍为白水瑶怒斩百人的壮举，一时间心里极不是滋味。想着苦了这么许久，竟然是托曾经旧部的福，才能得到皇后的位置，她也算是悲哀。
第350章陪伴
御书房
新提拔顶替霍平位置的侍卫叫邵子阳，他将收集来的资料呈到刘黍的案桌上。
“就这些？”刘黍随便扫视一眼，平静的道。
“对！”
刘黍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这几个人全部处置，记得不要让他发现端倪。”
“是！”邵子阳拱手道。
刘黍停下手中的笔，拧着眉心，又问道：“这几日贵妃娘娘可还有去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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