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之中豪情壮志,潇洒坦然的气度,以及胸有成竹的魄力。
一旦有了论点,他文思如泉涌,空白的一张考卷,渐渐被黑色的墨汁填满,文笔中透露大气,字体中显示坦然。
三个时辰过去,杨奕辰换掉一张纸,继续动笔......
这个时候,咕噜一声肚子痉挛的喊叫声打破他的思路,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不再直直从头顶照耀。
旁边渐渐有饭菜的味道飘来,第一天,大家带的都是早上准备好的新鲜饭菜,狼吞虎咽之后,使劲儿抹一下脸上的油光,继续奋笔疾书。
这个时候,谁还能顾得到形象啊,争分夺秒的书写才是大事儿。
摇头晃脑的,低头思考的,咬着笔头纠结不已的,各种各样的形象和外边表现出来的文质彬彬天差地别。
杨奕辰缓缓从背包里拿出一盒饭菜,慢条斯理打开,脑中回想着接下来需要论证的另外一个理由。
关于策论这个题目,不单单要用豪言壮志,用空洞的语言一次次描述。
就和写证明题一样,每一个论点,每一个例子都要围绕策论的题目展开,做到有理有据,才能说服别人,才能让考官引起共鸣。
突然,杨奕辰的目光落到包裹里鼓鼓囊囊的一处,嘴角的弧度越明显。
三天时间,要在考场用至少八次饭菜,如果说前一天大家还有新鲜饭菜,有肉有米,那么接下来的两天呢?
是最难熬的时间,不仅要拼命动脑子,身体的营养还不能得到有效补充。
哀嚎声惨叫声,时不时有人经受不住考场的残酷软成一团,被考官带人拖走送出去。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拖出去,眼角的绝望、呆滞的眼神,让杨奕辰心底微颤。
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大的考验不是论点的难易,而是是佛偶经得起三天三夜的折磨,真的,有人为了能写出更好的文章。
真的是绞尽脑汁,拼尽全力,直到深夜,考场还有微弱的灯光传来,一个个奋笔疾书的考生舍不得合上眼睛,一定要把今天的灵感呈现在纸上。
否则可能一觉醒来,完全忘记昨天写的什么。
人一个个被抬出去,本就是整天只读圣贤书的书生,不注重锻炼,一个个瘦干干的身材,苍白的脸色不虚脱才怪。
考官来回巡逻,即使进门时有严格的检查,依然避免不了有漏网之鱼。
为了以示公平,巡视的考官必须两两一组,互相监督,一旦现徇私舞弊的,必当严惩,这比二十一世纪的高考还要严格。
考场中,一个脸上犹带稚嫩,墨色行云流水般呈现在纸上,淡定入常的脸色在一群人中十分突兀。
转角处,无聊巡视一天多的考官偷偷讨论八卦:“刚才那个二十六号的少年,我看这次成。”
“你怎么知道?咱们又不允许查看考生的试卷?能看出来啥?”
“那个就是县试第一名,年仅十三岁,年后十四岁的他可是咱们临沂最年轻的一位,在省城这么大的地方也不见得有几个。”
刚才询问的考官有些惭愧,如此文采斐然的少年他竟然没有听说?
“你啊,就是家里事儿太多了,对这些不怎么关注。”
同僚的一句感叹让对方无地自容,真的是家里破事儿太多,如若不是他一连三届做过考官,就凭他最近做事频频出错,也不会被选中。
有意无意的,每个考官都会悄悄经过,一睹临沂最年轻的秀才何等尊荣。
京城,同一时间
某个破败的大府邸中,一位黑衣少年临窗而立,目光转到花园中杂乱无章的名贵花草,门上斑斑驳驳的红色彰显萧条。
“爷,事情准备好了。”黑色劲装,眉眼冷酷,身材前凸后翘的女子靠近。
“嗯,进行到哪里了?”黑色少年嗜血的黑眸没有一丝波澜。
凭窗而立的身姿没有动,微风吹来,伴随着混杂在一起的花香,没有刺鼻的味道,反而十分舒服。
“爷,原铁已经送去,足够咱们所需兵器的数量,他们已经开始打造。”
“好,盯紧点,如若出错......”
“是,爷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女人铿锵有力的保证。
只是清冷的目光在看到少年完美倒三角身材的时候,露出微不可察的痴迷神色。
这个犹如天神般的男人,根本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草包,相反,他的雄才谋略,无人能及。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冷冰冰的八个字让女人扑通一声跪地:“小的知错,请爷责罚。”
“没有下次!”
男人比金子还珍贵的语言,让身后的女人犹如大赦。
背后的冷汗黏在身上黏糊糊的,十分不适,但不敢再开口。
她知道刚刚触犯了爷的底线,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小心翼翼放轻脚步,推到门口,准备关门。
突然:“把那个少年身份查清楚,将功赎罪!”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份成谜
女人关上房门,风猛地吹来,背后凉飕飕的,刚才的一切好似生死关头,鬼门关溜了一圈的她终见天日。
屋内,黑衣少年依旧纹丝不动,对于那个能和他对峙不怯场,用于独特武器打造技艺的少年,有众多猜测。
可是人派出去好几天了,居然没有消息,没有查清楚少年真实身份。
呵呵,真有意思,居然有他下边的人查不出来底细的人。
本来只是对武器有兴趣,现在的他对人更有兴趣。
北下之行,能有此收获,也不枉瞒天过海消失这么一段时间。
至于斑斑驳驳的府邸,杂乱无章无人修剪的花草,交合在在一起凝聚成的香气,有安神之效,对身体大有益处。
外人看来府邸破乱,实际每一处都透露着精心,只是他们看不清楚罢了。
黑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和杨奕辰合作过的杜公子。
在他怀疑杨奕辰身份,进行调查的时候,杨奕辰对他也不是十分信任,同样展开了深入的调查,不过同样成谜罢了。
难得遇到强有力的对手,双方都起了莫大的兴趣。
终于,乡试结束,一出考场,杨奕辰就被人拦下,官差模样的人恭恭敬敬:“杨秀才,我们大人有请。”
笑话,在衙门混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没点眼力见儿可不行,就凭杨奕辰县试以十三岁的年纪勇夺第一,以后前途就不可限量。
杨奕辰微微一笑,对对方的做法没有任何吃惊。
好似习以为常,其实是他了解对方的心理,至于对方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这个周县令为人清正,还算不错的官。
果然,请他的就是临沂县的县太爷周县令,他可是随时关注年前最年轻的秀才杨奕辰,这不,迫不及待的跟他探讨今日的论题。
“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不承认自己老了也不行啊,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一代啊。”周县令最是欣赏少年的气度以及由内而外的淡定从容。
“周大人过奖,小生需要像您多多学习,以后有不懂的还需向您请教。”
“好说好说,好了,咱们废话不多说,谈谈你这次考试的题目吧!”
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想看一下这个少年回答的如何,是否和县试一样。
虽说乡试强者更多,但杨奕辰有案的光环,他关注的是少年可以考前几名,而不是是否能考上。
要知道,如若临沂出这么一个少年英才,不说别的,在省城那边他都会露脸,当然了,周县令不十分在意那些功名利禄。
但是他在意的是如若能做出成绩,将来办案或者临沂有困难,在上官那里有个好印象,很多事情会方便许多。
当然,最好的可能就是杨奕辰高中解元,那么他这个县令,在京城或许都能被提及,若是金銮殿上......
这是每一个文人毕生的追求,当时周县令只是考中三甲进士,并没有入宫面圣的机会,在圣上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一点印象。
这算是他的一个遗憾吧!
杨奕辰仔仔细细的复述自己所写文章,每一个论据都讲的清清楚楚,周县令不由拍案叫绝,这可真是绝了。
就这么一个孩子,分析实事政事居然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如若得不了好名字,他愿意把头拿下来当球踢。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孩子能分析的如此精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过要是再加上一点好一点的措施建议会更好。”周县令一边感慨,一边陷入回忆。
和杨奕辰同等年龄的时候,别说乡试了,连县试都没有参加过。
他十六岁才考中秀才,接下来每隔三年,参加一次考试,从秀才到进士的距离,他用了整整六年。
当时二十多岁的进士,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没想到人比人气死人,眼前的少年就是来打击人的。
“谢谢周大人指点,学生以后定当全力改进。”杨奕辰微微作揖。
“对了,听说你不怎么喜欢书生们的以诗会友,年轻人嘛,必要的时候多结交一些朋友总归是好的。”
“嗯,周大人提醒的对,小生一定注意。”
不是他不愿意参加,他实在看不下去那群书生慷慨激昂的辩论并不现实的观点与方法,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他深深认同‘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说的就是那些平日高谈阔论,其实啥都不会的书生。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大多数考生都是只会死读书,不会融汇变通,也是这个时代教育的通病。
不过对方提醒的也对,也是自内心的对他好,杨奕辰不会不领情。
从县衙出来,杨奕辰抬头看明媚的阳光,胜利在望,或者可以说不会有任何意外生,读书这么多年,一步步取得功名,这个时候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空空的呢?
挑了个没人走的小路,从宅院后门悄悄进去,走进书房,拿起那本西月的历史继续翻看。
突然,门猛地被推开:“哎呀,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啊,属下找你找了半天了,在考场门口也没等到您。”青衣小厮焦急的满脸通红。
“什么事儿?周县令请我去府中坐了一会儿,难道是让你调查的有结果了?”
“少爷,哪有您说的那么简单?这几天属下私下查访了不少人,对杜公子都没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第一次来临沂,当时就住在铁匠铺对面的酒楼。”
“也就是说这几天你们毫无收获了?”
“属下没用,没有查出结果!”
“算了,不怪你们,对方肯定不是普通人,不会让我们轻易查到,以后还有合作见面的机会,你先回去歇息吧!”
阿南羞愧的低下头,一个人的身份,即使不是临沂县的人,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吧?
可对方恰恰没有,只是他从来没有像另外的方向想。
至于对方透漏出来的姓氏,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书房中的杨奕辰目光突然停留在书上的某一页,目光久久停留,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线索,他心中略微怀疑。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牙还牙
乡试正式结束,处处都有高谈阔论的读书人,大多数觉得自己饱读诗书,对政事对民生观点见解独到,殊不知......
呵呵,杨奕辰不认为他们将来有一天身居高位,能做一个好官。
虽然他自己也不算好人,但他从来不会伤害无辜之人的利益。
杨奕辰在临沂县停留两天后,踏上回家的征程。
下午时分,到达碧溪镇,温氏的存在让他必须回家。
不同于往日的白眼,不同于以前的高高在上,杨秉山这次客气的不得了,饱经风霜但依然英俊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哈哈哈,辰儿回来了?辛苦了吧,等着,爹让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补补身子。”立刻转身冲杨管家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给大少爷准备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是准备。”杨管家福的身体团作一团,圆润润的准备去了。
“谢谢爹!”杨奕辰难得给他个好脸色,自从这个儿子中秀才之后,他这个当爹的总共没见过几次。
更何况这次是参加乡试归来,县试第一名的儿子,中举可不是板上钉钉?
他从来不怀疑,想到这里杨秉山就乐的牙不见眼。
“对了爹,我刚回来比较累,那个我先回去休息了!”杨奕辰实在一刻都不像看到这个所谓的老爹,真的心里不舒服。
“哎,好好好,是该好好歇歇,那个爹不打扰你,你赶紧回自己院子休息,我每天都派人给你打扫房间,呵呵呵!”
杨秉山谄媚的嘴脸,以及杨奕辰一句话已经不思考的大脑,让他完全没有看出来儿子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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