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世子怎么受的伤?
当然是铎哥哥替她报仇啦!
叶素素当然不能跟赵从嘉实话实说,加上原本的满腔怒意,她忍不住又吼了起来:“宁王世子怎么受的伤,我怎么会知道?当我觉察到那个小內侍不对劲时,就只顾着带着贴身婢女逃跑了,难道你还指望我自投罗网去找宁王世子?赵从嘉,你是不是觉得宁王世子这一次没有算计到我,你心里遗憾的不行?你说长乐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难道是你才是指使宁王世子算计我的幕后黑手?所以你现在目的没有达成才遗憾的不行?”
叶素素是真的怒了,已经不管不顾,气得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了,什么脏的乱的罪名都往赵从嘉身上扣。
赵从嘉没想到叶素素最后直接把罪名扣在了他的头上,急忙摆着手解释:“不是的,素素表妹,我怎么可能会算计你?不是我,不是我……”
叶素素已经不想和他说话,跟他废话了这么多,赵从嘉根本就没有抓住重点!
她是想要赵从嘉找到宁王世子联合大公主长乐算计后宅女眷的证据。有了证据,就算是宁王世子重伤不治而亡,死在了大原国的京城,宁王也会因为理亏,无法理直气壮倒打一耙,到时候大原国皇室就不会处于被动!最多不过是牵扯到了一个大原国的公主罢了,两方罪名一半一半,谁也不能压着谁不放!
不过,叶素素发现她真是白费了半天口舌,昨日揍完大公主长乐之后和赵从嘉说那些话也都白费了。她平复心中的怒气,闭了闭眼睛,道:“太子表哥,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哦,好……”正要继续上前跟在叶素素身后的赵从嘉极其听话地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叶素素的神色,生怕她再次发火。
最近这段时间的叶素素实在是怪异,她也太容易发怒了。先是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地把他揍了一顿,又把大公主长乐也走了一顿,刚刚一向和气的她又朝着他好一通乱发脾气。赵从嘉默默地想,叶素素可能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性子才会这么阴晴不定。他觉得有必要派人去皇家寺院大明寺请高僧替叶素素好好做场法事,驱除污秽。
对于叶素素来说赵从嘉就这一点好处,他有事会十分地听她的话,她只要直白是说明不让他做什么,他就真不会去做。比如刚刚她不让他跟着,他就真的乖乖听话不跟着了。这也倒让她省心了。
她一边思索一边顺着画舫围栏朝前走,走道狭窄过道的走廊,忽然有人挡了她的去路。叶素素觉得奇怪,这画舫之上竟然有人敢挡了她的去路?她身边跟着的乐竹和香竹两个婢女竟然也没有提前一步阻止?
她好奇抬头看过去,那人身上穿了一套皇家禁军的服饰,高大威武,笔直如松,可是那张张毫无遮挡俊美无暇的脸却把叶素素的心吓得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铎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她一边压低声音吼着,一边左顾右看,生怕如此明显的聂铎被别人看见。他那张脸根本就是祸害众生的妖物,可是他竟然还敢顶着那张脸在皇家园林里大摇大摆地出没!
聂铎眸中带笑,目光一直落在叶素素的脸上。可能是刚刚走得有些急,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原本就肤如凝脂,如今带上了略微的粉色,白里透红,粉雕玉琢,很是俏皮。
叶素素没工夫打量聂铎,她想也没想,就扯着聂铎的胳膊,直接把他拽进了画舫一个雅间内。那雅间里没人,叶素素打发乐竹和香竹去门口守着,这才瞪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向聂铎:“铎哥哥,你……你怎么假扮成皇家禁军了?”
画舫之上有女眷,伺候的人除了宫女就是內侍,根本就不会有皇家禁军,聂铎跑过来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聂铎半真半假地笑道:“不是你说的吗?我是你的护卫,自然要履行护卫职责,跟着你的保护你安全啊!”
叶素素被赌得哑口无言,聂铎却转身背对着她大步朝着厢房角落的屏风走去,叶素素想也没想,立即抬腿一路小跑跟着他身后,急急地辩解,“那不过是敷衍碧秋姐姐的话,做不得真的……”
走了一半的聂铎忽然驻足转身,敞开的衣襟露出了他大半个胸膛,白色里衣清晰可见。他停的太突然,叶素素避闪不及,一头就撞上去了。等她发现她正贴着聂铎胸口的里衣时,顿时羞的脸红心跳,急忙捂着被撞疼的鼻头连连退了两步。
疼!
好疼!
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聂铎的胸膛简直比石头还要硬!
叶素素眼眶含泪,可怜巴巴地望向聂铎,委屈地说:“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她抬起头,发现聂铎正当着她的面,站在屏风前,修长的手指搭在禁卫军服侍的扣子上,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开。
叶素素这回吓得连还在发疼的鼻子都顾不上去捂了,急忙改去捂眼睛,可是又忍不住好奇,睁了眼睛透着手指缝偷偷地看他。
她偷看归偷看,嘴上却不忘记指责他,“你怎么能当着姑娘家的面脱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表里不一的小姑娘,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需要偷看!
好消息,今天晚上依旧有加更,小伙伴们开不开心?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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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换衣
叶素素捂着眼睛, 气鼓鼓地瞪着聂铎, 其实小手遮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聂铎。
聂铎被她这副好笑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摇了摇头, 转身走进了屏风之后。
叶素素不明所以, 缓缓地把手放了下来,眼睛紧盯着那扇绣了水墨山水的屏风,一直没挪开。
聂铎很快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原本那一套极为明显的皇家禁军的服饰,被他换成了更加鲜艳的皇家內侍服饰。
叶素素简直欲哭无泪, 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聂铎人高马大,笔直如松, 就算是穿上了内侍太监的衣服, 看起来也根本就不像个內侍。哪个內侍能有他这么英俊魁梧?
聂铎系好內侍衣服的盘扣,发现叶素素正一脸发呆地看着他,瞬间就笑着逗她玩,“怎么样?我无论是做內侍还是护卫,都很合格吧?郡主殿下, 可要给小的赏赐?”
叶素素又羞又急, 腮帮子鼓鼓的, 他既然想玩,她就陪他玩。她朝着门口大喊:“乐竹,进来!”
乐竹听到了自家郡主的召唤,立即就一路小跑地跑了进来。叶素素朝着她伸手:“打赏的最大荷包!”
乐竹已经看到了聂铎的装扮, 压下了心头满满地惊讶,听话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封红交给叶素素,立即又退了出去。
她是看出来了,这是郡主和聂公子的小情趣,她可能不能没有眼色地去打扰。
叶素素手里拎着荷包,故意挑眉看向聂铎,眉眼间带了狡黠,“小铎子!”
聂铎隐着笑意,像模像样地应道:“在!”
“赏!”
……
两个人在画舫的厢房里玩的不亦乐乎,守在门口的乐竹和香竹面面相觑。这个聂公子是什么人,她们是隐约知道的。两个人都是从小就在叶素素身边伺候的,自然也见过少年时的聂铎,知道聂铎的真实身份。
如今,她们家郡主满心满眼里都是聂铎,两个人不免有些替叶素素担忧。聂铎毕竟是南郡聂家人,叶家是无法和聂家结亲的。可能连她们家郡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提起聂公子或一看到聂公子,她满心满眼都是欢愉,眉眼间不经意中全是笑意。
乐竹和香竹守在厢房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个人眼里都是浓浓的担忧。
厢房之内,叶素素和聂铎闹够了,聂铎才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刚刚是去禁卫军那边调查事情,所以换了禁卫军的服饰。上画舫时太急,就只能到画舫再换內侍的衣裳。”
叶素素苦着脸看他,憋着想说:铎哥哥,就你这一张脸,换什么衣服也不像是个內侍啊!
聂铎不以为意,继续跟叶素素道:“事情或许会有些麻烦,你心里有个准备。”
叶素素立即紧张地眼睛都不自觉地瞪圆了几分,担忧不已,不知道聂铎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
聂铎说:“从昨天出事到现在,查了这么久,宁王世子和大公主勾结的证据,一点也没有找到。”
叶素素一愣,脱口而出:“铎哥哥……你乔装打扮去禁卫军,难道是为了去找找这件事的证据?”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她去的?!
聂铎说:“不仅是禁卫军,御膳房,內侍所……但凡有可能的地方都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大公主和宁王世子有过来往。”
宁王世子算计叶素素,一定是有人在骊山院做了内应,这个内应地位并不低,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人灭口。可是,竟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大公主!
叶素素也不免跟着发愁。
如果没有证据,那么宁王世子受伤一事定然就会成为宁王要挟皇上的借口。宁王世子算计叶素素虽然是铁定的事实,可是为了闺誉名节,叶素素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无法作证。到时候,皇上无法解释宁王世子受伤一事,也就没有理由牵制雄霸一方的藩王,只能任人宰割。
聂铎继续道:“据我所知,赵从嘉那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证据,所以这件事情变得很棘手。”
如果太原国皇帝处置不当,宁王很可能借着这样的机会起兵造反。从宁王的一贯行事作风上推断,宁王不是没有脑子易于冲动之人,他当然不会直接就率兵攻打大原国,定然会联合其他蠢蠢欲到的藩王共同行事,到时候兵弱马瘦的大原国无力抵抗,根本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谁,都想分一分这块肥肉。
叶素素脑子里迅速地思索着,飞快地想着应对政策。她看向聂铎,问他:“铎哥哥,如果你是大原国皇上,你会怎么做?”
聂铎笑道:“其实法子很简单,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皇上想不想得出来。”
叶素素垂头敛眉,犹豫了片刻,小声开口:“其实,大原国的皇上不像世人像的那样平庸,他定然会想得出来的。”
聂铎眸中带笑,低头看着眼前站着的小姑娘,目光落到了她的发顶,“这么说,你已经想到法子?说来听听?”
叶素素抬起头,眼睛里带了坚定:“如果我是大原国的皇上,不管宁王世子究竟有没有故意算计后宅女眷,都一定要把这个罪名扣在他的头上,人证物证都拿出来,宁王世子不认罪也必须认罪,这叫做先下手为强!我相信,皇上他一定会狠下心来的!或许这个法子还需要牺牲一位女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先让宁王他们低头再给宁王世子和那位女眷赐婚……一举两得,国泰民安!”
叶素素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上一世关于宁王世子赐婚的这件事。
上一世,皇上可能也是这样处置宁王世子的,所以雄霸一方的宁王一直呆在封地没有起兵。不过,上一世宁王世子没有受伤,事情没有闹得那么大,被皇上牺牲的女眷就是替她受了罪的周碧秋!
叶素素想想就毛骨悚然,一阵后怕。
这一世她和周碧秋已经避开了,就算是皇上想要把她们两个推出去做替罪羊,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这一世皇上要牺牲的女眷……会是大公主长乐。
毕竟,这件事因大公主长乐而起。
叶素素心情有些低落,有气无力地和聂铎说话,“铎哥哥,这里毕竟是画舫,地方狭小,画舫上內侍也是有限的,你面生,容易被人认出,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何况,赵从嘉、陈瑛儿他们从小就和你认识,他们都是认得你的。”
聂铎朝着叶素素温和一笑,道:“你放心,我在画舫上办完事之后会立即离开,你不用替我操心。你快点回去吧,不然你离开这么久,那些人会起疑的。”
叶素素点了点头,出了厢房,带这乐竹和香竹回到了席上。
因为知道了上一世周碧秋嫁宁王世子的真相,叶素素心情不免有些失落。尤其是,她想到如果她站在皇上的位置,她竟然会和皇上做出同样的决定,心情就更加地失落了。
难道这种毫不留情、冷血至极的做法,是君主不得不为之吗?!
叶素素怏怏不乐,席上的几个人都看了出来。周碧秋一向是个沉默不爱说话的,陈瑛儿虽然是叶素素的表姐,平日里也常有来往,但是她也不是个会为自己招惹事情自找麻烦的人,所以她也只沉默地喝着驱暑的冰果茶,一言不发。叶蓁蓁就更别提了,她连叶素素高兴的时候都不凑过来,更何况是此刻?
所以,最后凑过来的只有何恩新。
何恩新一直在席边等着叶素素,他是男宾,自然不能和女眷同席,席位被安排在了画舫的东侧,距离这边隔了一条走廊。可是,他好不容易见到叶素素,还不曾为了昨日叶素素送的那些东西过来道谢,就这样离开,他心有不甘,索性也就不过去男宾那侧直接在这边等着叶素素回来。
也不知道太子赵从嘉和叶素素说了什么,她回来之后一直怏怏不乐。何恩新满是担忧,生怕赵从嘉伤了叶素素的心。
叶素素见和她说话的人是何恩新,立即收起了心头的不快,脸上挂了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何恩新自然不可能开口就问叶素素,是不是太子殿下让你伤心了?这样冒犯的话,他作为臣子不能说,作为心悦长仪郡主的男人也不能说,甚至就算是作为普通人,也不可能开门见山就问这样的问题。
所以,他为了保险起见,提了昨日叶素素送的那些东西表达了他满腔的谢意,又表达了今日受邀请参加游湖赏荷的感激之情。
叶素素回过神,也笑着道:“何公子不必与我道谢,这些也不过是我对何公子心意的谢礼。何公子昨日送我的海棠花我很喜欢,蓝釉青花瓷,层叠海棠,错落有致,别有意境,何公子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才名满京华。若是我的母亲见了那瓶花,定然会喜欢的,这里还要多谢何公子舍爱想相送。”
何恩新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可是听着叶素素一句一句地往外说的那些话,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花?海棠花?蓝釉青花瓷的海棠花?
他没有送过长仪郡主海棠花啊!不仅没送过海棠花,他没有送过长仪郡主任何花!
坐在何恩新面前的叶素素还在盈盈笑着,满眼地感激之情,可是何恩新却觉得彻骨寒凉,心头难受。
他终于明白了,长仪郡主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是因为她误把送花之人当做他了!
那满腔的爱意,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
何恩新如坐针毡,浑身难受,纠结矛盾,犹豫不决。
究竟要不要跟长仪郡主实话实说?
直接跟长仪郡主说,郡主您认错人了,那些花不是他送的,若是郡主喜欢,他现在就为郡主折花插瓶,望郡主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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