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殇贴近肖然的耳边,低声的道:“肖溪,帮爷一次。”
肖然目光冰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对着叶殇的腰间,便是一掐,“痴心妄想!”
与此同时,叶殇吃痛的松开肖然,怒视着她,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在背后下黑手,“肖溪,你......”这丫太狠了,疼死他了。
“叶殇,这是警告,若你再敢胡说八道,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肖然走到路明礼的身边,挽起路明礼的手臂,眼中带笑,“小语,你甭听叶殇胡说,我与他毫无关系。”
叶殇气愤的道:“肖溪,你......”
肖然冷眼看着叶殇,“叶殇,什么忙,我都可帮你,唯独这个忙,我无能为力。”她不想看到路明礼眼中的痛意。
“我知你因为什么,事后,你再解释,不可吗?”多大点儿事,也值得她拒绝于他?
肖然幽幽的道:“等你有了心上人,自会明白我今日的感受,叶殇,若你真的不喜欢皇甫姑娘,大可直接明了的告诉她,用不着费尽心思的想招,欺骗于她。”
叶殇顿了顿,“爷说了好几次,可你看看她,还不是缠着爷吗?肖溪,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潇洒放手。”
“那是你的事情。”肖然走到皇甫语的面前,牵起她的手,“小语,我知道此时说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是,涉及到性命之忧的事情,我肖溪绝不会含糊,你与叶殇之间的恩怨,你们大可私下里解决,莫要牵扯到无辜之人,我希望你能解了幼子体内的蛊毒。”就算她对那个孩子最后的仁慈吧!
皇甫语低着头,眼泪扑棱扑棱的往下掉,就是不肯言语。
“小语,你倒是说句话,好吗?”肖然显得有些急躁,“他不过四岁,还不曾看到这个世间的美好,你真的忍心看到他就此丧命吗?”
皇甫语终于抬起头,泛红的眼睛看了一眼肖然,随后,走到叶殇的身边,哽咽的问:“叶大哥,你当真不肯留我在身边?”
叶殇一眼都不曾看皇甫语,冰冷的回答,“不能。”
皇甫语听闻,绝望的仰头长啸,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目光哀伤,“叶大哥,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等着你有朝一日回去找我,可是,你都不曾回去。”她顿了顿,继续说:“既然你不来找我,那我去找你,我不远万里,历经千难万险,来到中原,找到你,却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叶大哥,你放心,当年我没有强留你,而今也不会为难你,你不愿留我在你身边,南疆我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哈哈......”她悲痛的狂笑着。
肖然无奈的摇摇头,感情这种东西,外人是无权插手。
不知何时,路明礼走到肖然的面前,揽着她的肩膀,宠溺的目光,落在肖然的身上,他很庆幸,然儿能爱上他,他能爱上然儿。
肖然回以甜蜜的笑容,依偎在路明礼的身上。
“南疆有你的家,你为何回不去?皇甫语,听爷一句劝,莫要再为他们做事了,即刻启程回南疆。”
皇甫语悲痛欲绝,“叶大哥,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以为我还能回去吗?你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知。”不知她是如何逃出南疆,不知她是如何走到中原,不知她在途中曾经历了什么,叶大哥,他什么都不知,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眼含泪水,露出浅浅的笑容,“叶大哥,对不起,小语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从今往后,小语再也不会让你烦忧了。”她依依不舍的看着叶殇,“叶大哥,保重!”
“皇甫语,你在说什么?”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
“叶大哥,再见了。”
谁也不曾想到皇甫语竟然决绝的撞了墙,柔弱的身子缓缓滑到地上,额角鲜血直流,在墙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语儿!”
一声带着惶恐的怒吼。
叶殇慌张的跑到皇甫语的身边,轻轻的抱起她,一手轻抚她的脸颊,声音有些颤抖,“语儿,你怎么样?你别吓我!语儿......”
“小语!”肖然没有想到皇甫语的反应如此激烈,更没有想到叶殇的反应,她以为叶殇最多也是冷静的为寻死的皇甫语疗伤,却没有想到,他竟如此慌张,想来,叶殇的心中也并不是如他所言,对皇甫语没有感情。
皇甫语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神色慌张的叶殇,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她伸出手,轻抚叶殇的脸颊,虚弱的说:“叶大哥,我听到你喊我‘语儿’了,我很高兴,叶大哥,对不起,语儿让你为难了,这一次,语儿不会再纠缠叶大哥了。”
第306章 为了她好
说话间,皇甫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断断续续的道:“叶、叶大哥,语、语儿想、想、想家了。”
这一次,她恐怕回不去了。
“语儿,你别怕,有叶大哥在,你会没事!语儿!”叶殇双手颤抖,不知所措。
肖然喝了一声,“叶殇,赶快抱到屋里,为她疗伤。”再这么下去,皇甫语就算没有撞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叶殇总算反应过来了,他抱起已经昏迷的皇甫语,快速的往屋里走。
小年追了上去,肖河看了一眼前面奔跑的人,又看了看身后缓缓行走的肖然和路明礼,最终,去追小年了,他想,虽然他不懂医术,但去看看也无妨,说不准能帮上什么忙呢!
肖然和路明礼走在后面,肖然无语的摇摇头,叶殇的心中明明有皇甫语,却是不承认,非要皇甫语寻死,他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吗?她还不知叶殇竟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他们俩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正厅里,等着他们的消息。
约莫半个时辰后,肖河和小年下来了。
路明礼问:“小年,皇甫姑娘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暂无性命之忧。”有师祖在,皇甫姑娘怎会有事呢?
肖然松了一口气,“无事便好!”许是当时太过绝望,皇甫语才会当着叶殇的面寻死吧!当然,也不排除,皇甫语是故意而为之,细细想来,肖然更倾向于后者,倘若皇甫语真的寻死,又怎会当着叶殇的面寻死?她应清楚叶殇高超的医术,只要留有一口气,他便能将人从鬼门关救出来,恐怕皇甫语也是在赌,赌叶殇对她的情吧!
因为突发皇甫语的事情,叶殇的行程又推后了几日,肖然以为,叶殇既然愿意为了皇甫语改变已定的行程,再加上之前,皇甫语出事时他的反应,当两人的感情顺顺当当,结果,叶殇还是执意要把皇甫语送回南疆。
这一日,路明礼受肖然所托来找叶殇,其实,路明礼是一点也不想掺和叶殇的事情,但想到之前,叶殇对然儿所说的话,立马改变了主意。
“叶大夫,你的心中明明有皇甫姑娘,为何坚持要将她送回南疆呢?”
叶殇平淡的望着路明礼,“是肖溪让你来问我的!”
路明礼不曾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是,皇甫姑娘求着然儿,让她帮忙,然儿不好开口,只能让我来问你,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面对心中所想,执意要送皇甫姑娘回南疆?”
叶殇沉思许久,道:“二郎,倘若你还有大仇未报,随时都会有危险,你会让肖溪留在你的身边吗?”
“你并非不爱皇甫姑娘,而是为了她的安全!”
“是!”叶殇苦涩的笑着,“你们因我而惨遭他们的报复,更不用说语儿了,我已将你们牵扯进来,不能再让语儿为我所累了,二郎,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带句话给肖溪,不论她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语儿送回南疆!”
“我办不到!”
蓦然,肖然的声音传来,随后,她出现在俩人的面前,叶殇错愕的指着肖然,“你在偷听?”
肖然款款的走过来,浅笑着,“说的那么难听!”她一直都在,好不好?
“嫌难听,你甭偷听啊!”
路明礼解释道:“叶大夫,然儿没有偷听,她一直都在这儿。”是你因为皇甫姑娘的事情,并未注意到然儿罢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当过去了。”肖然没空与叶殇闲扯,“你方才所说的事情,我此时便可告诉你,我做不到,叶殇,你让小语回南疆,是为了小语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何不愿回去?仅仅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吗?”当然,大都数的原因,是因为皇甫语不愿离开叶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肖然冷哼一声,“小语是偷跑出来的!”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南疆古训,没有族长的同意,南疆女子一生不得离开南疆,南疆族长为了南疆,不会轻易让南疆女子离开南疆,所以,族长根本不会同意皇甫语为了他,而离开南疆,这么一来,皇甫语只能偷偷溜走。
“那你可知小语被逼嫁人?”
叶殇惊呼一声,“什么?你说什么?”他激动的握着肖然的肩膀。
路明礼一言不语的打开叶殇的手,怒喝道:“莫要动手动脚。”弄疼了然儿,怎么办?
肖然轻拍着路明礼的手背,示意她无事,她道:“南疆女子,年过双十,若未嫁人,便由族长做主,许配给族人,小语为了等你,又怎会嫁人?可你呢?久久不曾回去,她的年纪又过了双十,因此,族长将她许给南疆的一位公子,小语不从,族长觉得自己的威严受损,一气之下,将小语关进了祠堂,让她好好想想,待吉日一到,不上花轿也不可了,甚至,为了妨小语逃跑,给她的食物中下了药,为了不让看守的人察觉,小语吃下了下了药的食物,之后,为了顺利逃出去,用利器割伤自己,以此保持清醒,在成亲的前一日,趁着看守她的人不注意,逃出祠堂,逃出南疆,叶殇,你比我更清楚,南疆的族长,在南疆是何等的地位,你以为小语做出此等违抗他的事情之后,他会让小语回到南疆吗?就算族长大发慈悲,让她回到南疆,她又将会有如何的遭遇?这些,你有没有问过她?有没有为她想过?”
叶殇深受打击,“我不知,我竟不知她承受了这么多。”他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好似在为皇甫语出气。
“明礼,给我拉住他,甭让他自个儿将自个儿解决了。”
路明礼站在叶殇的身后,快速的抓住叶殇的手,背在他的身后,叶殇挣扎着,怒吼着:“路二郎,你放开我,放开我!”脚朝后踢,踢了路明礼好几脚。
肖然见此,怒了,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块布,直接塞进叶殇的嘴里,他愤恨的等着肖然,‘唔唔唔’的叫着,好似肖然是他的大仇人。
肖然狠狠的在叶殇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叶殇,你给我冷静下来!”
第307章 自私的人儿
冷静?如何冷静?
叶殇只要想到皇甫语曾遭受的痛楚,内心犹如刀割,恨不得时光倒流,在他离开南疆时,不顾一切,带走皇甫语。
“叶殇,你听我说,我知你担心小语的安危,害怕她受到伤害,可你有没有为小语想过?看着深爱之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而她却只能无能的躲在身后,那种痛苦,你可曾体会?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好,将她抛之脑后,真的是为了她好吗?比起安稳的躲在身后,我们更希望与心爱之人共同面对,叶殇,倘若你真的喜欢小语,那么就让她留在你的身边,与你共进退。”
肖然亲身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也经历过没有结果的等待,那种滋味,她这一生都不想再尝试了。
叶殇渐渐安静下来。
“明礼,放开他。”
路明礼松开叶殇的手臂,将他口中的布巾取出来,友好的拍了一下叶殇的肩膀,“叶大夫,然儿的话,你可考虑考虑!”他总算知道肖然为何每次出事,都冲在最前面?因为她不想再失去心中所在乎的人,她害怕了,害怕在这世间,又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她。
“明礼,我们走吧!让他好好想一想。”
肖然和路明礼离开了。
肖然不知叶殇会怎么想,怎么做,她能做的都做了,他俩能不能在一起,要看他们之间的缘分,还要看他们是否会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心中所爱之人。
约莫三日后,皇甫语独身一人离开了,肖然望着她孤寂的背影,心中惆怅不已,叶殇终究没有顺从自己的内心,让皇甫语留在身边,她不知叶殇将来会不会后悔,但她知道,此时的叶殇心中定不好受,不然,也不会恋恋不舍的目送皇甫语离开他的视线。
“叶殇,你真的忍心让自己所爱之人带着伤心离开吗?”换做是她,她肯定做不到。
叶殇目不斜视,痴痴的注视着皇甫语的背影,“肖溪,假若有朝一日,你心中明知路二郎留在身边,危险重重,性命堪忧,可他离开,却能平安一生,你将如何选择?”
肖然深吸一口气,“叶殇,我很自私,明知是死路,也不会让路明礼选择生路,对我,对路明礼来说,独留一人在世间,活着也是一种折磨,我曾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楚,若是再来一次,我承受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起离开这个浑浊的世间。”死有何畏惧,她已死过一次,比起死,她更害怕的是眼睁睁的看着所在乎的人一一离她而去。
“我也曾想过将语儿禁锢在身边,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当年,语儿的爹爹无意间知晓我的身份,他担心我会给语儿带来灾难,曾恳求我,让我离开语儿,他是语儿的爹爹,我如何能违背他的话呢?”
肖然错愕的望着叶殇,“所以当年,你离开南疆并非自愿,而是为了皇甫语。”
叶殇沉重的点点头,“语儿的娘亲早逝,是爹爹一手将她养大,他是语儿最重要的亲人,我不能因为我让语儿失去最亲的人,我只能离开。”他顿了顿,继续说:“距我离开南疆,已有五年,语儿的爹爹两年前逝世,我岂能违背一位老者的遗愿呢?肖溪,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
肖然想了想,“叶殇,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皇甫语的爹爹在临终时,把皇甫语托付给你呢?”
叶殇苦涩的笑着,“肖溪,你甭开玩笑了,语儿的爹爹很固执,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他是不会将语儿托付给我。”
肖然白了一眼叶殇,“你不曾见过皇甫语的爹爹最后一面,又怎知他不会将皇甫语托付给你呢?叶殇,我想,你应该问清楚,免得错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想,皇甫语的爹爹看到自个儿的闺女对叶殇如此的痴情,想必心中已然后悔当初让叶殇离开皇甫语,故而,他一定会同意皇甫语与叶殇在一起,即便他没有开口,心中定将自个儿的闺女,托付给叶殇。
叶殇闻言,如疾风般的速度,跑向渐渐远去的皇甫语,他想,肖溪说的对,人都是自私的,既然心中不舍,又如何能忍受余生的孤寂与悔悟呢?大不了,到了阴间,再向皇甫爹爹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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