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煜不安慰她还好,这一安慰,她徐锦曦哭的更厉害了。
她刚刚好不容易赶在君煜之前回到寝殿,奈何古人的衣服一层套一层,穿起来麻烦,脱起来更麻烦!何况平日里都是璃茉几个伺候她更衣,这更换衣物的手速她徐锦曦自然是没能练出来。所以,她好不容易将这身宫女服脱掉,刚藏起来,就意识到君煜闯进来了。于是,徐锦曦情急之下只好光着身子钻到了被子底下,佯装睡觉,意图蒙混过关。
可这君煜哪能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他从一进来的猜忌,就已经被徐锦曦看在眼里。接下来他还不讲道理,冤枉她不贞洁,就算她徐锦曦是生在没有三教九流、纲常伦理的现代,可她也懂得什么是自爱。君煜这样冤枉她,对徐锦曦来说那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一种侮辱。
之后,当他将她被子掀开的那一刻,她脑子里涌现出来的全是来到这个异世界后的委屈与无奈!
无助、孤独、委屈、凄楚……
她徐锦曦究竟在哭什么?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自己累了、委屈了、想家了……
“乖了,”君煜温柔地用手替她摘去发丝间暗藏的那一片花瓣,“是朕错了,朕不该猜忌你。”
徐锦曦噙着眼泪,抬头迎上君煜温柔的目光。这样温柔的他,是她之前不曾见过的。所以,在这么特定的一瞬间,她徐锦曦竟对他产生了一丝依赖:“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累了,就休息会儿吧,”君煜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可他还是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拥入了怀中,“只是朕还是不理解,你就寝时为何不穿着睡袍?”
徐锦曦当然想睡袍了,可是刚才哪有给她穿睡袍的时间啊!
徐锦曦委屈的看了君煜一眼,用带着哭腔的口气说道:“臣妾习惯了这么睡……陛下又不在臣妾这里过夜,自然不知道臣妾的习惯。”
君煜无奈地笑笑,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颇为宠溺的说:“你这是在责怪朕吗?”
徐锦曦别过头去,一脸的傲娇。“臣妾哪儿敢啊……只不过陛下,”徐锦曦又把头转了回来,一脸期待的看向君煜,“臣妾还未见识过开国节当日宫外热闹的景象,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带臣妾出宫见识见识?”
君煜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徐锦曦的发丝,“尚衣局的人已经为芙儿量身定做了一套衣服,今晚就能送过来了。”
“哦,”徐锦曦识趣的收回期待的目光,假装不在意的躺在君煜的怀里,手指随意地拨弄着自己的几缕青丝,“臣妾祝陛下和芙儿妹妹玩的开心。”
“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介意吗?”君煜以为当徐锦曦知道自己的选择后会闹一番脾气,然而她现在的情绪却十分平静,这让他觉得自己越发的捉摸不透她了。
“介意啊,”徐锦曦的口气仍旧是那么的不以为意, “但是又能怎样?难不成陛下会因为臣妾的感受而改变心意吗?”
徐锦曦的这句话可是把君煜给堵住了,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身子不舒服,这几日就待在宫里好生休养吧。天色不早了,朕先去永安宫看看芙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君煜说完,起身离开了。
是的,他就这么走了!
徐锦曦看着君煜逐渐消失的背影,面容淡定,眼神沉着,没有一丝一毫的醋意,只是心口窝那儿,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酸痛。不过就那么一点儿而已,这对徐锦曦来说无所谓的。
她低下头,嘴角慢慢上扬:好戏,就要开场了!
泼墨般漆黑的天空中,耀眼璀璨的星辰照耀着整个皇城,好似一双双淡漠的眼睛,冷眼旁观着这宫中之人的尔虞我诈。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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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与药
残月如钩,挂在如墨的底色中泛着微弱惨淡的光。
烛火随风跳动,映的屋里忽明忽暗。
徐锦曦半躺似的坐在床边,心事重重。
明晚就是开国节的前夕夜了,她已经让璃茉时刻留意永安宫那里的动向了,只要赵芙那里稍有异动,璃茉便会回来禀报。
只是她徐锦曦没有把握,她不知道赵芙会不会用被她动了手脚的脂粉,更不知道就算她用了,又会不会是赶在出宫之前……
渐渐地,徐锦曦生了几分倦意。她起身熄了蜡烛,借着清冽的月色回到床边,才刚褪下鞋子,就听到了一阵窸窣声。
徐锦曦警惕地扭头看去,却见一人影一闪而过,而窗户也不知何时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嘶——嘶——”
一条蛇从从窗户的缝隙中爬了进来,呲着獠牙扭动着身子直奔徐锦曦而去!
它狡黠的吐着猩红色的信子,死死地盯着近在眼前的徐锦曦,眼睛在月光的反射下泛着一股寒光。
徐锦曦凭着月光认出这是一条青花毒蛇,只是这蛇喜炎热干燥,又怎么会在温暖潮湿的大凉国出现?
再结合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徐锦曦推断这毒蛇极有可能是被人从黑市里买回来,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放到徐锦曦的房间里意图谋害她的性命!
徐锦曦慌了,她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来人,快来人啊!”
徐锦曦大声呼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毒蛇把身子躬了起来,突然“嗖”的一下,冲着徐锦曦的位置直窜而去。
求生的欲望激励着徐锦曦做出反抗。于是她本能的一躲,竟然成功的躲开了!
毒蛇扑了个空,它掉了个头,呲着青白的獠牙死死地盯着徐锦曦。
徐锦曦知道打蛇要打七寸,只是她在现代时从没参加过什么野外生存活动,对着这玩意儿就只剩下害怕了。
突然,这毒蛇又向徐锦曦发起攻击。她徐锦曦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干脆闭上了眼,放弃反抗。
就在这时,一阵寒光闪过,接着,徐锦曦便闻到了脚底下传来了一股腥臭味。
竟然是逸王!
逸王将那蛇砍成了两半,蛇头和身子分开,蛇血洒了一地。
徐锦曦对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她缓了缓,才对这位不速之客道:“逸王殿下怎么来了?”
君逸一身银白色的锦衣华服,衣襟上还用银线绣着波纹,一头墨发用羊脂玉的发冠高高束起,温文儒雅。
他端起旁边的茶盏,缓缓地啜了一口:“我要是不来,恐怕以后都没机会见到你了。”
徐锦曦盯着君逸手中的茶盏,脸颊微热。
那盏杯子是她刚刚用过的,而逸王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对着杯子上的那处淡红色的痕迹就饮了下去。
那处淡红,正是徐锦曦残留在茶盏上的唇脂……
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徐锦曦仓皇的垂下了头,而见得徐锦曦这副窘迫模样的逸王却对着她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好似故意似的不停地摩挲着方才的饮水之处。
“昭阳,本王今日不请自来,是要知会你一声,明日戍时,你设法到永乐城东的城隍庙那儿,到时自会有人接应你。”君逸说这话时,对着茶盏上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唇印吻了一下。
这一吻可简直让她徐锦曦被撩得不要不要的了,她先是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回过神来,“可是……前提得是我明日能够出宫啊!”
君逸微微颔首,冲着徐锦曦优雅一笑,眼神间波光流转:“你够聪明,可惜心不够狠。不过放心好了,本王已经替你处理好一切了。”
处理好一切?是指赵芙吗?不过听君逸的话中意,仿佛知道她徐锦曦对赵芙玩的小把戏似的。
这时,君逸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金色的凤头簪递给了徐锦曦。
徐锦曦接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簪子!正不正是她之前赏赐给璃茉的那支吗?!
徐锦曦把这支簪子捧在手心,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儿?”
君逸轻轻地拍了拍徐锦曦的肩膀,“我来时在窗外捡到了这个,希望能够帮到你。”
“帮我?”徐锦曦盯着手里的凤头簪,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毒蛇?!”
君逸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身,皇后与小叔子独处一室,被人看见定会掀起一波流言蜚语。
所以在听到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后,君逸当机立断,跳窗而出。
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过到徐锦曦的寝店门口就停下了:“娘娘!娘娘!永安宫出事了!!”
听声音,是璃茉。
徐锦曦看着门口,狠狠地攥了一下手中的凤头簪,过了一会儿,又将它放到了首饰盒里,然后冲着外头说了一句:“进来说话。”
璃茉推门进来,看到地上被分成两段的蛇身,惊讶得差点都吓出魂儿来了。
“啊!!有蛇!”璃茉被吓了一跳,愣在门口一脸懵,不过当她反应过来这蛇已经死了之后,就赶紧绕过了蛇身,来到徐锦曦的跟前,“娘娘,寝殿里怎么会有蛇啊?!您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奴婢去把柳太医请来?”
徐锦曦仔细地盯着璃茉,仿佛她是真的不知道这里有蛇似的。
徐锦曦指了指那腥臭恶心的一滩:“不必了,你去把那儿收拾一下吧。”
璃茉顺着徐锦曦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然后半跪下拎起来蛇尸,一路小跑出了门去。
待璃茉折返后,徐锦曦突然问道:“你怕蛇吗?”
因为从璃茉刚才扔蛇尸的反应来看,徐锦曦觉得她是真的怕蛇。既然怕蛇,又怎么可能敢把一条活生生的毒蛇弄来,放进她徐锦曦的寝殿里呢?
此时的璃茉已经跪在地上,正擦拭着地板上的蛇血。在听到徐锦曦的问题后,她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回娘娘,奴婢生来就怕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
从璃茉的回答和表现来看,徐锦曦找不到一点儿破绽。再结合她如此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办事,徐锦曦着实无法相信璃茉就是那个背叛她想要害死她的叛徒!
徐锦曦觉得这当中可能会有什么误会,那支凤头簪也极有可能是被人偷走,故意丢在此处意图嫁祸给璃茉。
徐锦曦正想向璃茉询问凤头簪一事,没想到她却抢在前头开了口。
璃茉把地板上的蛇血擦拭干净后,起身说道:“娘娘,永安宫那边已经彻底乱套了。”
徐锦曦一听到赵芙那边出了事,立马就把凤头簪的事情搁在一边儿了:“怎么回事?”
“回娘娘,奴婢今夜见到好几个熟识宫女,她们刚从永安宫里搬出来了不少的铜镜。奴婢听她们说,是赵贵妃娘娘不小心毁了容,情绪激动,于是圣上就下令撤走了永安宫里所有的铜镜。”
赵芙毁容了,那她明日就出不了宫去不了开国节,这样一来,不就正和了徐锦曦的意嘛!
徐锦曦满意的笑了笑,对璃茉说道:“走,随本宫前去永安宫里慰问一下贵妃妹妹。”
永安宫里。
尚衣局的人将一套制作精良的华服送了过来,君煜让赵芙换上,说是要她明晚开国节时出宫赏灯时穿的。
赵芙开心极了,赶紧换上了衣服给君煜看。
不过说来奇怪,当她刚穿上这套这衣服时,清凉的布料让赵芙舒服极了,可是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就觉得浑身发热,奇痒无比。
赵芙的脸痒的难受,于是她忍不住用手抓了一下。可这一抓,她的手里就立马血里呼啦的。
“啊!!!!”赵芙看到被自己抓下来混着鲜血黏糊糊的一坨后,吓得止不住的尖叫。
君煜一把将赵芙揽在怀里,“快,传太医!”
赵芙死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君煜的束缚:“快!给我镜子!我要镜子!我要看看我的脸!快让我看看我的脸!!”
君煜搂着赵芙的力道更重了,他试图安抚着失去理智的赵芙,然后下令撤走了所有的铜镜。
不久,徐锦曦和柳太医同时到了。
君煜对徐锦曦视若无睹,仿佛她徐锦曦就是个透明人似的。
“太医,你快看看芙儿这是怎么了!”君煜急切的对柳太医说道。
赵芙见到柳太医来了,心想自己这下有救了,情绪便缓和了不少。
柳太医仔细地瞧了瞧赵芙,说了一句“贵妃娘娘得罪了”后,就取出一根银针刺破了赵芙的食指。
一瞬间,银针便变成了黑色!
“启奏陛下,贵妃娘娘中毒了!”
君煜一听,怒火中烧:“何人如此阴狠,伤我芙儿,朕绝不饶她!”
目睹了这一幕的徐锦曦心中倍感疑惑,她不过就是在赵芙用的脂粉里加了桃毛和少量的毒鼠膏,又怎么令让她中毒,并且伤得如此严重?
难不成,这就是刚才君逸所说的早已替她安排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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