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也不全是为了在蓝璟面前好好表现好让他给他美言几句,他心里其实也是想要做个好官的。
以前的他也刚正不阿,只是京城浮华,他又没有根基,所以很多时候他选择了屈服。
再说,现在这么多百姓看着他,他就算不是个好官也是要做做样子的。
蓝璟听了他的话点了下头,想起还有个祝家,忙对郑浩然道:“郑大人,这春风楼已到位,还有枫山镇的祝家也别忘了。”
郑浩然又一个口令,两名官差听了连忙骑马走了。
老鸨见京兆府尹对蓝璟言听计从,而她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她心里开始慌了,脑子在盘算着等下怎么应付。
官差来到枫山镇带走祝老爷后,祝家乱成了一团,稍微能稳得住的祝老太太抬着微颤抖的手指着她的大孙子道:“快,快去找你二叔。”
祝军想到在于侍郎府当管家的二叔,忙点了下头转身跑了出去。
来到于府等了好一会才被告知二叔昨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他急得像热锅的蚂蚁不停的走来走去。
于飞翔从外面回来看了眼在门口徘徊的祝军,想起祝管家传回来的消息,对小厮低语了几句。
小厮走到祝军身边道:“是不是祝管家的侄子?”
祝军怔了一下,连忙点头,“是的,是的。”
小厮看了他一眼,“跟我过来吧,我们少爷有话问你。”
祝军拘谨的站在于飞翔面前,头也不敢抬。小声的道了一声“于少爷好。”
于飞翔嗯了一声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来府里做什么?”
“回,回,回少爷的话,是我,是小的的爹被抓了,想找二叔求求老爷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帮忙。”祝军磕磕绊绊的答道。
“怎么被抓的?枫山镇的镇长不是知道你家是我们家的家仆吗?”于飞翔淡淡的开口。
祝军咽了下口水,“是,是京兆府的人来抓的。”
“京兆府?”于飞翔惊讶的提高了声音。“说了是因为什么抓的吗?”
“使了银子,才透露说是新上任的翰林院士叫抓的。”祝军飞快的抬头看了于飞翔一眼又低下了头。
于飞翔深吸了一口气,那小子是故意和他们家作对的吧!昨天让他出丑,被看笑话。今天又抓了他家的家仆,让更多的人看他家的笑话。
祝军偷偷瞄了一眼于飞翔,见他脸色不大好看,心里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于飞翔才问道:“你爹被抓多久了?有说什么时候审理吗?”
“没有多久,官差说等小的爹到齐就在刑部大堂审理。”祝军道。
于飞翔低头沉吟了片刻,“来福,备车,去京兆府。”
来福领了命令,不一会就赶着马车走了过来。
陆离回到陆府直接叫人把管家找了来,他看着管家问道:“王伯,事情怎么样了?”
王伯张口叹了口气,“他倒是个醒目的,榜单一公布他就着手准备离京事宜了,只是后来被事情拖住了脚步。昨天少爷下令调查时,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老奴寻访了他的邻里,他们都说看到一个有点胖的中年男子把他带走了,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那个中年男子,都说没有见过,之后就是一点消息也探查不到了。”
陆离听完轻点了下头挥了挥手,“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走后,陆离不由得深思了起来,带走海瑞的百分百是于府的人,他们会把他带去那里呢?还是直接...
☆、第一百七十章 枝枝节节
京兆府的大堂,和一般的县衙其实也没差多少,就是总体要大一些,看着有些空旷。
蓝璟坐在大堂的左侧,看着围在门口叽叽咋咋讨论的百姓,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在看电视似的。
去往枫山镇的衙差把祝老爷押了进来,他看着也就四十多五十的样子,一张大圆脸,略微发福,样子有些狼狈,几缕发丝垂了下来,衣服也是皱折不堪。
跪下来后就不停的磕头喊冤,还不忘瞪了几眼跪在一旁的如意。
老鸨还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心里惶恐不定。现在见有人喊冤,忙也跟着喊冤。
郑浩然拍了一下惊堂木,两人被吓的顿了一下。“你们冤不冤,本官自会审查清楚,不会诬陷任何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人。”
“现在,本官问,点到名的答,如果有谎言,一经查明,杖责三十。”郑浩然一脸严肃的道。
堂下的人都喏喏的应着,待他们应完郑浩然才开始发问,他第一个问的就是祝老爷,“你是祝大富?你身旁的姑娘你可认得?”
祝大富忙道:“小人正是祝大富,她,她是小人家的下人叫如意。”
郑浩然点了下头,“为何把她卖去花楼?”
“她犯了错,小人就把她卖了。”祝大富说着心虚的低下头。他怎么也不可能在大堂上说因为他想侵犯人姑娘,姑娘不答应,还抓伤了他,所以他一气之下就把她卖了。
买卖下人这种事在大户人家是常有的事,如果是换了别人他可以理直气壮,只是这个如意并不是死契,她签的是五年的活契,过了今年,明年她就可以自由了。
“大人,奴婢并没有犯错,他也没有权利卖奴婢,奴婢只是卖身五年为奴。”如意急急的道。
“只要是在这契约的五年内都还是祝家的下人,祝家怎么卖不得?”于飞翔边说着边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莹白的长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群众惊呼,“是状元郎啊,”“状元郎好帅啊,”
他对着周围的群众微微一笑,目光森冷的看了蓝璟一眼后在祝大富身旁站住了。
蓝璟目光一凝,他来瞎参和什么?
郑浩然显然也认识于飞翔,他拿惊堂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于飞翔与祝家的关系,所以心里很是不解,这新科状元怎么会来这里?
时间不给他想清楚这些枝枝节节,毕竟大家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看了眼于飞翔道:“搬张椅子来请于状元坐。”
衙差很快就搬来了椅子,放在右侧便退了下去。
于飞翔得意的看了蓝璟一眼,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座位上坐下。
于大富见到跟在于少爷身后的儿子知道这是儿子找来的靠山,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立马放松了下来,已不见刚刚的心虚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蓝璟吸了口气缓解了嘴角的疼痛,站起来拱手道:“郑大人,作为原告方,我可以问几句吗?”
郑浩然点了点头,“唐大人请问。”
“首先,我想问一下于状元爷,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蓝璟面带微笑的看着于飞翔道。
“他是我家的家仆。”于飞翔仰着头道。
蓝璟哦了一声,一脸了然的道:“所以这是你们于家定的规矩,把活契就要到期的下人再高价卖出去,你们于家好聪明啊,”
于飞翔脸色一变,他虽然有些些冲动但是并不傻,唐春景这话是说他家缺德奸诈,如果他应下这话,以后他家就会被打上靠卖奴仆挣钱的标记,他气的双唇紧闭,狠狠的瞪着对面的唐春景。
祝大富看了于飞翔的表情变化,知道要坏事,连忙道:“和于家没有关系,是她犯了错,我才要卖了她。”
有些话点到即可,所以在她听了祝大富的解释后,马上就转了过来道:“那,我们现在来说说她犯的错,你列举一下,别忘了这里可是公堂之上,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最后上报给皇上,如果你有说谎,最后被查明就是欺君之罪。证人可是有很多,你好好想想。”
祝大富听到欺君之罪四个字,吓得脸色有点苍白,眼珠转了几转后磕磕绊绊的道:“她,她,她把小人打伤了,这样伤主的下人留不得,小人便把她卖了。”
“她为什么把你打伤?”蓝璟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的问道。
祝大富额头冷汗直冒,咽了咽口水,“她突然就发疯了...”
“你才发疯,大人,他说谎,他想要奴婢做他的五姨娘,奴婢不肯,他便对奴婢用强的,他叫小厮守着门口,把奴婢关在屋里,然后他就来强的,奴婢坚决不从,便反抗了起来,他力气没有奴婢的大,所以就没有得逞,结果他不死心把小厮叫了进来叫他们抓住奴婢还威胁说如果奴婢不听话就把奴婢买进花楼,奴婢哥哥刚好听到就和小厮们动起了手,后来哥哥不敌他们,之后,他就直接把奴婢卖了。”
如意气红了眼,抢过话头大声的说了起来。
此事整个祝家都已传遍,他不敢否认,只好寄希望于于少爷,他扭头看着于飞翔盼着他帮着说话。
于飞翔此时怎么可能帮他说话,他现在是状元,将来是朝廷命官,这么多百姓看着,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果他插嘴就等于告诉别人他不可能做个好官,为了这么个下人不值得,他恨唐春景,也恨祝家父子,如果祝军刚刚和他说清楚,他便不会趟这这趟浑水。
想到这,他狠狠的瞪了祝军一眼,站起来大义凛然的道:“郑大人,如果查有实证,请严惩,我们于家也不会纵容贪赃枉法之徒。”
祝大富闻言一脸的灰败,跌坐在地上。
“大人,此人意图强.奸民女,按律法该当何罪?”蓝璟指了一下祝大富问道。
郑浩然并没有直接宣判,他看了眼于飞翔,见他没有说话,才道:“祝大富侵.犯民女,按律处三年有期徒刑。”
老鸨见这么直接就判了刑,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鼓。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逼良为娼
事情进行到这里,还算是顺利的,蓝璟瞄了一眼尽量在减低存在感的老鸨,勾唇笑了笑走回了位置上坐下。
郑浩然判了祝大富之后也看向了老鸨,他其实不是很想沾春风楼的事,虽然那些只是听说,不过被说的有理有据,肯定也是有几分真在里面的,想到这他顿了一下后问道:“你是春风楼的花妈妈花容?”
老鸨跪在地上,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一双勾魂的丹凤眼不停的往外面看,脸上的急色更是让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她听了郑浩然的问话连连点头,“奴家正是,”
“关于唐大人告你逼良为娼,你作何解释?”郑浩然道。
“这个和奴家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春风楼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不可能有好货色也不要,我们也不是强买强卖。都是别人送上门来卖的。”老鸨可怜兮兮的解释道。
“真的不是强买强卖?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要是查到你真的参与拐卖人口,那就不是杀头这么简单了。”蓝璟疾言厉色的道。
老鸨闻言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眼珠子转了好几转,哀嚎道“奴家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敢做犯法的事,你不要吓奴家...”
不顾形象的哭诉确实有用,围在门口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好似真的是屈打成招一般。
蓝璟看着撒泼的老鸨眉头一皱,大声喝道,“花容藐视公堂罪加一等。”
老鸨听了哭声卡在嗓子里,错愕的看着蓝璟,她这是在自辩怎么就成了藐视公堂了?
蓝璟想到之前种种目光凌厉的看着她道:“花容你说,你们春风楼是不是有个很厉害幕后主人?他是谁?”
老鸨被蓝璟的问话吓出了一身冷汗,想到爷的狠辣手段,她不禁哆嗦了一下。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春风楼就是奴家开的。”
蓝璟不可能信她的话,不说蓝璟就是傻子也不可能信春风楼没有后台,没有后台敢这么嚣张吗?她思绪转了一周,语气冷硬的道:“真的没有幕后主人?你可要想清楚。”
老鸨闻言连连摇头,嘴里不停的说,“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后台,那你是凭什么这么嚣张的?”蓝璟问道。
“我们春风楼虽然做的不是正经生意,但也没有做什么不法的勾当,我们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能嚣张?”老鸨反驳道。
蓝璟闻言轻笑一声,身子前倾看着她道:“没有做不法勾当?呵呵...你看了如意的卖身契,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卖身为奴不是卖身为妓,而且还是快要到期了的活契,也就等于如意是自由身的一般良民,你接下她你觉得不犯法?再说,你嚣张到本官要赎你都不让,更是殴打本官,没有幕后主人一说,你觉得说的过去吗?”
老鸨眼珠子转了转脱口而出道:“我们春风楼真的没有幕后的人,我,我不认字所以看不懂契约。”
“不识字?呵呵,花容你开玩笑的吧,你花容的艳名可是远播啊,传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刚刚在大门口还听到有人保有你写的艳诗,对你可是爱慕得紧还带在身边,拿出来炫耀。”蓝璟说完转头看向门口,“刚刚是那位大叔有花容的艳诗?”
外面的人还没有动,老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假讪道:“奴家是开玩笑的,嘿嘿...”
郑浩然见此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猛然一敲,大声喝到“公堂之上岂可儿戏!”
“大人,这公堂之上不是应该由您做主吗?他凭什么逾越了职责凌驾在您的头上?”老鸨好似为郑浩然感到不平似的,愤怒的道。
郑浩然尴尬的咳了一下,在这件事上,他真的不介意有人做主。
老鸨见郑浩然表情不自然,以为他也是不爽有人凌驾在他头上,她更加忿忿不平的道:“大人,他的官职虽然和你一样高,但是也不能在您的公堂上指手画脚啊,您应该赶他出去。”
蓝璟闻言嘴角抽了抽,这老鸨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还要把她赶出去,难怪她能做老鸨。
“休要胡言乱语,”郑浩然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他可不敢赶长公主的心肝出去。
蓝璟撇撇嘴正想说话,那边于飞翔已经开口了,他道:“郑大人,我觉得这花妈妈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这毕竟是你的公堂,怎么可以让别人做主?”
郑浩然看了眼蓝璟,蓝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今天的事我会回禀皇上的,郑大人放手的查吧。”
蓝璟说完看了几个小姑娘一眼,“她们的情况希望郑大人查个一清二楚,想回家的送回家,不想回的,郑大人看着办吧,如意下官带走了。”
郑浩然表情僵了一下,这唐大人是什么意思?事情是他起的头,现在又说不管了,不管就不管,为什么又说要禀告皇上。
于飞翔以为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心里又开始得意了起来,想到被送回侯府的堂哥,心里更是得意,打了长公主府的世子又怎样,还不是关个一两天就被送了回来。
而蓝璟,其实是饿了,早上吃的那么一点早餐现在都消化完了,她早就想走了,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她觉得应该审清楚,现在看这郑大人应该也是靠谱的,所以交给他,她也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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