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诡异的被人紧盯的感觉,咬咬牙,一把握住了何青伸出的手掌:“我叫林临,明大大一新生。你身体里那个……刚刚为什说那些话?”
说起这个,何青就苦着一张脸:“我也不晓得啊,每次问她都不说。不过你放心,她没有恶意的,而且能力很强。”
她打量着林临身上已经收敛的半点痕迹都没有的圆融气场,想起刚刚夺目的光辉,不由艳羡又惊叹:“不过,还是没有你的能力强,你的气场,是我从未见过的强大。”
林临半信半疑:“我的能力?我没什么能力,你说的气场,我半点也感应不到。”
“呃……”
何青语塞。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事,我教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一只小狗都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不坏。对了,我有一家宠物收容所,等它痊愈了,如果不方便养,可以送到那里去,虽然没有主人疼爱,但是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就是了,那里现在有很多工作人员呢。”
林临点头:“好,等它痊愈了,我会送过去。毕竟,我也没法养它。”
看着何青瞬间灿烂的笑容,林临嘴角,偷偷扯出一个讥诮的笑意。
——果然,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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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章·五
——果然,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好人。
林临摩挲一下指尖,刚刚接触的手掌,果然一如想象中的,很软。
他抿一抿嘴,看着何青远去的背影,神色莫测。
何青刚跟人搭上话,少年长的又好,色令智昏,她当然不想走。
可是不走不行,明大校风严正,越是临到毕业,学业越是重,最近一段时间的课,根本连于丹丹都没机会逃。何青今天中午出门,下午四点还有课,这会儿要是不舍得走,回头点名的时候乐子就大了。
尤其,她还是在教授跟前挂了名的。
她依依不舍的从宠物医院出发,根本不知道,身后的少年心中是作何想。
入了夜,林临看着躺在休养室的小狗,默不作声离开了医院。
帝都的夜,甚至比白天还要繁华,他站在门口一抬胳膊,立刻就有一辆浅绿色taxi停在他身前。
他利落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直截了当的报了地名:“陈西东路桂泽小区a区南门。”
6栋3单元7楼708室,王怀远。
他在心中默默念着。
手机页面上,赫然是白天虐狗的新闻,还附带着人肉出来的,虐狗者的信息。
想到这个人渣马上应有的下场,林临此时才觉得,自己白天一直压抑着的暴躁情绪才得以舒缓。
他扭头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车流,被刺眼的灯光蛰地眼睛都睁不开,心中阴暗的地方却开始肆无忌惮的生长,如同藤蔓,蜿蜒盘踞在整个心脏。
砰砰,砰砰
天生反骨,难以克制。
不过,与他暴戾的心脏完全相反的,是他平和的思绪。一到夜里,那种如影随形,仿佛附骨之蛆的被人垂涎的目光就消失无踪,仿佛那个人也陷入沉睡,毒蛇冬眠,难免会松懈一时。
他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队,心中莫名觉得畅快。
古话说的好啊,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那个地址离得不远,不过四十多分钟,司机就已经顺利把他送到。
收钱时借着车灯看到后座上肌肤被映得如同上好白瓷一般的少年,他还在心中感叹:这小伙儿真俊啊!
嘴里还不忘絮叨着:“年轻人回家啊,路上小心点,我听说最近这一片不太平。”
林临微怔,随即又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我会的。”
他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楼道里,脚步很轻,老旧的声控灯根本毫无感应,一丝亮光也没起来。
一楼,二楼,三楼……七楼。
到了,明明是如墨色一般深沉的走廊,林临却仿佛能够夜视一般,毫不犹豫的走到左侧尽头708号房。
房门口,一个倒过来的大大福字在他眼里,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
不用他怎么动作,眼前的防盗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锁芯轻轻转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屋里黑漆漆静悄悄的,房间不小,足有一百多平方,家具装修都还不错,一看就是生活优渥,不缺钱的人家。
王怀远好梦正酣,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他以为自己做噩梦了,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看看身边睡得死沉的妻子,打开台灯,准备去上个厕所。
经过侧卧时,发现儿子也迷迷瞪瞪坐起来了,他也没在意,下一瞬,一股熟悉的血腥气就在他面前弥漫开来。
儿子也才十五六岁,此时不满的揉揉鼻子,咕哝道:“大半夜的,我妈还没走,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等明天我放假,跟你一起。”
黑暗中,正对着王怀远的杂物间的门,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他的冷汗瞬间又淌了下来。
门开了,一个看起来青涩又俊朗的男孩长身玉立,正静悄悄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
饶是王怀远自觉心理素质过硬,也仍然忍不住后退一步,神色惊惶。
不过,他也是见过血的人了,很快就平静下来,沉稳的问道:“你是谁?!”
对面的男孩嘴角勾起,诡谲又恐怖:“我啊,来找你玩的人啊。”
杂物间的灯突然亮了。
透过少年背后,那些被认真擦洗过,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工具,全都布满血腥,重新被放到台面上,一如之前消遣之后的样子。
林临拿起放在一旁的电钻,仔细打量:“听说你之前用这个钻了四十七条狗?还有这个,”他拿起一旁的钩针:“用这个穿过鲜活的血肉,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说着,他伸手一拉,就把王怀远的儿子拽了过来。
“他们遭受的痛苦,你也尝尝吧!”
“啊——”
王怀远的儿子疯狂的大叫,神情扭曲又惊恐!
他们父子俩,没事就喜欢套一些流浪狗来消遣,看着他们痛苦呜咽乞求又仇恨的眼光,心中的快感那是无可比拟。
电钻电锯钩针电烙之类的,都是常用的手段,尤其是电钻活生生穿过那些下贱的流浪狗的身体时,它们的反应也最让人着迷……
但如今,这种手段如果是自己尝试的话,那就一点也不美妙了!
王怀远一把搂住儿子:“我儿子还小,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林临不赞同的摇头:“不小了吧,听说也十六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啊。”
说着,他就重新拉回王烨,一把把他按在平时捆狗的台子上,牢牢绑紧。
王怀远趁着林临背转身子,抡起旁边的斧头,就往他头上砸去!
林临正专心想着整治他们的办法,突然耳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他条件反射一般,瞬间挪开了身子,同时在斧影刚落地时,一脚踹上了王怀远的肚子!
“呜!”
跟白天同样的角度,更大的力气,这一回,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林临用的力气更大,以至于王怀远现在根本什么反抗都做不了,只能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哀哀抽搐!
他把王怀远拎起来,毫不费力。对着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王烨说道:“你老实呆着,等我先让你爸感受一下,再来找你。”
说完,直接走到客厅里。
“哦,不用喊救命了。我不同意,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小爷事儿没办完,天就不许亮。”
“夜,还长着呢。”
外章·六
今晚是个好天气。
暗蓝色的天幕,中心一轮明月,格外亮堂。映照着它周围的缕缕云雾,都仿佛仙女半透明的洁白飘带,恍如仙境。
太阴星这么明亮,星星只有天幕最边缘处能看到零星三两颗。路边的地灯都仿佛被衬托的黯淡下来,旁边树影曈曈,张牙舞爪,肆无忌惮。
秋夜渐凉,王怀远穿着睡衣被拉出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他被拽到了自己家的车库。
王怀远一路都扯着嗓子喊救命,然而整栋楼却都漆黑一片,半点响动都没有。一楼住着两位老人家,平时有人上楼他们都能醒来,但今天,明明厕所的灯亮着,却任凭他嘶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这太诡异了。
从见了少年的面开始,他们父子俩的反应都好迟钝,甚至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他拼了命的提起勇气想用斧头反抗,却转瞬又被人掌控……还有这整栋楼,无论哪一户人家,都毫无反应,仿佛这只是一个平常又宁静的夜。
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头?
他不满自己虐狗,难不成,是狗妖成精了?
呸呸呸!建国后不能成精,自己也是傻了。
他看向车库里自己那辆黑色的奥迪车,试探性的问道:“老弟,你,你是想求财吗?多少?你说个数。大不了,我以后不做这档子事儿了。”
林临抽空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晚了。”
王怀远心里一个咯噔。
林临摸着他的奥迪车,车面崭新,连轮胎都保养的很好。
他回头,仿佛一个天真少年:“这车,性能不错吧?”
王怀远眼睛一亮,忙不迭说道:“不错不错,性能可好了,稳得很。年初刚买的,你喜欢?送你了!”
他知道林临有这样的手段,一定不是善茬,此时能舍财保命,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不用。”
林临看着他,似笑非笑:“性能稳就行了,不然要是开的不稳当,吃亏的,不还是你嘛。”
这话一说,王怀远就觉得头皮发麻。
只见林临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截绳子,三两下套住他的脖子和手腕,把他捆扎在一边,接着三两下倒车出库,待到车子停在路中央时,预感到什么的王怀远已经是两股战战了。
“老弟,你,你想要什么你直说吧!能给你的,我全都给你!咱能不能别,别……”
果然!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待他被栓在车子后面时,已经是满头满脸的冷汗,他一个劲的哀求道:“别!英雄,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虐狗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林临坐在驾驶座上,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一声口哨,心情十分畅快:“走喽——”
车子发出“嗡”的一声,启动了。
小区门卫听到鸣笛声,赶紧出来开了电子感应门。
“王怀远啊,大晚上还出门吗?”
老小区了,门卫都干了几十年了,这里边的住户,每一家他都认得。
“王怀远”坐在驾驶座,对他礼貌一笑:“是啊,出去办个事。”
门卫见多了夜里出去的,因此车身刚过一半,他就熟练的按下了关门键。
电子感应门缓缓从走到右,慢慢推进,快到尽头时,突然仿佛感应到什么,发出“嘀”的一声,停止不动了。
门卫赶紧出来看:“不应该啊,这车身不是都出去了吗?”出去有一两米远了。
说话的功夫,奥迪车已经拐上路口,渐渐走远。
门卫摇摇头,重新又启动了关门键。
九月底的夜风不算凉,天气不冷不热,穿什么都正正好,是人们为数不多能够惬意享受的短暂秋天。
凌晨,奥迪车开上了陈西桥,桥上行人车辆渐少。毕竟再怎么不夜城,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王怀远双手被缚,牢牢绑在奥迪车后面,他的脖颈用一个绳圈奇怪的套着,并不会勒着他,只是让他抬头的幅度不会那么大。
奥迪车开的不算快,这夜里,路上车少,它尽可以悠悠闲闲的走着,也就四五十码的样子。
林临开车的技术不错,虽然刚到能拿驾照的年龄,可是这车开得又平稳又顺畅,对于后面拖着的王怀远来说,简直像个噩梦!
他穿的是棉布睡衣,从家里一路开到陈西桥,大约二十分钟车程。这薄薄的格纹秋款睡衣已经在地上磨得烂透,他所有贴服在地面的身体,早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深可见骨的地步,可单单这一路拖行流失的血液,就已经足够让王怀远有一番苦头吃了。尤其是上了陈西桥,陈西桥上是早年建造的,路面是沥青混着碎石子,车开上去还算平滑,但人的身体在上面一阵摩擦,简直如同刀削火燎,让王怀远痛不欲生。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折磨,若让旁人来说,也未免过于残忍。
他的胸膛磨得血肉模糊,突出的那一点早就已经磨的没有了,下身关键部位,更是岌岌可危,恐怕后续艰难。
这一路上,不论他怎么嘶声怒骂,或大声求救,周围的人都置若罔闻,放佛根本看不到他。
更可怕的是,出门时,明明是这少年坐在驾驶座上,门卫却还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这样神秘莫测的手段,让王怀远心中一阵一阵的寒颤。
他此时却已经完全绝望了。
尖利的石子磨擦过他的下巴,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然而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抬起头了。
这一路拖行,为了保证自己的脸不在地上磨烂磨平,他拼了命地抬头仰颈,更何况还有绳索限制,不过,尽管艰难,他还是做到了。
但如今,整个意识都开始混混沌沌,视野模糊,身体脖颈以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阵阵夜风吹上去,带来些微清凉的感觉,也稍微抚平了火辣辣的刺痛。
迷迷糊糊中,王怀远感觉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想起昨天上午那只被他拖拽在路上,磨的肠穿肚烂的狗,还有曾被他用电锯活生生锯死的狗的模样……
夜风中,他的脸也渐渐贴上了地面……
外章·七
林临回到王怀远的住宅时,不过才凌晨一点多。
敞开的主卧中,可以看到王怀远的妻子正盖着被子睡得无比香甜,黑漆漆的屋子仿佛一口吞人巨兽,将所有声音都消弥无踪,他推开储物间的门,大大的桌子,或者说是工作台上,牢牢捆绑着的,是又惊又怕,哭的涕泪横流的王烨。
王烨此时怕的不行,从小到大,他一直跟着自己的父亲做些额外的娱乐活动,心情好了,去套一条狗庆祝一下,心情不好,也套一条狗发泄一下。哦,不止是狗,还有猫,总之,不管什么,他们都消遣的很尽兴没错。
但是今晚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之所以敢这么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行为没有人发现,也不会因为这个付出什么额外的代价。但今晚迷迷糊糊就被人掌控,如同往常自己带回来的狗仔一样被牢牢捆缚在桌子上,如同待宰的猪羊,半点都反抗不得。
尤其是,刚刚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不光是楼上的其他住户,就连同在一间房屋的母亲也毫无反应,依旧沉沉睡着,仿佛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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