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父亲,做的真是太失败了。”
“而一旦猜测成了现实,那证明我的眼光真的是不行,二十年的陪伴,居然都不能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
张国明的声音悲观又绝望,陆则非虽然年纪比他小很多,并不懂一个父亲的心路,也仍然感同身受,觉得痛苦不堪。
然而他呆呆地站立了半响,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昊昊刚刚浑身抽搐的状态已经停止了,他大概是累了,此时正闭着眼睛,睡的香沉。何青空出心思来,见张国明态度坚决,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帮忙排除了其他人,只留下了最明显的嫌疑人,那么我的工作就轻松很多了。”
“其实,想找幕后主使,并不难。难得是一搬做出这种事的,都是熟人居多,我怕我贸贸然说出来,你们不止不会相信,恐怕更不会再让我接触昊昊了。”
何青这话说的倒是真的,虽然以她的经验,并没有接触过这种食人魂魄的惊悚案例,但架不住她一体三魂,脑子里还有一个外挂般的龙卫一呢!
倘若龙卫一给她帮忙,直接在一开始就指明罪魁祸首,先不说林老将军这个身份是多么让人难以置信,恐怕听到名字的那一刻,忠心耿耿的张国明就要炸了!
因此,在何青没有得到任何帮助的情况下,他们几人一起讨论一起研究,反而更加能让人相信最后得出的那个匪夷所思的结论。也亏得他们这么做了,不然想想看,林老将军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下的决断,何青今天哪怕嘴皮子磨破,也休想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信服。
她接着对在场几人说道:“想要找寻罪魁祸首,其实用昊昊身上的东西就可以。他的躯体记忆会本能牵引自己的灵魂,作出反应。比如毛发、血液等东西,试探着招魂就可以了,哪里的反应最强烈,他就在那个地方。因为你们已经有了嫌疑人,所以最后甚至只需要确认那里有没有反应就可以了,十分迅速。”
“这样小范围的招魂术,是不会惊动那个吞噬魂魄的人的,同时,也将对方后来可能会产生的危险降到最低,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
何青说着,一边开始把茶几上的杂物往旁边清理,一边不断对张国明提出要求:“有糯米吗?要今年的新米……”
张国明忙不迭应声:“好好好,我马上去找!”
可怜张国明自结婚后,因为妻子太过贤惠,他工作又忙,基本上就没有进过厨房。此时别说糯米了,就连大米,他若不是在部队里呆过好几次,恐怕都找不到人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何青又问陆邵丹:“邵丹,我记得你们家平日里,好像吃的都是自家种的菜对不对?家族里有没有人养鸡?有的话抱一只大公鸡来?要三岁以上的……”
陆邵丹赶紧点头,忙不迭又去打电话吩咐。
何青将自己的背包都打开,露出一样又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放了好几张还未经裁剪的黄裱纸。她深呼吸一口气,将准备好的黑狗血、朱砂符笔以及黄纸全都一一铺展在桌上,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也被何青重新擦拭一遍,恭恭敬敬的摆在茶几的那一边。
陆家的效率很高,这边,张国明才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出来,表示自己找到了一碗糯米。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
那边厢,陆邵丹就带来消息:找到了三岁以上的土公鸡!
何青看着坐立不安地张国明,赶紧安抚他道:“既然东西很快就集齐了,那结果也同样能尽快出来的。放心,不管是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结论都能很快出现。”
陆邵丹看看表:“现在这个点,不塞车的话大概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
何青点头,开始在昊昊头上偷摘一根头发,想了想,她又觉得不保险,重新在昊昊白胖的中指上轻轻一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指尖收回来时,上面就带了一颗红艳艳的血珠来。
她伸指一弹,将这颗饱满的血珠直接弹入调和好的朱砂中,那殷红的朱砂瞬间又被侵透,泛起了潮湿油润的色泽。
何青并没有用符笔,反而直接伸出食指来,在朱砂盒里一蘸,立刻就对着黄表纸开始笔走龙蛇了!
“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籏常存。太上台星,应变无停;今索魂魄,灵觉指引。”
一句咒语念诵完毕,何青的符咒也刚刚收回最后一笔。
因为朱砂调和的很干,她的手指头粘满了鲜红欲滴的朱砂,朱砂并不是特别细腻与湿润,此刻抬起手来,立刻扑簌簌往下掉渣子。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张写满奇奇怪怪笔画的黄表纸此刻正悠悠荡荡,直接飞到半空中,然后在众人目眩神迷的时刻,摇摇摆摆转了一圈,立刻又缓缓飘到了整齐的桌面上。
何青对此要有准备,半点也不着急,她把那张不老实的符纸按在桌子,一边默默等待着——
“公鸡送到了!”
精疲力尽。
支付宝多了一千三,银行卡多了九百,我心里一慌,没人给我发红包啊,也没人转账啊,银行不会因为这个让我赔钱吧!至于支付宝,马云乡下那个儿砸真不在我手上啊,怎么就多了一千三了?
后来用一下才晓得,因为双十一,显示错误了……
坑!摔!欺骗我感情!
我就说我这个双十一除了四包辣条之外啥都没买,早上还在啃烧饼,晚上怎么就有钱了……
第十章 那只鸡
陆家自家人平日里吃的东西,那质量绝对是一等一的,绿色有机又天然,市面上根本见也见不着。
包括那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那只公鸡被人用麻绳拴住了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光凭这高昂的胸脯,还有一身威武不屈的气势,就当得起一声气宇轩昂!浑身羽毛更是油光水滑,红绿黄黑麻交织在一起,在这屋子里流转着别样的光彩,看来平日里没少被滋润。
它头上血红的朱冠又大又亮,看着肉墩墩的,高高耸起,鲜红欲滴。连不规则的锯齿状顶端都显得格外不一般。背部蜿蜒向后高高拱起的尾羽,更是弧度优美,在灯光下能反射出绿油油的光彩来。
它站在那里,一双黑豆似的眼睛左看右看,机灵非常,跟在场几人大眼瞪小眼,半点觉不出害怕的情绪来。
尤其是陆则非,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回真的公鸡,此刻见了真的,又近距离接触,难得的好奇心正来回翻滚着。他跟这只公鸡对视了片刻,扭头不可置信地问陆邵丹:“这真是咱家平时吃的那种公鸡?这种架势,上锅炖了,真是委屈它了……”
送鸡过来的男人是农场专门喂养这些牲畜的一把好手,闻言委屈又心疼:“少爷,你平时吃的都是咱家的小母鸡,这只大公鸡我可都养了三年了啊,肉老了,不好吃!”
这中年男人是农场里专门养这些家禽的,别的都还罢了,只有这只大公鸡,他可是真正用心养了三年的!从长大成鸡开始,它就是一群又一群的母鸡中最好的配对者,平日威风凛凛在农场里走来走去,真发起威来,连看门狗都要退避三舍,别提多骄傲了!旁的任何一只公鸡跟它都不能相提并论。这次要不是少爷亲自发话带一只最好的,这中年人真舍不得带它过来。
——这多好一只鸡呀!
此时被要求送到这屋子里来,还不晓得要被他们几个怎么糟蹋呢?万一炖的不好,那不是亏了它吗?
早知道……养殖人员心中一阵郁闷,早晓得是少爷亲自动手,他就带另外一只公鸡过来了。
他的眼神心痛无比,都压抑不住心疼的感觉。
陆则飞自然也不是傻子,他瞅瞅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再瞅瞅站在那里半点儿不怕他们的这只骄傲的大公鸡,最后没奈何的对养殖人说:“你先去楼下随便找个地儿,或者干点啥事儿吧。等我们用完了这只鸡,你再来牵回去。”
原来不是要宰了它!
中年男人一阵兴奋,脸上都压抑不住笑模样,忙不迭应下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一片静默。
何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杀它?万一要用它当祭品,等下人家过来时它死了怎么办?”
陆则非:……
他没想过啊!
他问道:“那这只公鸡要怎么用?宰了祭祀吗?那不得杀了弄熟才行……早晓得我让人家换一只了!”
他这话说的不地道,人张国明为了儿子还在沙发那边痛不欲生呢,他却又操心起一只鸡可不可惜了。但陆则非想的很通透:反正如果是要血要毛要肉体什么的,哪只鸡不都一样吗?看刚才送鸡过来的那个人那种心疼劲儿,真把这只鸡宰了,人家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回去还不得偷着抹两把泪呀……没必要!
再说了,你看着鸡,架势扎的多好啊,他们当兵的,就喜欢这股劲儿!
何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出身农村,对于这种土鸡是再熟悉不过了。此时冷眼对陆则非说道:“放心,不要它的命,只是要取一点朱冠血而已。”
陆则飞的目光顺势移到大公鸡头顶正中那一簇红艳艳的不规则锯齿形肉冠上面,怀疑地问:“只要这上面的血就行了吗?要多少,我来帮忙!”
他这么兴致勃勃,何青当然没意见:“行啊,你来。一滴就行。”
陆则飞在部队里那么多年,身手当然是一等一的。他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来,扎起架势,对着这大公鸡比划来比划去。毕竟这肉冠这么小一点,万一他一时手快了削掉一块肉,那多可惜呀!
何青和陆邵丹在一旁看着,不知怎么的,看着何青嘴角那股凉悠悠的笑,陆邵丹心头莫名就觉得有点不妙来!
她看着正兴致勃勃,准备大展身手的大哥一眼,突然就觉得不祥。
何青的目光落在大公鸡脚下那松松缠了几圈的麻绳上面,再看看已经准备要出手的陆则飞,尽管场合已经严肃得不行,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勾起了嘴角。
陆则非选择了大公鸡左侧一个角度,此时正慢慢走上前去。反正这公鸡已经被拴着了,也不可能怎么反抗,只要他眼疾手快,迅速卡住它的脖子,那它想动估计也动不了了!
他想的倒好,然而脚步才一迈近,就见那只大公鸡壮硕有力又瘦长的鸡腿在地上扒拉两下子,尖利的鸡爪在木地板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刻痕来!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立刻绷紧了神经,决定先下手为强,迅速接近!
就在陆则非接近大公鸡的那一刻,他坚实有力的手臂还没来得及伸出去,那只公鸡就突然扑棱棱扇起了翅膀,直接飞到半空中,尖尖的鸡嘴毫不留情地啄上了他的脑门儿!
陆则飞:……你他妈在逗我?!!
考虑到何青要活的这点要求,他也不敢使太大劲儿,以免把这鸡给弄死了。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只要离开那截麻绳的范围,它就没办法了!
他想的倒好,然而那几只细瘦的鸡爪子看起来就很有力,真的体会起来,也很有力!尖尖的鸡爪子直接弯成钩状,牢牢钩住了他的两侧衣襟,大公鸡凌空站在他的脖颈,一双孔武有力的大翅膀呼啦啦左右摇摆,直扇他的脸!
虽然并不是很疼,但那种被公鸡调戏的感觉,让陆则飞瞬间直觉没法做人了!
而头顶天灵盖儿也没被放过,一只尖尖的鸡嘴正锲而不舍的追寻能够到达的一切地方,拼命往下啄!
麻麻今天出院了,把奥利奥带回家去了。然后,店里就停电了,好像明天也不会来……怎么办,一放假我就码不出来啊……好想吃周黑鸭,口水都在泛滥。
我又在厕所里,灵感来了,感觉写的好顺溜!
第十一章 追魂
夭寿哦!农村的土鸡怎么会这么厉害?!!
陆则非抱头鼠窜,狼狈不堪,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的一世英名会葬送再一只鸡头上!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生无可恋。
旁边一群无良的队友,包括自己的亲生妹妹和他的老战友张国明,此时都不由自主地捧腹大笑,再也凝聚不起那种悲伤的氛围了。
陆则非这几十年的男子气概,赫赫威名,全部都在此时丢失殆尽。他整个人左右闪躲,拿这嚣张的大公鸡半点法子也没有。
情急之下,他部队里学的那些糙话都出来了:“操!你们还笑!tmd赶紧把它给我弄走啊!再不行我把它脖子扭断了啊!”
几人这才停止了猖狂的笑声。
不过短暂的静默后,他们立刻又爆发出更癫狂的大笑。
眼见着陆则飞马上就要恼羞成怒,何青干咳一声,拉着旁边无良的两人,心想:这可真是亲妹妹和亲战友呢!
她立刻从桌子上拿出刚刚准备的一碗糯米,随手抓了一把,嘴中一边“咕咕咕咕”呼唤着大公鸡,一边兜头洒下一把雪白的糯米粒来。
别看就这么简单的一招,这大公鸡立刻就从陆则飞的头顶上下来了。
何青洒的米粒正好在它脚上麻绳的范围内,它落在地上,立刻就低头,开始不停地啄食起来。看这乖巧听话的样子,哪里想得到它刚刚如同魔王一般的动作呢!
大公鸡吃的很陶醉,它看起来一切都好。身体也好,心理状态也好。
就是陆则非……
几人同情地看过去:恐怕从此听见公鸡这俩字都有阴影了。
那一把米粒撒得并不多,大公鸡啄食的角度又快又狠,不一会儿便吃的精光。
何青重新攥了一把米放在掌心,蹲下身来唤道:“咕咕……咕咕……”
那只大公鸡在农场被人家喂惯了的,它长得漂亮,平时跟着他的母鸡下蛋又都很厉害,因此十分得宠。见何青用手掌托着米粒,它也不怕,大摇大摆上去就吃。
就在它低头的那一瞬间,何青右手捏着一根粗大的缝衣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扎了上去!
手法之快,这只大公鸡甚至都没感觉出什么异常来,一颗硕大又鲜红的血珠立刻就在那朱冠上渗了出来。
何青伸手一抹,那颗珠子如同小小的琉璃球一样立在她的指尖,随后被她迅速涂抹在刚刚写好的灵符上。
只见那颗血珠刚刚涂抹上那张黄纸红字的灵符的瞬间,整张符纸突然就燃起一抹朱红的焰火来!随后又立刻隐匿无踪。
此时众人再看过去,那张灵符依旧毫发未损,连色泽都与之前一模一样。
何青的手法看似简单,但她下手稳准狠,眼力又非凡,取的是大公鸡朱冠正中心那一滴鲜血。那种灵性,被这灵符激发,立刻显出不凡来。
大公鸡看着粗壮,其实在她手上啄食的动作很温柔,半点也没伤到她柔嫩的掌心。何青欣慰地摸了摸它油光发亮的颈部光滑的软毛,赞叹道:“乖。”
同时,一抹微不可察的灵力顺着她的手掌,悄无声息地进入它的身躯内。有这一抹灵力,大公鸡的身躯会显得更加强壮,如果能多养几年的话,它的灵智甚至可以媲美小孩,堪当一个合格的看家护院的看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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